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念不好意思地一笑,忙道:“師侄我這還是第一次進內門……我……這……功法閣怎麼走?”
暗自腹誹,剛剛就說過是來問路的,怎麼還得等我挑得這麼明白。
陳明真倒像是真的剛反應過來一樣,恍然大悟地說了一聲:“哦!”
“師叔可有空閒?”唐承念慌忙又問了一遍。
“沒有。”
倒。
唐承念是真想暈倒,跟這廝磨了這麼久的嘴皮子,臨了扔句沒空?
也許是回答得太爽快,陳明真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
他想了想,從須彌袋裡拿出一個卷軸:“這是內門的簡單地圖,我還有要緊事,你自己看吧。”
“多謝。”
意外之喜啊。
唐承念連忙用雙手恭敬地接過,展開來看,然後又暈了。
這滿圖的啥……啥……啥?
“內門是有點大啊。”陳明真笑了笑。
唐承念連忙繼續懇求:“請問師叔,這功法閣在……”
“在這裡,這座山,山腰……這個位置。”難爲陳明真從展開來活活有三米長的地圖中給她找出了米粒大小的功法閣所在。
“多謝師叔!”唐承念仔細記住那功法閣的位置,連忙再將地圖還給他。
只是這回陳明真堅定地推了過來:“區區一張地圖而已……畢竟你我有緣,能在這裡見一面,我也找不到什麼見面禮,你拿着這張地圖用就是吧。”
“那怎麼好意思呢?”唐承唸的確覺得有些燙手。
雖然陳明真滿嘴“簡單地圖”,但外行人看一眼這複雜的繪畫,也該曉得這地圖應該是很難弄到手的。
尤其是地形繪製極爲精細,比如山上的森林。這地圖上描摹得栩栩如生,彷彿照片一樣。
用這當見面禮,不是薄,而是太厚。
畢竟陳明真既不知道她的身份,也與她才兩面之緣罷了。
或者這位師叔。天生大方?
不過他大方是他的事,唐承念該推辭還是得推辭。
“拿着!”陳明真直接把卷軸往唐承念手心裡一塞,也沒再說多餘的話。
他直接化虹飛走了。
“師叔……”唐承念拿着卷軸。苦笑着收了起來。
這位師叔……沒想到性格居然這麼,呃,直接。
按照陳明真的指點,唐承念在正午時分終於到達了內門功法閣。
雖然她已經認得路,雖然內門各山峰之間都架設了虹橋,可唐承念跑不快呀。
她一雙小短腿,跑五分是人家的十分。畢竟唐承念還只是煉氣境界。學不會御器飛行。
好在。到底趕上了。
她往前走去,反正趕到了,先不急着進門,擡頭看一眼牌匾。
匾上有燙金五字:內門功法閣。
明月崖不愧是明月崖,外門有明月丹藥鋪,明月靈器鋪,內門就有內門功法閣。內門奇聞閣。這名字取的,一看就是一脈相承同門子弟。
欣賞夠了,唐承念拿着身份玉牌走進去。
在門靠裡那邊坐着一個懶洋洋的黃衣弟子,見她進來,只覷一眼,便笑:“小妹子,這兒可不是你能玩的地方,找你爹孃去。”
唐承念無奈,這七歲身的最大缺點,就是這個了。
怎麼什麼人都小看她?
不過她已經把身份玉牌拿在手裡了,也不嫌浪費時間,直接走過去,把身份玉牌遞上。
“這位師叔,在下唐承念,獲宗門獎勵,有一次進入內門功法閣挑選秘籍的機會。”
黃衣弟子姓黃名衣,又一身黃衣,着實有趣,唐承念便不與此人置氣,直截了當地道。
“唔?”黃衣一怔,直起腰來。
不論這女孩說的是真是假,她這氣度便的確不是能輕易欺辱的。
黃衣打開放在桌上的簿子,翻閱了一下,點點頭:“的確有此人……你的玉牌也是真的,還給你,收好了。”
將唐承唸的身份玉牌檢查完畢,黃衣將玉牌還到唐承念手中。
他在那簿子上勾了個符號,繼而忍不住埋怨:“你怎麼這麼晚纔來,我都快忘了這件事!”
“抱歉抱歉,師叔,中途出了點事,耽擱了。”唐承念忙歉然道。
一個七歲的女孩子可憐巴巴地道歉,黃衣不是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之人,見狀也不可能繼續追責。他無奈地指了指裡頭,“你往裡間走,找到樓梯,去二樓吧,那裡有一位內門長老,姓杜,你稱呼他杜長老便是。將此間事說與他聽,接下來的事情,他會告訴你。”
“是,多謝師叔教導!”唐承念連忙謝過,朝裡間走去。
唐承念按照黃衣的指點,順着這條筆直通道往前走。
這條路,可比她心中所想的要長得多。
沿途經過了好多書架,這裡可要比九天玄門塔的最高層大得多。
收藏的書,也更多。
當然,二者沒什麼可比性,可這足以說明明月崖內門功法閣有多大。
這裡裝的,可都是實打實的功法秘籍啊……而且不止一層。
怪不得修真界中的人擠破頭也想鑽進大門派裡,有這種強大後盾,上進有路,背後有勢……誰不樂意有這種好事?
可惜,能夠被大門派選中的,還是不多。
能夠衝破外門枷鎖,進入內門,就更少了。
唐承念一邊想着,原本爲新的秘籍而歡呼雀躍的心情便有些平靜下來。
人人都有自己的苦惱,不是所有人一輩子都能一帆風順的。
她必須承認,她不敢說自己永遠都能無風無浪地平安度過……
的確,如今她看似背後有明月初保駕護航,但,真正明瞭設定的她太清楚了。
化神境界,在偌大修真之界中。只是一個起點。
在雲澤大陸之外,無數強人崛起,當他們席捲風暴而來,雲澤大陸便會陷入長久飄搖中。
那已經是有些遠的事情了。
然而唐承念不得不正視,不得不鄭重。
因爲她如今也是雲澤大陸的人。她將來也要被那風暴席捲而去。
在此之前,她早已想到,她要防備的並不僅僅只是一個溫燎相。她的見地也並不僅僅只侷限於一個溫燎相。
她的目光要放得更長遠,同樣的,她的實力,也必須成長到足以匹配她自己的目光的地步。
走到這條通道的盡頭,唐承念終於看到了樓梯的影子。
她稍微振奮了一些,忙踏上樓梯。
然而,旁邊卻忽然傳來了並不怎麼剋制的竊竊私語之聲。
“哎哎哎。你快來看!”
“那個小丫頭。是不是要上去?”
“不可能吧……我看看……呿。區區煉氣修士而已……”
“喂,你還是下來吧,別亂闖!”
有人譏諷,也有人好心提點。
唐承念感激地對提點自己的那名弟子謝了一聲,解釋道:“是黃師叔讓我上去的。”
“黃師叔?”那人疑惑,“哪位黃師叔?”
“就是黃衣師叔呀。”唐承念指了指門口。
忽然,一室寂靜。
剛纔那些碎碎唸的人統統都閉上了嘴。說過嘲笑的話的,也有多遠逃多遠。
包括那個提點過唐承唸的人,也一閃不見。
怎麼了?
就在唐承念不解之時,一樓中忽然響起了黃衣有氣無力,紈絝子弟般的嗓音:
“算你們跑得快,有人亂闖,我會不知道?小看我嗎?那位唐師侄,你儘管上去便是,二樓現在還沒有弟子前來,只有杜師叔看守,你上得樓,一定能找到他,就這樣吧……還有,以後再有人窸窸窣窣吵得我耳朵癢,就別怪我丟他出去,宗門貢獻點照扣!”
囂張!
話語中殺傷力十足,怪不得那些人一聽到黃衣的名字便聞風喪膽逃之夭夭。
能夠說得出這麼囂張的話,而且那些人也一個個噤若寒蟬,可見黃衣在這些內門弟子中有多麼威風。
唐承念站在樓梯中央,朝大門處望去。
真是個厲害的人。
而她心中所想的是,她也要成爲這麼威風的人。
上得二樓。
正如黃衣所說,二樓現在的確沒有弟子上來。
根據她剛纔聽到的那些話,她估計,想要上樓,應該是有着什麼特殊條件的吧?
不過,安靜下來,她倒是可以安安心心地找人了。
黃衣說的那位師叔是姓杜吧?
唐承念也不認識這位杜師叔,不知道這位杜師叔是什麼個性。
她還是慢慢找吧。
萬一這位杜師叔在修煉什麼術法,自己要是打擾他,那可就真是平白得罪人了。
“嗡嗡嗡”
唐承念上了二樓,便閉上了嘴,用神識仔細探查着自己身邊。
終於,在一個角落裡,她找到了一股異動。
應該就是那兒。
唐承念踏出篤定的步伐,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她一直沒有再發出太大的聲音,二樓只餘下沉悶的腳步聲,和那異響。
走了一會兒,她總算走完了這條頗長的旅程。
原本,以唐承唸的打算,她是應該安心等待,默默地看着那位杜師叔完成自己的修行,這樣一來,也許她能夠給這位杜師叔一個好印象。至少,那些修真小說的主角,都是靠這個博得高人的好感的。——當她走到那裡的時候,那位杜師叔的確是在修行,可是當她看清楚那個人的面孔,她還是禁不住脫口而出:“杜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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