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Michael驅車前往Sebastian家,他停好車正要上樓,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Hallo,我是Gloria,昨天我收到姨媽寄來的支票,我感到驚喜和羞愧,一夜難眠。Michael,感謝你的慷慨資助,很抱歉我曾經對你做過的荒唐事。這段日子我忙於參加保險業務員的培訓課程,人生中從來沒這麼用功過。冷靜下來之後我已經想通,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分手是我咎由自取,在我成爲一個更好的女人之前,配不上你這樣好的男人。衷心祝願你幸福。”
Michael心裡一暖,真好,她能看開,他就欣慰。
他簡短地回覆一句:“你安好,我安心。常聯絡!”
到了家,按門鈴沒人應,他拿出Sebastian給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在門口呼喚兩聲,沒人應。他打給Sebastian,原來他們都在樓下一家咖啡館吃早餐。
他趕去,他們佔據一張長桌,豐盛的食物擺了滿桌,羨君可替Michael叫一杯黑咖啡,他脫下外套,挨着Olivia坐下,她動作利索地切開全麥麪包,往裡面塞火腿和奶酪。
“我印象中法國人早餐都習慣吃甜的,羊角麪包和卡布奇諾。”Michael對她說。
她笑了:“我雖然是法國人,但爺爺奶奶都是德裔,家裡吃東西的口味很雜,我不挑食。”
這一餐自然是Sebastian付賬,Michael並不介意,他已經漸漸習慣Sebastian的富家公子做派。Olivia卻很不好意思:“在你們這兒蹭吃蹭住,實在臉皮太厚。”
Sebastian笑說:“別這麼想,你可是我的鐵桿讀者,我巴結你還來不及呢!”
Olivia笑:“買你一本小說纔多少錢,都抵不過你請我吃頓飯的!”
回到家,羨君可和Olivia脫下外套,都穿着家常毛衣和牛仔褲,把家裡所有做鬆餅和杯子蛋糕的傢伙都翻出來,加上原本買的專門做皁的花式模具,繫上圍裙就開始圍着廚房忙活。Sebastian和Michael坐在吧檯觀摩。
羨君可對課程教的知識忘得七七八八,由經驗豐富的Olivia掌控大局。她打開親手蒐集製作的手工皁配方冊,用電子秤精確量出油脂和氫氧化鈉,先做基本的橄欖油皁。她一邊做一邊講解流程,如何打勻配料,如何加熱到合適的溫度,如何倒入模具……一步一步,還真是不簡單,很多細節上的講究。
第二批做可可脂,羨君可親自操作,做給自己用,配方用可可脂、棕櫚油、橄欖油和核桃油,加一點薄荷精油和檸檬精油。
到第三批,Michael按捺不住,躍躍欲試。Olivia靈機一動,在手冊裡翻到一個手寫的配方,問Sebastian要一瓶朗姆酒,跟羨君可要一點廚房裡常用
的月桂樹葉和肉桂粉,做一批剃鬚皁給兩個男人用,仍然用可可脂和橄欖油做基底,加入蓖麻油和甜杏仁油。關鍵是香料,除了朗姆酒,還加入月桂、肉桂、佛手柑、甜橙和丁香的精油,配方里的乾燥橙皮羨君可正好有,是她自己風乾了燉湯用的。
Michael覺得做皁真是變化多端,趣味無窮,兩人越湊越近,Olivia傾囊相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Michael本來動手能力就強,一學就會,皁液倒入模具由他來操作,乾淨利落,一滴都沒漏在外面。
“你真厲害,這麼快就學會!”
“關鍵是配方啊,想來這本手冊是你的心血。”
“那是,這都是我試驗無數次,屢敗屢戰總結出來的精華,千金不換。”
“我跟你買這個配方好嗎?”
Olivia咯咯笑:“你還沒試用過呢就買?不怕後悔?”
二人越聊越投機,Sebastian衝羨君可使個臉色,她會意,悄悄卸下圍裙,留那兩個人在廚房忙得不亦樂乎,聊得忘乎所以。
Sebastian跟羨君可去一邊喝一杯茶,廚房區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只剩他們兩個,繼續按新配方做手工皁,空氣裡瀰漫着各種精油混合的甜香,就像熱戀的味道。Sebastian來了興致,打開鋼琴,彈奏起調情味道濃厚的老爵士樂,羨君可還跟着哼唱幾句。
Olivia回過神來,突然羞紅臉,呼喚羨君可。
“你幹嘛溜走?”
“我覺得作爲助手,Michael顯然比我更合格,更有熱情!”羨君可走過來,抄着手回答。
Olivia脫下手套狠狠捏了羨君可的臉一把:“你就可勁兒調侃我吧,這批皁好了一個也不留給你!”
“不公平啊!配料都是我花錢買的,一兩百歐就打水漂啦?”
“可是你沒有付出勞動啊!”
倆姑娘拌嘴,Michael當和事佬:“好啦,大不了這一批皁我都買下,行嗎?”
她倆噗嗤笑出聲來:“這一大堆你用到何年何月才能用完?每天洗三次嗎?”
等皁稍微凝結,他們小心翼翼地把模具移到房間角落的一個架子上放着風乾。
Michael問:“要等多長時間?”
Olivia說:“德國天氣乾燥,兩三週就可以脫模,如果摸着還沒完全皂化,可以等到一個月。”
“要等這麼久?”Michael大吃一驚,沒想到純手工製作的東西如此耗時耗力。
羨君可插話說:“那是,你以爲Olivia的皁是隨隨便便送人的嗎?都是心血啊。”
“對,有時候配方錯誤,滿懷期待等上大半月,等到脫模時才發現失敗了,那種沮喪真的……難以言喻,就像失戀一樣。”Olivia攤開手說,一臉無奈,“所以這次我們都
乞求所有的皁都完美無瑕地成功誕生吧!”
週六沒有采購,家裡冰箱空空如也,中午羨君可用冷凍的高湯煮了一鍋麪條大家勉強果腹,晚飯不能再將就,大家決定出門吃晚飯,就在這條街上了一家意大利餐廳。食物和紅酒都很不賴,酒足飯飽,Michael堅持他買單,作爲Olivia今天的手工皁教學課的感謝。
“哦,你們兩兄弟對女人真的太紳士!法國男人應該向你們學習。他們只有跟你調情的時候最積極,買單的時候就從後門溜走。”
羨君可調笑一句:“那他們跟你搭訕的時候你怎麼辦呢?”
Olivia壓低聲音說:“如果遇到我不感興趣的,那我就在吃飯之前虔誠禱告,而且言必稱耶穌,他們就退避三舍啦。”
大家一聽都笑起來,這倒是個釜底抽薪的好法子,對方一看這是個保守的天主教女孩,便明白是難以哄上牀的硬骨頭,只能摸摸小手就作罷,沒有更多甜頭。
喝了一點酒,Olivia膽子大,問:“Sebastian,你是怎麼把乖乖女君可勾搭到手的?”
Sebastian胳膊搭上羨君可的肩膀,在她臉頰吻了一下:“這個麼……其實對淑女而言,下流一點的手段最頂用,在她嚇懵了的時候就趁機下手。”
羨君可臉上緋紅,用力掐了他一把。他寵溺地看着她笑,不躲閃,任她發泄。Michael心裡一酸,半杯紅酒灌下去,涼一涼心頭不甘心的小火苗。
又到週一,羨君可大清早就醒來,準備起牀,最近她都早早到崗,爭取早點處理完一天的事務,這樣晚上能早些下班回家陪Sebastian。慾求不滿的男人在早晨分外飢渴,何況他手裡還捏着羨君可的一束青絲,她一動他就醒了,察覺到身邊可愛的未婚妻就要留下他一個人在被窩,雙手雙腳纏上去,鎖住,頭埋到她的肩窩磨蹭,身下更不安分,硬邦邦地抵着。
她嘆氣,試圖掰開他的手:“乖啦,我早去才能早回。”
“不要離開我……我一個人好孤單。”
“Olivia在家呢,你跟她一起散步或者去逛書店,看電影都可以啊,不會無聊的。”
“不要,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給你做菜,餵你吃東西,早上看你穿衣服,晚上替你脫衣服……”越說越曖昧,羨君可熬不住,硬是掙脫,捧着他的臉猛親幾口:“我答應你一定早點回家,一起做晚飯,好嗎?”
他哀怨無比地看着她起牀,俊美的臉在晨光中如孩童般委屈,她覺得自己實在冷血無情,可還是得去工作,快速洗漱換裝,臨走時Sebastian坐在牀上伸出胳膊:“抱抱我好嗎?”
她擁抱他,在脣上印下一吻,他纏上來不放,她柔聲說:“對不起……最近很忙,等過了這陣子我安排休假陪你好不好?”
“說話要算話!否則打屁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