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數天,折昭與崔文卿都是呆在穎陽縣無法離開。
及至河南府尹聞訊趕到穎陽之時候,已是整整過了三天時間了。
折昭急着趕去嵩山,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對着河南府尹說明之後,便和崔文卿告辭而去。
兩人晝夜不息縱馬飛馳,終於在十月二十八日趕到了嵩山,這一天離舉行武林大會的日子已經短短一日了。
嵩山位於河南府西南部,毗鄰登封縣,古稱“外方”,夏商時稱“崇高”、“崇山”,西周時稱爲“嶽山”,後世以嵩山爲中央定其爲中嶽,始稱“中嶽嵩山”。
適當十月末,可見一座座巍峨大山身披冬雪層疊連綿,彷彿一根根支撐藍天的巨柱,連綿不絕白龍一般延伸至遠方,於蒼茫大地散發出巍巍然的霸氣。
折昭勒馬而立,俏臉兒被呼嘯而過的北風凍得通紅,笑靨卻猶如春日鮮花一般美麗:“夫君,這裡便是嵩山了,相傳嵩山共有奇峰七十二座,從西延伸至伏牛山脈,乃洛陽東面重要的軍事屏障,光此一片羣山,就可抵得上十萬雄兵!”
崔文卿笑道:“娘子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啊,對地形地貌當真是如數家珍。”
折昭拿起馬鞭指點着周圍羣山,一臉傲然的開口道:“身爲領軍大將,自然要對舉國上下的山川河流,地形地貌瞭若指掌,在關鍵時刻,往往一片山川,一條河流,便是決定戰爭的關鍵所在!”
崔文卿眼珠一轉,決定給她出一個難題,笑嘻嘻的言道:“既然如此,那根據娘子你的判斷,這少林寺應該是建在羣山的何處地方?”
話音剛落,折昭持鞭指點着的纖手不由爲之一僵,用力的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吶吶言道:“咱們還是問路吧!”
崔文卿得意一笑,縱馬率先奔出,向着羣山奔馳而去。
待尋得一個路過樵夫問明白少林寺所在方向,崔文卿和折昭走馬慢行,很快就來到了少室山之下,而少林寺正是建在少室山半山腰的密林深處。
行得小道盡頭,便是少林寺山門,正有兩個寶相莊嚴的和尚守在門口,顯然是迎接賓客的。
崔文卿率先翻下了馬背,對着那兩個和尚抱拳言道:“兩位大師,在下崔文卿,從京師洛陽而來,欲到貴寺上香禮佛,還請大師你能夠行個方便。”
那兩個和尚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雙手合十對着崔文卿一禮,開口道:“阿彌陀佛,小施主不遠百里而來,禮佛之心至誠,善哉善哉,然這幾日少林寺將舉辦武林大會,謝絕香客入內,所以還請施主下次再來吧。”
聞言,崔文卿一愣,沒想到風餐露宿的趕到嵩山,居然連少林寺的山門也進不去,難道因武林大會的關係,少林寺已經封山了不成?
這時候,折昭也走了過來,一臉誠懇的言道:“大師,我們夫妻二人的確是滿懷誠心前來少林,何能未見菩薩寶相就此離去?還請你們行個方便如何?”
起先出言的那和尚一臉爲難的言道:“女施主,若是平日,小僧豈會阻攔你們?但這幾日寺廟中的確有大事,實在不能迎接你們入寺,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另一僧人開口建議道:“兩位施主,要不這樣吧,你們不如先去登封縣住上幾日,待武林大會結束再行前來,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折昭此行本就是前來參加武林大會,探聽陸公寶藏消息的,若是待武林大會結束之後再行上山,那就完全沒有意義,一時之間,不禁暗暗着急。
便在這個時候,崔文卿忽地一聲痛哭哀嚎,登時就嚇了折昭以及那兩位僧人一跳。
還未等折昭開口詢問,崔文卿忽地一把抱住了她,嗚嗚哽咽道:“娘子啊,你說我們怎麼這麼命苦,不遠數百里前來少林寺爲孃親祈願,沒想到卻連寺門都無法進去,如今孃親她臥病在塌,時日無多,咱們連她這點心願都無法完成,何以面對她老人家啊!”
一聽這些話語,折昭登時就懵掉了。
孃親?祈願?臥病在塌?這說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況且她的孃親早已故去,而崔文卿的母親也不在人世,哪有孃親讓他們前來少林寺祈願求福?
見到崔文卿對着自己一直眨眼示意,折昭登時就醒悟了過來,原來這廝是想用這個辦法引起僧人的同情心,從而混進去啊!
果然,守門僧人見狀不忍,連忙出言道:“原來小施主是爲了母親祈福而來,倒是小僧唐突了,不過這幾日少林寺當真不太方便,要不你們去不遠處的廣德寺、靈泉寺祈福如何?”
崔文卿哽咽言道:“不行,孃親她老人家就認準了少林寺,不瞞兩位大師,五天之前母親佛陀入夢,幸得佛陀指點迷津,聲言若能在少林寺祈福三天,她的病情就能好轉,故而母親纔派我們夫妻前來,身爲人子,難道連她老人家這一點心願都無法辦到麼?”
守門僧人大覺難辦,嘆息道:“難道施主當真不能晚上幾天再來嗎?”
崔文卿頭搖如同破浪鼓,言道:“不行不行,夢中佛陀說了,祈福必須從明天開始,若是晚了,只怕我母親的病就永遠治不好了。”說完之後,又是以袖捂面嚎啕大哭,看起來竟是說不出的難過傷心。
折昭啼笑皆非,然爲了配合他,也只得裝作了一副盈盈含淚的模樣,模樣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終於,一個僧人心內慈悲之心大起,對着另一個僧人出言道:“師兄,這兩位施主爲母祈福,實在是誠心一片,要不我們稟告一下師傅,問問他的意見如何?”
被稱作師兄的僧人嘆息言道:“師傅早已經嚴令過我們,武林大會期間謝絕一切香客上山,現在豈能以這些事情前去煩他,此事始終不行啊。”語罷,搖頭嘆息不止。
見狀,崔文卿頗爲無奈的暗忖道:靠,表演了這麼久,居然還是無法打動他們?情理不行,似乎也只能用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