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既然確定了自個兒也喜歡他,小夕就不再浪費時間。

隨着拍賣會的日期逐漸逼近,她知道得要儘快纏住這個男人,至少除了工作上的牽絆,總得還要來點實質些、親密些的接觸。

說真的,戰不屈的確是個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光是看他能擔任她一個多月的管家,還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就代表他絕對有照顧闕家人的本事!她怎能不盡快下手,把他收編己有?

這個男人勤勞、不懶惰,既不抽菸又不喝酒,是個頂級的、最適合她的家居男人,只是工作怪了一點--

唔,好啦,她的工作也很怪,他們就算是扯平了吧!再說,戰不屈可是吻過、看過、摸過她清白的身子了,要他負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嘿嘿,一旦兩人生米煮成熟飯,她就可以一輩子過舒服日子了耶!

她決定了,她要勾引戰不屈上牀!

因爲缺乏色誘方面的知識,小夕非常有求知精神,跑去找情人賓館的櫃檯,尋求他的“專業”協助。她直覺的認爲,櫃檯先生長年待在這兒,一定是見多識廣,問他準沒錯。

於是乎,在拍賣會的前一日,當戰不屈沐浴完畢,踏出浴室時,第一眼瞧見的,就是倚靠在大牀的小夕。

可愛的貓咪圖案睡衣不見了,如今穿在她身上的,是一件豔紅色的蕾絲情趣睡衣,她雙眼似睡未睡,紅脣微張,扭着纖腰,硬擺出一個撩人煽情、卻完全不符合人體工學的姿勢。

“嗨!”她眯着眼,對着他微笑。

戰不屈默默的擦拭頭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接着就慢慢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打開電腦,埋頭與好友們聯繫,確認明日拍賣會場上的細節。

咦,不上鉤嗎?!

小夕皺起眉頭,因爲美人計失效而有些泄氣。樓下的櫃檯先前還拍胸脯保證,只要她換上這件睡衣、擺上這個姿勢,再用性感迷濛的眼神注視對方,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撲上來的!

難道是她的姿勢不對嗎?

她偷偷低頭,啪啦啪啦的迅速翻閱色情書刊,找到櫃檯先生大力推薦,絕對會讓男人血脈憤張的那一頁,確認書中的姿勢。

研究半晌後,她換了個方向,重新擺好扭着誘人的姿態,再接再厲,繼續用櫃檯先生教導的表情望着戰不屈。

室內瀰漫着一陣不自然的寂靜。

一分鐘過去,她還撐着住!

三分鐘過去,她的腰有點酸了。

五分鐘過去,她的腿都快抽筋了。

十分鐘過去,冷汗已經流下粉頰--

“扭成那樣,你的腰不酸嗎?”沙發上的男人總算開了金口,連頭都沒有擡一下,視線還是盯住液晶熒幕,修長的十指運鍵如飛。

倏地,小夕的姿勢崩潰,砰的一聲就趴倒在牀上,累得直喘氣。說真的,她似乎挺沒有色誘男人的天分,還沒勾上手,她自個兒就先累得半死了!

她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渾然沒察覺,在豔紅色蕾絲的襯托下,渾圓軟嫩的胸部,隨着吸氣、吐氣而有了驚人而美妙的視覺效果。

“你不覺得我很性感嗎?”她趴在牀上問他,因爲出師未捷而不悅,紅脣噘高。

“哪裡性感?”他淡淡的問道,嘴角有着一抹很淡的笑。

“衣服啊!”她爬起來,在大牀上轉了一圈。“這衣服花了我很多錢耶!你不覺得我穿在身上,突然變得很性感了嗎?”紅色的蕾絲很短,堪堪遮住她的粉臀兒,當她轉圈時,下襬揚起,露出一雙雪白粉嫩的腿兒。

黑眸裡閃過一絲火苗,表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

“衣服哪裡來的?”

“唔,樓下櫃檯的先生替我張羅來的。”

“不會着涼嗎?”

“纔不會呢,我--哈啾--”話還沒說完,她就肩膀一縮,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把衣服換下來,免得感冒了。”他吩咐道。

紅脣嘟了起來。

“我不要!”開玩笑,她大費周章,連目的都還沒達成,這傢伙就要她換下“戰鬥服”?

戰不屈眯起雙眸,笑意逐漸蔓延開來。

“你穿成這樣是想做什麼?”

“誘惑你--”她衝動的說道,才一說出口,就羞得粉頰發燙。她低下小腦袋,連做幾次深呼吸,然後鼓足勇氣擡頭,不肯退縮。

他雙眸一亮,笑意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火灼般的專注。他看着眼前羞得全身發紅的小女人,再蓋上電腦,每一個動作都極爲緩慢,謹慎的剋制即將崩潰的自制。

“想誘惑我,不需要穿這些衣服、更用不着這些古怪的姿勢。”他緩緩走過來,俊臉逼近她。“小東西,你只需要說一聲就行了。”

薄脣突然間覆蓋住她,她瞪大眸子,還沒來得及準備好,就被戰不屈狂熱的激情捲進無底的深淵。

他的熱情,早因爲她而準備就緒。連日來的苦苦隱忍,因爲這天真而毫無遮掩的誘惑,瞬間就被點燃,迅速燎燒成難以抑制的火焰。

天曉得他已經忍耐多久了!

他肆意加深了吻,吻得她全身無力,靈活的舌在她口中逗惹糾纏,模仿男女交歡的神秘舞步,暗示着等會兒將要對她進行的親暱侵略。

這是一個絕對成人、絕對限制級的熱吻,當溫柔全轉爲激烈的需索,她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兩人躺臥在柔軟的大牀,他的大手落在蕾絲上,不耐的撕扯,沒兩三下就把那件昂貴的蕾絲撕成破布。溫暖的橙橘色燈光下,一對溫香軟玉的圓潤,如花蕾般含羞乍現。

當柔嫩的渾圓,以及嫣紅的蓓蕾映入眼中時,他的黑眸中竄出高溫火焰。往日的自信靈敏、處事時的冷傲泰然,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全數不復可見。

小夕嬌軟的身子上,只剩一件薄薄的底褲。

她仰起小臉,害羞而瞻怯的望着懸宕在身上的男人,心跳得好快。

“戰不屈,呃,我、我必須告訴你,那個,嗯,我、我在這方面沒有什麼經驗--”她深吸”口氣,忐忑不安的說道,聲音好小好小。

“我知道。”

“你知道?”她瞪大眼睛,一臉驚奇,不知道他是如何猜出來的。

“小東西,你的吻、你的反應,都青澀得不像碰過男人。”他輕聲說道,笑容裡有着男人的得意。他是多麼慶幸,她不曾屬於過別的男人,他霸道的想佔有她的全部。

她粉臉一紅,緊閉上可愛的大眼睛,芳心嬌羞無限,不知所措。

老天,她好愛他的聲音,每當他喚着她的名字時,她的心就一陣的酥癢--

這個男人,僅僅是用聲音就可以誘惑她,對她做盡最邪惡的事了。

當他親吻着她軟嫩的耳,用那好聽得接近罪惡的聲音,輕輕說着要怎麼擺佈她、誘惑她,如何用一整夜的時間,徹底的吻過她每一寸肌膚,她雙腿發軟,顫抖得難以停止--

當戰不屈捧起雪白的渾圓,粗糙的指尖擦過敏感的蓓蕾時,她逸出一聲好嬌好嬌的嚶嚀。

他低下頭,吮着她軟潤的耳珠,再輕啃着她的紅脣。

“小東西,你好甜好甜--老天,你是這麼的甜--”他沙啞的說道,呼吸紊亂,雙瞳火亮,炙熱的薄脣往下滑,滑上柔軟的丘陵,將粉紅色的蓓蕾納入溼熱的口中。

“啊--天吶--”驚人的快感像一陣閃電般擊中她,她頻頻喘息,一抹醉人的暈紅,逐漸蔓延到那嫩嫩的嬌靨上。

他繼續以快感折磨她,一口一口又一口輕啃,把她當成最可口美味的佳餚,黝黑的指掌則滑入她的雙腿之間,粗糙的指尖,隔着薄薄的底褲,撥弄柔軟溼嫩的花瓣。

“呃,戰不屈,不--”她驚慌的夾緊雙腿,不願意讓他觸摸那兒,沒想到這樣一來,反倒把他的手夾得更緊。

“要。”他柔聲說道,探入底褲之內,手指毫不留情的反覆揉捻,在柔嫩的花瓣上揉搓出火花般激烈的快感。

世界在旋轉,小夕全身顫抖,花瓣在他的指掌間溼潤,男人粗糙的肌膚,刺激着她敏感的身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快要滴出水來,紅脣只能喘息嬌吟,十指掐入他堅實的肩膀。

她在他的身下呼喊出聲,甚至因爲無法忍耐而緊抱住他,啃咬着他的胸膛,在黝黑的肌膚上留下小巧的齒痕,留下她的記號--

戰不屈吮着她紅豔的脣,他的指沾取了春潮,一寸寸探入她的身子,因爲那兒溼熱軟嫩而震動,龐大的身軀緊壓着她。

剋制許久的渴望如狂流潰堤,他目光灼亮,注視着她呻吟顫抖。

“小東西--”他低喃着,抽出沾滿春潮的指,扯開那件已然濡溼的底褲,最銷魂的旖旎春光乍現--

啪!

一團又紅又綠的毛球,陡然降落在牀上,鸚鵡瞪大眼睛,小腦袋貼在牀上,趴在兩人身旁觀賞。

戰不屈健碩的身軀僵硬,銳利的黑眸掃到這不速之客身上。

“我很乖,嘎!保證乖乖!”它眨着無辜的大眼,很想留下來欣賞現場表演,觀摩人類男女延續物種的方式。

“出去。”

“嘎--”

“出去。”

“嘎嘎!”它不肯,用力搖頭,堅持要增廣見聞。

他眯起眼睛,閃電般出手,揪住它的脖子,打開窗戶,把它扔出去,再關上窗戶,回返大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沒浪費半點時間。

“嘎嘎嘎嘎,放我進去、放我進去--”憤怒的鸚鵡飛回窗邊,激動的抗議,不斷拍撲雙翅繞圈子,還用堅硬的鳥喙不斷敲着窗戶。

沒人理會它,室內春意濃濃,男人的低吼,以及女人的嬌軟輕吟,從窗隙中流瀉而出,持續了許久許久。

拍賣會當天,是個炎熱的大晴天。

小夕終於可以離開情人賓館,跟着戰不屈來到“絕世”位於市區的總部大樓。他們在警衛的護送下,大剌剌的由大門走入,穿過人羣,俊朗的男人與嬌小的女人,外加一隻漂亮的鸚鵡,在人們詫異與好奇的目光下進入電梯內。

絕世集團的拍一買會,每六個月舉辦一次,每次都是衆所矚目。許多失蹤幾十年、幾百年的珍貴寶物,都可能在“絕世”所舉辦的拍賣會上出現,卻沒有人知道“絕世”是透過什麼管道找到那些珍品的。

先前甚至還有傳聞,說“絕世”是靠着不法途徑,才蒐羅出這些寶貝。但是經過大力追查,警方無法掌握任何證據,只能無奈的相信,這個拍賣集團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

預備廳內氣氛熱烈,買賣雙方代表,戴着名牌,翻閱着最新的拍賣目錄。大樓內部的工作人員也是如臨大敵,仔細的檢閱拍賣會前的所有細節,確定拍賣品都安然無恙。

戰不屈握着小夕的手,推開一扇由櫻桃木雕成的木門。門內是一間豪華的房間,有着寬闊的空間,以及穩重而古樸的擺設。

一踏入室內,戰不屈嘴上躍染了一抹笑,神態看似慵懶,眸中的神色卻格外凜然。這是他長年訓練出的反應,在面對旁人時,總習慣戴上面具,阻隔真正的情緒。

小夕抱着鸚鵡在一旁觀察,默默的沒有吭聲。

其實,她也不是很在意他這個毛病,心裡甚至滿高興,這世上只有她一個人能看穿他的僞裝--

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雙腳在腳踝處交疊,擱放在桌上,手裡端着咖啡,轉過頭來看向他們。

“來了嗎?”神愉漫不經心的開口,擱下咖啡杯,覷着他們。“‘豺狼’內外都處理妥當了,守備之森嚴,別說是可疑人物了,連蜜蜂都飛不進來。”

戰不屈信步走到桌邊坐下,微笑勾脣,身軀卻是緊繃的。

“該要擔心的,反倒是那些買家。”

“怎麼說?”

“期限只到拍賣會結束,要是到時候小夕仍舊安然無恙,藤田的委託就失去效力。拍賣會是殺手們唯一也是最後能見到小夕並且下手的機會。狗急跳牆,難保他們不會藏身在買家之間。”

兩個大男人正在說話,小夕則是在屋內繞了一圈,好奇的東摸摸、西看看,探險得滿意了,才晃回桌邊。

“我要坐這裡。”她指着他的大腿,存心忽略空蕩蕩的沙發,堅持要跟他黏在一塊兒。

戰不屈雙手一攤,張開懷抱。

小夕露出最甜蜜的微笑,嘿咻一聲,滿意的跳上去,在他的大腿上坐好,嬌小的身子倚偎進他的胸膛,坐得舒舒服服的,像是生來就屬於那裡。鸚鵡則是展翅飛起,降落在桌上,跟主人先前一樣,好奇的東瞧西看。

“我什麼時候要出場?”她仰起小腦袋問。

“AK酵素的拍賣場次是在兩個小時後,到時候我會陪着你到會場上去。”他簡單的說道,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握得好緊。

只要在拍賣會上,確定由哪間公司購得AK酵素,她就會交出藏在腦子裡的繁雜方程式,協助對方推出比“魅影”更優良的產品。然後,他們這羣人就算是與藤田徹底決裂了--

要面對藤田的龐大勢力,不是件簡單的事,只是小夕半點都不擔心,反倒還覺得輕鬆得很。

一來,她知道阿政的能力,明白他足以對抗藤田;二來,是她身旁已經有了戰不屈,他會終生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她靠在他懷裡,像貓咪似的,小臉揉亂他的襯衫。

“別擔心,我不會有危險的。”她小聲的說道,在他的黑眸裡看見擔憂的神色。

“我知道。”戰不屈輕聲說道,眸中光芒閃爍。他推開神偷遞來的咖啡,將懷裡的小女人抱了起來,擱回皮椅上,雙手撐在椅子兩邊,低頭吻吻她的脣。“你剛起牀還沒吃東西,先別喝咖啡。”接着,他起身,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她問。

“去替你張羅些食物。”他帶着微笑,同時吩咐道:“乖乖在這裡等我回來,千萬別亂跑。”

“還真體貼呢!”神偷取笑着,知道自個兒又有個兄弟讓愛神一箭穿心了。

木門被打開,戰不屈無聲無息的走出去,不到五分鐘後,就從員工餐廳端回兩盤香噴噴的早餐,盤中有烤酥的麪包、牛奶以及新鮮的生菜色拉與水果。

“嘎!吃的、吃的!”鸚鵡嘎叫,率先飛過去,搶了一片烤麪包。

“別說我見色忘友,我可沒有把你忘了。”他淡淡的說道,把一盤食物擱在神偷面前。

“嘿嘿,還算你這傢伙有點良心。”神偷笑道,拿起麪包就咬,很高興鬼面不是有了女人就忘了朋友。

爲了這場拍賣會,上官厲要求全員戒備,神偷則是自願停止休假,留下來看看能否幫上忙。他從昨晚到這會兒都還沒吃上什麼東西,胃到現在還是空空的。畢竟,事關好友女人的安危,他不能袖手旁觀。

小夕一反常態,沒有抓起食物埋頭苦吃,反倒瞪大眼睛,望着戰不屈。

他走到桌邊,低下頭來,溫柔的望着她。

“怎麼不吃?麪包要涼了。”

她眨眨眼睛,彎彎的眉頭蹙了起來。“你是誰?”

“什麼?”

“你是誰?戰不屈呢?他到哪裡去了?”她偏着腦袋,左顧右盼,就是不肯看眼前的男人。

神偷皺眉。“闕七夕,你在情人賓館裡悶迷糊啦?他是鬼面啊,你連自個兒的男人都認不出來了?”

“不,他不是戰不屈。”小夕用力搖頭,一臉嚴肅,回頭瞪向桌前那個戴着“戰不屈”面具的傢伙。“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可不會認錯自己的男人!”眼前的男人,面目與戰不屈相同,那身材、氣質甚至連笑容都維妙維肖,沒有任何差別,但是那雙眼睛不對!

驀地,那人古怪的一笑。

“我還以爲,憑我的僞裝技巧,能撐得更久些不被你察覺呢!”他的眼中閃過佩服,上下打量着小夕。“你別擔心,戰不屈去解決那些麻煩事,等一會兒就會趕過來。他吩咐過,在他回來之前,你務必得乖乖的,不許亂闖。”

“他在哪裡?”

“拍賣會的會場上,”對方回答,沒有隱瞞。AK酵素拍賣時間提前了一個場次,他去應付那些殺手了。”

小夕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叫。“他騙我!”

那個男人,居然連她都騙?!

先前戰不屈牽着她穿越人羣,她就覺得怪怪的。以他謹慎的性格,願意讓她出席拍賣會,已經是件怪事了,哪裡還會帶着她在衆人面前溜達,彷佛刻意要殺手們知道她出現了,再誘得他們下手殺她。

原來,他是讓她當餌,之後就把她甩下,獨自去面對危險!

“這是‘善意的謊言’,他騙你,是爲了保護你。”對方簡單的說道。

小夕沒有說話,咬着紅脣,雙拳握得緊緊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神偷湊上前來,一雙碧眼瞪到最大。

“你不是鬼面?”要不是闕七夕點破,他還真的認不出來呢!

“偶爾是。”

“偶爾?”

“我曾掩護過戰不屈,那時還跟你見過幾次面呢!”

神偷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了!

他哭喪着臉,喃喃咒罵。“可惡,鬼面那傢伙居然瞞了我這麼久?那次我們還喝得爛醉,拜把做兄弟--”絕世之中,他們的交情最好了。

笑意加深,對方從耳中取出微型變聲器,再度開口時,聲音已經變得又嬌又甜。

“對不起,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把’。”銀鈴般的笑聲,配上高大嚴酷的外表,顯得格格不入。

他--喔,不,是她,伸手將那層薄薄的面具,連同假髮一同扯下,瞬間燦爛如火的紅髮奔瀉而下,一雙綠色的眸子眨啊眨,俏麗至極的小臉正對着神偷微笑。

“嗨,我是席娜,那次跟你喝酒結拜的人是我。”她還優雅的撕開衣裳,慢慢褪掉累贅的外裝,曼妙的身段展露無遺。僞裝成戰不屈的,竟是個高佻修長的北歐美女。

“我不相信!”神偷怪叫着,首度目睹變臉絕技,被眼前的畫面嚇傻了,只能不斷搖頭。

“唔,不相信?”席娜偏着頭,用食指點着紅潤欲滴的脣,含笑的綠眸掃向神偷的雙腿之間。“我還記得兩年前,在巴黎的酒館裡,你喝得半醉,抱着我痛哭失聲,說你慘遭上官媚惡整,此後男性雄風就一蹶不振--”

神偷臉色唰的變白,立刻跳上前去,搗住席娜的嘴。

“別說了,我信我信!我信你就是了!”他大喊道,心裡卻在滴血。

想當初,他還抱着“鬼面”,不斷的追問好友,能否體會發生在他身上、堪稱男人最大的悲劇。如今,他赫然發現,當初他掏心掏肺、訴說最大秘密的對象,竟然是個女人!

世上還有比他更不幸的男人嗎?

始終坐在一旁的小夕,慢吞吞的起身,往一旁的小門走去。

“我去借用一下洗手間。”她小聲的說道,拖着寶貝大揹包往洗手間走。

戰不屈很顯然是忘了警告這位北歐美女,當小夕要借用洗手間時,絕對需要提高警覺。當席娜與神偷還忙着在辦公室裡拉拉扯扯時,浴室內陡然傳出巨響--

轟隆!

整棟大樓晃動,兩人互望一眼,立刻飛身撞開門,闖進浴室,卻瞬間發現室內地板極不平穩。透過白煙定睛一看,才發現地上除了碎石之外,還流滿了溼溼滑滑的透明液體。

“闕七夕!”席娜喊道,心急如焚,就怕小夕出了意外。

白霧瀰漫中,傳來清脆的聲音。

鸚鵡吞完最後一口麪包,才展翅飛入白煙中。

“嘎嘎,飽了飽了,出發吧!”它宣佈道。

“好啦,不要停在我頭上啦!”小夕從大揹包後探出頭來,揮開白霧,慢慢走了過來,看着神色緊張的兩人。“不要動喔,看見你們腳下彩的液體吧?那可是我灑下的液體炸彈,踩上去時是沒什麼,但是隻要挪開腳就會爆炸喔!”她一臉甜蜜蜜的警告他們。

知道戰不屈絕對是交代席娜,不許放她離開這間辦公室,她懶得繞圈子,採取了最激烈的手段,直接用小型的炸藥炸了牆壁,在牆上炸出一個洞!

用地雷制住神倫與席娜後,她拖着大揹包,從容的穿過那個被炸出來的大洞。大洞之外是偌大的職員辦公室,一堆的工作人員個個表情呆滯,驚駭的瞪着她與她腦袋上的鸚鵡。

“抱歉,打擾了各位的工作,我只是借過一下而已。”小夕禮貌的說道,拍拍身上的灰塵與小石子,然後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拔腿直奔拍賣會的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