蔫頭耷腦的坐在地上,靈虛子偷偷擡眼看了看遠處靈兒,半晌後突然嘆了口氣:“小兄弟,你要是再不出來,老夫這條命也快沒了!”
先前那一幕,在這三年當中,幾乎每隔幾天便會上演一次。靈兒的拳頭看似虛幻,可打在身上卻如同重錘般。
靈虛子雖說現在修爲已經基本恢復到了渡劫後期,但小丫頭那種禁錮空間的能力卻讓他有勁使不出。再加上靈兒鬼魅般的速度,他甚至連閃躲都成了一種奢望。
見到自己師父此刻興高采烈的哼着小調,跳着不知從哪兒學來的舞步,靈虛子就有種仰天大罵的衝動。
可是在小丫頭那種非一般的暴力手段下,他卻有苦難言,只盼張浩快些出來替他受苦。
靈兒似是聽到了什麼,突然回頭瞪了他一眼,沉着臉問道:“你現在修煉到哪一步了?”
見師父問起自己修爲,靈虛子急忙收斂苦澀,嘆道:“弟子現在已經達到渡劫後期頂峰,可是始終都無法突破最後一步!”
靈虛子以前便是一位渡劫後期頂峰強者,可惜後來宗門覆滅,他的肉身也不惜自爆,與攻打他宗門的那位接天閣長老同歸於盡。
雖說靈魂藉助着九龍天火令保留,但修爲卻大不如從前,要不是張浩將他從靈道宗遺址內帶出來,靈兒又傳授了他冥域的修煉功法,現在恐怕他早已魂飛魄散。
如今雖然恢復了以往修爲,但一想起失去肉身,從此修爲無法再進一步,靈虛子心中不免有些悲涼。
“渡劫後期麼?”靈兒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嘿嘿笑道:“你的修爲也只能止步於此了,要想更近一步,除非……”
說到這裡,小丫頭故意閉口不語,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明知道她在等自己求教,可靈虛子心中還是忍不住狠狠跳了一下,急忙站起身來,走到小丫頭身前,訕訕的道:“師父,弟子知道您一定有辦法!”
“嘿嘿,辦法是有,不過……”
靈兒不懷好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嘆了口氣道:“不過爲師修爲太弱,想要幫你也是愛莫能助!”
見小丫頭那種做作的模樣,靈虛子心中就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可是一想到靈兒的手段,他只好暗歎一聲道:“算了,她畢竟是老夫師父,這種以下犯上的事情,我還做不出來!”
心中這樣安慰自己,可他臉上卻是一片肅然:“師父這是哪裡話,您的修爲早已出神入化,博古通今,弟子對您一直都敬仰不已……”
“說得好!”哪知靈兒卻毫無謙虛之意,趁機大點其頭:“爲師修爲雖然沒有你說的那般誇張,但也不懼任何人!”
見狀,靈虛子嘴角輕輕抽搐了兩下,心中更是暗罵不止,但他現在卻不敢表露出來,臉上努力擠出一副笑容,連連點頭道:“對極對極,弟子也想這麼說來着!”
這師徒二人也算是一對奇葩,一個比一個沒皮沒臉。
靈兒聽得心懷大暢,哈哈笑了兩聲,拍着靈虛子的肩膀,道:“看在你這麼有心的份上,爲師便告訴你,在修真界,靈魂體相對而言有着一些制約,修爲只能止步於渡劫後期,要想進入大成期,必須經歷一次天劫!”
“天劫?” щщщ◆ Tтkan◆ C○
可靈虛子聽聞這番話,臉上的笑容頓時煙消雲散,搖了搖頭道:“師父,弟子雖然修爲低微,但天劫卻也知道一些,當初肉身未毀之時,也曾經歷過三次,可是……”
似是不耐他打斷自己的話語,靈兒眉頭微微一皺,哼道:“你知道什麼?修真者經歷的那些只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雷劫,怎麼能與天劫相比?”
這巨話頓時讓靈虛子微微一怔。
只見靈兒在他面前來回踱步,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跟你說這些幹嘛,說了你也不懂。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天劫是不會出現在修真界,這是對靈魂體的制約,要想突破這道坎兒,就必須經過一次天劫洗禮!”
“師父,您的意思是天劫與雷劫不同?”
半晌後,靈虛子纔回過神來,神色震驚的問道。
一直以來,修真者都以爲他們要度過的只有一種劫難,沒想到其中卻又這樣的區分。
靈兒微微點了點頭,臉上換了一副高深的笑容,嘿嘿一笑道:“你們這個修真界應該也有一些渡劫失敗的人吧?不知他們現在怎樣了?”
聞聽此言,靈虛子頓時明白過來,他曾經本就是一位渡劫後期的修真者,自然也聽說過一些渡劫失敗之人的下場。
一旦在渡劫中失敗,肉身便會隕落只剩靈魂本源,不過以他這種狀態存活下來的卻少之又少。
失去肉身的靈魂體,在無法修煉的情況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消散與天地當中。而像他這樣曾經魂體雙修之人,也是藉助九龍天火令才得意保全。
“嘿嘿,別人或許無法再進一步,不過你麼……”
靈兒見他臉色有些難看,這才滿意的笑了笑,道:“你不用擔心這些,爲師傳授的冥魂變可是冥域從不外傳的上層修煉功法,只要那個老頭再幫你一把,便會突破現在束縛,進入大成境界!”
正在愁眉不展,靈虛子突聞此言,雙眼頓時緊緊盯着小丫頭,問道:“您所說的那個老頭是否就是小兄弟師父?”
“哼,什麼師父,他那是騙來的,算不得數!”
先前還一臉賊笑的靈兒,聽到這句話,臉色卻頓時陰沉下來,重重的哼了一聲。
“騙來的?當初老夫不也是着了你的道麼?”
見到小丫頭臉色不善,靈虛子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即點頭着道:“師父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呵呵,不知那位前輩現在何處?”
靈兒不滿的哼了一聲,衝着上方虛空努了努嘴。
見狀,靈虛子擡頭望去,只見在鴻蒙火塔一層上方,竟是無盡虛空,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而他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位前輩在這火塔的第九層?”
“那個老頭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誰知道他藏在哪裡,總之不在這第一層就是了!”
靈兒對雲落天頗有不滿,聞言,輕輕哼了一聲道:“你想要突破那層壁障就自己去尋他吧,本姑娘可不想與那個老傢伙說話!”
一番話聽得倒吸涼氣,靈虛子剛想開口,這片空間中突然響起了一道爽朗的笑聲:“你這丫頭小小年紀便不學好,老夫有你說的那般不堪麼?”
隨着笑聲落下,雲落天的身形突然從虛空中浮現,看着靈兒嘆了口氣,道:“老夫不就是從你那裡討了一些藥材,至於這樣耿耿於懷麼?”
可小丫頭一看到他,臉上便陰沉下來,雙手使勁的在身前揮舞了兩下,怒道:“你還有臉提起此事,從來都是本姑娘佔別人便宜,何曾吃過這樣的虧?今天要是不把那些東西連本帶利的還來,我跟你沒完!”
“這個恐怕不行,你那些東西老夫早已煉成了丹藥,去哪兒還你?”
雲落天看着靈兒在那裡咬牙切齒,卻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而且那些丹藥不是都給了你們了麼!”
靈虛子則在一旁也是點頭,再珍惜的藥材如果不拿來煉製丹藥,留着也沒多大用處,像靈兒那樣收集起來卻不用做法,他心中也一直不怎麼贊同。
只不過在小丫頭的淫威下,他不得不屈服。
“什麼破丹藥,本姑娘沒看到!”
可靈兒此刻卻重重哼了一聲,隨即伸手指着靈虛子,問道:“你見到了嗎?”
如此無賴行徑,頓時讓靈虛子微微一怔,嘴脣哆嗦了兩下,才幹笑道:“這個……師父說沒看到就是沒看到,弟子一切都聽您的 !”
雲落天看着師徒二人在這裡耍起無賴,不由得搖了搖頭:“老夫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少說廢話,要麼還我東西,要麼幫我做件事情,你自己看着辦吧!”
靈兒卻不覺得臉紅,小手一揮便不耐煩的說道:“我勸你還是還我東西的好,要不然本姑娘哪天一不小心忘記,你又會說我賴皮,嘿嘿……”
而靈虛子在旁邊看的瞠目結舌,心道:“這種事情都能被你說的理直氣壯,看來老夫以前做的那些當真不值一提!”
靈兒自然不知道自己這個徒弟心中在想什麼,見到雲落天搖頭苦笑,立即換了一副笑容:“你要是拿不出來也行,幫我徒弟進入大成期,否則……”
“你說了半天,就是爲了要挾老夫幫他一把對麼?”
見到小丫頭終於露出狐狸尾巴,雲落天頗爲好笑的看着她,隨即將目光停留在了靈虛子身上問道。
“是又怎樣?”
見被對方拆穿,靈兒卻也豁出去了,一臉肅然的道:“師父爲弟子考慮天經地義,這難道也有錯?”
靈虛子聽到這番話,心中一陣感動,可是想起小丫頭對他做過的那些事,卻又搖了搖頭,暗道:“老夫要是剛認識你的時候聽到這寫,或許還會信以爲真,可惜現在……”
“這話似乎有些道理,不過他是你的弟子,又不是老夫的徒兒,我爲什麼要幫他?”
雲落天將目光又轉向靈兒,卻是嘆了口氣問道。
“是你的徒兒就會幫忙?”
見此情形,靈兒急急追問,待對方點頭,便揮着手道:“那你就把他……”
說到這裡,小丫頭似乎反應過來,一臉警惕的看着對方問道:“你什麼意思?”
“呵呵,老夫能有什麼意思!”
而云落天卻向後走了兩步,來到祭壇邊緣的白石欄杆旁,背靠着那裡笑道。
小丫頭雙眼微微眯起,看了看雲落天,又看了看靈虛子,旋即輕輕點頭:“明白了,你這個老頭是想趁我不備挖牆角,嘿嘿……還好本姑娘聰明!”
可靈虛子在旁邊卻聽的直搖頭,心道:“差一步,就差一步老夫受苦的日子就熬到頭了,可惜啊!”
這些話他自然不敢說出來,見靈兒眼神不善的盯着雲落天,他便急忙悄悄轉身向祭壇下走去。
“站住!”
小丫頭雖然對雲落天怒目而視,但眼角餘光卻一直留意着他,見到這個老傢伙鬼鬼祟祟想要溜走,頓時冷哼一聲。
靈虛子剛剛擡起的腳步立即停頓下來,轉身看着靈兒,臉上笑容僵硬:“師父,弟子剛纔想起還有一爐丹藥需要煉製,就不打擾您了!”
“我說最近怎麼老是心神不寧,原來你們早就串通好了的,哼,是不是拜我爲師委屈你了?”
靈兒哪兒會聽他這些鬼話,上前兩步一把將他抓了過來,怒聲喝問起來道。可靈虛子卻滿臉苦澀,急忙將目光轉向雲落天。
見雲落天正神態悠閒的看着好戲,他不由得苦笑道:“前輩,您要是再不說話,就會死人的!”
聽到他來求救,雲落天這才朗笑道:“好了,老夫好戲也看夠,你那個徒弟還是自己留着吧,至於幫忙麼……呵呵……”
笑聲尚未停止,靈兒臉色便逐漸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