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寧貞仿若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一直緊緊纏繞着崔文卿腰身的手臂也是鬆開,嬌軀朝着水中沉了下去。
“寧總管!”
崔文卿見狀大駭,一語方罷來不及閉上嘴巴,已被洶涌奔來的河水灌入其中,嗆得他連連咳嗽不止,臉膛也是漲得通紅。
而冬日河水寒冷刺骨,他更是被凍得倒抽涼氣,手腳幾近都要麻木。
沒有絲毫猶豫,崔文卿立即沉入水中如同游魚般前標上前,緊隨已經被水流帶走的寧貞追去。
寧貞美目緊閉,已是陷入了昏迷不醒的境地,如雲般的秀髮也是隨之散開,恰如海草般在水中輕輕舞動着。
崔文卿水性極好,雙臂大展猛然一劃,身子飛速而至,已是抱住了寧貞的腰身,用力一頂將她頂出了水面。
然只可惜,寧貞卻依舊沒有辦點生氣,一張俏臉也是慘白無比,不知道是死是活。
萬般無計之下,崔文卿不容多想,只得駝着她順流而下繼續逃命。
好在水流湍急,他倒也費不了多少力氣,不消片刻就游出了足足裡許之地。
這條小河纏繞羣山,曲曲折折猶如玉帶,也不知流向何方。
崔文卿知道河南一帶多平原,小河若是出了羣山來到平原,對於逃命的兩人來說只怕不易隱藏行蹤,索性挑得一處密林上岸,揹着寧貞一頭扎入了密林深出。
鞋子已不知在何時掉了,渾身溼漉漉的崔文卿赤腳在雪地裡奔走,整個人冷的是直髮抖,更別提還揹着昏迷不醒的寧貞,這種滋味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就這麼飛奔半響,崔文卿心念一時半刻追兵也沒那麼容易追來,況且不停飛落的白雪也能很好的掩蓋住他的腳印,倒也不那麼着急繼續逃走,眼見山腹中有個不大不小的溶洞,便立即跑了進去。
溶洞不大,乃是典型的喀斯特地形溶洞,徑深寬闊卻又不失乾燥,倒是一個很好的隱藏之地。
而且更令崔文卿驚喜過望的是,洞內還有鍋碗瓢盆等餐具,洞口甚至還堆放着一摞收拾得甚是規整的木柴,不用問也是山中獵戶捕獵臨時居住之所。
見找到了臨時安置之所,崔文卿忙不迭的將揹着的寧貞放在地上,仔細一探她的呼吸,卻是氣若游絲,行將斃命了。
“我勒個擦,這小妞該不會是要掛了吧?”
一時之間,崔文卿額頭冒出了涔涔細汗,只可惜他不是醫生,也不通醫術,卻無法爲寧貞診治。
而且這深山密林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也不可能找到大夫郎中,這小妞兒多半是難逃一死。
心念及此,崔文卿倒是有些悲傷。
不僅僅是因爲一條鮮活生命即將消失在自己眼前,更多的是寧貞剛纔畢竟救了她一命,不管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然兩人卻是真真切切的同患難,共生死,於情於理,他都不能置之不理。
望着昏迷不醒的寧貞,崔文卿臉色猶豫變幻了數下,嘆息道:“事已至此,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說罷,他擼起袖子,準備對寧貞施以心肺復甦術。
這一套心肺復甦術是崔文卿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某年參加地震救災時習得。
他也憑藉這套方法,救下了數條性命。
而心肺復甦術之所以好用並且有效,一來是因爲操作簡單,只要經過數個小時的培訓就能學會;二來便是因爲此法的確乃是救人高招,足可以挽救那些心臟驟停者的性命。
雖則寧貞這時候尚有呼吸,也有着極其微弱的心跳,但崔文卿想來想去他也只懂得心肺復甦術,故此也只能盡力一試。
決定之後,他立即行動了起來,將寧貞身體放平,一手置她的前額向後加壓,使頭後仰,另一手托住頸部向上擡頸。
其後,他跪坐於地,雙臂伸直,手掌交叉,以手掌朝着寧貞的胸口用力按去。
崔文卿原本是心無旁騖的作着心肺復甦之術,不意手掌剛貼着寧貞胸前所隆起的柔軟,頓覺心猿意馬,臉膛也不知不覺紅了。
見此,他不禁暗暗失笑,看來穿越之後未近女色,整個人的抵抗能力已是下降了不少,居然這樣都有感覺。
不過眼下救人要緊,卻無暇其他,崔文卿很快就摒除了雜念,朝着寧貞的胸口猛然下壓,以助她的心跳。
待每次用手掌下壓十來下,他便將嘴湊到她的脣邊用力吹氣幫助她的呼吸,足足忙碌了盞茶時間,及至全身冒汗,他這才氣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累得不想起來了。
稍事休息片刻,再看寧貞,呼吸終於轉爲了平穩,心跳也是逐漸有力起來,也不知道當真是崔文卿的心肺復甦之術起了奇效,還是寧貞習武之人本就底子極好,自然會很快恢復過來。
見狀,崔文卿這才鬆了一口氣,望着仍舊昏迷不醒的寧貞嘲諷道:“你這妞兒倒是好運,居然在睡夢之中不知不覺就把崔大爺的初吻給奪走,算起來我救你一命還真是吃虧了。”
話音落點,寧貞一動不動,自是未曾轉醒,然若她真有半點知覺,聽到這番話必定會氣得從地上跳起,想也不想就會將自喻爲吃虧的崔大爺揍成豬頭。
待安頓好寧貞,崔文卿託着疲憊的身子抱來一捆木柴放至地上架好。
幾經尋找,又尋得了一個火摺子,打開猛然吹了幾口粗氣使其冒出了點點火星,其後將之湊到了枯草上點燃,片刻之後,熊熊篝火便在巖洞內跳動了起來。
崔文卿渾身上下早就被河水浸泡溼透,已經冷得瑟瑟發抖,當下沒有半分猶豫,立即脫掉衣裳赤果果的湊到篝火邊取暖,待稍微暖和了一點,又找來木料作了一個簡易衣架,將衣物晾在火堆上面烤了起來。
再看旁邊昏迷不醒的寧貞,卻依舊穿着那一身黑色的溼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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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是男人,崔文卿鐵定沒有半點猶豫,便將她衣服脫了炙烤乾淨。
只可惜對方乃是女兒,說不定還是雲英未嫁的女子,若自己當真爲她脫掉衣服,只怕她一世的名節就會化爲烏有,而且以她兇悍的秉性,說不定還要尋死尋活這些,故此,崔文卿想了半天,決定還是不要越俎代庖爲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