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 安固:追妹子可太難了……

三人來時騎馬,回去時則租了一輛寬敞的馬車。

馬車是給馮家母女乘坐的,吳關卻也坐進去不肯下來,閆寸只好獨自騎馬。

荷花留在了鄂縣。

剛剛接手的四間院閣,無論地段還是規模,都是鄂縣一流的,恰逢賭坊關停,院閣定會生意火爆,荷花不想被競爭對手搶了先機,便留下經營生意。

閆寸有些擔憂。他驅馬至吳關身邊,對悠然看風景的吳關道:“留下荷花一人,可以嗎?”

“有何不可?”吳關手搭涼棚,眺望天上的白雲,“好像棉花啊。”

閆寸扯下他的手,讓他看着自己,“那幾間鋪面,雖沒花錢,卻也是你殫精竭慮算計來的,你就如此輕鬆地交出去了?”

“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懂不?”吳關道:“荷花在院閣摸爬滾打了十年,自己還是京城的——不說名妓吧,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院閣姑娘。

這行當中的彎彎繞,她可比咱們清楚多了,你我加起來未必能頂她一個人。且她全心投入。你難道看不出,她心裡憋着一股勁兒,定要把握機會,將此事做成?

若她都能把鋪面經營砸了,那咱倆都留下,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況且,官家的路子咱們已給她鋪平,實在沒什麼好擔心的。”

“道理我也明白,不過……”閆寸道:“她畢竟是頭一回經營鋪面……”

“凡事總有第一次。”吳關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閆寸:“誒不對啊,你不是總嫌荷花姐姐太過尖刻,賢良淑德一樣都沾不上嗎,今兒怎麼關心起來了。”

閆寸翻了個白眼,讓他別整那些沒用的。

馮家姑娘也接話寬慰着閆寸:“我已跟幾間邸店的掌櫃和小二交代過,讓他們多多幫襯荷花妹妹,定不會出岔子的。”

“多謝多謝。”吳關忙道。

“應該的,”馮家姑娘輕嘆一口氣,道:“今後我們情況差不多,都是姑娘家經營買賣,自要多多地相互幫襯。

況且,此番多虧兩位相助,否則家父之仇必不能得報。兩位的恩德……”

吳關忙擺手,他受不了這個。

“您能多多幫襯荷花姐姐,就是報答。”

馮家姑娘一拍胸脯,道:“放心,以後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只不過……兇手既已伏法,賭坊也被查封了,我們爲何還要躲去京城?”

吳關看了閆寸一眼,解釋道:“陳初秋究竟扮演何種角色,其手下的勢力有沒有被一網打盡,還需進一步調查審訊,閆兄既受了馮員外囑託,自然不敢疏忽,定要保障兩位的安全。”

馮家姑娘衝閆寸一拱手,道:“讓您費心了。”

“無妨,你們只管在京城住下,待本案塵埃落定,再回鄂縣。”

“聽恩人的,”馮家姑娘道:“不過,我們可不敢再叨擾恩公,進了京城,我們自會找邸店住下,還請恩人莫再爲我們費心。”

“好。”

馬車走不了太快,直到日頭偏西,幾人才由夏啓門進了長安。

安頓好馮家母女,又約定了待鄂縣結案,再來通知她們回程,吳關和閆思弦便回了家。

“累慘了。”吳關往榻上一躺,道:“還好回來有車坐,不然真要散架。”

“你該多騎騎馬,習慣就好了。”閆寸道。

“算了,這習慣我還是……誒?”

說話時,吳關探手向閆寸兩膝之摸了一把。

“你幹嘛?”

“我聽說,常常騎馬很容易羅圈腿,你倒還好。”

“羅圈?”

“就是這裡。”吳關指着自己的膝蓋,道:“兩條膝蓋並不上。”

吳關的兩條膝蓋就可以並上,閆寸不行,中間有道兩指寬的縫。

說白了,就是腿不直。

雖如此,在常年騎馬的人中,他已算是情況很好的,那些生活在馬背上的真正的騎士,雙腿之間連雞蛋都夾不住。

“這有什麼。”閆寸聳肩,不以爲然,“反正外袍蓋着,誰也瞧不見。”

“你當然可以無所謂,我就不一樣了。”

“哦?”

“本來就矮,羅圈一下,再矮下去一寸半寸的……哎……”

吳關翻個身,背對着閆寸,道:“你不懂。”

閆寸忍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道:“起來,吃飯去。”

吳關確餓了,可也真的不想動,便耍賴道:“你去買幾張胡餅,咱們隨便墊墊肚子吧。”

“懶的吧你。”

“要不再等會兒,待安兄散衙,咱們一塊吃,”吳關道:“他肯定也在惦記此行的收穫呢。”

“也好,剛一進城,我就找行夫給他送了信兒,晚些時候老地方聚。”

“你說,咱們要不要叫上褚令史?”吳關問道。

“不合適吧,鄂縣的買賣又沒他的份兒,到時候人家插不上話,多尷尬。”閆寸道。

“咱們打着人家的旗號招搖撞騙,買賣卻沒人家的份兒,不地道吧。”吳關道。

“你想怎麼辦?”閆寸道:“分他一杯羹?”

“我看可以。”

“他會要嗎?”閆寸攤手道:“那可是位兩袖清風的主兒,真清廉,一點不摻假。”

“不好辦啊。”吳關沉默思索片刻,道:“明天吧,明兒散衙後單獨請褚令史,今日確實不妥。”

閆寸在牀榻邊緣坐下,道:“你不怕嗎?咱們此番,得罪的可是尉遲將軍。”

“怕,但他應該比咱們還要怕,採私礦啊,夠掉多少次腦袋了——想到這個,我就沒那麼怕了。”

“你爲何非要在鄂縣開買賣?我總覺得此番太過冒險。”閆寸不解。

“鄂縣水確實深,原本我已打了退堂鼓,偏偏馮員外遇害,出了人命。”吳關伸手扯着閆寸的寬袖玩,並繼續道:“我知道你絕不會放着命案不管,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嘍。”

“合着怪我了?”

“可不是。”

閆寸無話可說。

酉時初,閆寸將賴在榻上的吳關拎起來,兩人趕往陳賢樓。

飯菜都上了桌,安固卻還沒來。

“不會出什麼岔子了吧?”吳關道:“吃飯不積極,這可不像安兄的風格啊。”

“不應該,他若不來,應該給咱們捎個信兒。”閆寸道:“要不咱們先吃,安兄不會挑理的。”

吳關雙手贊成。

兩人吃喝了好一陣子,安固終於到了。

他牽了兩條細犬。

細犬有半人高,短毛,紅棕色,長嘴,四條腿上肌肉健碩,一看就善於奔跑。

兩條犬進了肉香遠飄的陳賢樓,卻十分淡定,讓趴就趴,讓坐就坐,絕不往桌邊湊,訓練有素。

“怎麼樣?”安固道。

“這就是安兄請人訓出的犬?”吳關湊上前,伸手想摸。

細犬齜牙,他又收回了手。

安固在犬脖子上摸了兩把,道:“不準咬,將來你們就要在他手下討吃食了,敢咬他,小心捱餓。”

兩條細犬似能聽懂安固的意,吳關再伸時,它們未表現出抗拒。

吳關忙從鍋裡挑出兩塊雞肉,吹涼了,餵給它們。

“光看樣子,倒挺能唬人,”吳關道:“就是不知道真本事訓練得如何。”

“等會兒就讓它們追蹤你試試。”安固道。

“好,”吳關忙請安固入座,並道:“此番麻煩安兄了。”

“客氣,”安固往嘴裡塞了一陣子肉,又道:“還沒說名字,左邊那隻,顏色深些的,巴圖,是句胡語,勇士的意思。淺色的那隻叫卡曼,月亮的意思。”

“聽名字是一公一母?”吳關問道。

剛纔他沒注意犬的性別。

“不,兩隻都是公的,公的體力更好一些,相對也更容易訓練,而且……”待上菜的老闆娘離去,安固才壓低聲音道:“母犬年年都要發情,麻煩。”

吳關點點頭,又給他們丟了兩塊肉,道:“可憐的兩條光棍。”

安固搶下幾塊肉,不滿道:“自個兒還沒着落呢,還操心狗。”

“我……”吳關看向閆寸,理直氣壯道:“我年紀小,急什麼。”

閆寸眼觀鼻,鼻觀心,埋頭吸溜碗裡的湯水,只當沒聽見兩人的對話。

“對了,你讓我留心各地上報的祥瑞,這是清單。”安固自袖內掏出幾張紙,遞給吳關。

吳關接過,大眼一瞧,只見紙上密密麻麻全是字,不禁嘆道:“這麼多?”

“你們還不知道吧,”安固壓低了聲音道:“太子繼位之事,禮部已開始張羅操辦了,想要藉機獻禮謀些好處的人,可不就得使勁兒折騰。”

“這麼說,就是最近了?”

“我估計就在下一個甲子日,”安固道:“錯過了還得再等六十天,說長不算長,可也足夠生出一些變故了,新太子絕不想發生任何變故。”

“這麼算下來。”閆寸道:“只剩不足十天了。”

吳關給自己夾了根雞腿,滿不在意道:“管他還剩幾天,反正輪不着咱們操心。”

安固與閆寸飲了一陣子酒,吳關酒量不好,只能喝茶。

吳關實在是喜歡這兩條犬,吃飽了便去逗弄,安固則拐彎抹角地向閆寸打探荷花的消息。

“你這麼關心,何不自己告假去看望她?”

“我哪兒有空。”安固連連擺手。

“別慫啊,”閆寸斜睨着他,“安兄可是七品命官,還怕一個院閣女子不成?”

“我何時怕了,只是……她見過那麼多王孫貴族,連秦王她都敢頂撞,而我……我……”安固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沮喪道:“我體胖面醜,她會看上我?別弄巧成拙,惹她厭煩,到時連相互關照的友人都做不成。”

“你這麼想就不對了。”閆寸道。

“怎麼?”

“你想想看,她都見過那麼多王孫貴族了,可有令她動心之人?”

安固搖頭,“可能……沒有吧。”

“那不就得了,說明那種她不喜歡,說不定她就喜歡安兄你這種……呃……憨態可掬的。”

安固:我懷疑你在騙我。

閆寸:絕對沒有。

一旁的吳關撫摸着兩條犬油亮水滑的皮毛,插話道:“我不這麼想,表白還是慎重,最好水到渠成,直接硬來,被拒絕多尷尬。”

“就是就是。”安固連連點頭附和。

“你們兩個……”閆寸咂嘴搖頭,恨鐵不成鋼道:“能不能拿出點男子氣概。”

“啊?”

“哈?”

橫遭指責的兩人二臉迷茫。

“身爲男子,這種事扭捏不前,連試一試都不敢,錯過也是活該。”

安固被他輕視,委屈氣憤地握拳,張口想要吵架,又不知該從何吵起,急得淌下了瀑布汗。

吳關揉揉鼻子,斜睨着閆寸道:“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那麼喜歡錶白,也沒見娶個老婆回來。”

閆寸嘴角抽了抽,低頭不語。

安固看向吳關的眼神中滿是敬佩。不得不說,一物降一物。

三人第二日都要去衙署點卯,不好吃喝到太晚,喝乾了最後一滴酒,安固先告了辭。

待他離開,吳關不禁問閆寸道:“你發什麼病?欺負安兄做甚?”

“激將而已。”

“那你這激將法用得着實不怎麼樣。”吳關道。

閆寸無奈地點點頭,“難以置信,我竟然跟你看法一致。所以……我剛追上去給他賠不是了。”

吳關樂了,“走吧,試試這兩條犬的本領。”

“怎麼試?”

吳關擡手,摘下閆寸頭上的方帽,道:“將這個留下,你走吧,找個地兒躲起來,半個時辰後我放他們去找你,看能不能找到。”

“知道了。”閆寸拿回自己的帽子,重新戴上,探手取下吳關的抹額,道:“不就是躲貓貓,你去躲,我等下牽着它們去找你。你那腳,怕是要被他們拖着走。”

“也行,”吳關看了一眼天色,道:“趁着還早,我去西市採購些東西,然後直接回家了。”

“好。”

一個時辰後,吳關到了家,趕在坊門落鑰前,閆寸亦牽着犬回來了。

“還挺快啊。”吳關摸着兩隻犬的腦袋,慷慨地將剛買回來的肉乾獎勵給它們。

“應該是時間短,你的氣味還沒散開。”閆寸道。

“反正比汪縣令那條犬好用多了。”吳關道。

“你覺得好就行,只不過……”閆寸道:“白天你我都要去堂衙,兩條犬在家,無人照管餵食……”

“不是問題,”吳關指了指牆根處放着的兩個東西,“你看那是什麼。”

“那是……”

“自動餵食器,還有喂水器,我做的!”

閆寸剛湊上去,還沒看明白,有人敲門,打斷了兩人的討論。

“閆丞在嗎?吳錄事在嗎?”

閆寸前去應門,“在的,不知哪位?”

“右武侯大將軍請兩位去府上小酌。”

右武侯大將軍不是旁人,正是尉遲敬德。

閆寸略一駐足,回頭與吳關對視一眼。

該來的總會來,不過比兩人預想來得要快。

一一六 閆寸:爲什麼那小子搶在我前頭了?一一九 閆寸:案子來了[內心竊喜]六十七 閆寸:爺不伺候了二一一 燕子:我是個殺手,麼的感情一一二 李世民:吳愛卿,你這馬屁有點過了一五一 李世民:這事弄得,哎……九十五 吳關:我被問住了……一八一 鄂縣縣令:閻羅來聽審,有點緊張三十六 鬧完了一九五 盧傾月:沒想到我還能有這麼多戲份,感謝組織……五十五 指環,王三十一 大忽悠吳關二十四 軟蛋閻羅十一 胡服女子一一二 李世民:吳愛卿,你這馬屁有點過了六十九 安固:你們都不玩了,要不我當主角?一四九 吳關:安兄有競爭對手了一六零 溫杜氏:我命苦啊五十三 進來難,出去更難我要發新書了一四八 燕子:請叫我燕子老師九十六 閆寸:自從你來,我好像經常被問住七十四 閆寸:文臣心都髒九十三 吳關:對,誰不信你抓誰一九七 閆寸:祝這對新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三十六 鬧完了一七四 閆寸:不知不覺,擁有了整條街一六二 閆寸:嘴大你就多吃點一二六 閆寸:翻一個看看二一六 吳關:回來了?四十五 我怎麼樣?四十二 婢女翠翠六十 反目一八五 閆寸:太突然了……九十七 閆寸:孩子說髒話,打一頓就好了七十七 李世民:晚了二零九 盧傾月:你武力值高,你說什麼都對嘍六 縣衙好玩嗎?一六一 吳關:我是個存不住秘密的大嘴巴……四 小小蟄蟲,威力無窮九十 魏徵:來啊,追我啊一二二 荷花:呵,男人一八零 河神:騷年,你掉的是這把金斧子還是這把銀斧子?二零五 閆二孃:乖,叫舅舅一一九 閆寸:案子來了[內心竊喜]一三三 安固:追妹子可太難了……一五八 閆寸:跪求道歉的正確姿勢,在線等一百零一 吳關:失態了,請忘記上一幕一九零 清河王:啊哈哈哈哈哈哈……一八八 閆寸:你給我閉嘴一八七 吳關:這次是真的綠了……一二零 吳關:爲什麼你的標題可以有心情?一六零 溫杜氏:我命苦啊一五七 吳關:姓閆的,給我等着四十五 我怎麼樣?二一三 魯王:聖上饒命!一百零三 縣令:聽說我成功完成了一次斷章……八十 秦王:我的臉掉了一八零 河神:騷年,你掉的是這把金斧子還是這把銀斧子?十四 誰愛入誰入五十二 要出事兒二二一 無中生有暗度陳倉十一 胡服女子五十八 屠!一五七 吳關:姓閆的,給我等着一七五 河神:誰喊我?十四 誰愛入誰入一三七 荷花:還有人記得我不?十九 沒有那啥挖不倒八十四 吳關: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滅失?一七零 閆寸:尉遲將軍,咱能不能有點出出息五 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五十三 進來難,出去更難一二九 閆寸:小吳,咱家可能也許大概要有礦了……一三二 閆寸:是的那不是錯覺二一三 魯王:聖上饒命!一八二 吳關:萬萬沒想到,我竟然吐了……五十八 屠!十五 和尚蹲完道士蹲一八五 閆寸:太突然了……一九二 盧傾月:你……你要幹什麼?一六七 尉遲恭:老子一世英名……哎!二一一 燕子:我是個殺手,麼的感情五十四 天策上將四十三 清官難斷家務事六十三 吳關:讓我看看你想幹啥壞事五十八 屠!九十七 閆寸:孩子說髒話,打一頓就好了二十九 反間五十三 進來難,出去更難一 閆縣尉一九七 閆寸:祝這對新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一八七 吳關:這次是真的綠了……一三二 閆寸:是的那不是錯覺十八 只要鋤頭揮得好一一二 李世民:吳愛卿,你這馬屁有點過了一一四 安固:報仇的機會來了二一三 魯王:聖上饒命!二零九 盧傾月:你武力值高,你說什麼都對嘍八十一 太子:老子終於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