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歡聽着他說的這些話,微微一怔。
所以,恩瑞沒死,逃走了?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疑是噩耗,畢竟關乎着池涼的安全,他一直都計劃着要抓了恩瑞,可現在非但讓人逃走了,還差點在爆炸中……
想到此,她的心跟着沉了沉,再度擡眸看着蔣蔚,還是平靜的出聲,“不管怎麼說,這次宋小姐都是冒險幫了你們,她現在狀態不是很好,你少說幾句,也別生氣了。”
其實站在她的角度,這件事情她更像是一個事外人,說多了,或者什麼都不說都會很尷尬,尤其是池涼沒找她,找的人是宋曼。
蔣蔚瞥了她一眼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淡淡的道:“你不用爲這事介懷什麼,阿涼沒找你是他不願意讓你冒險,但也不是他找的宋曼來幫忙,是她自己主動找上他,幾次三番的提出她願意幫忙。”
抿了抿脣,他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又道:“因爲你提出要結婚,他爲了能過平靜的生活,不讓你跟着他擔驚受怕所以要在舉辦婚禮之前解決恩瑞這顆定時**,所以纔會將計就計。”
“什麼將計就計?”
“當初恩瑞潛入C市來尋仇,他得到消息後就用自己當誘餌引恩瑞上鉤,結果被她破壞了計劃還受了傷……恩瑞本就是個陰險狡詐又謹慎的人,他一直都在暗很難對付,所以需要引他主動出現。”
橙歡終於明白了。
所以前段時間池涼纔會和宋曼這麼頻繁的‘約會’。
不管怎麼說,宋曼這次都是出於好心,卻被他用了破壞兩個字……
橙歡怎麼都想不明白蔣蔚爲什麼會對宋曼這麼大的意見,以前也沒看出來他對宋曼這樣。
她抿了抿脣,淡淡道:“如果你們計劃已經周詳,有信心能抓到恩瑞,其實是可以找我的。”
況且,比起宋曼來,她更適合配合池涼演這齣戲,恩瑞只需要去查一下就能知道她跟池涼的關係,這更能讓恩瑞跳下他們設的陷進裡。
蔣蔚睨她一眼,“你覺得他會答應?”
橙歡,“……”
她有些無言以對。
以她對池涼的瞭解,哪怕她軟磨硬泡他都不會答應讓她去。
她看了一眼睡着的男人,低聲道:“其實……我沒他想的那麼脆弱。”
“不管你多強大,他都不會讓你攪進去。”
“恩瑞是逃跑了嗎?”
男人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深邃的雙眸眯了眯,淡漠道:“逃跑的時候中了一槍,趁着倉庫爆炸的時候被他的人帶走了,估計也死不了。”
畢竟恩瑞勢力強大,手下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更是無數,處理這種緊急特殊的情況,大概是死不了的。
橙歡呼了口氣,“你們沒受傷就已經很好了……”
她真的再也承受不起池涼總是受傷的出現在她面前。
說完,她轉頭看向一臉蒼白的宋曼,平靜的問道:“宋小姐,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你要幾次三番主動去冒這個險麼?”
宋曼神色不是很好,但還是僵硬的回答了她,“池總他幫過我,這次算是……還他人情吧。”
她話音剛落,蔣蔚就忍不住嗤笑,慢條斯理的道:“難道不是因爲你對他存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想趁着這次機會拖延他跟橙歡的婚期,又或者是瓊斯承諾了你什麼好處?”
頓了頓,他不給宋曼說話的機會,繼續道:“都說你在事業上不比溫淺差多少,但這麼沒腦子的貿然破壞我們的計劃,如果不是及時把你救出來,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宋曼看着他,原本就蒼白的臉上已經血色盡無,手緊緊的揪着被子,看起來像是在極力的忍耐着。
橙歡看着她,忽的輕笑了笑,嗓音輕輕柔柔的。
當然,身爲女人,大多都是不太喜歡別人當着自己這麼意味不明的笑……
宋曼更是如此。
“宋小姐,在這之前我一直都蠻欣賞你的,覺得你是個聰明,有進有退的女人……但你千里迢迢從舊金山趕過來就是拿自己生命來堵的話,我個人覺得挺多此一舉的。”
宋曼看着她,張了張口剛想說點什麼,橙歡又再次說道:“池涼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在他身邊做事那麼久應該是很清楚的,當初瓊斯強行將你安插在他的身邊,只要他娶了你,回去繼承Grace就能得到瓊斯家族的一切,可他並沒有這麼做,難道還沒說明什麼嗎?”
“或者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不是她非要在這種時候說這些話來給她添堵,事實就是這樣。
她沒太多的興趣去揣摩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心思,但如果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打着要搶她男人的心思,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宋曼像是被她戳中了心思一般,精緻的臉上表情一變再變,她重重的咬了咬脣,“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她情緒忽然激動起來,連呼吸都跟着氣促而沉重,整個人坐在牀上身體微微顫抖着。
橙歡看着她不太正常的模樣,皺眉問道:“宋小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宋曼沒回答。
坐在一側的蔣蔚懶懶的擡了眼皮瞥了她一眼,對門口的亞男吩咐道:“去叫醫生過來。”
“好的蔣先生。”
“不,不要!”
亞男剛要去找醫生,宋曼就緊緊的出聲,“我沒事,不用叫醫生過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下午我會辦理出院手續。”
橙歡皺着的眉頭沒有鬆緩,“可你看起來不太舒服,真的不需要醫生過來檢查嗎?”
“沒事,我沒事。”
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額頭已經有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身體有些明顯的顫抖。
亞男始終站在門口,用詢問的眼神看着見我給。
後者卻是沒有太多的耐心,淡淡的道:“去叫醫生。”
亞男又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女人,最後還是走了。
宋曼看着亞男離開的身影,呼吸越發急促起來,眼神也跟着變得不太對勁,有些散渙。
站在沙發邊的橙歡看着她的狀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爲剛纔那些話刺激到了她,還是因爲身體真的不舒服。
牀上,宋曼突然掀開了被子赤着腳就下了牀,視線落到蔣蔚臉上,淡淡道:“蔣先生,我知道因爲這次我的獨斷專行讓你看我不順眼,我已經沒事了,今天就離開……”
橙歡這個時候才越發的看出她的不對勁。
她擡眸看了一眼蔣蔚,還是起身走過去攔住了宋曼,“你現在看起來並不像你說的沒事,還是等醫生過來檢查了再說吧,或者等池涼醒了再說?”
“讓開!”宋曼極其沒了耐心,情緒已經逐漸焦急而暴躁。
“宋小姐……”
宋曼突然擡頭,冷冷的瞪着橙歡大聲吼道:“我說了讓開!”
橙歡站在她身側紋絲不動,對她的態度皺了皺眉,但語調仍然平靜,“你想走我不攔你,但前提是等醫生過來給你做完檢查再……啊!”
她話還沒說完,宋曼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大力將她推到一邊。
橙歡沒有任何防備的被她用力推了一下,踉蹌的朝着沙發倒去,整個身體直接就砸到了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池涼身上。
整個人的重力這麼全部壓下去,手肘沒有任何支撐的用力撞到他的胸膛上……
被突然用力一擊的男人悶哼一聲,終於從疼痛中醒來。
橙歡聽到他的悶哼聲已經顧不上宋曼了,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起來,“池涼……怎麼樣,傷到哪裡了?”
已經走到病房門口的宋曼聽到她焦急的喊池涼的聲音,腳步還是頓住了,回頭朝着他們看了過來。
池涼睜開眸就看到小女人滿臉擔憂的神色,他擡手揉了揉被撞疼的心口,嗓音裡還透着幾分疲倦,“歡歡。”
這一次從爆炸中死裡逃生出來,雖然他沒有受重傷,但身體難免有擦傷和一些小傷,一個女人的全部重量栽倒在他身上,尤其撞到他身上的傷口,直接把他從深眠中痛醒。
他盯着女人淨白的小臉,無奈的勾了勾脣,“我知道你要跟我算賬,但用不着這種方式來折騰我吧?”
聽他這麼說,橙歡更擔憂的厲害了,“哪兒撞疼,給我看看。”
說着她伸手就要扒開他的衣服檢查,摁在他衣領上的小手被男人握住,然後用力一帶將她拉入懷中抱着,“沒事,要看我的身體等回家再看,嗯?”
橙歡,“……”
這種時候他還開玩笑?
一直站在門口的宋曼看着已經醒來的池涼,尤其是他的視線始終都盯着橙歡的樣子,她抿了抿脣,握着門把的手逐漸用力。
蔣蔚擡眸掃了她一眼,又將視線落在兩個擁抱的人身上,一臉嫌棄的道:“你們要秀恩愛等回家再秀行不行?這個時候該做的是等醫生來給宋小姐檢查。”
池涼這纔將視線落在站在門口的女人身上,幾乎帶着肯定的語氣道:“你真想離開醫院,等醫生來檢查確定沒事了我再安排你出院。”
宋曼垂着頭沒看他,淡淡的出聲,“我已經沒事了,不需要什麼檢查……”
末了,她拉開門就往外走,但剛走出兩步的距離就停了下來。
亞男帶着醫生和兩名護士剛好擋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