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尚如此簡單的答應了趙亞寧的回國參賽,讓身爲經紀人的張元也感到有些難以想象。
雖說按照俱樂部和國家隊之間的約定俗成的規矩,國家隊招人,俱樂部一般是不能反對的。但是那樣的規定,畢竟僅限於國家隊,而不是連青年隊都包括在內。中國隊這種把已經在俱樂部打上了主力的球員召回打青年隊比賽的做法,如果遇上一些不太開通的主教練,就算能夠同意,也會抱怨很久,而絕對不會如此痛快。
但是張元在和趙亞寧聊了一次天之後,就明白了德尚的想法:德尚的目的不在於如何重視這個青年隊比賽的機會,他的目的是教給趙亞寧最基本的敬業。這些東西,在他看來比成績更重要。
這也讓張元私下裡讚歎了幾句:這樣負責任的教練,才能教導出出色的球員,帶領出出色的球隊。如果是在國內,那些教練們肯定不會這麼做,說不定還會支持球員的想法,幫着球員裝病躲避國家隊的召喚——那樣做的話,這個賽季的成績確實是保住了,但是對於年輕球員來說,遇到點麻煩就想着如何靠小手段來躲避,如何靠小技巧來通過,沒有敬業心,沒有責任感,想要進步,也就無從談起了。
比起外國人的足球訓練經驗和足球訓練課程,倒是這些先進的思想更值得學習。中國體育在唯金牌論的指導下進行着足球教練,從來沒有成功過,可是越是失敗就越是唯金牌論,結果離金牌越來越遠。改年齡,裝傷病,論資排輩,黑錢交易,這些事情在中國足球中的出現,歸根到底,全都是中國足球只知道成績,不顧其他的事情造成的惡果,可惜的是,中國足球還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清末的洋務派搞了半天的實業救國之後,被證明不可能,才走上了變法革命的道路。而中國的足球,需要多久的技術迷信,多久的戰術迷信,多久的崇洋媚外,才能走上正途?中國其他的事情都是理論聯繫實際,理論指導實際,爲什麼到了足球上,就不再重視上層思想了?
法甲聯賽放精彩鏡頭,全都是精彩過人,因此球員們也推崇過人能力。西甲聯賽放精彩鏡頭,全都是漂亮的直塞,因此球員們也推崇傳球能力。英格蘭放精彩鏡頭,摻雜了大量的鐵血暴力防守,因此球員們踢球時,也總是犯規傷人。中國喜歡放奪冠鏡頭,這樣一來,自然有人鼓搗一些歪門邪道來奪冠了——提倡什麼,自然得到什麼。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自己私下裡的牢騷話了。現在的中國足壇,可是不能提這些了。跟着歐洲學,跟着先進足球學,跟着商業化腳步走,纔是他們的口號。對於那些完全不懂什麼是足球的上層領導,講道理的是傻瓜。
“不過你現在離開,對摩納哥的影響確實不小啊。”張元感激完了德尚,就開始擔心起了今年的摩納哥成績了。
張元不關心摩納哥的死活,但是趙亞寧現在是摩納哥的球員,他在摩納哥踢得怎麼樣,是直接關係到他的影響力的。現在世界盃已經過去了一段日子,趙亞寧的影響力已經減弱了不少了,而隨着中國隊參加世界盃,中國隊的名氣也大了起來,世界盃之後,也有不少的中國球員試着出國留洋,有些人手段不夠,沒有辦成,但是還是有幾個成功的留洋了的。這些人所在的聯賽大部分是英超和德甲,這都是國內有轉播的聯賽,再加上一些國內人士的吹噓,他們的名氣現在已經有了超過趙亞寧的趨勢。
張元清清楚楚的記着自己收看米蘭比賽的時候,國內解說的一句話:“加圖索這名球員的特點,就是他非常能跑,不過李鋼更能跑。”
央視的解說員的這種不要臉的說法,讓張元雷得不輕,米蘭就算再怎麼沉淪,爛船也有三斤釘,怎麼就拿着主力和埃弗頓的球員比起來了?從那以後他也明白過來了,趙亞寧所在的法甲聯賽在國內沒有央視轉播,在國內露臉,只能是每週的足球節目裡面的每週集錦。這樣下去,他的影響力肯定會被那幾個人超過。趙亞寧在國內沒有什麼根底,國內也沒有人爲他說話,除非他能夠有着比別人大得多的成就,否則在法甲聯賽踢球,名頭遲早都得被人遮過去。
而如果想要被人記住,最好的辦法就是踢出點成績來。畢竟有時間趴在電視前面看球的永遠是少數,而只在賽後看看戰報的是大多數。要是有些成績了,那麼知名度就能維持了。
這個賽季的摩納哥,雖然賽季前不被人看到,但是實力畢竟還是有的。而且這幾場一直都踢得不錯,看樣子像是要反彈的樣子。張元雖然現在已經不怎麼踢球了,但是畢竟也是從小足球隊裡踢球出來的,比賽的大致局勢還是看得懂,摩納哥要是這樣踢下去,絕對是個強隊的樣子。
但是趙亞寧如果離開了……少了趙亞寧這麼一個強力的突破點,只怕摩納哥踢起球來就要麻煩很多了。
這個賽季的法甲競爭雖然激烈,但是摩納哥也不是沒有機會的。如果趙亞寧因爲參加一個亞運會就錯失了聯賽冠軍,張元怕是得罵娘了。
不過不去的話,更是不可能的。足協從來都不是什麼講理的衙門,和他們吵嘴是沒有好處的。
這件事情,可真是麻煩了啊。
“也不必擔心太多。”趙亞寧倒是覺得無所謂,“我們的競爭對手,歸根到底還是里昂和巴黎兩支球隊,馬賽雖然這個賽季不錯,但是鋒線進攻力不足,怎麼看都差着點意思了。我臨走前的一場,是對里昂。回來後的第一場,是對巴黎。只要這兩場拿下來了,那對我們的奪冠就有着不小的幫助了。”
“都拿下來?你是對陣里昂有把握,還是對陣巴黎有把握?”張元有些好奇的問道。
“都沒有把握……”趙亞寧搖搖頭,笑了起來“但是足球比賽,從來都是因爲沒有把握必勝纔有意思的。比賽沒開打就勝負已定的,那是乒乓球的比賽,那種比賽,有多大的意思?如果我現在就已經信心十足了,那麼,我還怎麼會有進步的動力呢?”
“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該是我的,誰也奪不走。我想拿的,我總是能拿到的。”
在對陣雷恩的比賽中,摩納哥倒是迎來了一個難得的休息期——下週末本來該是面對南特的比賽,被移到了週中進行,其原因,是爲了避開在週末舉行的歐洲超級盃的比賽。
這場八月底的比賽是皇家馬德里和費耶諾德的比賽,倒是不影響摩納哥的賽程。但是問題是,他們的比賽地點是在摩納哥的主場路易斯二世球場舉行的,這使得摩納哥隊的比賽也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雖然摩納哥在歐洲超級盃的當天已經踢了和雷恩的客場比賽比賽,但是因爲這場比賽結束後的球場養護工作,球隊還是不得不把比賽推遲了幾日。
而這也讓摩納哥有了一些時間,進一步磨合陣容。而且與此同時,他們還得積攢一些體力:九月十一日的比賽之後,他們在九月十五日又有比賽,德尚覺得,讓他們進行一下一週雙賽的準備的是有好處的,畢竟離盃賽的開始時間已經不遠了要是不好好訓練一下,以後也要吃虧的。
而這也讓趙亞寧有了時間和帕努奇進行進一步的溝通,商量着該如何踢球。
“你是右腳習慣,雖然左腳突破能力也很強,但是你在右路內切的時候,總是不太習慣。而下底的話,你的長傳球技術又不是很過關。”
帕努奇說話的時候,遠沒德尚那麼客氣,畢竟他不是教練,不用考慮趙亞寧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這不代表你沒有辦法了。第一個,你還是可以考慮下底之後溜底線突破的,這也是個招數,你的控球能力很好,這招不是不能用。而且農達和久利都是很全面的球員,禁區內的配合也適合我們。”
“而再有,就是咱們兩個配合。不過以你現在的比賽經驗來說,你根本不懂得什麼時候該控場,什麼時候該進攻。你自己的節奏都調整不好,要是讓你再調整我們兩個人的節奏,肯定得出亂子。”帕努奇說話倒也直接,“所以,球在你腳下是可以的,但是節奏如何,得我來節制。你看着我的跑位進行跑位,你看着我的線路進行突破,主動權得在我手上。”
這一次,趙亞寧有些不願意了。
“既然你覺得我掌控不好,就該教給我怎麼掌控,你畢竟是邊後衛,讓你來掌控邊路進攻節奏,那我豈不是也太沒用了?”
帕努奇瞥了他一眼,冷笑了兩聲,“這就是教你了。比賽中學着吧。跟着我多踢幾次,就知道我是什麼節奏了,然後,你需要在我和久利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用你的節奏變化把這三個點連成一個三角形,控制住了這個三角形。但是在此之前,你是不具備這個能力的,就只能被我的節奏或者久利的節奏帶着走。你指望我們兩個人改變自己的節奏來配合你,讓你踢出來自己的節奏感?小子,第一,我們改不過來了,第二,你也沒有那個能力,不值得我們那麼做。”
這話讓趙亞寧漲紅了臉,但是卻找不出話來反對。帕努奇有自己的資本對他說硬話,他的資歷和能力都足夠。趙亞寧雖然覺得他說話不好聽,但是他的脾氣一貫都不是硬頂的脾氣,這種時候,趙亞寧更喜歡的是用自己的努力讓人閉嘴。
看到趙亞寧沒有說什麼,帕努奇眼睛裡透露出了一絲高興,然後才點頭繼續說了下去,“比賽中最爲難的,就是節奏的變化。兩個人的節奏一致了,才能夠有最好的配合,出色的球員,跑位,傳球,突破都是頂尖的,這種時候,就得靠着比賽的節奏來斷定一個人的好壞了。有些球員出色,靠的就是自己能夠適應任何人的節奏,而另外一些人,雖然看起來跑位,傳球,突破樣樣都好,但是隻能在一些特定的環境下才能夠踢出來水準,就是因爲他們只懂得踢自己的節奏,不懂得爲球隊犧牲自我。我現在讓你適應我的節奏,看起來確實是對你不太好,但是你要是能夠做到了這一點,你就能夠和很多球員配合了,將來轉會去了別的球隊,你也能夠適應別人,不至於因爲換個環境就丟了魂。要是我現在順着你來,全都只顧着你高興,那你將來就要慘了。你畢竟不是豪門球隊裡面的超級天才,可以讓別人都圍着你踢球,要是沒有和別人配合踢球的能耐,將來是要倒大黴的。”
帕努奇的話,讓趙亞寧思索了良久才擡起了頭。
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帕努奇做的事情是好是壞,他當然看得出來。仔細想想就知道,帕努奇說的那些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的。西甲出過不少名氣挺大的天才,但是到了最後,全都是因爲不適應別的球隊而逐漸消亡了。雖然不知帕努奇說的話是不是都是全對,但是他走了這樣的腦子,就說明他對自己是不錯的。
“你的突破能力,絕對是頂尖的了。但是想要更進一步,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個是你能有個頂級的球隊護着,幫着,讓你多和強隊交手,同時球隊隊友也都是世界級的球員,願意爲你犧牲自己,把你一點點喂出來。而另外一種,你就得多犧牲自己,多吃點苦頭,才能殺出來一條道路了。”帕努奇看到趙亞寧的態度,很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皇馬的勞爾,利物浦的歐文,尤文圖斯的皮耶羅,他們都是前者,球隊護着幫着,才讓他們有了這樣的成就。現在米蘭的卡卡,也是一樣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將來的成就,應該也是不低的。這樣的人,是一條道路,但是你走不了這條路。”
“凡是豪門球隊,都是求穩,求勝的。他們肯給一個天才鋪路,但是不會爲一個庸才鋪路。你踢得不錯,但是你先天上就吃了大虧。你是個亞洲人,而足球始終都是歐洲人和南美人的運動,你就是表現得再天才,也不會有哪支豪門願意把你當成球隊的未來核心配合的。別聽他們說的都挺好的,什麼拒絕種族歧視,足球就是足球,實際上,那些混蛋心裡,各種偏見都大着呢。你要不是個白人,你就是踢得再好,他們也會說你足球智商不夠——足球智商這玩意兒怎麼測?沒個標準,就是他們說了算。而他們靠什麼作爲參考?就是以前的那些球星都是出自哪個國家的。你是亞洲人,亞洲不出產足球運動員,你們沒有這個傳統,你想靠着你的能力讓豪門捧你做到那一步,是不可能的。”
這樣的話讓趙亞寧有些神色黯然,成爲馬爾蒂尼那樣的人,誰都曾經夢想過。
但是心裡,他又哪裡不清楚了?如果不是出身在足球大國,那麼這一輩子,就總是要吃些苦頭的。就算是真的有了本事,踢出了名堂,也是不能和那些足球強國的明星們相比。踢足球是憑本事吃飯,但是競技足球,除了本事,還得看名氣。
“但是還有另外一種人,不是靠着豪門的幫助,而是憑着自己的能力從人羣中殺出來的。他們踢球的時候犧牲很大,踢球的時候遠遠沒有那麼順暢,但是最後的成就,不一定就比比人差。”
“馬拉多納一輩子都不是很順暢,可是他卻憑着自己的本事,率領着那不勒斯拿到了冠軍。埃芬博格三十歲之前從來沒有拿過聯賽冠軍,在佛羅倫賽還降過級,直到三十歲到了拜仁,讓拜仁成了全歐洲最強大的球隊。齊達內二十六歲才轉會尤文圖斯,而且當時他還不是國家隊的主力,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可是現在,他讓全世界最好的豪門圍繞着他踢球。”
“這樣的人,沒有豪門的光環,不可能早早就是全世界矚目的焦點。在別人在鎂光燈之前接受着媒體採訪的時候,他們在自己出身的小球隊裡,苦練着技術。但是這種人最後獲得了成功之後,他們比任何人都更加值得尊重,逆流而上和順流而下,本來就不是同一個難度的,他們能夠憑着自己的力量溯流而上,和那些只懂得靠別人的力量平步青雲的人,是不一樣的。他們都是真正的漢子,真正的男人,艱難困苦打不倒他們,這樣的人,更值得尊重。”
一邊說着,帕努奇一邊感嘆了兩句,“你有天賦,但是得磨礪。要是什麼事情都順着你,你能踢出來,但是也沒多大出息。阿根廷的那些馬拉多納接班人們就是你的榜樣,而且就算你水平高一點,但是要是沒有點子犧牲精神,最好的結果,也就是成了小球隊裡面的一把手,一輩子當着你不上不下的小明星。雖說也是不錯,但是你本來能夠更高的,就別因爲自己的不努力錯過了。”
趙亞寧點着頭,一直附和着帕努奇的話。
“這些話,我是經歷了幾次轉會之後纔看破的。久利和羅滕他們還都太年輕,沒有經歷過豪門,看不懂這裡面的門道,但是這些東西,我看得明白。現在也就是看你脾氣還算溫和,是個老實孩子,才說給你聽。要不是你脾氣好的話,我也懶得說了。反正那樣的話,你聽不進去,我也說了白說,還有什麼必要說那些廢話呢?”
趙亞寧不知道自己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張元總是說他沒有什麼脾氣不是好事,說踢球就得有霸氣——但是現在看來,沒有霸氣也不是什麼壞事。
霸氣是在球場上對對手展現的,要是對着自己的隊友們還是霸氣四溢的話,那就是球霸了。誰都不會喜歡一個大大咧咧,傲慢無禮的人,只有放低姿態,才能夠讓老球員們願意傾囊相授。
“以後,我們兩個得商量着踢球……”帕努奇一面說着,一面和他討論着突破的線路。
一個人在邊路上,和兩個人在邊路上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踢法。進攻上說,一個人下底,一個人內切,可以逼迫對方的邊後衛疲於奔命,同時有可能扯動了後防線,對於摩納哥這種有着久利這樣跑位大師的球隊來說,這是有着巨大的意義的。
而另一方面來說,進攻型邊後衛,是必須需要前衛的幫助才能得以很好的防守的。無論是卡洛斯,還是卡福,這些出色的攻擊型邊後衛,在防守上更多的都是依靠出色的來回奔襲能力,以及一腳出色的剷斷來完成防守的,他們在防守卡位上,和馬爾蒂尼那種防守至上的邊後衛還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畢竟人不是神仙,不可能上一秒在禁區外面參與進攻,下一秒就退到中線處卡位,在面對快速反擊的時候,進攻型邊後衛總是難免有些賭博式的剷斷。
而如果想要避免這種情況下的犯規,前衛球員的協防就顯得至關重要。就算是不擅長防守的邊路,做出一些輔助性的卡位,攔截,身體對抗,降低對手的反擊速度,對於後衛的防守來說,是有着重大的意義的。
帕努奇在指導了趙亞寧一番之後,趙亞寧也樂於聽他的話,兩個人花了不少的時間在鑽研足球跑位線路上,這讓摩納哥的配合進步了不少。
趙亞寧很清楚,雖然自己有個系統作爲助推器,但是自己的努力還是免不了的:系統畢竟只是個遊戲,很多東西他是管不了的。和隊友的默契,踢球時的靈光,再有就是跑位路線,時機選擇,總之一切靠着足球智商和足球經驗的東西,都是系統給與不了的。
科技可以給人很多東西,但是歸根到底,足球不是科學家們的遊戲。基因系統未來可能會進步的非常厲害,但是歸根到底,足球這項遊戲,不是身體好就能決定一切的,頭腦,經驗,配合,這些東西,都是基因工程無法給與足球的。
這也是足球最大的魅力所在:它不是田徑,不考驗人體的極限,它也不是橄欖球和籃球,對某些體型特殊的人類有着極大的偏袒。它是技巧和身體的綜合性運動,更是十一個人,乃至於二十三個人的綜合性運動,他需要的是人的全方位的能力,缺少了一點都不可能成功。
“我們都不是豪門的大明星,也不是媒體眼裡的大天才。想要成功,就得是百倍的努力,才能夠在競技足球裡面出人頭地。”
帕努奇的教導,一直都沒有停止過。作爲一個效力過幾個豪門的人,他的見識,趙亞寧還是心服口服的。
“其實,想要成名也有別的辦法。”在一旁的久利總是喜歡笑着打趣別人,“看看熱羅姆,長了一張帥氣的臉蛋,還有一頭飄逸的金髮,這就是成名的本錢。是吧,法國小貝?摩納哥的帥哥?”
“我明天就去剃個禿頭。”羅滕瞪了他一眼。這句話他說了很多次,但是從來沒有真正的辦過,“我可是憑本事吃飯的,我又不是吃軟飯的,長得帥又不是我的錯,你不能看誰比你高你就嫉妒誰。”
久利罵了一句髒話:總是提及他的165cm的身高實在有些過分了。
“說道吃軟飯……”普爾紹在更衣室的另外一角,想起了什麼事情,他走出了更衣室,半天功夫才走了回來,手裡還拿着一本雜誌,“你們誰看過最近的音樂雜誌?”
“那種東西有什麼看頭?”久利反問道。
“因爲這上面有個長得不錯的女孩穿着摩納哥隊服的照片,並且自稱自己是摩納哥的球迷——你們猜猜她穿的是幾號球衣?”
趙亞寧突然有些非常不妙的預感——希望這事和自己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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