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領導的關懷下,勤懇謙虛的齊益民校長很快得到初中部所有教職工的擡愛和配合,管理工作逐漸‘摸’出了點‘門’道,不再像剛上任時那般捉刺蝟一樣從哪裡下手都是刺,讓他焦慮得沒過一天安寧日子。
學校不再讓他擔任數學教學任務,說管理好初中部擔子很重,再擔任繁重的教學,難免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得不償失。這讓他輕鬆又傷感,他喜愛那些嗷嗷待哺勤奮好學的莘莘學子,一時半刻丟不下粉筆,離不開講臺,但慢慢也就不當回事了。
時間很快步入深秋,又是一個明媚的週末,天氣格外晴朗,他的心情也分外舒暢。
一大早,他哼着小曲兒吃了早點,準備去鄉下轉轉玩玩,拜拜老同學,會會老朋友,也活該揚眉吐氣了。
“齊校長,一大早上哪兒?”方校長笑呵呵地跨進來,拿着一條極品煙。
“方校長,早,拿煙幹啥?”他驚奇地望着方校長。
他知道這種品牌是本地最高檔的煙,比他的工資還要多,一包就‘抽’掉了他三天的工資。一般人是可望不敢求,更不敢‘抽’的。他知道大哥齊偉民書記要麼不‘抽’煙,要‘抽’就是這種最高檔次的,他有時託福嘗試一兩根。他搞不清別人爲何‘抽’得起,他做夢也不敢。他阿q地想,還不是冒幾分鐘的煙,‘浪’費而已,絕對天大的‘浪’費。就是‘弄’不明白爲什麼有些人經得起如此的折騰和如此的‘浪’費。 他們的工資充其量不過是三千五千,就是上萬,一個月‘抽’煙就是三四千,也受不了啊。
他望了方校長好一陣子,不太認識他似的,眼睛流‘露’出驚奇……
方校長呵呵笑着,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小齊校長,想不到你這樣的年青人還沒有很好地接受新鮮事物,時代進化到這般地步,時興這個,公事‘私’事,‘抽’包煙喝杯酒吃餐飯什麼的,這是人家賞臉,你還得發個紅包算是別人對你賞臉的酬謝,人家耽擱了寶貴的時間,你當然得付人家的工錢。三五十出不了手,三五百不癢不痛,可能什麼也解決不了,三五千才能促成大事。”
方校長津津有味以長者和上級的眼光慈和地望着他傳經授道,指點‘迷’津。他卻雲裡霧中不解其味,怔怔望着方校長。
“方校長,我年幼無知,閱歷短淺,經驗不夠,今後各方面靠您多多關照提攜。”他木納納說着,“特別是當今社會的許多彎彎道道,我真正是一無所知一竅不通,說不定哪天觸礁翻船粉身碎骨還不知是什麼原因。”
“別這樣說,小齊校長,這社會其實很簡單,只要你對你認爲很關鍵的實力派人物敢於‘花’錢,勇於舍財,就一切順順當當,沒有辦不了的事,人定勝天嘛。其實我也僅僅觸及些皮‘毛’,你多多問問你大哥齊書記,和你大嫂華主任,他們的知識和經驗一定比我們強多了。”方校長像單純的老玩童嘿嘿笑着,更加深了齊益民校長的其妙莫名。
“這麼高檔的煙我不敢受用,也‘抽’不起,幾元錢的工資,‘抽’這樣的煙,讓別人瞧見,會懷疑我們不廉潔。”齊益民校長幼稚得如同三歲小孩。
方校長不易察覺地拉了一下臉,但很快就呵呵笑道:“也是的,但現在流行這個,沒辦法的事,一切都是‘逼’出來的。捨不得孩子套不往狼,捨得錢財辦不了大事。”
“方校長,無功不受祿,我什麼也沒做,只是在自己的崗位上盡力而爲盡職而已。”他還是一根筋繃來繃去,讓老成的方校長哭笑不得。
“好了,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來談正事。”方校長略爲收斂了笑容。
“什麼事,您指示就是。”他很快溫順起來。
“千萬別用什麼指示,我們都是爲黨工作,都是人民的勤務員。是這樣,學校想籌資新建一個足球田徑場。這當然需要一大筆資金。這件事先得請示縣裡,掌管這事的正好是你大哥齊書記……”
“這是好事,只要他能辦到,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辦到。”
“對對對。”方校長連連點頭,好像面前的不是他的下屬,而是縣委的齊書記。
“要是去別的地方燒香拜佛,確實需要‘花’費點去打理,但去我大哥那兒這些就全免了。”他把煙退給方校長。
“哎呀,小齊校長,我們當然知道你大哥是一位廉潔奉公的好書記,是我們的好領導。”方校長一個勁地說。
“都是爲黨工作,都是人民的勤務員啊。”他立刻學以致用。
“對對對,但這樣的事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還有很多地方需要齊書記去聯繫去活動,去活動總得給一些人‘抽’支菸吧。但齊書記是爲學校辦事,總不能讓他掏腰包吧。你說該不該送齊書記一條煙呢?”方校長笑着。
“也是的。”他覺得方校長說的有一定道理。
“所以你先把這條煙轉‘交’你大哥,並把學校的請求和想法向齊書記說明一下。”看到他認可,方校長從懷裡掏出包煙來各人一支。這煙不很貴,三十多元而已,在這個貧困縣裡辛辛苦苦勞作一天能買回一包有好些人了。
“好香。”他猛吸一口憋在‘胸’中好一陣子讓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美美地享受一?”
“很高檔。”方校長呵呵地笑着,“不瞞你,在家裡我‘抽’這號煙。夠朋友吧。”
方校長從內衣裡‘摸’索出一包癟了的煙,那是最低檔最便宜的,一包比這一支貴不了多少。“好緣份好運氣,剛好兩支,不嫌意來一根,嚐嚐什麼滋味。當教師既窮又辛苦,什麼苦都得品品。破棉絮有時也不得不搬到外面曬曬,黴壞可惜。”
薑是老的辣,方校長城府‘挺’深頗有人,身上裝着高中低三個檔次的煙,根據不同情況不同身份掏什麼煙,真正做到了到哪座山唱哪首歌,見哪號菩薩燒哪號香。如果您喜歡天涯流‘浪’客寫的《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