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驥有些無聊地陪着衆人瞎逛,真不知道圖書館、足球場這些地方有什麼好逛的,但看大家都興致勃勃,他也不好意思離開,仇曉曉被司琪拉着走在一大幫人裡面,綴在宋清流和蔣薇旁邊,明顯看出她的精神不太高。
想了想,王驥還是走快幾步趕上仇曉曉:“司琪,不好意思,我和曉曉有點事兒,單位裡面的。”然後在仇曉曉不解的神情下拉着她離開了。
王驥沒有注意,宋清流的眼神不時地瞟向他們離去的方向,而人羣中的鄺可凡則是嘆了口氣。
找了個超市,買了兩瓶汽水,坐到超市外面的攤位上,王驥看着灌了一大口汽水的仇曉曉:“曉曉,沒事吧?看你累了,還是休息一下,中午吃完飯我們就回去。”
“謝謝你王驥。”仇曉曉又喝了口汽水:“我覺得我非常地恨他,真的,很多時候我做夢都在殺死他,可是,王驥你說奇怪嗎?今天見到他,我竟然釋懷了,突然明白好多事。”
王驥沒有說話,他不想打擾仇曉曉的思緒,他知道仇曉曉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而已。
仇曉曉接着說:“見到他,看他的談吐,再看看他身邊的蔣薇,張嘴閉嘴都夾着英語,我覺得我們的距離好遠,原來在大學時的美好都只是一些回不去地記憶,此時此刻,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會再有交集,真是應了那句話,相見不如不見。”
接過王驥遞來的紙巾,仇曉曉拭去了臉上的淚痕,雖然她說的是真實的想法,但是她的心裡仍然像刀絞一般的痛,畢竟愛情不會作假,何況是刻骨的初戀呢,眼淚不由自己地流了出來。
“王驥,說說你吧,我想聽。”仇曉曉突然說道。
“我?有什麼好聽的…好吧,你真想聽就說給你聽,”王驥一口氣喝完了整瓶汽水,然後才說道:“我在部隊作任務時,認識了一個女孩兒,她叫唐玉如,那時我二十五歲,我覺得她就是世上所有完美事物的代名詞,很快我們倆就相愛了。”
見仇曉曉聽的認真,王毅投給一個難看的笑容:“在去年情人節,我們倆訂婚了,儀式當然很簡單,我只是送了她一枚鑽戒,知道的人也只有我的班長。”說到這裡,王驥頓住了,聲音有些哽咽,好久才道:“可是在越南緝毒時,我們的任務失敗,她和我的班長被對方擒住,是我,是我親手將子彈射入她倆的心臟…”說到這裡,王驥抱住了頭,過往的記憶片段像電影一樣從他眼前劃過,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王驥接過仇曉曉遞來的紙巾,擦乾了眼角的淚水:“經過近一年的治療,我休克的毛病治療的差不多了,可是我不想再待在軍營裡面了,回憶太多太多了,只是玉如的身影永遠不能在我的腦海裡抹去,我愛她,我這輩子都欠她一個婚禮,欠她一條命。”王驥的情緒有些激動,說的有些凌亂,其實後面的話,王驥並沒有說,最近發病的一次就是在辦公室裡,不過他竟然奇蹟般地扛過去了。
仇曉曉不再說話,心裡卻並不平靜,自己的感情經歷在王驥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呀,你們在這裡?快去食堂,大家就等你們了。”司琪跑的氣喘吁吁。
食堂不大,但卻是獨立的,放着八張桌子,應該是學校的教職工小竈,此時有四張桌子上坐着人,菜色很簡單,都是大學食堂隨處可見的,已經上的差不多了。
“同學們,這次老師爲你們送別,也同時預祝你們在各自的崗位上有更大的發展,不過不管大家以後各自在哪裡,不要放棄所學,不要放棄夢想,來,我們乾杯!”曾老師舉杯示意大家。
“幹!”
桌上的食物都沒怎麼動,但是酒已經空了好幾個箱子了,大家也逐漸放開了。
王驥一直坐在仇曉曉旁邊,只見宋清流微紅着眼睛走到仇曉曉旁邊:“曉曉?可以聊兩句嗎?”
仇曉曉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向門外,宋清流跟了出去,王驥坐着沒有動,他覺得仇曉曉可以處理好,只是坐在遠處的鄺可凡有些擔心,看了眼坐着沒動的王驥,他起身和自己班裡的同學說了幾句,就遠遠綴在仇曉曉後面跟了出去。
門外,宋清流拉住了仇曉曉的胳膊,卻被仇曉曉甩開:“宋清流,有話就說,不要動手。”
“曉曉,以前是我不對,我這四年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芭蕉竹林涼亭晚,我一刻都不曾忘記…”
“夠了,宋清流,說這些有用嗎?你走之後,可曾給我一封信?可曾打過一次電話?可曾試着聯繫過?”仇曉曉的聲音有些激動,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清流,過去的就讓她過去,我們都不小了,應該明白,我們是回不去了。”
“曉曉,一次機會都不給嗎?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這次我不走了。”宋清流有些着急的看着向餐廳走去的仇曉曉,帥氣的臉龐有些失落,顯得頗爲動人。
“給了你四年的機會,從此,不要再乞求機會。”說完,仇曉曉頭也不回的回到了餐廳。
看着仇曉曉遠去的背影,宋清流收起了失落的表情,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然後掏出電話,打了個號碼。
仇曉曉回到餐廳,見王驥送來詢問的眼神,便點了點頭道:“快三點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再晚就沒車了。”
“那就回去吧,跟大家告個別,我們就出發,應該趕得上。”王驥看了看手錶說道。
本來,鄺可凡是要一起回去的,但是他們班的幾個男女同學死活不放,說是晚上還有活動,鄺可凡必須要在場,所以鄺可凡只好留下,明天是星期六,明天回去也不耽誤星期天上班。
等一一道別完之後已經三點半了,王驥和仇曉曉打了車直奔省城的汽車站,幸好還有最後一趟車有票,六點的末班車,看看時間,離開車還有一個小時,兩人在肯德基吃了點,就坐在車上等發車。
馬上發車了,這時,有兩個戴着墨鏡、穿着花襯衫的年輕男子上了車,王驥坐在靠走廊裡,看到兩人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的經驗告訴他這兩人絕對是黑道上混的。
黑道上的和流氓是有區別的,因爲流氓只是一些有着不良習氣的人,說實話,他們還算普通百姓;可是黑社會都是些有組織、有紀律、有目的的犯罪分子,他們不會無端招惹是非,但只要是找事兒,目的性非常明確。
這兩人雖然戴着墨鏡,可是從他們四顧的樣子很明顯可以看出是在找人,至於找什麼人,幹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驥正考慮一會兒要不要出手,兩人就從王驥旁邊經過了,突然,一個硬物抵在了王驥腰上:“兄弟,走一趟吧?”
王驥不敢回頭,所以不知道對方拿的是什麼,何況身邊還坐着仇曉曉,他更加不敢妄動。
仇曉曉聞聲有些莫名其妙,回頭看了眼,頓時發現兩個男子正對着王驥說話,剛想開口詢問,另一名男子也說話了:“小姐不要看了,你也要跟我們走一趟。”
“曉曉,走吧。”王驥用眼神制止了想要發問的仇曉曉,他很明白他們倆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