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哇……好哥們,夠義氣!怎麼連鼻青臉腫都和我一起鼻青臉腫?你這傷怎麼弄的啊?”

柯澤跌跌撞撞走進了歐陽俊凱的病房,身上一軟,倒在了旁邊的牀上。

“我摔了樓梯。”

“摔樓梯?這也行……我覺得你一向謹慎啊,竟然也會發生這麼不靠譜的事情……”

“……被小丘撞下去的。”

“你說,丘比?她也摔下去了?她怎麼樣?”

歐陽俊凱忽然坐了起來,打算下牀,卻忘記腿上還夾着夾板,只見他悶哼一聲,又重重摔在了牀上。

“放心,她沒事。”

歐陽俊凱舒了口氣,柯澤也坐了起來,拉着窗簾的病房有些昏暗,一個是帥氣溫柔的貼心暖男,一個是邪魅冰冷的音樂天才(作者內心OS:你們在一起不好麼……幹嗎折磨我家丘比……),許久,他們沒有這樣安靜地坐在一起談話了。

“柯澤……我……有些事情我要告訴你。”

“小丘不喜歡吞吞吐吐的人,你要說的,我大概知道了。如果小丘和你在一起,那麼她的過去,我一定要告訴你。”

“什麼?”歐陽俊凱看着面無表情平躺在另一張牀上的柯澤,雖然他在某一天開始突然變得冷漠,但……與今天的狀況卻完全不同。

丘比的過去?

“兩年之前,是我負了她。後來她不記得我了,也好。”

“你們之前認識?丘比……是你之前的……女朋友?”

“不錯。在她上初一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那時我剛上高一,不過將她當做我的一個小妹妹……”

七年前。

“墨聞中學,第八屆新生杯籃球賽,目前正在進行,南區籃球場爲初中組競賽區,當前我們所在的北區籃球場爲高中組競賽區,請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比賽時非上場人員要站在白線以外,以免誤傷……”

“啊——”

一個籃球不偏不倚紋絲不差地砸向了那個女孩,他衝了過去,一把摟住了她的腰,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剛剛女孩站的位置,卻因重心不穩,兩人倒在地上。

女孩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那人烏黑色凌亂的頭髮中隱隱有些墨綠的髮絲,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脣,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一張略有些邪魅的帥氣臉龐,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一陣幽幽的清香撲面而來,他將校服敞開來穿,裡面是一件黑色T恤,9月的天氣還有些悶熱,幾顆汗珠貼着他的臉頰流下。(作者內心OS:我就是那汗珠 ^_^ )

幾縷栗色而柔軟的頭髮搭在他的手臂上,陽光下,那栗色的頭髮竟有些散發着耀眼的金色,潔白的面容,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樑,淡紅的雙脣,清澈如一汪清泉的眼睛掙得圓圓地盯着眼前的那個人,他望着她,寬大的校服顯得她更加嬌小。

兩人就這樣相遇在那個九月,在樹影婆娑下。

“唔,對不起。”男孩驚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抱了她許久,將她安穩地立在地上,雙手插進口袋,像做錯事的孩子,垂着頭沒有再看她。

“沒關係,畢竟,我沒有被砸到啊。”女孩望着他,大方地朝他笑了笑,原本她就比他矮許多,她歪了歪腦袋,對上了他的目光,只見那男孩臉紅了紅,嘴脣微微一動。

女孩“噗”地笑了一聲,像男孩子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害羞了?原來你這樣帥氣的一個大男生也會害羞啊……”

男孩依然沒有說話,他看着眼前那女孩,女孩卻並不避諱他的目光,如同老朋友一般微笑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彎甜美的弧線。

“我叫丘比,初一十三班新生,從現在開始我們就算是認識了,你叫什麼?”

“柯澤,高一一班。”

“一班!那你的學習一定很不錯咯?恩那以後我有什麼問題,可以去找你嗎?”

男孩呆了呆,答道“當然,可以。”

“好!明天下午我們班有比賽,你可以來哦,我會上場的!”

女孩拿起跌落在旁邊的書包,撣了撣上面的灰塵,雪色的肌膚在陽光下變得有些透明,她漸漸離開了他的視線,遠處,他的隊友正喊他回去。

在那些懵懂而青澀的年紀,你也曾喜歡過誰嗎?

在記憶深處,有沒有一個男孩,或者一個女孩,一直印在你的心裡?

柯澤低下頭,擡起那隻攬過她腰間的左手,遠處,掠過一陣輕柔的暖風,徐徐作響。

那是,初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