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時間

顧千夢卻只是失笑,“祁城少爺,你一點都不懂女孩子,這個時候,你幹嘛提愛情,給我買巧克力。不要這麼小氣!”

說着,顧千夢偷偷抹淚。

看樣子,她不肯讓別人知道,她在哭。

祁城便打開車門,去給她買甜品……

頭腦中竄上一副畫面,有點相似……

祁城,沉下了眼。

這時另一部手機響起,祁城看見來電號碼,更加決然地提步離開……

走進電梯內,祁城這才接聽,語調冷漠地道,“我是沈青。”

“我是祁氏總裁,祁燁。”

頓了幾下,祁燁輕易說明來意,“聽說,現在是比賽最後階段,怎麼樣,獲獎名單也該出來了吧?”

眼前好似下起雨,祁燁記得,那天他信誓旦旦保證,那個第一名的名額,會給她。

至於如何獲勝,祁燁不介意,他只要看到最後結果。

“你的意思呢?”眼瞼輕佻地沉暗下來,祁城冷然地笑,看緊電梯樓層上的數字……

“我要內定一個名額……爲此,我會給沈青團隊注入很大一部分資金。”

祁燁說得心有成足,“我想,這是雙贏吧……因爲,那個人,是你的學生。”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她放棄,離開舞臺,如果直接頒獎,不丟人麼?”祁城好似很專業地警告祁燁,“也許我沒辦法。”

“不會……我問過了,你總有辦法的……畢竟,當時她已經交了作品。”

那脣,輕佻邪佞地彎起,祈燁接着說,“至於她當時爲什麼要突然離開,你們團隊內部,應該有各種理由,幫她填補這個漏洞吧?又或者,這將會成旁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人,因爲有秘密,價值才更大,就比如你沈青,沒人知道你是誰,所以你纔是神話!”

聽着,冷靜地聽祁燁每一個字,祁城再問,“除此之外呢?”

“繼續教她吧……”手按住額頭,祁燁目光慌神地起身站直,倒了一杯紅酒,淡淡地抵在脣邊飲。

“我清楚了。”放下電話後,祁城擡起清冷的下顎,直接開車,離開酒店。

比賽大獎結果,近日鬧得沸沸揚揚,電視媒體上,報紙雜誌上,皆是相關報道。

顧千夢無力地趴在學校……

沈青都不在帝國,她就算去,也是白去。

卻沒想到,沈青會主動給她打來電話。

“老師?”站在空蕩蕩的教室裡,顧千夢按緊手機,語調迷惑,“你找我?”

暗了眼神,沈青平靜地說,“你很聰明,下手也很快。”

抿着乾澀的脣,顧千夢眼神發緊,“下手?”

沈青冷笑着說,“沒錯!”

祁燁那通電話來得及時,甚至抓個正巧,如果再慢一點,他不會考慮給顧千夢名額。

“關於比賽結果……你會滿意,但我不會接受你這樣的學生。不尊重作品的人,當你拿到不屬於自己的成績時,手指應該會顫抖吧!”

說着,沈青直接按掉電話,不給顧千夢任何開口餘地。

滿臉恍惚,顧千夢將手機塞進口袋裡,肚子痛得不想說話,腦袋枕在手臂上……

不斷回憶沈青最後那幾句話……

顧千夢突然想起,祁燁對她說過,“我會讓你贏!”

顧千夢忍不住給祁燁打電話,但手指,卻猶豫……

因爲她又想到,祁燁那天決然地對她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說……我愛你……以後,我會管好那顆心,然後,忘記你……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在帝國,她站在沈青門外,是祁揚拍了拍她的肩胛,“以後,不見面,對你們都好!”

應該不是祁燁。

那麼,是誰?

顧千夢給沈青打電話,一無所獲是情理之中。

她閉上眼,無力後退,手指點在屏幕,最後才發現,她能求助的,居然是祁城。

咬脣,顧千夢嘆了口氣……她不想求祁城。

這天,顧千夢剛走出門外,只見靜茵正等人,她好奇地走去,“靜茵小姐……”

摘下墨鏡,靜茵眨眼,取出頒獎邀請函,笑着說,“快上車吧,今天要帶你去參加頒獎儀式,只是……你這一身去,可不行啊!”

“頒獎是今天?”顧千夢眼神黯淡。

“對啊!”靜茵哈的一聲笑說,“怎麼回事,你好似一點都不知情,難道沈青大師沒告訴你麼?我告訴你啊,你獲獎,大師一定很高興。”

“不會,他只會諷刺。”顧千夢搖頭說,“所以我不要去。”

顧千夢再揮手,和靜茵告別說,“方便的話幫我轉告大師,就說,總有一天,我能站在他身邊,那個時候,他能很驕傲地說,我曾經是他的學生!”

“喂喂喂!你怎麼就這麼走了?你傻啊你,就算沈青否定你,但還是把大獎給你了,你什麼都不要嗎?”

嘆了口氣,靜茵急得下車去追顧千夢,卻只見她幾乎消失的背影,她無奈地搖頭。

第二天,李黛帶了一幫人,在門口圍堵顧千夢!

遠遠地,顧千夢還以爲學校發生重要事,正準備從後門走,無疑被發現!

“顧千夢!你站住!”

聽着,顧千夢轉過身。

李黛見顧千夢臉上寫滿茫然,就冷笑着走過去,再單手拎起顧千夢的領口,“其實,你對我,一直都懷恨在心,對吧?所以你纔會在我的手機上做手腳!怎麼,故意讓我錯過昨天的頒獎儀式,對吧?”

“李黛,我沒有做那種事!”回按住李黛的手背,顧千夢擡眼,看緊她,“我保證!”

“真是可笑,如果保證都能作數,這個世界上,還有欺騙麼?”

睜大眼角,李黛眯着眼,憤怒地大叫,“你自己不要去就算了,你大可以用沈青的身份炒作啊!可你爲什麼要害我?不要說你沒有做,班級裡有探頭,當時教室裡,就你一個人,我手機就放在包裡,那通電話只可能被你接了!顧千夢!爲什麼不通知我?你知道我爲等這一天,要付出多少努力,付出多少?不像你,就算當場走人,都能有成績!哈,這個殘酷的世界,太傷人自尊了……”

“李黛,不要說了,像這種人,不好好教訓,她只會天天興奮作浪,看上去一臉無害,不知道心裡裝了多少壞水!”

聽着,顧千夢終於總算清楚事情前後。

“我不會對沒有做的事而道歉,我不能道歉!也絕對不道歉!”

對於質變的事,如果鬆口,就會被冤枉,雖然可以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但有時候,總無法做到左耳進右耳出。

吞了口氣,顧千夢再生硬地說,“我沒有接到任何電話……至於我沒去頒獎,是因爲我知道,我沒有那個資格!”

“你知道你多讓人討厭?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別人心中最珍貴的東西,你到底憑什麼?”李黛感到,就連自己的憤怒,都變得可笑起來。

因爲顧千夢的語調,聽上去那麼不在意獲獎。

冷然地笑着,李黛死死扣住顧千夢的手臂,最後悽然地說,“你看,我不能對你做什麼的。你和我們大家都不一樣……請離開我們學校吧……”

說着,李黛雙眼紅腫地轉身離去。

其餘人,都對李黛感到同情。

直立身子,顧千夢站在那裡……

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而後,李黛被算計的流言,幾乎瘋傳整個校園。

就連學校老師,也不忍心去安慰李黛幾句,顧千夢則坐實罪名。

她能感受到,每當周圍人經過,都對她指指點點。

夜,顧千夢推開門,只見梅姨在廚房煲湯,妹妹舒適地躺在寶寶搖牀上,她走過去,哄着孩子吃奶,再默默走去爸爸房裡。

“爸,你什麼時候才能好啊,平時也沒少吃藥。”

手指靈活地在他身上按摩,顧千夢撇撇嘴巴說。“我知道爸你不喜歡一個人,所以放心吧,我纔不會放你一個人去醫院,那樣我更加不放心。以後呀,咱們就三個人過吧。”

顧千夢每次和爸爸說話,就收不住嘴,再脫掉他的鞋子,給他洗腳,擦臉,又按住推車,帶他去樓下用餐。

“一起吃吧。”顧千夢看緊梅姨,“真是辛苦你了……記得這裡不是祁宅,你真不用客氣,以後都一起用餐吧。”

這房子,是祁城準備的,理由是安全。

“顧小姐。”梅姨看出她的友善相處,本想拒絕,顧千夢已然熱情地去添碗筷,“就一起吃吧!住在一起,當然要像一家人一樣!”

梅姨突地有點感動,點頭,“哎,那我就不客氣了……不等祁城少爺一起用餐麼?”

“嗯?”顧千夢眼神一躍。

梅姨就說,“祁城少爺一直都不喜歡跟人說話,但也許,我伺候過他母親,所以祁城少爺,一直對我很客氣禮貌。祁城少爺爲人冷淡,心思還是很細膩的,吩咐我來照顧,一定是因爲,顧小姐你在他心裡是特別的。”

再頓了一下,梅姨期待地看緊顧千夢,“今晚,給他打個電話吧?”

“他也許很忙。”顧千夢尷尬地笑,她和祁城,不是梅姨想象中的和諧。

梅姨對顧千夢搖頭,嘆了口氣,再繼續鼓勵她,“你不打電話問,又怎麼知道他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