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別駕鏗鏘有力的話語,感受到他倨傲自得的態度,崔文卿整個人瞬間就怒了。
他猛然一收摺扇,冷笑言道:“那好,咱們今日就按照朝廷律法辦!”
此話落點,周圍頓時一片驚呼聲。
因爲大家都明白,事情到了現在算是鬧大了,而雙方更是採取了不死不休的態度。
一時之間,場面氣氛尤爲緊張,也非常熱鬧。
王別駕藐視的看了崔文卿一眼,對着姜太東拱手道:“大人,崔文卿以及蘇凝都沒有王鵬舉下毒的證據,他們這樣血口噴人,冤枉他人,按照朝廷律法,不知該如何處理,請大人明示。”
王別駕自然知曉依照崔文卿和蘇寧的罪名,當杖責三十,之所以他自己不說,而是要讓姜太東說出來,目的顯然是想讓姜太東對兩人施以懲戒,其心實在卑鄙可惡!
而姜太東身爲府州刺史,在衆目睽睽之下自然不能有絲毫的偏袒,心內不由生出了難辦之心。
崔文卿冷冷言道:“誰說我們沒有證據?寧貞,事情辦好了沒?還不速速出來!”
話音剛落,衆人突見一個“男子”從人羣中走出,行至崔文卿身前拱手言道:“崔大人,你吩咐的事情屬下剛纔已經辦妥了。”
崔文卿放下心來,笑道:“人抓到了?”
“抓到了。”寧貞點頭。
“交代清楚了?”
“大人莫不相信屬下的實力?!”聽崔文卿似乎對自己有所懷疑,寧貞蹙着眉頭頓時表達自己的不滿。
見狀,王別駕皺起了眉頭,冷笑言道:“崔大人,這個時候你還讓這些不相干的人前來幹什麼?莫不是想要顧左右而言其他?準備矇混過去?”
“你崔大爺是這樣的人嗎!”崔文卿揶揄一笑,指點着寧貞言道,“來,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乃是朝廷六扇門副總管寧貞大人,也是此行官家派遣給本官之護衛,寧貞大人最是擅長拿人問案,也最是擅長調查破案,經過寧貞大人的調查,王鵬舉下毒一事已經水落石出了!”
聽到崔文卿之言,全場頓時譁然。
在朝廷官衙當中,六扇門可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存在,幾乎相當於朝廷之利刃,經常處理一些見不得光之事情。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陰柔無比的男子,居然是朝廷六扇門副總管,如此身份,自然帶來了滿堂震驚。
而聽聞寧貞身份,原本已經放鬆心情的王別駕登時就如被一根悶棍擊打在心頭,濃濃的眩暈感盤旋腦海,差點就這麼暈了過去。
寧貞雙手抱拳示意,其後淡淡言道:“誠如大家所見,蘇姑娘的確沒有王鵬舉下毒之證據,而那壺毒酒也在剛纔的混亂中傾灑而出,然物證沒有了,卻還有人證,本官已經順利找到了下毒之人,而此人也已經全都招供!”說完揮手下令,“來人,把他帶上來。”
話音剛落,就看見幾個衙役壓着一個身穿黑衣的吏員走了進來。
見狀,崔文卿忍不住笑道:“寧總管,這些衙役不是府州刺史府之人麼?他們也聽你的?”
寧貞淡淡言道:“六扇門乃天下總捕頭,令牌一出號令四方衙役,誰人膽敢抗命?”
崔文卿明白了過來,再看王氏父子,待看到黑衣吏員的一霎那,王別駕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整個人瑟瑟發抖猶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隨時都有可能飄落在地。
而王鵬舉比起他父親,顯得卻更是窩囊,竟嚇得軟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見狀,姜太東隱隱有些明白過來了,頓時臉色鐵青,怒問黑衣吏員道:“本官問你,究竟有沒有在崔大人酒中下毒?”
見刺史大人動怒,黑衣吏員雙腿一軟,頓時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的哀聲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姜太東怒氣填胸,上前一步擡腳將黑衣吏員踹倒在地,嗓音恰如雄師怒喝:“本官問你話呢!說,究竟有沒有下毒!”
黑衣吏員已經被嚇傻了,爬起來跪直身子,也不敢看姜太東,更不敢看王別駕,結結巴巴的言道:“剛纔……王大人的確交給屬下一包藥劑,讓屬下乘機放在崔公子酒中,然當時屬下真不知道崔公子就是崔大人,大人,請你明鑑,真不管在下的事,一切都是王大人指示下官做的。”
一席話落點,衆人大是喧譁,全都不能置信的望着王別駕,竟不敢相信他居然做得出下毒的事情來。
而與此同時,王別駕眼冒金星,巨大的眩暈感也瞬間籠罩了他,終於軟倒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姜太東惱怒的瞪了王別駕一眼,問黑衣吏員道:“藥劑何在?拿來讓本官看看。”
黑衣吏員點頭間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紙包,顫聲言道:“根據王大人的吩咐,下官在崔大人的酒中下了一半藥劑,這裡還剩下一半,容姜大人過目。
姜太東接過,攤開紙包一看上面的白色粉末,臉色更是鐵青,問道:“此乃何毒?”
寧貞嬌靨微不可覺的紅了一下,開口言道:“本官剛纔已經看過了,此藥名爲奇銀合歡散,乃是一種勁道特別猛烈的春藥,吃下去之後就會讓人喪失理智,變得……”說到這裡,忍不住看向了崔文卿,清晰補充道,“會變得銀亂不堪!”
崔文卿好氣又是好笑,擡起腳來狠狠揣在了王鵬舉的身上,怒聲道:“讓你下春藥,讓你下春藥,你崔大爺精力旺盛,是會用春藥之人麼!讓你侮辱我!讓你侮辱我!”
王鵬舉被他踹得抱頭躲閃,連聲哀號不止。
王別駕還想臨死掙扎,起身結結巴巴的言道:“姜大人,冤枉,是崔文卿夥同此人來冤枉我,下官真的是冤枉的。”
姜太東看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黑衣吏員一眼,冷笑道:“此人乃是你的心腹,怎會夥同崔大人冤枉你,你當本官是三歲小孩可以任由你糊弄麼!”
說完,冷哼揮動長袖,顯然根本就不相信王別駕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