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 吳關:這次是真的綠了……

進入十月,秋老虎一走,天再也熱不起來了。若早晚出門,還得加件衣服,以免染了風寒。

吳關體弱,時刻操心增減衣物,他可不想病死他鄉。早在陪櫻娘姐弟逛長安時,他就買好了冬衣,提前做了準備。

這兩日閆寸亦將冬衣翻找出來,曬在院子裡。

他曬衣服時,吳關聞到一股幽香,不禁問道:“你哪兒來的薰香?”

“櫻娘早些日子給的,放在衣箱裡就行,她說以前幫大戶人家洗衣時曾見過人家用,前幾日路過一家香料鋪子,她狠下心來買了一點,都放我衣箱裡了。”

吳關嘖了一聲,道:“有了媳婦果然不一樣。”

別瞎說。

閆寸本想糾正他,可是最近這樣的糾正實在太多,就連閆寸也有些煩了,乾脆不接他的話。

“對了。”吳關又道:“昨日我去戶部辦事,見到安兄和崔林了,安兄對崔林可是讚口不絕。”

“哦?”閆寸來了興趣,“他都誇了些什麼?”

“安兄說崔林跟在他身邊做事的頭一天,就將戶部大小官吏及其隨從全部記住了,無一錯漏。三天內熟知這些人的脾氣喜好,使得安兄在衙門內辦事如魚得水。

最近他又開始幫安兄跑腿,六部之內已混了個臉熟……”

見閆寸眉頭微微皺起,吳關停下複述,問道:“怎的了?”

“可能我想多了吧,”閆寸道:“他初入衙署,不去關注民生、稅賦,卻淨搞些攀扯關係之事,總覺得不太妥當。”

“你太敏感了吧,或許他是跟安兄學的呢,安兄不就很擅長這些嗎,否則也不會有長安官人譜的名號。”

“話是如此,”閆寸搖搖頭,趕走腦中那些負面的想法,“若這真是他所擅長之事,我也沒辦法,惟願他也跟安兄學一學做人,莫走了歪路。”

吳關噗嗤一聲樂了。

閆寸沒開口,只是用眼神問他笑什麼。

“聽聽你那口氣,活脫脫一個操心的老父親。”吳關道。

“你現在才發覺?”閆寸道:“早在收留你時,我自己就深有此感了。”

“我去……你是不是佔我便宜?”

“絕對沒有,實話實說。”

“滾吧你。”

櫻娘姐弟暫且安頓下來,一切都很順利。

太過順利了。

兩人在見到櫻娘被一輛馬車接走時產生了這個念頭。

那是一個休沐之日。吳關和閆寸閒來無事,打算叫上櫻娘姐弟出城賞秋景,聽說城北有一大片紅葉,甚是好看。

主意是吳關出的,意在幫閆寸製造與櫻娘相處的時間。

人嘛,相處的時間久了就有感情了,天天不見面婚事自然提不上議程。

閆寸沒拒絕,於是兩人起了個大早,前往安固家。

因閆寸知道安固懶,休沐往往都是在家度過,別說出門了,能躺着他都不會坐着,去了準能逮着人,安固宅家,他的長隨崔林想來也在家裡,兩個女人自就不必多說了,況且閆寸和吳關還起了個大早,天剛亮就趕到了安固家門口……總之,閆寸沒有提前派至遠來傳話。

然後,就像那些爛俗劇情一樣,當一個人提前下班或者出差提前回來,總能發現驚喜。

那天一大早,兩人混在趕早進城的商隊中,往安固居住的延福坊趕。

剛到坊門前,便遠遠看到櫻娘迎面走來。

“這麼早啊?她是找着活計了嗎?”吳關道。

說話間他已揚起手,熱情地衝櫻娘打着招呼。

只是距離還有些遠,估摸着喊也聽不到,因此吳關並未出聲喊她。

櫻娘也揚起了手,揮動着。

就在吳關以爲櫻娘亦看到了自己,因此想要出聲打招呼時,一輛處於雙方中間的馬車加速趕到櫻娘面前,停了下來。

然後,櫻娘上了車。

吳關和閆寸各自握着繮繩,愣了好半天。

“我去。”吳關道。

他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想法,只是偷瞄着閆寸的臉色。

清河王那事,只是鬧了個烏龍,最終澄清了,大家當做笑料而已,可是如今,眼見那馬車上的男子似與櫻娘有些親近,櫻娘上車時他還伸手扶了一把……

吳關不敢想。

但總要弄清狀況。

於是他下意識地驅馬就去跟那輛馬車。

閆寸一把拽住了他的繮繩。

“你作甚?”閆寸問道。

“我……”吳關一時語塞。

“那婚約不過是父母之命,未經官署登記,並不作數,對我如是,對她亦是如此,她若碰上了好姻緣,我自當祝福,哪有偷窺之理,這豈是交友之道?”閆寸道。

“那……”吳關沒了主意,“安兄家……還去嗎?”

“自是要去的,將話說開就是了,難道今後老死不相往來嗎?”

閆寸表情十分自然坦蕩,看不出任何端倪,吳關只好跟上。

這時吳關才發覺,自己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

人家正主兒都不覺得有啥,倒是他尷尬得夠嗆。

“行吧,”吳關拍着閆寸的肩膀道:“兄弟我只有一句話,想哭得話我的肩膀隨時可以借給你。”

閆寸:“不必了,肩膀您留好,我沒有趴在男人肩上哭的愛好。”

安固家的院門敞着。

他剛起牀,看樣子還沒徹底清醒,睡眼蓬鬆地歪在屋檐下的一張躺椅上,媳婦兒正給他倒刷牙水,看那樣子,吳關懷疑等下安固會張着嘴讓媳婦幫他刷牙。崔林倒已經洗漱完畢,神清氣爽的樣子。

做人能懶到安固這種境界,彷彿一個三百斤的巨嬰,也着實不易。

出於禮貌,兩人在院門外下了馬,並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呦,你們來啦。”安固媳婦招呼道:“今日怎這麼早?吃了嗎?我剛蒸的餅,又軟又熱乎,吃點?”

“好呀,我們就不跟嫂子客氣啦。”吳關笑嘻嘻道。

他一笑,一雙眼睛就彎成了月牙,很是討人喜歡。

看着他,安固媳婦也露出笑容,“不客氣就對了,來來來進屋坐。”

對答間吳關一直觀察着三人的神色。

按說,若櫻娘跟了別人,做爲閆寸的好友,安固兩口子應該也會有尷尬之色,可是完全沒有。

誤會櫻娘了嗎?還是安固兩口子尚不知情?

至於崔林,他只是笑着看向兩人,一直沒插上話。

此刻,安固媳婦收了聲,他纔開口,對閆寸道:“您幫我找了個體面的差事,我還沒登門感謝,倒是您先來了,實在失禮。”

“咱們之間不必計較這個。”閆寸道。

安固匆匆洗漱完畢,幾人圍着一張矮几坐下,閆寸本想開口詢問,被吳關搶了先。

吳關道:“怎不見櫻娘姐姐?”

他故意不提兩人看到櫻娘出門了,閆寸不知他的用意。

安固媳婦先是對閆寸道了一句“閆郎好福氣”,接着才答道:“櫻娘找了個給人家縫補衣服的差事,在戶部尚書家……是戶部尚書吧?”

似不太確定,安固媳婦問了崔林一句。

“是的。”崔林道。

“戶部尚書裴矩?”吳關問道。

“不錯,正是裴尚書府上。”崔林道:“姐姐不願花我的錢,她說我的錢留着,以後……”

崔林撓撓頭,繼續道:“她讓我以後娶媳婦……而她更不願受您接濟,因此去裴尚書府上找了個活計。姐姐說尚書府也算高牆大院,不給您丟人。”

“櫻娘姐姐多慮了,我們不過怕她辛苦,哪裡會嫌丟人,實在閒不住,由她去就是了,”吳關道:“不是,你這意思是,櫻娘一大早就去裴尚書府做事了?這尚書府也忒黑了吧……”

崔林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今日不過就是趕巧了,裴尚書的幾個孫輩在府中追逐遊玩,小外孫女跌倒,新長衫被一根枝子刮破了。

這小外孫女平日並不住在京城,而是隨其外任的父母住在鹿城,今次回京,裴尚書喜歡得不得了,真真兒是捧在手裡怕摔着。

她那被刮破的長衫亦非凡品,因此才着急縫補,過了這陣子姐姐便可閒下來了。”

“你對尚書府的情況倒很清楚。”閆寸不鹹不淡地評價道。

崔林哪兒能聽不出閆寸話裡的意思,忙解釋道:“只因姐姐新到了一處地方,凡事都新鮮,多跟我們叨唸了幾句。”

安固媳婦亦道:“是啊,若非櫻娘講,我還不知尚書府長什麼樣哩。”

安固當然也理解了閆寸的意思,他拉了自家媳婦一把,讓她別亂插話。

安固媳婦便關上話匣子,專心吃東西。

不知是不是長時間一起生活的原因,這兩口子吃飯的架勢都一模一樣。看着他們吃飯胃口就會好起來。

閆寸繼續問崔林道:“戶部尚書乃是朝廷三品大員,其府邸內哪個使喚之人不是知根知底?櫻娘初來乍到,是怎麼進裴尚書府做事的?”

崔林道:“前兩日,度支侍郎的長隨弄丟了一封書信,恰是我撿到的。我將書信還他,他很感激,我們便……有了些許交情。

有天閒聊,他說他家婆娘在裴尚書府上做管事,他又聽說姐姐賦閒在家,可能是爲了還我人情吧,便說可以讓姐姐去裴尚書府上做事,一應吃穿用度,裴府都管,還有例錢。

我本不想讓姐姐拋頭露面的,因此一開始只說回去商量,並未應承下來。

可是眼看姐姐一天天地自己打聽活計——她總不會找到比尚書府更好的地方了吧?因此我才應承下來。”

“如此,是巧合了。”

閆寸覺得自己冤枉了崔林,語調弱了些,透着抱歉之意。

崔林忙道:“我這差事是您給介紹的,我事事小心,就怕給您抹了黑,還請您繼續監督,您嚴厲些,我才能學着本事。”

這話說得就很漂亮了,又極盡謙虛,弄得吳關都有點自慚形穢了。

看吧,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起步,差不多的引路人,人家多上進啊,哪兒像他,成天惹事。

吳關打着圓場道:“得了,櫻娘姐姐既然不在,就不聊她了,我都忘了說正事,今日我們是來邀大夥出城賞景的,還請諸位賞光。”

兩個時辰後,衆人抵達城北絳雪山。

絳雪山之絳,不是“降落、飄落”之意,而是“絳色”之意。

絳色的雪,正是指這山上的紅葉。

每到深秋,紅葉如火,置身其中,彷彿天上下着絳色的雪。

崔林找了塊地方,鋪上毛氈,供大夥坐下歇腳,吳關則將食盒從馬背上取下來,打開,將食物一樣樣拿出。

巴圖和卡曼早就在院子裡待膩了,到了山林間,立即撒了歡兒,這兒聞聞,那兒嗅嗅。

衆人坐在美景中吃喝一番,吳關起身去方便,閆寸說也要去,待兩人進了林子,吳關低聲道:“你現在什麼毛病?撒尿也要結伴?”

閆寸道:“我有事問你。”

“你是想問,爲何不直接挑明櫻娘與一名男子舉止親暱?”

“嗯。”

“說不定事情就如崔林所說的那樣,是咱們想多了。

再說,即便真如咱們所想,要是櫻娘還沒做好準備呢?我是說,她還沒準備好告訴咱們。

再等等吧,她主動告訴你總好過你上趕着問。有些事一問就尷尬了,你說呢?”

閆寸點點頭,“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不是……那什麼……你就不再爭取爭取?”

“不。”閆寸回答得很堅決,甚至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好吧,吳關在心裡罵了一句:活該你打光棍。

“不過,”閆寸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就是……崔林運氣也太好了吧,櫻娘正想找活計,他就正好結交了裴府管事的男人。”

“你是想說,這其中未必全是運氣的成分,是崔林故意與那人結交,促成了此事?”

“對。”

“這有什麼的,換成是我,也能做到,一個人目標明確總不是壞事。”

兩人已找到了一處合適的地方,背對背開始方便。

伴着水聲,閆寸繼續問道:“你是想說崔林和你一樣聰明?”

“哈哈,如果這麼說能讓你放寬心,我就勉爲其難地承認吧。”吳關道。

“並不能,”閆寸道:“一個你就夠然我操心了,若再來一個……不敢想不敢想。”

一七五 河神:誰喊我?七十六 李淵:我不聽我不聽一八六 吳關:閆兄你是不是綠……綠了?一二一 吳關:阿姊,我們來啦~七十三 長孫無忌:恩必報,債必償一八七 吳關:這次是真的綠了……一九零 清河王:啊哈哈哈哈哈哈……六十 反目二二零 吳關:救命!五十四 天策上將一七四 閆寸:不知不覺,擁有了整條街一二零 吳關:爲什麼你的標題可以有心情?六十八 李承乾:我還是個孩子,爲啥給我調成煉獄難度一百零五 吳關:我真有那麼臭?十一 胡服女子二十七 獻禮一七二 閆寸:是不是被上一章標題騙了?一五八 閆寸:跪求道歉的正確姿勢,在線等一五零 安固:誰叫我二零六 魯王:本王很生氣四十一 小姐姐一七二 閆寸:是不是被上一章標題騙了?九十 魏徵:來啊,追我啊一六零 溫杜氏:我命苦啊一七四 閆寸:不知不覺,擁有了整條街一七八 閆寸:讓你偷襲,腦袋掉了吧十六 小叫花子一二七 吳關:你讓我翻我就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八 有病,得治一二六 閆寸:翻一個看看九十五 吳關:我被問住了……五 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九十二 鬼兵:聽說有人不相信我的存在二一六 吳關:回來了?五十三 爆六十八 李承乾:我還是個孩子,爲啥給我調成煉獄難度一二七 吳關:你讓我翻我就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四十九 挺屍一百零一 吳關:失態了,請忘記上一幕一六六 李孝節:蒼天啊,我只想當個米蟲而已四十一 小姐姐一九七 閆寸:祝這對新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四十七 第二次選擇一八四 李世民:小閆同志,我看你不太樂意的樣子五十五 天策上將府八十八 吳關:不過你得先自宮七十三 長孫無忌:恩必報,債必償五十九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四十三 清官難斷家務事九十五 吳關:我被問住了……二一零 吳關:小夥伴們小年快樂一一九 閆寸:案子來了[內心竊喜]七十一 閆寸:他想多了十二 成也和尚,敗也和尚一七四 閆寸:不知不覺,擁有了整條街一七七 吳關:生活如此美好,你卻……一六九 尉遲恭:啊啊啊啊啊啊啊……九 升堂一百零三 縣令:聽說我成功完成了一次斷章……六十五 李世民:有人在背後搞我,猥瑣發育真難……一六九 尉遲恭: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六零 溫杜氏:我命苦啊一四三 閆寸:你才黑,你全家都黑……一一六 閆寸:爲什麼那小子搶在我前頭了?五十三 麥飴六十一 清河王:好開心,這一章全是我的戲份二十一 不救一八二 吳關:萬萬沒想到,我竟然吐了……一三三 安固:追妹子可太難了……一二零 吳關:爲什麼你的標題可以有心情?二十八 盤一盤一百一十 李世民:反了天了一八三 閆寸:貌似……要回去陪李世民射箭了?一三五 吳關:我不敢,我認慫一七二 閆寸:是不是被上一章標題騙了?二一七 吳關:論如何保住閆盡歡的狗命一二二 荷花:呵,男人六十七 閆寸:爺不伺候了一四零 燕子:別怕,我在一 閆縣尉三十三 無用功九十五 吳關:我被問住了……七十八 吳關:秦王你好,初次見面多多關照四十八 姐姐息怒六 縣衙好玩嗎?一七四 閆寸:不知不覺,擁有了整條街十 李八十八 吳關:不過你得先自宮一六五 尉遲恭:我太難了十一 胡服女子一九九 李世民:朕很生氣一九七 閆寸:祝這對新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一二零 閆寸:一天天的,能不能讓人省點心?二一零 吳關:小夥伴們小年快樂一二九 閆寸:小吳,咱家可能也許大概要有礦了……五十三 爆一七零 閆寸:尉遲將軍,咱能不能有點出出息一百零三 縣令:聽說我成功完成了一次斷章……十五 和尚蹲完道士蹲二一九 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