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回來

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程嬤嬤只覺得腦袋發矇,喉嚨乾澀,以爲是自己受驚過度看花了眼,急忙揉了眼睛再看。

長寧一身皇后年輕時的紅裙,身量窈窕,五官精緻明媚,那光潔白嫩的額頭尤爲光彩奪目。

儘管長寧頭戴的寶冠有一隻銜墜的雀頭,但那金絲籠嵌紅寶石的墜子根本不足以搶奪她潔白額頭的光彩。

那女孩就像正午的太陽,耀眼的不可直視。

“怎麼,作爲孝純懿皇后的女兒,我長得和母后相似,讓你不能接受麼?”長寧笑說,根本不給她開口聞訊的機會。

程嬤嬤尚不知何時投靠的鄭貴妃,如今又幫着鄭家兄妹刁難她,顯然是早已背棄先皇后。

如今再見到長寧這樣與先皇后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她心中怎能不惶恐。

“不……不,我沒有,沒有。”程嬤嬤急着辯解,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長寧噙笑上前,但因程嬤嬤身上的異味,也沒有多近就停步。

即便是扶着她的木鳶也故意擺出一臉嫌棄的模樣,只伸出一隻手抓着程嬤嬤的胳膊,讓程嬤嬤倍感難堪。

想她平時,哪兒受過這種嫌棄。

但今日對上長寧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卻愣是發不出火來。

是那隻虎視眈眈,還打着呼嚕的狗鬧得吧。

程嬤嬤嚥下口水,耳邊忽然響起一聲:“不管有沒有,你這駕前失儀,還是回去休息個一年半載,好好養病要緊。”

長寧聲音聽不出波瀾,卻讓程嬤嬤一個激靈。

她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怕的從不是狗,而是狗的主人。

長寧公主。

那個……她從沒放在眼裡過,以爲可以隨便拿捏的小丫頭。

院子外,也因四下逃竄的宮女而亂了一瞬。

司儀官二話沒說,狼狽逃道皇帝面前:“陛下恕罪,公主不知從哪裡尋來惡犬守在房中,奴婢們實在不敢踏入屋內。”

她又添油加醋說了一通,聽起來倒像是長寧受不了委屈,非要鬧着不肯聽她的安排一樣。

皇帝臉色僵硬。

他身邊,鄭安侯瞥給了司儀官一個做的不錯的眼神。

陛下一貫重視名聲,這下那善雲可是玩脫了。

“哪裡來得惡犬,”皇帝蹙眉,鄭安侯趕忙上前:“回陛下,殿下登門時的確帶了只黑色皮毛的動物,似乎是從慶安收養的一隻野犬。”

皇帝抿了抿脣。

皇宮大內,本不許養這樣危險的動物。

不過長寧若是喜歡,他也不忍拒絕。

“派侍衛過去,栓起來再弄進宮。”皇帝說着,還是不放心,親自來到院門前。

雖然長寧剛回到他身邊,很多規矩不明白,但皇城裡的規矩傳了千百年,他也不能條條框框都爲她更改。

皇帝來到院門前,看到那一片狼藉,心裡頓時打定主意。

非要拿出幾分威儀來。

“父皇來了。”屋裡傳來長寧的笑聲。

皇帝本不想應。

長寧已經出門。

她紅裙明豔,映着日暮的晚霞,猶如渡上一層柔和的橙光,金邊的牡丹花盛放,裙袂翩躚,頭上由碧釵固定的寶冠,金光燦燦。

長寧嬌美的面龐從屋內的暗處浮現,猶如時光穿梭,回到年少相見時的一刻。

“馥桐……”皇帝喃喃。

柳後當年的臉同長寧此刻的模樣重重疊疊,竟有八分相似。

“父皇,我是長寧。”長寧上前屈膝,一禮行得標準,展現出柳家良好的教養。

“哎!”皇帝大聲應了句,伸出手去。

他沒有問奴字怎麼沒有了,更沒有問什麼紅斑和容貌的變化。

就衝這一張臉。

那所有的證詞,都是子虛烏有。

長寧噙笑,目光越過鄭安侯,遞上自己的手。

皇帝轉身,牽着女兒出了院子,徑直走上正道。

因爲御輦和鳳駕都停在此處,鄭安侯府門前鋪了足足百米長的紅毯,直到駕前。

長寧一步一步,走得驕傲,自信。

鳳駕儀仗華麗,光是持禮器的宮女就有十二個之多,她們跟在那鳳輦之後,是乘輦者身份的彰顯。

皇帝的御輦在前,她緊隨其後,御路沿途,長安百姓叩首朝拜,呼過了陛下萬歲,便呼皇后娘娘千歲。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迴盪在長安城中。

鳳輦珠簾後的女孩面帶微笑,俯視着她的臣民。

長安,她回來了。

皇城,她回來了。

長寧揚首,高貴如凰。

用她自己的臉,自己的名字,堂堂正正地。

回來了。

鳳駕逶迤,在日落前的陽光下,如綵鳳尾羽般華麗拖行着。

慕清彥站在長安城中最高的酒樓屋頂,遙望她的鳳輦沒入皇城,回到自己的梧桐枝頭。

只可惜,這隻雛風怕是不肯飲甘露清泉。

而是。

要飲仇人的鮮血才肯罷休。

慕清彥修長的眉微不可查地皺起。

她可如一道罡風,橫掃朝中惡疾,也能是覆國妖姬,摧毀大楚搖搖欲墜的繁華。

慕清彥俯瞰晚霞中,逐漸點燃燈火的長安城,輕輕眨眼。

這城,早因她而沸騰。

“鳳駕?”

“陛下動用鳳駕,接了一個女人入宮?可是貴妃娘娘?”

有些消息靈通的,在頃刻間就打聽出了。

不是鄭貴妃乘坐了鳳駕,而是……

“長寧公主?!”

朝野震動。

長安城達官顯貴們從沒有如此發矇過。

陛下的大公主,不是早就死在十五年前了嗎!

可細細想來,能讓陛下動用鳳駕的,除了長寧公主,怕也沒有別人了。

“鄭安侯,快,速去鄭安侯府打聽!”

可惜,鄭安侯自己都是懵的。

鄭安侯怔怔坐在庭院裡,直到皇帝御駕離開,耳鳴都沒有停止。

他終於明白,宋宜晟爲什麼明知道善雲在整他,卻還是承認了她的身份。

不是因爲他們提前約好,也不是因爲要求她擺平賬簿的事。

而是因爲,她就長着一張和柳後相似的臉!

“不,不,她就是柳華章,她就是柳華章!”鄭安侯瘋了似得吼道。

他早就想到過,這個善雲不會同他們兄妹一條心,遲早會是一個近敵。

但他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這麼快。

快到。

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這一刻就降臨了。

只是一個換裝的時間,她就悍然出拳,打得他暈頭轉向。

這已經不是措手不及,而是,毫無還手之力。

之前什麼送信,什麼解釋,不過是爲了麻痹他,讓他不要中途生事的藉口。

給她拖出換裝的時間。

拖到皇帝徹底信任她的這一刻。

鄭安侯臉色慘白。

“羅峰,羅峰!”他吼。

“侯爺,羅統領處置完那兩人,就去秦家請罪了。”侍衛來報。

“混賬!混賬!”鄭安侯氣得大罵:“快把他叫回來!秦家現在,得罪不得!”

侍衛匆匆應是,鄭安侯又急忙命人送信到宮中,給鄭貴妃捎口信。

可他的人想出入宮廷,哪裡有帝后的御輦快。

此刻,長寧已經下輦。

她是如此驕傲。

即便知道這麼做會給自己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依然全無懼色。

她重活一次,怎麼還肯頂着那奴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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