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很好看。”齊益民校長對小嬋微笑道。
“小姐,這項鍊最適合你這樣苗條漂亮的戴了,很多像你這樣的女孩子都買了,配上它一定讓你像仙女一樣美麗,像公主一樣高貴。”嘴巴甜甜的服務員說着得體的話,從整潔的櫃檯內取出雞心形,發着藍光,鏈條澄黃金燦的項鍊往小嬋身上戴。
“不,對不起,我只看看,我現在不想買,也買不起。”小嬋不好意思地擋開,臉紅得像剛盛開的桃花。
“沒關係,小妹妹,戴一下又不會虧的。”服務員瞅着齊益民校長,麻利地給小嬋戴上,“看看,多漂亮,簡直是仙女下凡。來,來,到鏡前照照。”
小嬋羞答答身不由己地跟着,言不由衷地說:“不要,我不要。”
齊益民校長微笑着。
“多少錢?”
“要想發,不離八,三千二百八。”服務員悅耳地像報臺詞。
“太貴了,益民哥,我不要,我真的不要。”小嬋像黃花閨女突然看到大男人赤『裸』着身子一樣羞得掙脫開溜出店門。
“這個?”齊益民校長左右爲難地望着服務員。
“好吧,少兩百。”服務員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
“她走了啊。”齊益民校長突然想起葛朗臺那種裝聾作啞的妙法,“她是真的不要啊。”
精明的服務員只得說:“您的意思是?是不是還嫌貴了,再少就要虧本。”
“也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她走了,如果真的再少點,我也強買下,便宜一點,她就不會責備我了。”當了半年校長的齊益民再也不是剛畢業時什麼也不懂的『毛』頭小夥,也不是那麼直來直去任人宰割。
“您是不是老師?”
“這跟老師有什麼關係?”
“只有老師拿那幾元的死工資才斤斤計較買東西左討價右還價的。”服務員笑嬉嬉地說。
“是的,當今社會確實只有教師窮得叮噹響,有錢誰不想做大人,裝臉面。一個人不能總是窮要面子死要臉的啊。”齊益民校長傷感。
“哎,真拿你們當老師的沒有辦法,算我運氣不好,再少兩百,兩千八百八,再少一文,您就去別的地方買。”服務員纖纖的雙手一攤,不容置疑地望着齊益民校長。
“我也是沒有辦法。”齊益民校長掏出錢包,甩上一摞幣子捏着項鍊放到內衣袋裡一陣風追上小嬋。
“益民哥,太貴了,沒買吧。”小嬋拉住齊益民校長的手,卻用盼盼的眼光望着他。
“沒有,沒有你的命令我哪敢。”齊益民校長一副公主的僕人相,小嬋忍俊不禁笑彎了腰。
“那掛項鍊說實在的,很討人喜歡。等以後咱們有了錢再買更好的。”小嬋很快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臉上立刻飛來兩朵紅雲。
“對,等咱們以後有了錢一定要買更大更漂亮的。”齊益民校長順了一杆,“那傢伙還說這社會就是教師窮,算起錢帳來總是一分一毫都很在意。她說的可確是事實,小嬋,今後你找對象千萬不能找老師。要不就真如她所說的會窮一輩子。”
小嬋只是笑,臉紅得如同雞冠:“益民哥,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過,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
“我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小嬋擡頭望着他,心裡揣摩他話裡的含義。
“我知道,我覺得我們永遠保持這種關係更好些。”齊益民校長很平淡地說。
“是嗎?”小嬋一臉驚呼。
“是。”齊益民校長不在乎她的驚呼,但把手伸過去搭在小嬋的手上,小嬋挽住他的手。
“小嬋,去陪我買牀被子,再不能像上次那樣尷尬。”
提到上次,小嬋臉紅了,那麼衝動,卻如同燒紅的火鉗掉到冷水中,只有哧的一聲留下傷心的感覺。有時她想,如果沒有與他同結連理,那真是以後再無臉面見他了。她後悔了好一陣子,但時間可以療好一切創傷。那種不甘心的慾望又像魔鬼一樣驅駛着她來了。
“你還記得上次。”小嬋的那個傷疤已硬了。
“真的,對不起,我認爲我們永遠是兄妹更好些。”齊益民校長又是捉『摸』不透的平淡。
小嬋心裡又是冷冰冰的,驚奇異樣地瞪望着他。他真的是她心中的益民哥嗎?她在心裡想。
“小嬋,在城裡唯一的好處是買東西方便些。”他把話題轉開。
小嬋沒理他,她後悔不該來,但一有機會如果不來更令她難熬。“人啊,真是個怪物。”她內心感嘆。
他把她拉到了一家大商場,傷心又歡喜的她很細緻地幫他挑選各種牀上用品,家用電器,齊益民校長今天當了一回闊佬,讓小嬋也感到當老師不那麼自卑。同時她心中疑『惑』齊益民當了半年副校長竟有這麼多的錢。
把一切放到出租小車裡滿滿地向三中飛馳而去,在車上,齊益民校長和小嬋像準夫妻一樣歡聲笑語,把司機當成了木偶。
把一切搬到寬敞的居室內,齊益民校長突然叫小嬋站到大穿衣鏡前,“小嬋,把你的眼睛閉上三分鐘可以嗎?我們來做個遊戲?”
“真的?”小嬋笑逐顏開,順從地閉上了。她想起美好的童年,兩小無猜一起玩耍遊樂,真是令人難以忘懷的時光,那時什麼都可以幻想,什麼種子都可以種下。小嬋閉着眼睛,充分回憶着,那美好的畫面竟使她沒有感覺到他已把那掛金光閃閃的項鍊纏到了她的脖子上。
“你可以睜開眼睛了。”他輕輕地說,可小嬋卻依然閉着,沉浸在美妙的世界中。
“小嬋妹妹,睜開眼睛。”他提高聲音在她的耳邊說。
“你涮我,就這麼個閉眼睛的,有什麼好玩的。”她把他的手從肩上拿下,嘟着嘴巴。
“你仔細瞧瞧。”他從鏡中看到美麗的小嬋感到無比的欣慰。他想像着和她共浴愛河的神奇美妙。
“哇,項鍊,項鍊!”
小嬋瘋一樣轉過頭來雙手纏住他的脖子,撲上來在他臉上左右開弓一陣親吻,身子緊緊貼在一起。一陣興奮之後,她深情地眸視着他的雙眼,他的臉,他的五官,嘴巴翕動着,不斷用紅潤的舌頭『舔』着嘴脣。
“吻我一下好嗎?”她滿臉緋紅,聲音輕得僅僅只有擁抱在一起的他聽見。
他沒有反應,過了一會說,“小嬋,你很美麗,真的像公主一樣。”
她望着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真的?益民哥,我可以吻你嗎?”
“謝謝,小嬋,我們還是做兄妹,對不起,有時我也感覺到我很固執的。”
“益民哥,那你給我買那麼昂貴的項鍊做什麼。”她緩緩鬆開,放棄了她一時奔騰的激情,但又說,“益民哥,我有時好想忘情一次,真的。”
“小嬋,謝謝你,我卻對你是深深的兄妹情結。”幾時齊益民校長學會了掩飾,“我們十多年的友誼,特別是去年你送我去西山鄉,對我的理解和無言的關懷,比這項鍊可要珍貴得多,那才叫情義無價。”
“你怪怪的,有時不可理喻,卻很討女人喜愛。”小嬋在他的鼻子上颳了一下。
“好啦,我們先在家裡弄點吃的。”
他們像準夫妻一樣奏響了刀鍋碗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