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黑色箭羽入肉,速度不減,威能極大,在人的體內穿插前行,而後從身體的另外一邊射出,尾部的白色箭尾從內帶出一大片血雨碎肉,而後插在了地上,箭尾顫顫抖動,血珠從上面滴落。
被射中了的士兵,往往是在箭羽入地之後方纔察覺到自己被射中,而後慘叫一聲,轟然倒地。
嗖嗖嗖
黑色箭羽不絕,如同黑色的雨點不斷從上面灑落下來,成片成片的士兵被洞穿了身子,微微顫顫掙扎着倒在了地上。死去的屍體疊加在一起,成了一個小屍山,范蠡面色冷峻,不爲所動,依舊催促着所有人快速前進。而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唯有衝出去才能生還,即使沒有范蠡的催促也會不畏生死的衝將過去。
馬車之內,趙陽雙目合着,心神卻時刻籠罩住了周圍,注意着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感知到了越軍受阻,死傷慘重,他依舊不爲所動,冷眼旁觀着。
馬車旁,公孫啓緊緊握住烏光劍劍柄,兩眼戒備的注意着四周,隨時準備拔劍廝殺。
敵人的箭羽越來越密集,隊伍根本無法前行,而士兵又都死傷慘重,范蠡心中焦急,立刻傳令所有先躲到兩側的峭壁之下,緊貼着崖壁。
從上面射來的箭矢就全都落在了峽谷的正中的地面之上,落了個空。黑衣人見箭矢無法奏效,也沒有繼續放箭了。
而越國士兵們全都躲在了峭壁之下,雙方出現了短暫的歇戰。就在這時,上面的黑衣人猛然發現在峽谷的正中間還有一輛馬車,沒有躲到峭壁之下,爲首的一位大手一揮,立刻上來幾名手中提着弓弩的黑衣人,他遙遙指向下方的馬車,道:“射。”聲音低沉,蒼老,在那黑色的面罩之下還露出了幾根白色的鬍鬚。
這輛馬車正是趙陽的馬車,高傲如他,又豈會躲到峭壁之下呢,所以在趕車的士卒想要將馬車趕向兩邊的時候,他立刻阻止了他們。此時此刻,馬車的兩名趕車的士卒,心裡戰戰兢兢的,不明白車中的那位爲何不躲開,他們想走可是又不敢走,范蠡可是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聽命於車中之人的。
嗖嗖嗖
數人同時扣動扳機,黑色的箭羽化作一道黑芒激射出去宛若一條條長蛇射向下方的馬車,勢道迅急,無可阻擋,似乎可以洞穿世間的一切,包括下方的馬車,至少所有的看到了的人都是這麼想的。
趙陽雙手連掐劍訣,體內真氣急速運轉,在雙手之間聚攏。他十指虛張,血紅的真氣在他雙手間形成了一個圓形的能量球,在其上條條紅色的電蛇閃動流轉。
哈
他雙手猛的一張開,滾滾的真氣如同那滔滔江水,延綿不絕的從手心噴發而出注入能量球中。隨着他雙手張開,以及真氣的不斷注入,能量球不斷擴大,瞬間穿出了車廂,浮現在外面,將整輛馬車,包括那兩個趕車的人都籠罩了在裡面。
衆人驚呼,他們何曾見過如此的情況,心中直喊神蹟。那奔射而來的黑色箭羽剛一接觸到這血紅色的能量罩,其上的紅色電蛇立刻朝着接觸點遊竄過去,巨大的能量轟擊,啪的一聲,黑色箭羽瞬間化成粉末飛濺。
衆人大駭,西施和鄭旦也是一臉震驚的看着這裡,他們總算明白了范蠡爲何會對這個男子如此恭敬,莫非他是仙人?兩人心中同時想道。
黑衣人大手再次一揮,旁邊過來了數十人,每幾人一起推動者一顆巨大的圓石,到的崖壁邊上,黑衣人一指下方的趙陽馬車,五六顆大石同時被推落,朝着趙陽滾落襲來。
轟轟
巨石滾落的聲音在峽谷間摩擦響動,陣陣轟鳴響在衆人的耳邊,好似驚雷一般,聲聲擊打在衆人的心頭之。
他們個個俱都睜大了眼睛,看着巨石從上面急速的滾落下來,氣勢滔天,攜帶者毀滅的力量朝着峽谷中的馬車砸下。
在衆人的眼前,緊張的目光之中,那五六顆巨石終於快要擊上了能量罩。
啪啦
能量罩上面的紅色電蛇突然從上面激射出來,朝着天上的巨石劈斬過去,轟隆隆,那足以碾壓毀滅一切的巨石被劈斬了數塊碎片,然而去勢不減,依舊朝着下方的能量罩砸下。
衆人想像中的巨大場面沒有出現,那些碎裂的石塊砸在能量罩上,就好似砸在棉花糖上一樣,軟綿綿的,凹了下去。
眼看着巨石快就要壓破能量罩,接觸到了馬車頂棚,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全都以爲裡面的人阻擋不住了。
轟
馬車紅光大放,凹下去了的能量罩瞬間恢復,巨大的反彈之力將那數塊碎石彈射了上去。
轟轟轟
碎裂的石塊好似那高射炮彈一般,射了上去,將上面的崖壁擊碎了一大塊,站在旁邊的十數名黑衣人瞬間身體爆裂,化成一團血霧,而後隨着那些碎石塵土跌落了谷中。
瞬間碎石紛飛,塵土飛揚,整個峽谷都被籠罩在了朦朦朧朧之中。趁着這一刻,范蠡立刻下令所有人快速前進,衝出谷口。
上邊的黑衣人被射上來的裂石直接打爆了十數人,嚇得他們連忙倒退離開崖壁好幾步,待得谷中傳出馬車奔走的聲音,爲首的那名黑衣人立刻知道大事不妙,帶領着衆人又衝向前去,低頭一看,只見下面朦朦朧朧的,塵土飛揚,根本看不清楚情況。
“放箭,放箭”,白鬚蒙面人疾聲大喝。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黑色箭羽胡亂的朝着下方射去,進行着無差別的攻擊,在塵霧之中射倒了幾人,但是大部分都落空了。
當塵土漸漸散去的時候,他們發現,下方的越國軍士們已經衝到了谷口,只差一步就要衝出去了。
衝在前面的越國士卒們心中大喜,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終於逃出來了,只要再向前邁出一步,就以出去了。
他們沒有絲毫猶豫的向前邁出了這一步,步履方擡起,頭頂之上就傳來轟隆隆的巨聲,這聲音他們並不陌生,在之前已經聽到了很多次了,每一次聽到,他們都會有一大批的兄弟死去。
上方的黑衣人眼看着越軍即將要衝出了峽谷,他們就毫不猶豫的將剩下的所有石頭都朝着谷口方向推落了下去,足足有數十顆巨大的岩石朝着下方滾落,好似千軍萬馬在衝鋒一般,聲勢滔天,滾滾向前覆壓而下。
轟隆隆
巨石砸落,這一次不是幾顆或十數顆分散開來的滾落,而是幾十顆同時朝着一個地方滾滾落下。下方的越國軍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全都被壓在了下面,到底是是血肉橫飛還是腦漿崩流,都已經看不見了。
嘭嘭嘭
巨大的岩石一塊塊的疊加在一起,越疊越高,將整個谷口都給封鎖住了,後面衝將上來的馬車止不住,澎的一聲,撞在了上面,頓時車馬俱崩,人和馬都重重的撞擊在巨石之上,砸了個粉身碎骨,鮮血流了滿地。
啊啊啊
慘叫聲不斷髮出,上面又有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箭矢射了下來,無數的越國士卒以及好多個躲在車廂之中的越國絕色紛紛被這箭羽洞穿了身子,倒了下來。
躲在車廂裡面的越國美女一個個全都嚇得哭了起來,他們何曾見過如此的場面,這種只在村中長輩的敘述之中說過的戰場,離她們太過遙遠,而今親臨其境,她們才感受到了戰場之上的可怕,生死決於一瞬之間,人命如同草芥。
噗嗤一支黑色箭矢洞穿了頭頂的車篷,射進了一名越國美女的肩膀之上,鮮血瞬間汩汩流出她開口想叫,可是立馬又有一支黑色箭羽射了進來,插進了她的脖頸處,頓時鮮血直涌上來,嘴巴一動,鮮血就從口角滾滾流出。
旁邊同車的另外一個越國美女早已經嚇得面無血色,瑟瑟發抖,噗嗤,又是一直利箭射進來,直接射在了她的腦門正中,她雙目圓睜,仰面倒下。
數輛馬車之中,十多個越國美女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她們連姑蘇的城門都沒有踏進,連夫差的面都沒有見過,三年的苦練最終沒來得及派上用場。
“盾牌手,盾牌手趕快上前,保護好馬車裡面的人,其餘人迅速靠向兩側的峭壁,身子緊貼其上。”范蠡用劍格擋開一支射來的箭矢,朝着周圍的士兵們大聲吼叫道。
在箭雨之中慌亂不已的越國軍士得到命令,立馬閃開,躲到了兩旁的峭壁之下,有盾牌的軍士則立刻頂着盾牌爬上最靠近自己的馬車頂上,保護着下方馬車裡面的越國美女,趕車的軍士也趕緊將馬車往兩旁趕去。
這一切做的很快,很急,生死的關頭他們沒有時間思考,認真的執行着范蠡的命令。這個時候,一軍統帥的作用就發揮了出來,唯有在所有人都慌亂的時候保持鎮定,做出最正確的判斷,至於其他的人只需要認真的執行好,這就是一支良好的軍隊該有的素質。
一片慌亂之後,所有的人終於又再一次的躲到了峭壁之下,黑色箭雨也失去了作用,由於峽谷太窄,而兩側的峭壁又太高,在上面根本無法射到下面緊貼在壁面的人。
上面的黑衣人也停止了放箭,不過黑色的弓弩卻已經擺滿了崖壁兩旁,森冷的箭鋒遙遙指向下方的峽谷,只要有人膽敢探出頭來,必定一箭將之射殺。
而在峽谷正中處,趙陽那輛馬車依舊靜靜的佇立在那裡,拉車的馬匹無聊的拍打着蹄子,上面趕車的兩名士卒也沒有了先前的一絲慌張,反而慶幸自己被派來給車中那位趕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