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羨君可真的淪落到睡牀腳的悲慘命運,Lapo洗好澡就對角線趴在牀上,臉埋在枕頭裡,一動不動。羨君可推他一下,他哼哼一聲,不理她。
她無奈,自己縮在牀邊,打開Kindle看書。Lapo終於翻個身,伸個懶腰,大腿不客氣地搭在羨君可腰上,一手搶過Kindle,她在看一本英語小說,Lapo的英語只夠勉強應付點餐和走秀拍照的一些關鍵用語,百無聊賴地合上,扔到牀頭櫃上面。
“你幹嘛呢?我看書都不讓。”
“你做工程師的看什麼小說,還是多鑽研下新技術吧。”
羨君可在他背上掐了一下:“你別看不起我好不好,我不是那種只會跟機器打交道,胸無點墨的女人。”
Lapo哼了一聲:“你不如多動點腦筋,讓Sebastian娶你,到時候當了貴夫人,有的是時間看書。他的錢夠你用到下輩子,他雖然不喜張揚,可是穿戴的都是講究牌子,你那點兒收入都不夠他一年置裝的。”
“那不一樣,再微不足道的薪水也是我一分一毫掙來的,Sebastian繼承的老錢我偏不稀罕。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是尊嚴。”
Lapo看着羨君可,真是個倔強姑娘。Sebastian喜歡的就是她身上這股子勁兒吧,不卑不亢的骨氣。羨君可被Lapo的腿壓在腰上喘不過氣來,想用力推開,Lapo卻愈發纏得緊了,不止腿像鉗子一樣鎖住她,兩支長胳膊還把羨君可的脖子牢牢鎖住,像個不講道理的小孩子。羨君可哭笑不得,他那麼大高個兒,卻這樣孩子氣,她不得不拿出大姐姐的模樣來訓斥他:“你不知道自己力氣很大嗎?你把我壓傷了勒死了,怎麼辦?”
Lapo笑得邪魅:“Sebastian的力氣不比我小,他壓你的時候,你也這樣叫苦不迭?”
羨君可瞬間紅了臉,張口就咬Lapo的胳膊,卻不敢真咬,她怕留了傷痕,他明天拍照不好遮掩。Lapo冷眼看她敢不敢,她只是輕輕用牙齒咬了一下,跟貓一樣,留下溼溼的一個圓形印子,像調情多過攻擊。
Lapo的大手突然扣住了羨君可的脖子,真細啊,他手下沒用力,但羨君可已嚇得臉色慘白:“Lapo,你要殺我也不必特地把我騙到杜塞爾多夫來下手吧,這Hotel可是用你的名字訂的,你可逃不了。”
Lapo咯咯笑起來:“我不會掐死你的,只是想看看你被掐脖子時候是什麼表情。你跟Sebastian在牀上的時候,他肯定情不自禁這樣做過吧,你喜歡嗎?”
羨君可凝固了,Lapo連Sebastian那個秘密的癖好都一清二楚,看來他們之間“交流”的深度遠超過她想象力的邊界。
她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Lapo輕輕舔了一下羨君可的耳垂:“Sebastian雖然是個控制慾很強的男人,但十分溫柔體貼,你不用害怕,他絕對不會傷到你的。當你大腦缺氧的時候,高潮會持續得猛烈又漫長,他只是想讓你更快樂。用手掐你算最輕微的了,如果他鞭打你,你會痛到哭的。”
“Sebastian是性虐狂嗎?他有沒有打過你?”
Lapo鬆開了羨君可,單手撐着枕頭,眼裡的綠光神秘莫測:“親愛的君可,每一對戀人都是獨一無二的組合,他和別人在一起會做的事情,和你在一起他未必會照搬。他是個敏感細膩的人,你一滴眼淚,一絲微笑,他都會明白你情緒的波動。你
若不肯做,他絕對不會逼你。”
羨君可全神貫注地傾聽Lapo對Sebastian的點評,一個好情人。
“那你爲什麼說Sebastian有很多重口味的癖好,只是還沒實施在我身上?”
“好奇心太重要不得,君可,不要嘗試去給他下定義。Sebastian是個極有教養的紳士,有些牀榻之事他不可能跟你講述,就算是我,瞭解的也不是全部,但是Sebastian跟我之間不一樣,他可以把許多無法啓齒的心事和我溝通,因爲我們已經做過讓他難堪不已的事情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Sebastian在他母親過世之後度過了一段非常黑暗而痛苦的歲月,他變得放蕩不羈,在不同的女人身上發泄他的苦悶,嘗試過許多不同的刺激遊戲,因爲,只有通過不同尋常的方法他才能獲得快感,而肉體的享樂才能讓他忘掉心裡的痛苦。走到我這一步,就是他在這條歧途上的極端。我想,Sebastian對你如此迷戀,因爲你是特別的,哪怕最傳統的方式,你也能讓他感到快樂,因爲你滿足了他心靈上的某些需求,那個空洞,是我或者其他性伴侶無法爲他填補的血淋淋的傷口。他不缺錢,他缺的是愛。”
羨君可沉默了,她不覺得她多麼獨一無二,她更驚訝Lapo把自己定義爲Sebastian的性伴侶而不是愛人,這是他在漸漸讓步嗎?
聊了許久,Lapo抱着羨君可漸漸沉入夢鄉,他喜歡這種溫暖踏實的感覺,就像小孩子抱着他最愛的那個枕頭,死也不放手。羨君可卻失眠了,在Lapo噴在她脖子裡熱熱的呼吸中,她腦海裡一直懸宕着Sebastian那憂傷又英俊的臉龐,他的藍眼睛裡有痛苦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