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冷聲制止,展晴晴不甘心的咬着脣退到一邊,一雙眼狠狠的瞪着警察。
橙歡始終很平靜,精緻的臉蛋波瀾不驚,她抿了抿脣,起身就往外面走。
“你……”見她要走,展晴晴急了,三兩步過去擋在她面前,“難道你就這麼走了?橙歡,你別忘了,她也是你的媽媽。”
“那又怎樣?”橙歡擡眸看她,“現在不能探視,事情也沒有弄清楚,留在這裡有意思?”
相比展晴晴的慌亂,她冷靜得像是個事外人。
與其留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趕緊找個律師去見郭夢,瞭解事實的真相。
如果郭夢沒有逃稅漏稅,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想着,她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歡歡。”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橙歡猛地擡頭,視線正好落在向她這邊緩緩走來的男人。
池涼!
他怎麼來了?
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是怔怔的盯着男人朝她走來。
走到她面前,池涼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嗓音低淺,“別擔心,有我。”
話落,他也不等橙歡迴應,側眸看向身邊和他一起來的莫林,“這裡交給你了,務必把事情都要問清楚。”
莫林輕點頭,視線移到橙歡身上,禮貌的打招呼,“橙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莫律師。”橙歡對他頷首點頭。
……
莫林去見郭夢了,橙歡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偏頭看向身邊的男人,“你怎麼來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爲什麼不告訴我?”池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雙深邃如海的眸盯着她,臉色有些冷。
橙歡張了張嘴,最後沉默了下來。
因爲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怎麼告訴他?
跟他說,這件事情是他父親設計的,爲的就是逼她離開他?
她垂着眸,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
見她不說話,池涼擡手挑起她的下頜,讓她擡頭看着自己,一貫淡淡的腔調有幾分不悅,“橙歡,我不是告訴過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轉眼就忘了,嗯?”
“我……”
“最後一次。”男人的語氣強勢到讓人無法反駁。
氣氛有些冷,誰也沒有再說話,一旁的展晴晴被池涼冷漠的氣息震懾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甚至不敢朝兩人看去。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莫林出來了。
“莫律師,怎麼樣?”橙歡起身,開口問道。
“換個地方細談。”
四人一同離開了警局,橙歡剛準備開車,就被身邊的男人拉住,“你坐我的車。”
“那我的車怎麼辦……”
池涼淡淡撇了一眼莫林,“讓他開。”
站在兩人身旁的莫林脣角抽了抽。
這是把自己的女人看得有多緊?連坐車都要計較……
宰輕凡說得果然沒錯,戀愛中的男人很小氣。
橙歡被池涼拉着上了車,他們身後的展晴晴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拉開車門,莫林回頭看她,禮貌的說,“展小姐,你和我坐一輛車吧。”
“謝謝。”展晴晴鬆了一口氣。
她見過莫林幾次,都是在媽媽和爸爸協議離婚的時候,性格雖然冷了些,但不像池涼那樣,給人無形的壓迫感。
……
龍騰俱樂部。
池涼吩咐服務生開了一個包間,四人剛落座,莫林直奔主題,“關於郭夢女士逃稅漏稅一事,的確有這個情況……”
“怎麼可能!”
他話還沒說完,展晴晴立即不敢置信的打斷,“我媽媽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她沒和我爸爸離婚之前,在公司也是兢兢業業的,從來不會做這種違法的事情!”
對於她出聲打斷,池涼冷眼掃了過去,精緻的眉皺着,明顯不悅。
“你先聽莫律師把話說完,不然你就打車回去等消息!”
橙歡冷眸盯着她,語氣淡漠。
她一怔,垂下頭嘟囔道:“我不回去!”
“郭女士透露她並不知情公司逃稅漏稅的事情,她接收公司後查過財務的賬目覺得裡面有貓膩,目前正在暗中查,還沒有眉目就被抓走了。”
所以,從她接手公司之前,就已經有問題了?
橙歡靜靜的聽着,沒有打斷。
莫林又說,“據我從郭女士那裡瞭解到的情況,她接手公司之前,一直都是展致河在管理。”
提到展致河,橙歡下意識的皺眉。
“想要證明郭女士沒有違法,只能從展致河那裡瞭解情況,……”頓了頓,莫林語氣嚴肅,“郭女士是公司的法定人,我看了警方提供的證據,目前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郭女士,這個案子有些棘手。”
棘手?
能讓莫林說棘手的案子,可想而知有多難……
橙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腦袋裡又響起jones說的那些話,他這一次是有備而來的,把事情做到滴水不漏,爲的就是逼她和池涼分手。
她擡眸,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他線條完美的下顎繃緊,俊美的臉上神情淡漠,眉頭皺着……
讓她離開池涼……她光是想想,心就像針扎似的疼。
……
直到回到別墅,橙歡都很沉默。
剛走進臥室,池涼從身後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嗓音淡淡,“相信莫林,他從來沒有輸過官司。”
他以爲,橙歡是在爲了郭夢的事情而心情低沉。
仰起頭,橙歡看他,淡淡的勾起脣,“……好。”
池涼彎下腰,將她抱起往牀邊走,低頭看了她一眼,“乖乖睡覺,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
“嗯。”
池涼將她放在牀上,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你先睡,你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你要去哪裡?”橙歡勾着他的脖子,疑惑的問道。
“出去辦點事,你先睡。”
男人又親了親她的脣瓣,起身走出臥室。
酒店。
池涼一臉冷漠的坐在沙發上,盯着對面的jones,嘲諷的勾起脣角,“你想做什麼儘管衝着我來,別去招惹橙歡。”
jones眸光沉靜,愜意的喝了一杯茶,才緩緩道:“跟那個女人分手,娶了宋曼,我絕不會再爲難她。”
池涼冷眸嗤笑,“你憑什麼認爲我會聽你的?”
Jones不急不緩的笑了一聲,挑眉看他,“你很自信,就看那個女人能不能熬得住。”
池涼扯着脣,勾勒出幾分譏諷,眉眼淡得沒有任何溫度,“我對你而言無非還有幾分利用的價值,jones家族裡的任何東西我都不屑去爭,可並不代表我只能任人宰割!”
頓了頓,他擡眸,一雙充斥着寒意的眼眸直勾勾的看向jones,“信不信,我讓你們算盡一切,非但什麼都得不到,還倒賠了冠洲的產業?”
他說得出,自然做得到。
還不等jones開口,他涼薄的聲線再度響起,“冠洲集團總部並不是堅不可攻,別忘了你最中意的池西慕也有弱點。”
jones靜靜的盯着他,沒有說話。
他有三個兒子,偏偏這個把他當仇人的兒子最像他。
……
清晨,橙歡醒來,睜開眸的第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張俊臉。
男人睡得很沉,只是眉頭微微蹙起。
她伸手,輕撫他的眉。
手剛剛落在他的額頭,男人就睜開了眼看她,嗓音有些沙啞,“怎麼不多睡會兒?”
“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她等到凌晨兩點他也沒回來,後來抵不住睏意就睡着了。
男人伸手搭在她的腰間,又睏倦的閉上了眼,“陪我再睡會兒。”
橙歡有些好笑,她很少見池涼賴牀。
她起身,拿開男人的手,湊過去在他脣上親了親,“你睡吧,我睡不着了。”
“嗯。”男人淡淡應了一聲,閉着眼道:“十分鐘後喊我。”
見他臉上都是疲倦,橙歡不忍心喊醒他,收拾完後去樓下轉了一圈,直到胡媽把早飯做好,她才上樓去喊池涼。
她推開臥室門,男人已經換好衣服從衣帽間出來了,把領帶遞到她面前,配合的彎下身子。
自從和池涼在一起後,她打領帶都越發熟練了,並且還能做到很細緻。
池涼低頭,看着一臉認真的女人,伸手摟住她的腰,“今天要去醫院?”
“嗯。”橙歡軟軟的說道:“今天有兩臺手術。”
男人抿了抿脣,語氣涼涼,“橙醫生,你這麼盡職,在家怎麼不對自己的男人儘儘職?”
這語氣,還委屈了?
橙歡擡頭看他,撇嘴,“你還想我怎麼盡職?”
再說……家務也沒她什麼事啊。
“在牀上能主動,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
他的語氣很曖昧,橙歡盯着他脣角勾起的邪笑,臉有些燙,忍不住低斥道:“下流!”
一番打情罵俏,昨天的沉重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早餐過後,池涼去了公司,橙歡是亞男開車來接的。
中午,橙歡從手術室出來後,唐薇說有人找,她摘下無菌手套,往辦公室走去。
她怎麼都沒想到是許久不見的展致河。
站在門口,她眸光冷冽的盯着背對着她站在辦公桌前的人,語氣冷漠,“你來幹什麼?”
展致河回頭,盯着她,溫和的笑了笑,“我剛回國,過來看看你。”
橙歡走進辦公室,順手關上了門。
“我不需要你看來。”
她冷漠的態度讓展致河微微擰眉,溫和的嗓音輕嘆一聲,“歡歡,你究竟要做什麼,才肯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