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了期待,曲華裳很開心的從馬車裡面走出來騎上了芝麻酥,終於可以狂奔了芝麻酥表示自己很激動!讓馬車在後面慢慢的跟着走,曲華裳他們一行人率先去了松江府。一路都是寶馬良駒肆意而行,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大家就趕到了松江府。
在城門關閉之前,一行人擦着夕陽的尾巴進了城。松江府地處沿海,風俗地貌和開封府都大有不同,這讓待久了繁華都市的曲華裳有了一種全新的感覺。她勒着繮繩讓跑在最前面的芝麻酥放慢了速度,轉着頭看路兩邊的風景。
“小裳,慢走。”展昭牽着馬從後面趕過來。進城門的時候門口有人例行檢查,曲華裳惡趣味一犯直接躍馬進城,門口守城的兵被她嚇得愣在了原地,直到展昭他們過來才反應過來,慌忙抄着武器一邊喊一邊追趕,讓曲華裳停下來。曲華裳當然沒聽到,因爲那些守城兵沒追出多遠就被展昭攔住了。展大人在“低調”和“公辦”之間猶豫了一下,就嘆口氣交出了自己的路引,順便表明了身份——萬一曲華裳被當成鬧事兒的抓起來了事情可就烏龍了。
表明身份後,一行人順利進城,等白玉堂路過城門的時候,守門的小兵先是揉揉眼睛,然後就驚喜的叫了出來:“呦?!白五爺!您回來啦!這趟門出的時間可夠久的啊!”
白玉堂對着聞言轉過頭,對着那人臉上的表情很難得變得柔和了一些:“要去杭州,路過家門口,回來看看。”
“今天剛見蔣四爺從鎮子上提了一匹水貨回陷空島,白五爺您要是趕快點兒,說不定還能趕上吃完飯吶!”小兵對着白玉堂開玩笑,“得了,您趕緊回去吧!”
白玉堂點點頭,牽着雲片糕慢悠悠的往前走去。走過展昭身邊的時候,白玉堂的腳步頓了頓,對着展昭一挑眉,揶揄道:“展大人之前不是想着隱姓埋名嗎?”
展昭對人家說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就有點後悔——倒不是後悔身份暴露,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南俠也不懼那些江湖肖小前來找麻煩。展大俠只是後悔自己忘了身後還有個愛吃醋的白耗子,這松江府是白玉堂的地盤,縱馬而行又如何,曲華裳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白玉堂怎麼也能把人撈出來,更別說她自己還是公主誰敢把她抓起來。只能說展大俠平時照顧人照顧慣了,現在這麼一順手,就遭到了白玉堂的揶揄。
誰想管你們兩個。看着白玉堂的臉,展昭腹誹,面上卻微微一笑,十分淡定道:“咳咳,這個嘛,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況且有白兄在,哪裡有隱姓埋名的必要。”
兩人你噎我一句我噎你一句,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曲華裳左手抱着南夙瑤,右手揪着徐長歌,站在一個賣糕點的老漢前面,正商量着買點什麼吃好。
白玉堂:“……”
一眼看不住這丫就帶着人去找吃的了……天天是有多餓!
“姐姐我要桃花酥。”南夙瑤嘴裡咬着一串糖葫蘆,一手指着老漢筐子中的一盒糕點,含糊不清的說道。
“把東西嚥下去再說話……”徐長歌嘆口氣,從腰間接下水袋遞給南夙瑤,“別噎到了。”
在離開開封的前段時間裡面,曲華裳整天折騰百花樓的人開會開會,有點忙,沒時間督促徐長歌練武功,就把徐長歌丟給了唐君溪那個面癱看管,然後一日三餐都是南夙瑤挎着小籃子去送的。有段時間沒見到展昭,開始南夙瑤很不習慣,不過畢竟是小孩子,對於一樣事物的保鮮期是很短暫的,而且在小孩子看來玩伴比虛無縹緲的愛慕對象更重要一點。徐長歌沒事兒陪着她一起玩,很快在南夙瑤心裡面徐長歌的排名就蹭蹭上升,最終打敗了展昭榮獲第三名,第一和第二分別是爺爺南天澤和曲華裳。
“桃花酥是吧?老爺子給我包五塊桃花酥。”曲華裳看徐長歌給南夙瑤遞上了水袋,她微微一下把小蘿莉放在地下,小蘿莉很自然的拽住了徐長歌的衣袖,仰頭乖乖喝水——徐長歌的烏鴉嘴應驗了,南夙瑤噎住了。
“好嘞!”賣糕點的老爺爺看着這三人感覺挺有趣的,曲華裳開口之後,他一邊答應一邊用一張上好的牛皮紙包了五塊又大又漂亮的桃花酥交給曲華裳。
“徒弟,你要吃什麼?”曲華裳看看照顧南夙瑤的徐長歌,伸手拍了拍少年的頭。
“哎?”徐長歌眨眨眼睛,有點驚訝的看着曲華裳,“師父?”
“吃什麼。”曲華裳哭笑不得,只得再問一次……徒弟你這表情好像我平時怎麼欺負你了似的一副連糕點都不給你買的樣子啊!
“我……我想吃綠豆糕。”徐長歌輕聲說道。他娘以前最會做綠豆糕,徐長歌也很愛吃。現在看見筐裡那綠油油的糕點,不由得有些懷念。
“再包五塊。”曲華裳摸了摸徐長歌的頭頂,對着老爺爺微笑道。
“好!”老爺爺又包了五塊。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自己是遇上“大主顧”了。老爺爺是小本經營,每天做不了多少,不過因爲是祖傳的手藝所以在松江府裡小有名氣。以往其他人來他這裡買糕點,都是包個兩三塊帶回去嚐嚐新鮮,或者是吃慣了的每天不啃上一塊就不舒服,所以買的都不是很多。
“師父,你要吃什麼啊?”徐長歌接過老爺爺遞過來的包好的綠豆糕,甜美的香味透過牛皮紙包傳過來,他聞了之後忽然心情就變得不錯。然後徐長歌想到了,曲華裳讓南夙瑤挑了糕點,讓自己也挑了糕點,可是她還沒挑。
“唔,我沒什麼想要吃的,你們兩個挑好就行啦。”曲華裳眨眨眼睛微笑道,“老爺子,一共多少錢?”
“一共十文錢。”老爺爺抹了一把汗,說道。
曲華裳從南夙瑤腰間的小荷包裡面抓出了一把銅錢遞給老爺爺,老爺爺攤開掌心一數,不多不少正好十個。
南夙瑤鼓着嘴巴含糊不清的說道:“姐姐說好了是你請我們吃糕點的,你還從我包裡套!”
“回去給你補上,我哪裡有十文錢。”曲華裳摸着南夙瑤的頭髮,一本正經的說道。
錢貨兩清,老爺爺正準備挑着扁擔繼續走街串巷的叫賣,忽然就聽到身後有人說道:“宋伯,剩下的糕點都給我吧。”
老爺爺轉過頭,發現說話的人是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的白玉堂。
“哎呀,原來是白五爺啊!”老爺爺愣了一下,然後顯得十分激動,“好久沒見你啦!這是買來給小盧珍吃的?”他一邊說,一邊放下扁擔,很麻利的開始把剩下的糕點都打包,那速度看的曲華裳一愣一愣的。
“也不是,最近家裡養了個忒能吃的主,得留點存貨好好供着她,要不然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白玉堂故意不看曲華裳,一本正經的跟老爺爺說道。
展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曲華裳不好意思開口——那不是直接承認了自己就是白玉堂說的“忒能吃的主”嗎!於是她只能暗搓搓的上前去踩白玉堂的腳,被白五爺不動聲色的避開了三回後,曲華裳怒了,自以爲很兇殘的擡手敲了敲白玉堂的肩膀。
“姐姐,你在給姐夫錘肩膀嗎?我也想要。”南夙瑤吃完了糖葫蘆,擡頭就看見曲華裳對着白玉堂的肩膀一拳打了過去,白玉堂這回倒是不閉不閃。瞅瞅周圍路過若有若無掃過來的眼神兒,南夙瑤忽然很燦爛的一笑,揪着曲華裳的裙襬甜甜的問道。
“……”你究竟是哪一邊的小叛徒?!之前還那麼愛我現在就倒戈投向了白玉堂!曲華裳哭笑不得,她拎着南夙瑤的領子把小蘿莉扔進了徐長歌的懷裡面,然後轉過頭去看白玉堂,還沒開口就被白五爺噎了一句:“力道不錯,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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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什麼你自己來吧!”曲華裳憤憤的跺了兩腳,扯過芝麻酥的繮繩昂着頭高傲的往前走去,好像一朵冷豔的高嶺之花。可憐的芝麻酥剛纔正準備偷吃南夙瑤手裡面的桃花酥,眼瞅着就要成功了,結果被主人一把拉走,不能更哀怨。
“哈哈哈哈……”身後,白玉堂低沉的笑聲傳來,曲華裳的臉漸漸變紅。
對於眼見自己的老大被白五爺欺負,百花樓一干人等非但沒有義憤填膺,反而紛紛表示喜聞樂見你倆快回家結婚去吧!
“白五爺……那姑娘是……”老爺爺包完了糕點,把四五個大包裹遞給白玉堂,然後沒忍住,問出口了。
周圍羣衆立即尖起耳朵……這一看就是有情況!白五爺單身這麼多年,松江府多少姑娘對他那是芳心暗許望穿秋水,也沒能盼來白五爺一顧。結果今個兒在大街上當街逗一個漂亮姑娘……松江府的人民表示他們的八卦之心都沸騰了!
“我定了終身的妻子,帶回來給哥哥和嫂子們見見。”白玉堂漫不經心的接過包裹,目光始終落在前面那個挺拔纖細的背影上,語氣意外的很認真。
羣衆們聽了之後差點驚呼好大的料!嚇得我們都坐地上了!就在白五爺說出“我定了終身的妻子”的時候,那多少的心當時就碎成了渣渣。
白玉堂把手裡的包裹放在了雲片糕的馬背上,牽着馬慢悠悠的走在曲華裳的後面,不近也不遠。展昭對着南夙瑤和徐長歌招招手,兩個孩子趕緊跟上來。
“白兄,你要真想娶小裳……可還有一位呢。”展昭聽到白玉堂當衆承認了他跟曲華裳的關係,一顆心算是徹底放了下來。不過想到曲華裳的身份,身爲準大舅子的他還是上前去提了個醒,擡手往上指了指示意,展昭說道。
“怕什麼……反正在她是那什麼霓裳公主之前我倆就已經定下來了。”白五爺底氣很足的對未來大舅子說道,“況且上次使團夜宴的事情……也算欠我一個人情,而且我跟小裳的關係他又不是不知道。”不僅知道還經常搗亂好嗎!白玉堂腹誹,皇帝陛下隔三差五就借別人之手做點小動作想讓白五爺吃醋,對此項活動樂此不疲,反正隨便他折騰,自己纔沒上當過呢!
真的沒上當過吃過飛醋嗎?展昭很想問,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
“去碼頭,我們坐船去陷空島。”白玉堂岔開話題,他看了看天邊,太陽已經完全沉下了地平線,只剩下一抹豔麗的酡紅色,很快天就黑了下來,“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船,沒有的話還要去找人啊……”
真是趕巧兒了,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碼頭的時候,最後一撥去陷空島的船剛剛走了,其他人都收工回家了。曲華裳靠在芝麻酥的後背上問白玉堂這要怎麼辦,白五爺剛想去找找之前相熟的船工幫忙載上一程,就聽到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老五?還真回來啦!”
丁兆蘭拎着一把劍,帶着許多人從碼頭外面走進來,看見白玉堂臉上滿是驚喜:“方纔在大街上聽人談論,我還不敢相信,你可有好幾個月沒回來過了。要不是還有信件捎回來,盧大哥還以爲你怎麼了呢!”
“不過是出去多待了幾日,以前也天南海北的跑,也沒見大哥說過兩句,這才幾個月沒回來?況且當初還是他派我出門去的……這肯定又是你杜撰的。”白玉堂挑眉,說道。
“呦!展大俠也在?!”丁兆蘭跟白玉堂打完了招呼,又笑嘻嘻的轉向展昭。
“賢弟,好久不見。”展昭看見丁兆蘭過來,便知道他們一會兒可以走了。
“可是沒船了?”丁兆蘭看見這一行人都堵在碼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大手一揮笑道,“正好我茉花村一會兒有船來接貨,我多走兩趟把人順道給你裝回陷空島去,也省的你再去找人,大黑天的,麻煩。”
“那就多謝了。”丁兆蘭肯幫忙,白玉堂也不客氣,事情就這樣暫定下來。
“這位是……”丁兆蘭剛纔視線掃了一圈兒,展昭和白玉堂都認識,自是不用再介紹一遍。那邊有個挺漂亮的紫衣姑娘,雖然看起來站的遠了些,但這幫人中十個有九個都在時不時的往她那邊看過去,有一種隱隱以她爲尊的意思。丁兆蘭看的奇怪,又回想起了剛纔過來時聽路人的談論,說白五爺帶着夫人回家了,莫不是哪一位?
“百花樓,曲華裳。”丁兆蘭問了,曲華裳也不扭捏,直接走過來對着丁兆蘭抱了抱拳,簡短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丁兆蘭一聽倒是驚訝了一下,幾個月前江陵府百花樓那件事情他也略有耳聞,知道換了主人,據說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一直以爲是傳聞,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原來是曲姑娘,早就聽說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風華絕代啊!”丁兆蘭趕忙回禮,“在下丁兆蘭。”
“丁公子過獎了。”在外人面前曲華裳一向都是溫婉如玉的淑女風,此時她這麼抿着嘴對丁兆蘭一笑,差點嚇得周圍人都掉水裡面去。
“哎,船來了,我們先上船!”丁兆蘭不知爲何面對曲華裳的時候總覺得有點不敢直視,正好蘆葦蕩中開出了一艘掛着丁家旗子的大船,丁兆蘭便趕忙招呼大家上去。
約定終身的妻子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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