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七 吳關:呵呵,魯王您臉也掉地上了

魯王府。花廳。

落雪了,魯王府的花廳一派蕭索。

其實若肯侍弄一番,種上梅花,紅梅迎雪綻放,定然別有一番傲寒的美。

魯王偏不。

這位少年時便有美譽,善音律,寫得一手好字的王爺就喜歡劍走偏鋒。

每當有親友來家中做客,看到他那荒廢的園子,總會忍不住提議,這裡可以種幾株花卉,那裡栽一片翠竹,當間還能挖個小水潭,養幾尾魚。

魯王總是耐心聽人家講完,而後不無得意地反問一句:“翠竹花卉是景,野草叢生就不是景嗎?”

對方乍一聽,驚爲天人,以爲自己在跟什麼厲害的哲人對話。

類似的行爲魯王還有不少,所圖不過一個字——雅。

啥是雅?

你跟大部分人不一樣,就是雅。至少魯王是這麼理解和貫徹的。

這給他博得了“花間王”的美名。

喝號之人也夠附庸風雅的,明明魯王家中少花卉,多雜草,偏就要叫他花間王,好顯得他比那些侍弄花草之人還要風雅。

此刻,魯王就正坐在竹樓上,觀賞着一片蕭索的後園花廳。

他身披一件藍色加棉斗篷,手邊是一隻泥爐,泥爐上的鐵壺咕嘟咕嘟,水已開了。

他將茶末、蔥、姜、棗、茱萸、鹽巴加入鐵壺,又煮了片刻,提起鐵壺,先給對面的人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上。

對面的人捏起薄透的瓷杯,垂着蒙面黑紗的斗笠掀開一道縫,杯子送到了口邊,吸溜一聲後,杯子又放回了桌上。

舉杯的那隻佈滿老繭的手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燙。

放下杯子,那人問道:“人都散出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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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放心,”魯王道:“姓閆的和姓吳的已被咱們的人圍住,解決他們不過是時間問題。”

對方提醒道:“長安城人多眼雜,莫生事端。”

“嗯嗯,我已跟皮四交代過,無論如何先將人哄回王府,莫在外頭動手。那姓吳的有親眷在我手中,不怕他不乖乖就範……”

就在這時,後園的門開了。

那是王府的後門,在一條死衚衕裡,很不起眼。

正因爲不起眼,一些不宜被人所知的事就會在這裡發生。

此刻,兩名大漢推搡着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閃進院,然後飛快地關上了院門。

“你有客人。”戴斗笠的人道。

“將軍稍坐,我出去看看。”

魯王登上木屐,下了竹樓。

被推搡的孩子正是致遠,推搡他的大漢見到魯王,低聲道:“這小子在清河王府附近徘徊,鬼鬼祟祟,我等不敢掉以輕心,抓住一問,原來是閆寸身邊的長隨。”

“很好,”魯王對兩名大漢道:“爾等稍後可去領賞。”

“多謝魯王。”

兩人恭敬的立在一旁,等着魯王對致遠的處理結果。

只見魯王伸手,在致遠頭上摸了一把,彷彿逗一隻小狗。

“不用懊惱,即便你沒被抓住也沒用。你那兩個主子才做了多久官兒?熟人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吧?

清河王,淮安王,新去到戶部的那個安固,萬年縣令汪方拙……”

魯王將右手握成一個拳頭,每說到一個人就伸出一根手指。

只伸了四根手指。

“就這幾個吧?”魯王不敢置信似的盯住伸出四根手指的右手,又歪着頭想了想,“哦,還有褚遂良和溫大雅。”

他擺擺手,繼續道:“都解決了,你一個都找不到。”

致遠瞪圓了眼睛。什麼叫解決了?殺掉了嗎?難道爲了隱瞞當年督戰不利之事,魯王競對自己的堂兄和堂侄下手了?他是魔鬼嗎?

致遠想問個清楚,可他剛張了張嘴,魯王便擺手示意壯漢將他帶下去。

西市,馮記裁縫鋪。

閆二孃和巴郎已買到了得體的衣服,再無拖延的理由。

魯王長隨確給了吳關和閆寸一段時間單獨交流,可他耐心有限,買完衣服就將吳關叫到一旁。

剛想問一問情況,閆二孃卻也來到了兩人身旁。

她拽了吳關一把,朗聲道:“魯王如此熱情相邀,你們卻推三阻四,連我都要看不下去了,今日我就做一回主,我隨這位老丈去魯王府,學一學規矩,免得給我阿弟丟臉。”

她轉向魯王長隨,謙虛道:“麻煩您了。”

“阿姊——”

閆寸想反駁,閆二孃擺擺手。

“我已決定了,你們速速入宮,莫耽擱正事。”

能看出來,閆二孃雖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也察覺到了兩方僵持的態勢。

她想幫閆寸解圍。

魯王長隨拍手笑道:“早就聽說閆家二孃是個能在草狼窩子裡求生的奇女子,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您肯開這個口,頗識時務,老小兒佩服,佩服!”

閆寸還想再說什麼,吳關搶先道了一聲:“我們儘快去接阿姊。”

而後,他拉住閆寸就走。

兩人順利出了包圍圈,閆寸不斷回頭看向姐姐,走出五丈遠後,吳關低聲問道:“有人跟着嗎?”

“有。”

“幾個?”

“兩個。”

“也就是說,阿姊身邊還有六人包圍。加上那長隨,共七人。”吳關皺眉道。

“嗯,我有把我一次制服四人,再多就不夠穩妥了。”

“你還要冒險嗎?”吳關決定最後勸說一波,“只要你我還活着,魯王就不敢殺死阿姊和巴郎,暫入魯王府,他們依然是安全的,可若你當街搶人,刀劍無眼……”

“皇室子弟喜怒無常,你也不能絕對確信吧?”閆寸道:“他們是我的僅剩的親人,我不能將他們拱手送入兇險之中。若千辛萬苦將人從突厥救回來,結果卻只是出了泥潭又入深淵,那還不如讓他們留在草原……你,明白嗎?”

吳關嘆了一口氣。

“走吧,速戰速決。”

吳關和閆寸自東門轉出西市,卻並未着急前進,而是貓在門旁。

待身後跟蹤的兩人亦轉出坊門,等待他們的便是兩支勁弩。

噗嗤——噗嗤——

兩支弩箭準準地射在了兩人胸口,一擊斃命。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周圍的行人集體停下動作,如同慢鏡頭。

停滯了三個彈指,終於有人發出驚叫。

“殺人啦!”

西市門前的守兵、武卒、坊丁呼啦抄將閆寸圍了起來。

閆寸立即亮出李世民當初賜的魚符,以及一張身份符節,朗聲道:“我乃大理正閆寸,奉命緝捕匪盜,爾等莫圍觀誤事,誰是此地的守門朗將,點三名擅長近身搏鬥的兵卒,隨我走!”

其中一名守將出列,一邊衝閆寸趕去,一邊吩咐手下道:“先將屍體擡進門房,晾在大街上不成體統……還不速速驅散圍觀人羣,西市門前發生踩踏,爾等誰能負責……”

交代完一應事務,守門朗將也來到了閆寸面前。

他一言不發地接過符節,覈對過後還給閆寸,又接過魚符,查驗一番,拱手道:“下官這就給您調人。”

“多謝。”

閆寸吊起的心微微放下,從西市守軍中調人是個碰運氣的辦法,他賭魯王的勢力不可能滲透進了最底層的城防守軍。

閆寸的運氣不錯。守門朗將很快帶來了三名虎背熊腰的兵卒。

“他們各個是摔跤肉搏的好手。”

閆寸衝那守門朗將一拱手,一邊撥轉馬頭,一邊衝三人道:“有一夥賊人混入長安,裝作百姓,稍後我將他們指出來,你們悄悄接近後一盯一,等我指令一同發難,務必將其制服。”

三名兵卒拱手道:“是。”

閆寸帶着他們朝魯王長隨一行人離開的方向趕去,不久便追上了幾人。

遠遠地,閆寸和吳關便下了馬,他們怕騎在馬上太過顯眼。

閆寸指着騎馬的閆二孃,對三名兵卒道:“那母子二人,被人圍住了,爾等能看出來嗎?”

三人觀望片刻,有人道:“兩個算命的,一個兜售麥飴的……還有嗎?瞧不出了……”

“不錯,爾等現在就可潛入他們身邊,其餘的匪徒我自會處理。”

“那您的指令……我們該何時動手?”

“我放弩,便是指令。”

三名兵卒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似在相互鼓勵。

不多時,他們便貼在所盯之人不遠處。

吳關以手牽住巴圖和卡曼脖上的繩子。

“我去了。”閆寸道。

“好。”

閆寸如一道閃電,飛奔至魯王長隨身側,右手拽住魯王長隨搭在馬腹一側的腿,一發力,直接將人拽下馬,摔了個狗啃泥。

與此同時,他擡起左手,飛射出兩支弩箭。

兩名自幾人入城起便一直不遠不近跟隨的“百姓”應聲倒地。

“動手!”閆寸大喊着。

三名他帶來的兵卒同時出手。

他們所盯之人所有注意力都被閆寸吸引了,根本不曾想到自己身邊突然來了個肉搏高手。

一人被抱摔,大頭朝下,只挨一招便暈了過去,另一個也被第一時間踹翻在地,狠吃了一通老拳。最後一個反應比前兩人迅速,閃過了突如其來的攻擊,卻也被纏住,分身乏術。

閆寸的聲音剛落,吳關的聲音響起。他衝着閆二孃大聲喊道:“阿姊!這裡!快來!”

閆二孃立即循聲驅馬向吳關飛馳。

吳關鬆開牽着巴圖和卡曼的繩子,兩條犬齊齊撲咬向被閆寸拽翻在地的魯王長隨。

放完了狗,吳關深知自己身手不行,立即上馬,在前頭帶路。

“阿姊隨我來,我帶你們去安全屋。”

閆二孃頭一次聽說“安全屋”,但僅憑字面意思她還是明白了吳關所指爲何物,沒有追問。

這一遭並未嚇住巴郎,他畢竟是草原上長大的孩子,聽着草原勇士們殺敵的故事長大,小小年紀就敢隨父親獵狼。

他只是好奇地問道:“舅舅是做什麼的?”

顯然,閆寸的突然發難讓他有點莫不着頭腦。

不過很快他便釋然了。

“舅舅真厲害。”

吳關沒向巴郎解釋什麼,有些事還是閆寸這個舅舅自己解釋吧。

他思忖片刻,對閆二孃道:“閆兄原想接阿姊來享福,可……哎,有時候我們不惹事,事卻要來惹我們的……連累阿姊了,實在是……”

“一家人,不說連累。”

一路無言,只是策馬趕路。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們來到了城南一間小院。

自然不是閆寸的住處。閆寸的住處一定正被魯王的人盯梢。

那是荷花名下的房產,拜一名恩客所贈,去鄂縣之前她便住在那裡。

她離開後,空屋自然託付給吳關和閆寸打理,兩人將那處與他們毫無關係的空屋當做了安全屋,以備不時之需。

此刻,就是那個“不時”。

吳關掏出鑰匙開門,引着兩人進屋,道:“姐姐先在此住下,任何人來都莫理他,若是我和閆兄,我們自會用鑰匙開門。”

“好。”

囑咐過後,吳關從一隻木箱內拿出筆墨,迅速寫着什麼。

寫了大約半頁紙,吳關匆匆起身告辭。

能看出來,閆二孃有許多話想問他,但她知道吳關在趕時間,硬生生忍住了。

僅此一點,吳關便對她頗有好感。

離開安全屋,吳關直奔皇城。

他需要趁魯王還未反應過來立即入宮,給閆二孃母子求一道保險。

宮城依舊巍峨,宮殿的飛檐和金頂蓋上一層雪,銳氣掩在雪下,顯得這座宮城比從前平易近人了些。

是錯覺。吳關搖搖頭,將這些想法從腦海中趕出去,還沒到可以掉以輕心的時候。

李世民正在與弘文館學士飲酒。

聽說最近宮中的宴會多了起來。

百姓窩冬,皇帝亦躲清閒。再說,今年冬天也的確清閒,風調雨順,各地倉廩充裕,百姓得到休養。

北邊的突厥自己亂了套,連年征戰的兵卒們也可喘口氣了。

這個國家終於可以歇一歇了。

趕往大興宮的半途,吳關遇到了齊公。

“聖上前兩日還叨唸你們,可算回來啦。”齊公道。

“多謝聖上惦念。”吳關問道:“我此刻去稟事,不會壞了聖上雅興吧?”

齊公謹慎地打探道:“那要看你帶回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吳關略一猶豫,道:“若齊公肯幫下官一個小忙,壞消息就能變成好消息。”

“哦?”

吳關掏出剛纔寫成的半頁紙,遞向齊公,道:“請您幫我將此交給長孫皇后,此事甚急,萬萬不可耽擱。”

齊公伸手,卻沒接吳關遞來的東西,而是將其推開了。

“長孫皇后今日不在宮中,臨近年關,皇后親率宮人,慰勞長安守軍去了……晚間才能回來。”

這倒是李世民家的傳統,慰勞兵卒的事向來由長孫氏這個細心的女人操辦。

吳關的眉頭皺了皺。

好在他還有備選方案。

“那……楊氏在宮中嗎?”吳關湊到齊公近前,低聲道:“就是從齊王府接進宮的那個楊氏。”

四十四 一天吃三頓飯的怪人一九一 吳關:我不發威你們就當我是……一一八 吳關:從今以後,豆漿喝一碗倒一碗……一二五 吳關:誰再提個頭的事兒,我要翻臉了八十四 吳關: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滅失?一四七 吳關:我被開除學籍了二一四 吳關:來啊,硬碰硬啊二一零 吳關:小夥伴們小年快樂一七七 吳關:生活如此美好,你卻……一三一 吳關:我是不是激動得有點早?一八六 吳關:閆兄你是不是綠……綠了?一七三 李世民:總有刁民想害朕一五八 閆寸:跪求道歉的正確姿勢,在線等三 唐代版交通肇事逃逸一九一 吳關:我不發威你們就當我是……一九七 閆寸:祝這對新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十三 我不入地獄二零八 閆寸:自己的事自己做二十一 不救一五四 閆寸:沒有你聽錯了二一五 閆寸:跟說好的不一樣……八十九 閆寸:給你個白眼自行體會二零八 閆寸:自己的事自己做二一五 閆寸:跟說好的不一樣……二零三 吳關:哎呀沒展示成一二七 吳關:你讓我翻我就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七十五 安固:誰說的,人家乾淨着呢一六九 尉遲恭:啊啊啊啊啊啊啊……四十九 挺屍一四零 燕子:別怕,我在一三三 安固:追妹子可太難了……一九八 櫻娘:嚶嚶嚶……二二二 今天的標題序號有點特別呀三十 出獄八十二 李世民:大哥走好,大哥不送一百零九 閆寸:我想打死這隻嚶嚶怪一三零 吳關:激動……一九六 櫻娘:閆郎,我其實……那什麼……一二一 吳關:阿姊,我們來啦~八十一 太子:老子終於出場了一三二 閆寸:是的那不是錯覺二 藥不能亂吃七十四 閆寸:文臣心都髒一二零 閆寸:一天天的,能不能讓人省點心?六十 反目二十 留步!十八 只要鋤頭揮得好二零九 盧傾月:你武力值高,你說什麼都對嘍一二二 荷花:呵,男人七十八 吳關:秦王你好,初次見面多多關照九十六 閆寸:自從你來,我好像經常被問住一四零 燕子:別怕,我在二二二 今天的標題序號有點特別呀一八三 閆寸:貌似……要回去陪李世民射箭了?二一零 吳關:小夥伴們小年快樂一二四 閆寸:不想破案,只想爲祖國母親慶生一一七 吳關:快誇我聰明!一七零 閆寸:尉遲將軍,咱能不能有點出出息三十一 大忽悠吳關二零七 吳關:呵呵,魯王您臉也掉地上了二十 留步!四十一 小姐姐八 有病,得治四十 是個好東西七十 吳關:閆不度,有人要跟你搶主角三 唐代版交通肇事逃逸一七一 閆寸:Penta Kill二十九 反間六十 反目一二零 吳關:爲什麼你的標題可以有心情?一八一 鄂縣縣令:閻羅來聽審,有點緊張五十三 爆一百零一 吳關:失態了,請忘記上一幕七十一 閆寸:他想多了五十一 受傷的總是我一一三 閆寸:啥?啥?啥?四十 是個好東西六十 反目一三九 荷花:啊啊啊啊要死啦!!!五十七 登徒子一六八 吳關:堅持住,援軍距離您還有……一二一 吳關:阿姊,我們來啦~六十 反目一百零九 閆寸:我想打死這隻嚶嚶怪六十七 閆寸:爺不伺候了二零四 閆寸:貌似有人揹着我搞事情五十七 登徒子二零七 吳關:呵呵,魯王您臉也掉地上了一百零七 吳關:秀智商的時刻終於來臨了二零七 吳關:呵呵,魯王您臉也掉地上了二十五 美女的弱點一六四 石不悔:是不是該有我的戲份了?七十二 安固:吳關你給我等着……一二二 荷花:呵,男人八十六 閆寸:宮裡好玩嗎?一三九 荷花:啊啊啊啊要死啦!!!一五五 石不悔:騙子!都是大騙子!五十九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一六九 尉遲恭: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九九 李世民:朕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