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的正對面便是一個湯麪攤,展昭走進那間賣湯麪的攤鋪,隨意找了個條長凳坐下道:“老闆來一碗湯麪。”
長孫弈正收拾着客人用完的碗筷,聽到那溫潤如玉的聲音他立即擡起頭來,看着長凳上那個挺拔的背影,他高聲道:“好咧!展爺您稍等,馬上就來!”
長孫弈說着也不收拾了,將碗筷往那裡一放,淨了淨手便給展昭盛面,盛完之後,他端着湯麪徑直走到展昭面前,爽的道:“展爺咱們小店也沒什麼貴重的東西,不過絕對管飽!”
又一聲展爺聽得蘭竹心中一陣複雜,她躲在展大人的袖子裡,不禁掰着手指數道:“展大人,展護衛,展公子,展大俠,展昭,展爺,南俠,御貓,小昭……昭兒……十個,再多一個就數不開了,稱呼越多,代表的就越多啊。”
蘭竹正感慨的時候,那賣湯麪的將湯麪往展昭面前一放,便老實不客氣的坐在了展昭的對面。
聽到動靜,蘭竹在展大人的袖子裡隱秘的向外看去,正看到那個人正坐在展大人對面。蘭竹正想着這大叔怎麼這樣的時候,也沒聽到展大人說什麼,就見他拿起桌上的筷子,開始吃麪條。
看到展大人的動作,蘭竹這纔想起來,展大人說要來吃飯,順便見個朋友,難不成就是這位大叔?想着是蘭竹開始留心這位坐在她和展大人面前的人,只見他生的濃眉大眼,雙目有神。就在蘭竹打量他的時候,他身子往前一探,向展大人問道:“這次的味道怎麼樣?”
“啊?”展昭聽到長孫弈的詢問,他疑惑的擡起頭來,還不忘抿抿嘴,可是他好像沒品出什麼不同。
見了展昭的神情,長孫弈一擺手,無趣的道:“得啦,真是爲難展爺您了!每次到這來都是心事重重,您是大忙人,自然品不出咱們升斗小民的樂趣。說吧,這次來又是爲了什麼?”
“噢,”展昭被長孫弈這麼一問,他才記起他來這裡的目的,於是放下筷子問道:“長孫大哥可知道黑衣人入宮盜寶之事?”
長孫弈也大概猜到了展昭此次來的目的,太后金珠失竊,雖然隱瞞下來,他還是有特殊的渠道。只是那些黑衣人,統共出現過兩次,一次是皇宮盜寶,另一次就是展昭遇見的那些人了。
長孫弈只能搖頭道:“金珠失竊我倒是聽說了,只是這次恐怕要讓展爺失望了。”
展昭聽了不禁道:“怎麼長孫大哥也不知道?”
見展昭不可置信的樣子,長孫弈身子一正道:“展爺實在是太高估我長孫弈了,雖然我手中消息靈通,但也不是無所不知的啊。不過你那師兄好像有點消息了,他好像還在練他那魔功。”
聽到師兄的消息,展昭眉心一皺道:“長孫大哥知道他具體落腳的地方嗎?他的魔功要藉助心生胎兒的腦髓修煉,師父當年廢了他的武功,將他逐出師門,沒想到他還在練那種陰毒的功夫。”
長孫弈也沒想到尚義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修煉魔功,他皺眉道:“聽人說,只見到他在中牟縣出現過一次。你放心,這幾日我一定找到他的下落。”
有了長孫弈的承諾,展昭點頭道:“恩,我會等你消息。對了,長孫大哥知道惜春院背後的人是誰嗎?”
“惜春院?”長孫弈聽了閉眼想着,半晌才道:“惜春院好像與宮裡有點糾葛。”
長孫弈說完看向展昭袖中隱約的一抹白色,聞着身邊若有若無的脂粉氣道:“展爺是去惜春院查案呢,還是去會紅粉佳人了?”
展昭見長孫弈看向他的衣袖,他攏了攏袖子,才解釋道:“長孫大哥誤會了,我去惜春院是爲了查紅花殺手的案子,紅花殺手與惜春院的鴇兒古長玉,設下一個計,要陷害於我……”
長孫弈欠展昭一個天大的恩情,在他還未還完恩之前,若是展昭出了什麼岔子,那不就是陷他於不義!於是甫一聽說有人要害展昭,他立即打斷展昭的話道:“那你還去!直接帶着你們開封府的弟兄,將他們一網打盡不就得了!”
展昭聽了搖頭道:“如果他們只是針對我也就罷了,不過這事並非私人仇怨那麼簡單,似乎針對的是包大人,不將幕後主使揪出,大人的安全便一日難以保障。”
看到展昭嚴肅的樣子,長孫弈嘆了口氣道:“這包大人怎麼又牽扯到宮裡的闇昧,你突然問我惜春院的事,我現下也不知道。這樣,你先在這裡吃着,我去去就回。”
長孫弈說着,也不等展昭開口,便直接丟下他的湯麪攤走了。
蘭竹看着揚長而去的長孫大哥,心想,展大人這個朋友原來是個包打聽,搞情報的竟然在這裡賣湯麪,真是不科學啊,不過這人夠義氣!
見長孫弈走遠,展昭開口將他們之間的糾葛說了來:“他是無柳山莊的莊主,無柳山莊是大宋最機密的情報組織,就爲這,發生了兄弟鬩牆之事,我當時正受大人調遣,調查一起兇殺案件,有幸救了他一命。爲了報恩,他便定居在開封,我與他商定,三個問題之後,他的恩便報完了。”
“呃,”聽了展大人的話,蘭竹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她剛剛還誇那位大叔義氣來着,還有展大人這一口氣不就問了三個問題麼!您真是大手筆啊!
蘭竹看着展大人把一碗麪條吃完,看着展大人那薄削的脣上閃着水潤的光澤,她不禁嚥了口口水,唔,真是好餓滴說……
就在蘭竹猶豫着要不要飛上去吃一口的時候,那位情報組織的老大不巧的又回來了,他仍是坐在那條長凳上,有些微喘的道:“惜春院背後的人是宮裡的劉公公,他一直伺候着當今公主,也是官家面前的紅人。”
聽長孫弈說完,展昭當即抱拳道:“多謝長孫大哥,能讓展昭如此輕易的找到幕後主使,展昭還要回去覆命,便不再打擾。”
見展昭還是這麼固執的客氣,長孫弈擺手道:“這都是我該做的,既然展爺還有公事在身,我就不留您了。”
兩相告別後,展昭便帶着竹姑娘回到府中。他把打聽到的情報告訴包大人後,就見包大人一直在書房中踱步。看着一言不發的大人,展昭不禁上前一步道:“大人,既然不知那劉公公爲何設計於我,我們何不來個將計就計?”
包拯在聽到展昭說是公主身邊的劉公公時,他就知道這事定是衝着他來的,雖然他沒有鍘了蘭竹姑娘口中的公主駙馬,也不知道他何時得罪了劉公公,但卻也殊途同歸。
包拯看着請命的展昭,轉而搖頭道:“你去惜春院,蘭竹姑娘怎麼辦?更何況我們還不知道他們到底用的什麼計謀,萬一……”
蘭竹聽包大人拿她說項,她立即在袖子裡辯白起來:“沒!我沒事!你們不用管我的,惜春院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最多就是看了真人版的3d,再說,名節什麼我根本不在意!它對我也沒用啊!包大人,您不用考慮我的!我很好!而且我還能保護展大人!”開玩笑!包大人這麼一手,簡直是要害死她啊!本來她這樣跟着展大人,就已經在不斷的挑戰他的極限了,要是讓展大人覺得她是個累贅,那她還是直接去就高人得了。
果然,蘭竹心驚膽戰的看着,展大人因爲包大人一句話而緊蹙的劍眉。不行!她必須在展大人開口前,截斷所有後路!
想着蘭竹直接從展大人的袖子裡飛了出來,她不敢到包大人身後的桌案上去拿紙筆,心下一急就直接用氣勁在青石地板上寫起了字來:
“包大人關心蘭竹,蘭竹十分感激,不過去惜春院蘭竹並不在意,更何況蘭竹還可以在惜春院外等候,而且還可以與展大人有個照應,一明一暗,絕對能將那劉公公給揪出來,鍘了!”
最後一個歎號,直接將整整一塊青磚劈成兩半,周遭震出了無數碎屑,拾都拾不起來……
地上的字完全證實了某隻鬼有照映展大人的實力……
蘭竹寫完之後氣收丹田,那揚着的嘴角卻腫麼也收不回來。收完氣之後,蘭竹得意的睜開眼睛,正想請包大人批准,卻半個字也沒敢說出來,她帶着那塊白色的破布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圈。
這一個個的臉色……蘭竹懊悔的低下了頭,她整張臉皺成了苦瓜。
蘭竹僵在半空中,四周圍着以包大人爲首的開封七子,接受這大家目光的洗禮,她卻一動也不敢動。在她的下方,每塊青石上都有四個大字,每一個字切入青石都至少有半寸,整整二十塊青石地磚都……壞了!
半晌,包大人終於開口打斷了書房中尷尬的氣氛,只聽包大人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展護衛便勞煩蘭竹姑娘了。”
聽了包大人的話,蘭竹立即點頭道:“嗯嗯!沒問題!包大人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展大人的!”
說完蘭竹直接迅速的鑽回了展大人的袖子裡,整條破布纏在展大人的手腕上,蘭竹長舒了一口氣……艾瑪,實在太恐怖了!
包拯是知道蘭竹姑娘的衣着的,所以那夜他藉着月光看到蘭竹姑娘成人的面龐時,他就只在蘭竹姑娘躲在展昭腰帶下,看過她幾眼。剛剛若不是他知道蘭竹姑娘的性子,反應及時,他差點就看到她了。
包拯暗鬆一口氣,看着地上半尺深的字跡又道:“夜深了,你們也都回去休息去吧。”
衆人聽了包大人的話,都各自應是,然後一個個的沉默的離開了。
公孫策見展昭與王朝四人走出門去,他有些爲難的看着包拯道:“大人,您方纔一番話,明面上說讓蘭竹姑娘保護展昭,實則是讓展昭多了一層顧慮。大人說把展昭交給蘭竹姑娘,如果展昭出了什麼意外,蘭竹姑娘自然脫不了干係,而爲了不連累蘭竹姑娘,展昭也會小心的保護好自己,這種方法雖好……”
公孫策說着聽了下來,他看着臉上有些許笑意的包拯,心中更是疑惑。“大人就不怕展昭他,從此與蘭竹姑娘斷了恩義?”
對於公孫策的疑慮,包拯同樣也有過,不過現在他已然想通,於是他對公孫策道:“公孫先生稍安勿躁,展昭與蘭竹姑娘的因緣不是這麼輕易便能斷的,更何況法理公義,公私情長,本府相信展昭。”
聽到包拯的話,公孫策心中一震,是啊,不管什麼,他們總是會相信展昭的,這似乎已經成了呼吸般的理所當然,如今卻需要被人點頭,公孫策帶着明然的笑意躬身抱拳道:“大人,學生也告退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週又是本科評估,又是拆裝實習,現在爲了評估又是各種忙,所以……咱要不1、3、5隔日更,週末日更?這樣影子都有點吃不消了,索以→→就這麼魚塊的決定吧!~zz
小劇場誒!
公孫策:“這又不老少錢,有機會一定得讓蘭竹還回來。”公孫策心裡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的響。
王朝:“這功夫可真了得,展大人終於有合身的幫手了……”
馬漢:“這到底是一位怎麼的姑娘?年芳幾何?可曾婚配?人又長得怎樣?……”
張龍:“蛤!這麼暴力,展大人真的受得了麼?……”
趙虎:“我最擅長的就是,啊?發生神馬事了?不好意思,剛剛走神,我神馬都不知道……”
包大人:“呼!又一次躲過去了,下次本府一定要告訴展護衛,管好他家姑娘,不要動不動就出來獻,有傷風化……”
謝謝夢情妹子的地雷!!mu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