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俊楠問女孩,這位老人家是誰。
女孩答道,是她的師傅。也是她的恩人,她從小就跟在師傅身邊,一直到大。師傅待她如親人。六年前,她們還在這裡擺過一個擋位呢。後來,就又隨着師傅到處去遊走了。因爲在一個地方,沒有生意。他們必須在很多個地方遊走才行。
那位瞎了眼的老師傅看起來很老練慈祥,他給侯俊楠賜了個字,寫大筆一揮,一個筆鋒蒼勁的字便躍然紙上了。侯俊楠拿起來一看,誇獎老師傅寫得很好。然後付了十塊錢。就轉身要走,這時被那個女孩叫住,說和她照了相再走。侯俊楠便一下子醒悟過來似的,和女孩照了一張合相,女孩子把其中一張送給了侯俊楠。然後自己又坐回了椅子上。繼續爲她師傅磨墨。兩師徒煞是親密。
侯俊楠把那相片收進了褲袋子裡,覺得挺有意思的,又把那幅字畫卷了起來,然後牽着銀狐朝手機店方向走去。
手機店就在這條街的馬路上,侯俊楠走了進去,把手機拿了回來。見在街頭遛達也沒有什麼事,於是便走回了家裡。來到小區的門口,他有意向林星莫家餐廳裡望一下,沒有看到林星莫在裡面。他心想,她可能正在家裡塗藥膏呢。於是侯俊楠便牽了銀狐走了。
回到家裡,他銀狐放進狗房子裡,他自己就走回了房間,把手中的字畫和褲袋裡的照片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然後又欣賞起這個毛筆字來,這是一個“緣”字,老人說,他們可能會再次相見。侯俊楠不明白,他心想,也許再過六年後,他們又回到此地賣字,他就能和他們相遇了。那老人好像會算命似的,剛纔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然後他說的話又是那麼奇怪,還有那個奇怪的女孩,有這麼奇怪的癖好。也許搞藝術的人,都有那麼一點怪癖吧。把這一個賣字的,搞得那麼莊嚴和神秘。
侯俊楠心想,這女孩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才和他照這張相的?應該不是吧,也許他想多了。於是侯俊楠把相片離遠瞧了瞧,覺得這女孩還是蠻精明的眼神,只是,就是瘸了,真是可惜了。侯俊楠又想起老師傅的話,下次再遇見?呵呵,這種際遇很少,可能是要等到六年後了。而六年後,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留在這個城市了。他這次來,都只是可能呆很短一段時間,隨時查到他要的東西,就會有其他的計劃。但是似乎計劃並沒進行的很順利,查到父親的線索,隨意地放進了抽屜裡。不再理會它。反正他也不扔掉,就作個留念吧。
把相片收進了抽屜還覺得不夠,侯俊楠就把它放進了他的相簿裡。他有一個大大的相簿,他平時攝影照回來的相,就是放進這裡的。只見侯俊楠從一個很大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本很大的長方形的大概四釐米厚的相簿,封皮是深褐色的皮套套住的。一看就知道絕對不便宜。侯俊楠把那個相簿打開來,裡面琳琅滿目地擺着各種照片,那些照片都是有各種的地方照回來的風景,和一些人,物,靜物,都有。侯俊楠覺得自己把相簿帶過來是明智之舉,他在國外的時候就有攝影的習慣了,所以照了很多相,一照完就會選一些覺得照得特別好的,曬出來,放在相簿裡。這樣一曬,一放,時間長了,他就收集了很多各式相片。這一次,他想,要是找不到爸爸,他就當來中國是一
次旅行吧。於是他在課外,也不忘去照了各式的照片回來。
他覺得自己不像林星莫,老是把時間用在學習上,一點人生樂趣都沒有。他要是有時間,就去發展各種愛好。他把和那個路邊擺攤賣字的女孩的照片,放進了相簿中,空出來的一頁。這本相簿,已經有一半的相片了,侯俊楠放好相片後,輕輕合上相簿,只聽見“嘭”一聲輕輕的兩面封面相碰的聲音,一陣風吹向了侯俊楠的臉上。侯俊楠覺得涼涼的。然後就把相簿收回了櫃子裡了。
至於那字畫,他就打開來,掛在窗邊的牆上。做完這一切後,他就覺得沒什麼事了,便一下子倒在牀上。只覺得身體下面有一個硬物頂住自己,他向下面摸了摸,在褲袋那裡,摸到了原來是褲袋裡的手機頂住了自己,於是他伸手把手機拿出來。然後看看裡面,玩起遊戲來。突然他又想起林星莫說的那個視頻來,那個關於兇手的視頻,現在不知道林星莫找到線索沒有呢。於是他就撥通了林星莫家裡的電話號碼。順便的,他看了一下時間,剛好十點整,侯俊楠心想,這時候應該沒睡吧?在幹什麼呢?
電話在侯俊楠耳邊響起了長長的兩聲“嘟——”之後,有個女人來接了電話,那是林母的聲音。她問侯俊楠找星莫有什麼事,並說林星莫在樓上。侯俊楠說找她問點作業的事。林母沒有再說什麼就去叫了林星莫了。不一會兒,便傳進電話裡,一陣的“噔噔噔”的下樓梯的聲音,然後就是有人拿起了電話。
“喂!”林星莫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過來。
“林星莫,是我。”侯俊楠對着手機話筒說道。
“侯俊楠?找我什麼事?”林星莫坐在沙發上,聽着。此時林星莫穿着一身絨毛的睡衣,整個衣服就是一個兔子的皮套,這種動物的睡衣,現在很流行,冬天特別保暖。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侯俊楠本來想說“你”的,後來一想,不好意思說,於是便接着說,“有一件事,今天忘了問你了。”
“什麼事啊?”林星莫問,一邊一下子咬了一口蘋果。脆得很的紅蘋果,聽起來很爽脆。
侯俊楠也聽到了林星莫那一聲爽脆聲,他估計林星莫是在吃什麼東西。於是也沒理會,便說:“就是那個車禍,的兇手,你查到了嗎?”
林星莫聽到是這個事,才把話筒捧在離嘴巴近一點點,差不多貼着嘴脣了,然後悄悄地用語氣聲的脣語說:“還沒有查到,不過已經有點眉目了。明天我再告訴你。現在電話裡不方便詳細說,明天我再慢慢跟你說。”
“哦,這樣?那好吧,你查到什麼了?”侯俊楠問道。
“我都說了,電話裡說不清楚,明天我再跟你說。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事?”林星莫說道。
“我也是剛想起。”侯俊楠說。
“好吧,沒事了?”林星莫問道。
“沒有了。”侯俊楠說。
“那,再見。”林星莫說。
“哦不,有,你的手沒事了?”侯俊楠問道。
“沒有了,我擦過了藥膏,現在好好多了。放心。”林星莫說,然後又咬了一口蘋果。
“那你沒事就好。”侯俊楠說道。
“好了,沒事了吧,我掛了。”林
星莫說。
“好,再見。”侯俊楠說。然後兩人掛斷了電話。侯俊楠放下電話,覺得有一點點落寞,和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可笑。好像心裡以爲自己故意找個藉口找林星莫聊電話似的。他笑了笑,舉起雙手,把手機擡得老高,打開裡面的遊戲,開始玩起來。
林星莫掛斷了電話,便又狠狠咬了一口蘋果,打算回到樓上。
冬天吃蘋果,別有一翻風味。林星莫不禁又往嘴上一塞,“嗦”一聲,又咬了一口,滿口的汁令林星莫覺得口舌生津!相當地滋潤,一整個吞進喉嚨裡,都口有餘香,是那種蘋果的清香味,還帶着一點點的青澀味道。但嘴裡,始終是甜的。林星莫不禁贊到林母手藝好,選了這麼好吃的蘋果。她跑回了二樓,經過大廳時,不禁對林母讚歎了一番,說:“媽,你買的蘋果真好吃!”
林母在弄一些編織袋之類的,看見自己女兒對蘋果讚許有嘉,便笑着說道:“真的嗎?那你多吃一個吧。”
“我哪吃得了這麼多,吃一個已經夠了。媽,我削一個給你吃,好嗎?”林星莫在林母身邊撒嬌地說道。
林母笑逐顏開,想不到林星莫這麼乖,心想,星莫長大了,知道疼媽了,於是便說道:“你自己吃就行了,媽還要把這些東西編織完呢。”一邊又頭又埋回了手中正在編織的東西里了。
林星莫望一眼林母手中的東西,好奇地問道:“媽,這是什麼呀?袋子?編來做什麼?”
“這些用來墊沙發呀,不是袋子,我織一些用來冬天的時候可以放在沙發上,保暖的。你看都有毛在上面,這些毛線坐起來很舒服的。”林母說道,把手中的五顏六色的毛線拿起來給到林星莫面前。
林星莫看到那些毛線,真的覺得自己媽媽什麼都會,開個餐廳已經夠累了,還要忙這些活兒。她坐了下來,在林母身邊,看着她編織一會兒,才說:“媽,你經營餐廳不辛苦嗎?幹嘛還要做這種活兒。累自己,有時間不好好休息下。”
林母頗感欣慰,摸摸林星莫的頭髮,說:“星莫啊,你真的長大了!知道疼媽媽了!媽不累,餐廳裡現在請了一個工人,我和你爸都可以空閒下來了。有時間我就想整理一下這個家,這些編織布是那個請回來的工作教我的。他們那家的人都織這個。”
林星莫拿起一些編好的,來看,那是一朵花的圖案,編面一塊四方的布的形狀。那花朵的花辨的顏色還是紅黃藍綠四種顏色混合在一起組成的。編得就是一朵花的形狀。那花下面還有樹葉。樹葉是綠色的。在布的表面就是花和葉的圖案了。花紋是十字花紋,布料就是毛線布料,一條毛線上面還帶毛絲那種,看起來很暖和。而林母編得這一塊已經成形的,很平整。林星莫把這一塊成形的布料平放在自己手中。
撫摸着,然後深有感觸地說:“媽,你編得真好看。”
林母被林星莫逗得笑開了花,說道:“你就知道嘴甜舌滑。媽就胡亂編一下,沒有細細研究。”
“媽你編吧,沒事早點休息。”林星莫說完,就往樓上跑去。這時剛好碰到林惜文從樓上下樓來,林惜文見到林母,便問道:“媽,你在那幹嘛?”
林母一回頭,對林惜文說:“我在織一點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