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 吳關:燕子同學,你是不是對我姐有想法

沒有裝備,一行人只好打道回城。

吳關對兩條犬的表現十分滿意,回城路上不時掏出肉乾來,餵給它們,相比之下人反倒都飢腸轆轆,簡直是大型人不如狗現場。

見閆寸盯着肉乾,吳關便客氣地向他遞了遞,道:“你也來一塊?”

閆寸搖頭,道:“這樣太危險了。”

“啊?”

“進林子你還敢帶肉,”閆寸道:“不怕野獸循着味兒找上門來?”

“咱們這麼多人,還都是尉遲將軍身邊的精兵,什麼樣的野獸來了,都能讓它有來無回。”

“還是小心些吧,”閆寸道:“有些羣居的野獸,圍獵水平可不比人差。”

吳關低頭想想,覺得他的話在理,“那我下次注意,不帶肉乾了。”

閆寸看着吳關跨在馬腹兩側的腿前後晃盪,很愜意的樣子,又問道:“腳傷怎麼樣了?”

“感覺不出疼了。”吳關道:“我估摸着應該能拆夾板了。”

他擡起上了夾板的腳,撓了撓夾板邊沿的小腿皮膚,道:“可髒死了,取了夾板以後,我要好好洗個澡。”

“那等咱們回京,再找個高明的接骨醫師給你瞧瞧吧……”

“嗯。”吳關滿不在意地擺擺手,有些沒心沒肺地岔開話題道:“稽查佈告發出去了嗎?”

“佈告今早已已在鄂縣、長安張貼,相鄰的幾個州縣也送去了,最遲明日便可貼出來,也不知有沒有人提供線索。”

“想賺賞錢的人應該不少,”吳關道:“只怕到時候線索太多,篩查起來費時。”

令兩人沒想到的是,他們剛到鄂縣的城門,便有守城的兵卒道:“兩位快去縣衙吧,有人報官,說是見過你們要找的人呢。”

吳關和閆寸對視一眼,閆寸對伍長道:“要不您帶兄弟們先去吃東西,我們去探探情況。”

伍長吩咐手下先去吃東西,然後答道:“我與你們同去。”

他還是不太相信兩人。

閆寸也不計較,催馬向縣衙趕去。

前去報官的共有兩人,一名邸店掌櫃,一名醫師。

兩人興沖沖趕到縣衙,組織好了描述情況的說辭,卻被告知此事不歸縣令管,需等待管理此事的大理丞閆寸。

等了半個多時辰,興奮勁兒消耗殆盡,兩人都有點蔫蔫的,歪在椅子上幾乎要睡着了。

見到閆寸進屋,醫師揉揉太陽穴,邸店掌櫃則站起身來,使勁眨了眨眼睛。

“讓兩位久等了,實在抱歉。”閆寸直奔主題道:“兩位誰先說?”

醫師年長,邸店掌櫃衝那他一拱手,道:“孔醫師先說吧。”

“那多謝了。”孔醫師還禮,道:“今早我看到魚市門口的布告欄裡張貼的追兇佈告,發覺我見過那上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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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寸自袖內取出一張董大河的畫像,道:“您再看看,是不是他?”

“錯不了,他去過醫館,不僅我,我的學徒也見過他。

此人長了一雙三角眼,也不知是長相的原因,還是他確實心中有鬼,看起來不像好人,反正,我一看到他心裡就……就不禁有些警覺,怎麼說呢,就是覺得他不像個好人,需防備着點。”

閆寸問道:“他爲何去醫館?”

“他受傷了。”醫師指了指自己的後腰,又比劃了一個手掌的長度,道:“這裡有一道傷,大約這麼長,他來的時候傷口敷了些草木灰,草木灰可以止血。”

“民間倒是常用。”閆寸點頭,“所以,他自己已處理過傷口?”

“是的,不過他所傷的位置並不方便自己處理,加之草木灰之可止血,並無生肌的作用,他便想買一些好藥外敷,讓傷口快些長好。”

“那你賣給他藥了嗎?”

醫師搖搖頭,道:“本縣有規定,但凡因外傷就醫的,尤其疑似刀斧傷,有兇鬥嫌疑的,皆需報官,由衙役問明受傷經過。”

“這倒是一條好規矩。”閆寸道。

“當然了,自縣令上任一來,鄂縣治安良好,少有兇鬥或鬧事之人。”

吳關問道:“難道以前常常有人兇鬥?”

醫師道:“倒也不是,不過……從前戰亂嘛,活命艱難,人爲了活命什麼事幹不出來?”

吳關點點頭,指了指閆寸手中的畫像,回到正題,“那麼,此人可如實稟報受傷原因?”

醫師搖搖頭,道:“那可沒有,他一聽說要報官,立即跑了,走之前他丟下一塊碎銀,搶走了一瓶金瘡藥。

這就說明,此人傷得蹊蹺,因此我對他記得很清楚。

哎呀,前兩天馮員外遇害,我的眼皮就總是跳,常常憂心,害死馮員外的不會就是他吧?若是他,我當日未能攔住他,豈不等於是我害死了馮員外……”

醫師有些懼怕地看着閆寸,他不敢正式地問出那個問題。

閆寸忙答道:“不是一樁案子,馮員外的死與此人沒幹系,您莫給自己增添煩惱。”

“如此我便可稍稍放心了。”醫師拍了拍胸口。

閆寸又問道:“您可記得他是哪一日去醫館的?”

“那可久了……有一個月了吧?還是不足一月……”醫師拍了一下腦門,道:“哎呀看我這個記性,來之前應該查一查賬,賬上記了的。”

“有記錄就好。”閆寸道:“那麻煩您稍後回去查一查,我這邊會派公人與您一同回醫館,捎帶回消息,免得您來回跑。”

“老啦老啦……給官家添麻煩啦。”

“不麻煩,”吳關道:“除了查一查具體的日子,我還想買下那塊碎銀,就是……您說此人搶走一瓶金瘡藥,卻也留下了一塊碎銀。”

“這……我已拿它去買了藥材,恐怕……”

見醫師惶恐,吳關忙道:“不打緊,那就算了。”

醫師又想了想,道:“我知道的,已全都告訴你們了。”

“多謝,您且稍坐。”閆寸轉向了邸店掌櫃,道:“您也說說吧。”

“我倒記得日子,就在一個月前,六月十六,一大早我看到此人在邸店外徘徊。

原本早上是我娘子在邸店打掃收拾的,但每月十五我娘子要去廟裡進香,六月十五她宿在了廟裡,早上沒能及時趕回來,於是十六日那天早上,我打掃了一回邸店前堂。”

“明白了,六月十六,”吳關重複一遍重要信息,又問道:“您說看到此人在您的邸店門口徘徊?”

“是的……小郎君知道吧,鄂縣白日裡沒什麼生人,唯有太陽西沉,進了商隊,才能看到生面孔。

可那一日有點怪,大早上我正在掃地,就見此人站在門口,向店內張望。

正如孔醫師所說,此人生了一副賊眉鼠眼的相貌,這可一點不錯。

我看着他,心裡就想,不會是賊吧。

我就叫來賬房看着櫃上,自己上前招呼,問他是否要住宿。

他看起來真不像好人啊,我一上前,他轉身就要……我看着是要逃,好像做了虧心事似的。

我叫住他,問他是不是住店,他好像怕我大聲叫他,才無奈地答了一句不住店。

不過後來他又走回來,站在店門口,問我爲何鄂縣沒有商隊,我跟他說要晚些時候商隊纔會進城。

我知道他是外地來的,就問他從哪兒來的,走親還是訪友,他也不答話,咕咕呿呿地走了。

晚間商隊陸續住進來,我又看到他了。

他還是在邸店外徘徊,待一支商隊安頓下來,走商之人各自出去找樂子,他瞅準了商隊領頭,上前搭話。

我看見他們邊走邊說話,還有些納悶,總覺得這人搞了什麼把戲。

那天晚上,我也沒留意商隊領頭究竟何時回來的,或者他宿在了院閣,一宿未歸……誰知道呢,第二日清晨,我送商隊出門時跟領頭攀談了幾句,說起這個怪人……商隊領頭倒是對他讚不絕口,說託此人的福,接了一趟能賺大錢的活。”

閆寸留心聽着,此刻想要插話詢問。

邸店掌櫃常年跟人打交道,心思活泛,怎能不知閆寸要問什麼。

不待閆寸開口,他已道:“早知我多問兩句好了,這人究竟給了商隊怎樣的活計,我可不清楚。”

他不清楚,閆寸和吳關卻有了猜想。

要運走百斤白銀,最輕便的方法當然是獨自騎馬。

可這樣一來,經過城池關隘時很容易被查出隨身攜帶現銀,因此,最保險的辦法卻是僱一支商隊,將銀子裹挾在商品內。

銀子體積小,幾乎是查不出來的。

董大河與商隊接觸,且給了對方巨大的好處,想來是爲了運走銀子。

問題是,他想將銀子運往何處?

閆寸忙問道:“您認得那支商隊嗎?可知道商隊領頭叫什麼?”

“也算是我家的熟客了,每年都要來住幾次的。”邸店掌櫃道:“我知道商隊領頭名叫胡安田,他專門從江南運貨來長安,到長安卸了貨,再將北邊的皮革、香料等物裝車運往江南。

此人對商隊管束嚴格,嚴禁手下賭錢,我若沒記錯,胡安田的手下,沒有一個栽在賭坊的……”

邸店掌櫃似是覺得自己話太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

吳關忙寬慰他道:“您所說的消息,對我們很有幫助,不過……”

他接過閆寸手上的圖紙,展開攤在邸店掌櫃面前,“您再好好看看,這圖上所畫的,真的是您見到的那個人嗎?”

“啊!”邸店老闆似是想到了什麼,道:“我一開始就想問的,這圖你們畫對了嗎?”

吳關眼睛一亮,道:“您覺得哪裡不對?”

“就是……這耳朵……”邸店老闆回憶着:“我怎麼記得,那人的耳朵,就是右耳,少了一半,看着怪彆扭呢。”

吳關又對孔醫師道:“您注意那人的耳朵了嗎?”

孔醫師略一遲疑,看向畫像的目光開始飄忽。

他動搖了。

“我……我所見之人,耳朵似乎並無殘缺。”

吳關向椅背靠了靠,意思是他已問完了,閆寸便接過話頭,“如此,多謝兩位,若今後根據兩位提供的線索破了案,官府的獎勵自會送至兩位家中。”

邸店掌櫃儘量使自己臉上的笑容顯得寬厚,“獎勵倒是無所謂,能協助官家破案,乃是我等的本分。”

孔醫師也跟着笑,訕訕的。

閆寸便專門對他道:“我會派一名衙役與您一同回醫館,查清您所說之人究究竟是哪一日去的醫館。”

見閆寸依舊重視他提供的消息,孔醫師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待兩人離開,吳關道:“你倒是個貼心的,明知孔醫師提供的消息多半沒用,卻還照顧他的臉面。”

“百姓與官府互通有無,哪怕錯了,也不該讓他們難堪,”閆寸看着圖畫,道:“倒是你這圖畫,刻意隱去董大河身上最明顯的特徵殘耳,這樣真的行嗎?”

吳關指了指佈告上所寫的酬金,道:“你知道多少人會爲了五貫錢謊報消息嗎?這兩位已是篩選後的結果。

他們都有產業,且在鄂縣也算有頭有臉,不大可能爲了酬金撒謊,即便如此所獲的消息尚不能保證準確,若不加篩選限制,那咱們什麼都不用做了,光聽貪財之人胡謅吧。

況且,那些張貼出去的畫像,我還做了手腳。”

閆寸道:“我看見了,你讓畫師故意在畫像上撒上墨跡,弄髒了耳朵本該殘缺的部分。”

“不錯,這樣一來不知道耳朵殘缺這一特徵的人,便會以爲那是墨跡,而知道耳朵殘缺的人,便會做出符合他們心意的聯想,亦會抱着試試看的心思來報官。

如此一來,對真正見過董大河的人是一種肯定和鼓勵,而畫像本身又可幫咱們篩掉大部分渾水摸魚之徒。”

閆寸嘖了一聲,道:“你這些小聰明,都是從哪兒學的。”

吳關撇撇嘴,“你也忒彆扭了,就不能大大方方夸人嗎?還小聰明,有本事你也小聰明一個。”

閆寸:我沒本事,我閉嘴行了吧。

看見閆寸吃癟,吳關暗自覺得好笑。

兩人一同出了縣衙,去往秋閣,這段出公差的時間,他們暫且住在秋閣。

在院閣辦公,這兩人大概是大唐官吏裡面的頭一份兒。

兩人一出縣衙正門,卻見一個小孩正騎着馬猶豫徘徊。

“誒?是你!”吳關驅馬迎上了小孩。

不是旁的,正是玄都觀的小道士,死去的清淼道人的弟子。

小孩似乎鼓起了極大的勇氣,道:“你上次說的事,我想好了,我想試試……我找到大理寺,卻得知你們已被派到了鄂縣,不知何時才能回到長安,猶豫一番後,我就……就來找你們了。”

小孩不無擔憂地問道:“你上次說的……還作數嗎?”

“當然,閆丞身邊確實缺個跑腿的自己人。”吳關道。

聽到“自己人”,小孩有些受寵若驚,忙道:“我一定盡心完成閆丞交代的事。”

“我還不知你叫什麼。”閆寸道。

“師傅給我起名至遠。”

“姓呢?”

“我……也不知道。”

閆寸點點頭,“那往後我們也叫你至遠吧。”

“好。”

二十七 獻禮一八九 裴宣機:發生了什麼?三十 出獄一八四 李世民:小閆同志,我看你不太樂意的樣子一四二 至遠:組織,我來了四十六 金屋一三五 吳關:我不敢,我認慫一五九 吳關:我不會原諒你的一一五 薛萬徹:我又出場啦啊哈哈哈哈二十三 閻羅畫像四十五 我怎麼樣?一三三 安固:追妹子可太難了……三十三 無用功一九零 清河王:啊哈哈哈哈哈哈……一九四 吳關:某姓吳名關號臥龍先生一七九 吳關:我就抽丫的二十八 盤一盤六十七 閆寸:爺不伺候了一四八 燕子:請叫我燕子老師一七八 閆寸:讓你偷襲,腦袋掉了吧四十一 小姐姐八十八 吳關:不過你得先自宮八 有病,得治一四八 燕子:請叫我燕子老師三十七 該留的留,該放的放七十 吳關:閆不度,有人要跟你搶主角一六八 吳關:堅持住,援軍距離您還有……一五八 閆寸:跪求道歉的正確姿勢,在線等一六七 尉遲恭:老子一世英名……哎!八十四 吳關: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滅失?二 藥不能亂吃六十一 清河王:好開心,這一章全是我的戲份二一七 吳關:論如何保住閆盡歡的狗命二零四 閆寸:貌似有人揹着我搞事情一八九 裴宣機:發生了什麼?二一三 魯王:聖上饒命!五十 生同衾死同槨一四零 燕子:別怕,我在一四三 閆寸:你才黑,你全家都黑……一二六 閆寸:翻一個看看二一三 魯王:聖上饒命!一二一 吳關:阿姊,我們來啦~一四二 至遠:組織,我來了一五零 安固:誰叫我八十二 李世民:大哥走好,大哥不送一一八 吳關:從今以後,豆漿喝一碗倒一碗……七十九 吳關:敢問熊孩子哪家強一八零 河神:騷年,你掉的是這把金斧子還是這把銀斧子?一百零七 吳關:秀智商的時刻終於來臨了六十九 安固:你們都不玩了,要不我當主角?一百零四 安固:我是不是要升官了?激動……五十三 麥飴一九九 李世民:朕很生氣一七五 河神:誰喊我?六十一 清河王:好開心,這一章全是我的戲份四十四 一天吃三頓飯的怪人五十四 你不會要收費吧二一一 燕子:我是個殺手,麼的感情四十一 小姐姐一七七 吳關:生活如此美好,你卻……五十六 世子老師一九二 盧傾月:你……你要幹什麼?二零九 盧傾月:你武力值高,你說什麼都對嘍三十四 大鬧國公府二一六 吳關:回來了?八十六 閆寸:宮裡好玩嗎?一一一 吳關:某人真是嫌命長,太子嚶得好!一五三 吳關:聽說某人要揹着我搞事情二一五 閆寸:跟說好的不一樣……五十八 屠!七十九 吳關:敢問熊孩子哪家強二一五 閆寸:跟說好的不一樣……一百一十 李世民:反了天了一七五 河神:誰喊我?一二二 吳關:是時候展現一下我的金手指了四十八 姐姐息怒一七三 李世民:總有刁民想害朕一二零 閆寸:一天天的,能不能讓人省點心?一四二 至遠:組織,我來了一百零九 閆寸:我想打死這隻嚶嚶怪一九八 櫻娘:嚶嚶嚶……七十 吳關:閆不度,有人要跟你搶主角五十五 天策上將府二十七 獻禮十五 和尚蹲完道士蹲七十四 閆寸:文臣心都髒一二二 荷花:呵,男人一八二 吳關:萬萬沒想到,我竟然吐了……二十四 軟蛋閻羅一五五 石不悔:騙子!都是大騙子!一二一 吳關:阿姊,我們來啦~十 李一八二 吳關:萬萬沒想到,我竟然吐了……六 縣衙好玩嗎?三十三 無用功一二九 閆寸:小吳,咱家可能也許大概要有礦了……十四 誰愛入誰入一三一 吳關:我是不是激動得有點早?一四八 燕子:請叫我燕子老師一一一 吳關:某人真是嫌命長,太子嚶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