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幾乎都是軍田,一馬平川,沒有什麼建築物。一旦烏丹大軍攻進外城,便能迅速到達內城城牆之下,而內城城門也被炸開,將無險可守,不用幾個時辰,整個臨安城便都將陷落。
“王海,你速度帶領東營將內城門賭住。”烏丹大軍此時已經有萬餘從城門口殺入,離北城門最近的京城東西兩大營的援軍也已經到達,但烏丹的大軍已經衝了進來,根本無法將其阻住,靖長風不得不放棄外城,退守內城。
“北營與西營隨我迎敵。”跨上一匹部下牽來的駿馬之上,靖長風揮舞着寶劍,向前殺去,三萬多漢軍亦跟着其身後,與衝進城中的烏丹大軍戰成一片。
內城門此時已經被衝進城中的烏丹騎軍佔領,漢軍早被殺退,但由於北營在外城城門阻擊烏丹軍,因此衝進內城的幾千烏丹騎軍被趕來增援的漢軍包圍,在西營參與戰鬥後,經過半個時辰的嘶殺,烏丹騎軍很快便被消滅,內城門再次回到漢軍手中。
“殺,殺。”靖長風雙眼通紅,手中的寶劍不知何時已斷裂,但他仍揮舞着斷劍,有如殺神般切割着周圍的烏丹士兵的生命。
在城門打開後,烏丹軍大量擁入外城,此時外城之中已有數萬敵軍,最前線的漢軍北營已經全軍覆沒,東營也遭重創,靖長風身邊已經看不見幾個漢軍將士。
“西營將士,隨我殺敵,救回將軍。”見靖長風被敵軍包圍,王海着急萬分,帶着西營將士便衝出內城,向着烏丹軍殺去。
西營的數萬將士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很快便在烏丹大軍之中撕開了一個口子,順利與靖長風匯合。
“快將內城門的缺口賭上。”靖長風此時已是滿身鮮血,身上傷口無數,見王海衝了出來,立即對其喊道。
就在靖長風話剛說完,內城門之中忽然涌出無數士兵,擡着局石,開始封堵被炸開的城門。
“混蛋,誰讓你們封城的,將軍還沒有回城。”內城守將張千從城牆之上,快奔而下,對着那些手擡巨
石的士兵喝道。
“張千,城外烏丹大軍虎視耽耽,你竟不將城門封閉,莫非你通敵不成。”一個紅袍文官從一頂轎子中走了出來,對張千喝道。
“丞相大人,靖將軍尚在城外啊,如果將城門封堵住了,外面的將士們將會被賊軍圍殺呀。”
“哼,爲將者,爲國盡忠,埋骨沙場是他們的職責所在。若不將城門封閉,一旦賊軍攻進內城,這責任你我可擔當的起?”丞相秦仲一臉陰冷之色,不僅不理會張千的請求,反而讓士兵們加快了封堵城門的速度。
內城之上發生的一切,靖長風並不清楚,此時他已無暇顧及其他,大量的烏丹士兵,已經將漢軍重重包圍起來,其餘的烏丹軍,正沿着城牆猛攻外城東,西,南三門。
“王海,你怕不怕死。”因爲用力過度,有着顫抖的右手握着斷劍,靖長風笑着問身旁同樣一身是血的副將王海。
“王海不怕,王海只恨自己沒有多生出幾雙手,不能飲盡賊軍之血。”
“好,好樣的,不愧是我靖長風帶出來的兵。”一劍刺死一名烏丹賊兵,靖長風手舉斷劍,大喝:“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整齊嘹亮的口號,從殘存的漢軍口中呼喊而出,聲震雲霄,經久不息。
站在屋門之前,遙望着遠處的火光,靖北心中充滿了擔憂。
那是內城北門的方向。
內城北門起火,說明外城已經失守,號稱天下第一堅城的臨安,第一道屏障已經被攻克。
此時已近拂曉,天色已經微明,但北門的火光,依然顯得如此的明亮,絢麗。
“少爺,少爺。”一個家將哭喊着從街道之上衝進庭院中,跌倒在靖北身前。
“靖福,你怎麼了?”靖北有些疑惑,靖家的家將之中,靖福是最受靖長風倚重,最穩重的一人,不想今日竟如此失態。
“老爺他,老爺他戰死沙場了,
嗚嗚....”靖福倒在地上,號啕大哭。他從小便在靖家長大,靖長風待他就如同親生兒子一般,在他的眼裡,老爺就是他的父親。
“什麼?”靖北彷彿沒有聽真切一般,眼睛裡充滿了迷茫,不敢置信,良久之後,跌坐於地。
坐在書桌之前,靖北茫然的盯着桌上的一本書本,表情呆滯。
父親死了?父親竟然死了?靖北此時只覺得腦子裡亂成一團,很混亂,很無助,他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回屋中,坐在此地的。
靖長風長年在外征戰,靖北母親死得早,從小便是奶孃帶大的,在靖北的世界裡,靖長風其實就像一個陌生人一般。
兩父子在一起的時間少得可憐的,靖長風每次回來,都是匆匆考驗完靖北的功課,便忙軍種公務去了,兩父子一年呆在一起說的話,也不過數百句。
然後不管父子關係如何淡薄,他仍然是自己的父親,昨天還生龍活虎,衝鋒陷陣,今天人說沒就沒了,靖北只覺得一切好象在做夢一般。
想到父親那棱角分明的臉龐,靖北心中一痛,一行淚水順着他的臉龐落在書桌之上,書本被淚水打溼,形成幾個灰色的水圈。
父親戰無不勝,京城四大營驍勇無比,依靠着臨安城的堅固,烏丹軍決不可能殺進來,父親怎麼會陣亡,怎麼會?
“父親怎麼會死的?怎麼會?”衝出書房,一把揪起倒在地上抱頭痛哭的靖福,哭喊着問道。
“有人與烏丹軍勾結,炸開城門,老爺帶着人在外城阻擊烏丹軍,被烏丹軍圍困。丞相秦仲見死不救,反而還將內城門封閉,老爺他突圍不得,最後與幾萬將士血染沙場。”
“秦仲,秦仲。”靖北雙眼彷彿要噴出火來,死死的咬着牙關,憤怒無比。
以秦仲爲首的文官集團,歷來看不起靖長風這樣的武者,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落井下石。
“不報此仇,誓不爲人。”靖北仰天狂嘯,狀若瘋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