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老者的話語傳出,他仰天發出了一聲嘶吼,這嘶吼聽起來不像是人聲,反倒像是一頭野獸在咆哮。
在其咆哮的剎那,卻見一道道黑氣從這叢林的四面八方呼嘯而來,那黑氣的速度之快,竟超過了白常在如今近距離的疾馳,幾乎眨眼間,整個天地,整個叢林,就已然被這無盡的黑氣瀰漫。
在這叢林深處,老者的部落寨子內,此刻所有的巫族族人,全部都跪拜在地上,他們手拉着手,神色虔誠,環繞着一尊足有十多丈大小的黑色雕像,不斷地膜拜。
那雕像的樣子,不是人,而是一條巨大的蜥蜴,這蜥蜴神色猙獰,全身散發出兇殘與邪惡的氣息,正擡頭望着天空,在它那巨大的口中,咬着一個孩童,那孩童似沒有死亡,在哭泣的掙扎。
這雕像栩栩如生,看去那孩童神情也都清晰無比,那痛苦的樣子,那絕望的目光,依稀似還能聽到悽慘的哀嚎。
更是可以看到,在那孩童的臉上,存在了絕非巫族刺騰之物,那是……蠻紋
在這雕像的下方,在那蜥蜴的四肢處,分別踏着三個人,那是老者,女子,青年,這三個被雕刻出的人,表情都是在淒厲的嘶吼,他們的臉上,清晰的露出,蠻紋。
在這一副讓人觸目驚心的雕像四周,數百上千的巫族部落之人,環繞了一圈圈,那裡面有老人,還孩童,有女子,也有巫族的戰士,他們的聲音融合在一起,於這天地被黑氣繚繞的剎那,傳了出去,讓人聽起來,這聲音似蘊含了無盡的邪惡的陰森,落在耳中,會心跳加速,會心驚膽顫,會全身升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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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這蘇銘與那巫族老者交戰的地方,這老者的身體成爲了吸引黑氣凝聚的根源,無盡黑氣疾馳來臨中,不斷地環繞在那老者身體外,將其包裹後,赫然形成了一尊,巨大的蜥蜴
這蜥蜴獸趴伏在地上,尾巴無意識的甩動,雙眼露出紅芒,舌頭輕吐,正仰天咆哮。它的樣子,赫然正是與此刻在叢林內巫族的部落裡被成百上千巫族族人膜拜的那雕像所刻之獸,一摸一樣
這蜥蜴的大小,足有數十丈,且隨着那黑氣的不斷來臨,竟還在膨脹,從它身上散發出氣息,充滿了陰森邪惡,隨着其咆哮,隨着其嘴巴的咀嚼,那蘇銘曾聽到了多次的喘息,再次出現。
這一刻,蘇銘終於知道,那聲音屬於誰
在這蜥蜴咆哮的同時,它的頭顱猛的一轉,死死的盯着疾馳而來的白常在分神之影,在看去的瞬間,蘇銘立刻察覺,這蜥蜴的眼睛,竟是雙瞳
它在看向白常在分神之影的剎那,其巨大的尾部猛的一甩,帶着一股驚天的呼嘯,竟直接抽開了虛空,使得在其尾部所過之處,虛無出現了一道黯滅的裂縫的瞬間,直奔白常在而去。
白常在的身影沒有絲毫停頓,此刻的他已經消散了大半,存在的已然近乎透明,在那蜥蜴尾巴揮舞的瞬間,他右手擡起,一拳轟出。
這一拳,看起來很是尋常,但在與那蜥蜴的尾巴碰觸的剎那,這蜥蜴卻是身軀轟然間倒退了數步,其尾巴處更有碎裂,血肉四濺。
但同樣的,白常在的身影,也更爲虛幻,似隨時可以消散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那巨大的蜥蜴在遠處猛的一躍,在半空中黑氣大量的凝聚而來,赫然化作了近百丈,如小山一般,直奔白常在而來。
“你分神之力就要消散,我看你如何對抗我部聖獸降臨”模糊沙啞的聲音,從這蜥蜴口中驀然傳出,迴盪四周的同時,其身影與白常在迅速接近。
蘇銘站起了身子,右目血光閃爍,他的右手擡起,神色露出果斷,在其身後,烏山赫然幻化出來,那烏山五座山峰,傳出了陣陣威壓的同時,在蘇銘的右手一指間,直奔那巨大的蜥蜴而去。
幾乎就是這巨大的蜥蜴來臨的剎那,白常在虛幻的身體,擡起了頭顱,其雙目突然露出了強烈的光芒,那光芒裡存在的,是一股無法形容的戰意。
那是一股炙熱的足以灼傷他人雙眼的狂熱戰意,在這光芒出現的瞬間,遠離此地,無盡範圍之外的天嵐壁障上,盤膝坐在那裡,默默打坐的白常在其真身,此刻也擡起了頭,他的雙眼同樣露出了一樣的光芒,他的身軀,瞬間盡瘦了一圈
與此同時,在這巫族大地的叢林戰場內,白常在的分神之身,赫然從虛幻透明的狀態裡,剎那再次成爲了如實質般的存在,於其雙目爆發出狂熱戰意的同時,他的右手握拳,直奔那來臨的蜥蜴而去。
轟的一聲驚天之聲迴盪八方,白常在一拳落在了那蜥蜴的身上,這一拳之下,他的身體急速的消散,僅僅是瞬息間,就幾乎透明。
那蜥蜴發出了淒厲的嘶吼,從被白常在拳頭碰觸的地方開始崩潰,血肉模糊的蔓延,向着其全身倒卷,其龐大的身軀,更是彷彿無法承受這一擊,轟然倒退。
白常在快要消散的身體,一步邁出,直接出現在了那蜥蜴的身前,右手擡起,這一次,不是手掌,不是拳頭,而是一指點在了這蜥蜴的頭部。
這一指擡起,落下的過程,讓不遠處的蘇銘,竟有了一種在這漆黑的夜裡,天忽然亮了的錯覺。
“這一指,是我自創,它的名字,叫做白”平靜的聲音傳出,白常在的右手食指,在這一瞬間,如同化作了可以驅散黑夜的白,成爲了這天地間,最明亮的一點,落在那巨大的蜥蜴身上的一剎那。
這蜥蜴的身軀,赫然瞬間成爲了白色,明亮至極間,轟鳴滔天迴盪,卻見這蜥蜴的慘叫,驚天動地的同時,其身軀全部崩潰,首先崩潰的反倒不是白常在那一指點中的頭部,而是其尾,它的尾巴寸寸碎裂,化作了黑氣倒卷散去,露出了其下,巫族老者的左腿。
其次崩潰的,是這蜥蜴的身軀,在這不斷地碎裂成爲黑氣消散下,露出了那巫族老者彎曲似跪的右腿以及其身體。
緊接着,這巨大的蜥蜴身軀崩潰蔓延到了前肢,在轟鳴倒卷間碎裂後,它的頭顱,白常在手指所點的地方,驟然爆開,大量的黑氣消散裡,露出了那巫族老者的頭部,那蒼白的臉,噴出的鮮紅之血。
這一指點去後,白常在輕嘆了一聲,似還有些遺憾,其虛幻的身子,無法繼續存在,與四周蜥蜴崩潰出現的黑氣一同,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幾乎就是白常在消失的剎那,蘇銘的蠻紋所化烏山,轟的一聲狠狠地撞在了那噴出鮮血的巫族老者身上,與此同時,蘇銘的身軀如閃電般疾馳而去,他的右目血光一閃,赫然在那巫族老者的身外,出現了一片虛幻的部落。
那部落,正是烏山部
更是在這烏山部出現的同時,在那老者四周的世界裡,出現了一輪仿若燃燒的血月
烏山血月圖
此圖全部顯露後,如自成一片空間,其內形成的威壓,使得那重傷的巫族老者,再次噴出鮮血,其雙目黯淡,可卻透出瘋狂。
他儘管重傷,但卻還沒有油盡燈枯,在這片他巫族的大地上,尤其是這片他們圖騰之獸棲息的叢林內,他的生機旺盛,不會輕易死去。
蘇銘的疾馳臨近,如在這天地烏山圖內,多出了一筆,直奔那老者,在那老者嘶吼臨近的剎那,二人碰到了一起。
轟轟巨響迴盪,烏山五峰的轟擊,烏山部的所有建築存在的哀傷,還有那天空的血月散發出紅芒,與蘇銘的身影融合到了一起,使得這烏山圖內多出的這一筆,竟成爲了近似的完美。
在二人臨近的瞬間,蘇銘的右手擡起,向着那老者,畫出了一筆
這一筆畫出的剎那,整個烏山圖動了起來,扭曲間如成爲了墨水,被蘇銘這一筆掀動,與那一筆融合,划向這巫族老者
與此同時,一股滄桑的悲哀之感,出現在了蘇銘的這一筆之內,這種感覺,即便是他之前所畫那最強一筆時,也不曾出現,唯有在與司馬信一戰時,那下意識的一筆裡,纔有如此氣息。
隨着此氣息的出現,一股冥冥中傳來的聲音,彷彿不存在,又彷彿本就存在的,於這蘇銘的一筆之內,迴盪開來。
“我出生之初尚無爲……”一筆擡起。
“我出生之後……蠻已衰……”一筆落。
“天不仁兮將亂離……”蘇銘擡頭,雙目蘊含了哀傷。
“地不仁兮使我烏山殤……”一筆,卷着烏山圖,卷着蘇銘的一切,從那巫族老者的胸口,劃落而過。
一筆而過,蘇銘知道,自己的造畫,第一式,至此,終完全創造出來,它蘊含了自己走過的歲月,蘊含了他的情感,蘊含了他的世界……
如果司馬信在此,在他看到了蘇銘這一筆後,必定會駭然至極,若他聽到了那一筆內存在的聲音,其駭然的程度,將會滔天。
因爲,這四句話,除了那第一句話是蠻神變第一式施展後可以冥冥出現的外,其餘的幾句,與蠻神歌,完全不同。
因爲,這部蠻神變的創造,來源於一首第一代蠻神,在其巔峰之時,創造的蠻族戰歌,也叫……蠻神歌
今天耳根厚着臉皮,盤膝坐着,擺着小碗,唱着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