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歡走在前面,男人離她幾步的距離,一言不發的跟在她的後面,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是難以抑制的冷沉。
直到橙歡推開了臥室門走進去,他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些。
好在,在這種情況下,她還願意回這裡,也並不牴觸他們的家。
聽着身後的腳步,橙歡回頭看着他,輕聲道:“我頭有點疼,不太舒服,現在想睡一覺。”
女人的臉色很蒼白,白得幾乎看不到血色,但整體看起來,還算是正常。
池涼垂眸注視着她蒼白的臉,嗓音微啞,“讓我抱抱你,嗯?”
對上他深深的視線,橙歡抿着脣,好一會兒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在她點頭的那瞬,男人伸手就將她撈進了懷裡緊緊的抱着,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裡。
橙歡下意識的皺眉,伸手想要掙扎。
下一秒,男人就更加用力的抱着她。
“池涼,疼……”
聽她喊疼,池涼意識到自己太用力,隨即鬆了手,直接將她橫抱起來朝着牀的方向走去。
把她放在牀後,池涼轉身就去衣櫥拿出了她的睡裙遞給她。
橙歡擡手接過來,“我換了衣服睡一覺,晚點吃晚餐的時候你叫醒我吧。”
說話的時候,她沒有去看男人,也沒有看他的眼睛,微微垂着眉眼。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後嗯了一聲,轉身退出臥室,帶上房間門。
直到臥室門重新被關上,橙歡才猛然想起,從馮醫生那裡出來後,她忘記告訴他……她想起了那晚發生的事情。“
算了。
等睡醒後再說吧。
換完衣服,她躺在牀裡,覺得很累,很困,卻又翻來覆去也睡不着。
……
傍晚六點,橙歡是被噩夢驚醒的。
夢裡,她又回到了十五歲那年。
房間裡是她掙扎叫喊的影子,也在驚醒的這一瞬,她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尖叫着。
整個人已經汗水涔涔,幾縷髮絲黏在了臉上。
坐在牀邊的男人立即俯身過去抱住她,揉着她的腦袋,輕聲哄道:“別怕,你只是做夢了,我在你身邊。”
他一邊安慰,一邊吻着她的額頭,緊緊的把她在懷裡。
橙歡身體僵硬着,好像還沒有從噩夢中緩過來,沒有意識的喊他,“池涼……”
“嗯,我在。”
男人直接把她抱起來擁在自己懷裡,他擡手擦了擦她額頭的冷汗,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溫柔,“不怕了,我陪着你。”
被他抱着,聞着屬於他的氣息,橙歡心底才涌上陣陣的安全感,那雙還在恍惚間的眼神終於清醒了過來。
她仰頭,聲音沙啞的問他,“我睡多久了?”
“現在剛過六點。”
“哦……”
“我抱你下去吃飯,嗯?”
她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想吃。”
她實在是沒什麼胃口,睡了一覺起來,噩夢連連,反而感覺比沒睡的時候更加疲倦了。
池涼見她神色倦怠,也沒勉強她,“那去洗個澡,我陪你看看電視劇,等餓了再吃?”
“嗯。”她把腦袋埋在他懷裡,強行不讓自己去回憶剛纔夢境裡的那一幕。
在男人剛準備抱着她去浴室的時候,她又悶悶的道,“我想起那晚的事情了……”
“嗯,已經查出來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很冷厲,眼底更是透着陰冷狠絕。
如果,他在她接受催眠治療的提前一個小時,或者半個小時前想到,這件事的關鍵,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又殘忍的讓她想起了那些她一直拼命想要忘記的事情。
橙歡淡淡的哦了一聲,頭埋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他擡手,把她凌亂的髮絲別到耳後,又輕輕的道,“什麼都不要想,去泡個澡出來我陪你看電視。”
說完,他又把她放在牀裡,起身朝浴室走去,只是還沒走出幾步,衣服就被女人扯住了。
他回頭看她,“怎麼了?”
她扯着他衣服的手不自覺的微微用力,仰着腦袋看他,“你……過來。”
男人轉身,又坐在了她身邊,垂眸注視着她,輕輕淡淡的問,“怎麼,哪裡不舒服?”
話剛說完,橙歡已經跪着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裡,“你……能要我嗎?”
靜默了片刻,男人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當然要,明天我們就去領證,嗯?”
“我不是說的這個。”
她鬆開他,一雙眸倔強看着他,“你明白我的意思。”
四目相對,彼此都沉默了下來。
她看着男人,最後閉了閉眼,湊過去主動吻了他。
男人還是擡起手攬住了她的腰,把她圈在懷裡回吻了她。
一個吻,在池涼的停止很快就結束,他親了親她的臉頰,低低啞啞的道:“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池涼。”
“嗯。”
橙歡垂下眉眼,“我……害怕。”
他挑起她的下頜,讓她與自己對視,低低的問,“怕什麼?”
“我想……”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要說的話,最後沉默半響,還是沒能找到合適的話來表達,“現在你能……
“嗯?”
她的聲音很低,最後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我們現在做一次吧。”
池涼看着她沉默了一回兒,最後輕哄道:“你心情不太好,這個時候不要勉強自己嗯?”說完,他又揉她的腦袋,“乖,洗完澡下樓吃晚餐,明天我們早點去民政局。”
“我說,我們現在做一次吧。”橙歡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很固執。
這一次催眠治療,她明顯覺得那種排斥別人觸碰的感覺又出現了,包括現在池涼抱着她……
明明很愛他,但心理和生理上卻下意識的牴觸,這讓她內心很掙扎。
越難克服,害怕的事情,她就越要迫不及待的想去破解掉,否則時間一長,就會像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壓進她的心裡,很難移除掉。
她揪着他的衣角不肯鬆手,而男人也沒辦法把她推開。
只能順從她的意願,將她摟在懷裡,低頭吻她的眉心,又輾轉往下,吻住了她的脣。
大概這是池涼生平第一次,在牀事上感到了壓力。
跟橙歡的第一次,因爲他也是第一次,雖然不太熟練美好……但在藥物的影響下,很衝動,也談不上有多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