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這一天，雪停，淡藍色的天空飄着幾絲雲，空濛冷清。室外乾燥的積雪厚厚地掩蓋園子裡的一切，遠近高低的建築都白了頭，一片安靜祥和。老Baier和Schumann太太不想當年輕人的電燈泡，牽着大狗Tom在園子裡散步，狗在雪地裡撒歡，開心地玩你拋我撿的遊戲。管家盡職盡責地在後面不遠處跟着，免得兩個心臟裡都裝了支架的老人出什麼狀況。
Sebastian、Michael和羨君可去泳池游泳，羨君可穿上Sebastian爲她買的泳衣，他很想讓她穿比基尼，可是有Michael在，他可不願意她美麗的肌膚暴露在別的男人眼裡。這泳衣可謂保守，黑色連體式，只是胸前略做了一點文章，一個金屬環連接兩塊扭結的布料，帶子系在脖子上。可是她脫下浴袍，伸腿入池適應水溫的時候，Michael只看一眼就停止了呼吸。Sebastian一瞬間就後悔，馬上想到昨晚她的扭動和嬌吟讓他多麼銷魂。
黑色襯托得她的肌膚牛奶般潤滑雪白，胸前金屬環裡面一點若隱若現的溝壑，而系在脖頸後面細細的帶子讓人有扯開它的衝動，毫無遮掩的筆直雙腿一點贅肉都沒有，腳踝、膝蓋無一處不精緻，連最容易忽略的大腿根的皮膚也是平滑緊繃的，這是一具年輕得能掐出水來的軀體。她背過身從樓梯下水，大半玉背都裸露在外，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在躺椅上撐起身體，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的身體浸入水裡。
Sebastian回過神來，拿起大毛巾扔到Michael臉上：“不許盯着我的君可看！”
Michael啞然失笑：“那你就該把她好好藏起來，最好鎖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別讓任何男人看見她的美。”
“我倒是想天天把她鎖在家裡，但是君可熱愛她的工作，樂於跟你這個上司共事，我很無奈，我跟你的戰爭看來永無休止。”
水池邊的小几上擺放着銀托盤，盛着香檳酒和新鮮的水果，外面一片白雪皚皚，室內卻溫暖如春，這種季節的顛倒使得游泳變得樂趣無窮。兩兄弟做一會兒熱身運動，陸續下水。Sebastian像魚兒一般優美地滑到羨君可的身邊，抓住她的腳踝，她嬌呼一聲，回身踢他。他力氣大，兩隻腳都捏住，她動不了，往下沉去，後面一隻大手馬上托住她的腦袋，把她擡出水面，是Michael來救她，Sebastian鬆開手。
“哥哥就是比弟弟善良，Sebastian，我不跟你玩啦，你想淹死我啊！”羨君可潑Sebastian一臉水，遊開去，Sebastian笑嘻嘻地在後面說：“我本來想着跟你在水底下玩個缺氧的長吻的，Michael真是不懂情趣，太煞風景。”
Michael猛翻白眼，不要在他面前秀恩愛！
羨君可遊了一會兒，感到有些疲憊，她只拿游泳當放鬆的樂趣。兩兄弟卻暗
自較勁兒起來，泳池裡一派奧林匹克錦標賽的緊張氛圍，悶頭來回遊，看誰快，看誰持久。她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悄悄爬上了岸，擦乾頭髮和身體，喝了一杯香檳酒，坐在躺椅上看好戲。一對兄弟的身材都十分養眼，在水裡穿梭如劍。
這場激烈的游泳賽直到管家來招呼準備吃午飯纔算終止，不相伯仲，勝負難分。Sebastian仗着自己年輕幾歲，衝得很猛，誰知Michael的技巧和耐久力一點兒都不輸給弟弟。
三個人換上衣服，頭髮溼漉漉地去餐廳會和，老Baier和Schumann太太已經在等待，大狗Tom趴在一角酣睡，打着呼嚕。
“游泳好玩嗎？”老Baier主動和羨君可攀談。
她忙答：“謝謝Baier叔叔關心，很有意思，尤其是看Sebastian他們倆比賽，真像奧運會現場直播。”
“哦，那誰贏了？”
羨君可笑說：“如果有加時賽的話，也許能可以判定冠亞軍，只是毫釐之間的差距，我的肉眼可分辨不出來。”
老Baier城府極深，追問一句：“那你希望誰贏？”
羨君可腦子裡高速運轉的計算機讓她馬上做出恰當的反應：“回Baier叔叔的話，如果我想每天晚上回家有現成的飯吃呢，當然希望是Sebastian贏。假如我想快點升職加薪，就得爲Michael鼓掌加油了。左右爲難，兩邊不是人，我只能投棄權票。”
Michael大笑起來：“你好好幹，自然給你加薪，不必私下討好我。”
老Baier饒有興趣地看着這表面上是上級和下屬，其實私下來往密切的兩人，狀似無心地問：“君可，你覺得Michael這個上司怎麼樣？拋開私人感情，純粹客觀的評價。”
Sebastian和Michael都放下了刀叉，聽羨君可怎麼回答，她有些緊張，老Baier比監考官還可怕。
“嗯……我跟着Michael的團隊不過半年時間，不好下定論，不過以我入職以來和他多次合作的經驗，以及這段時間的相處而言，我覺得他是一個臻於完美的上司。嚴謹、高效、以身作則，盡她的級別已經很高，但很多基礎的技術工作他都跟着一起做，從來不擺出高高在上的架子。所以但凡他做什麼決策，我都心服口服，相信他的判斷力和專業性。可以說，Michael是我在A公司的奮鬥楷模，不知道我能不能像他一樣，十年之內爬到四級這樣的高位。”
Sebastian插了一句：“四級的地位很高嗎？總共幾級？”
Michael代她回答：“CEO是九級。”
羨君可解釋說：“聽起來四級不過纔到中間，實際上A公司的架構是金字塔形的，越往上爬越艱難，四級的高管已經數量很少，不少員工卡在三級的位置直到退休。
四級再往上走就是核心管理層，鳳毛麟角，假如有朝一日我能到四級，做夢都能笑醒。”
老Baier驕傲又滿足地看着Michael，他低下頭扶一下眼鏡，不予置評。Schumann太太心裡暖暖的，她的兒子，讓他的父親臉上發光，這三十幾年沒有白熬。
吃過飯，老Baier把管家和幾個傭人都叫過來，包括廚子。
“這段時間辛苦各位，今天是家庭歡聚的日子，雖然你們都沒有要求放假，但我於心不安，你們這就回家去吧，家裡幾個孩子們有手有腳，打掃收拾的工作他們會做的。”
管家忙說：“這不好吧！平安夜的晚餐可是很重要的，我們都走掉，誰來幹活兒？”
“對，正因爲如此，我衷心希望你們都能享受天倫之樂，正如我們一家歡聚一樣。家裡吃的喝的都齊全，我們打算自己做晚餐。”
說着，老Baier把準備的聖誕禮物拿出來，每個傭人和廚子都得到精美巧克力和金額豐厚的購物券，欣喜不已。給管家的只是一個信封，老Baier說：“聽說你的兒子正在申請大學，這是我親筆寫給德累斯頓工大教務長的一封推薦信，他跟我私交甚篤，當年Sebastian沒去他那兒上學，他可是埋怨了我好久。你爲Baier家服務多年，一直兢兢業業，這是我一點小小心意，希望我的推薦對你的孩子有所幫助。”
管家感激不盡，真是太意外了，往年聖誕節老Baier送的一般也是購物券或者現金，今天雖然給的不是錢，可這封信的價值字字千金！教務長權勢極大，完全可以決定是否錄取一個申請者。
伺候的傭人和管家悄悄從後門告辭，陸續開車離開別墅，偌大的房子裡面只剩下真正的一家人，以及羨君可。她心直口快地來了一句：“好像我在這兒不是很恰當，聖誕節本是家庭團圓的時候，我是個外人……”
Sebastian抱住她親了一口：“誰說你是外人了？你就是家人。假如我把你一個人扔在法蘭克福，你問問Michael幹不幹？”
老Baier說：“你能來我們都很高興，別見外。”
晚餐由全家人一起合力準備，羨君可負責洗洗切切。Sebastian和Michael掌勺，Schumann夫人制作她最拿手的德累斯頓聖誕蛋糕和Glühwein。廚子其實已經把重要的大菜提前準備妥當，薰火腿、烤鵝和乳豬都只需要最後的加工，因此這頓飯做起來並不複雜。
老Baier只有一個任務，就是佈置餐桌，從前都是他的妻子負責，妻子去世之後，聖誕節無比冷清，他們都是和其他親戚一起慶祝。難得他有機會當名副其實的主人，精益求精，把最好的瓷器和珍藏的銀餐具都擺出來，鮮花和蠟燭交相輝映，一派喜慶氣氛。
美食擺了一桌子，一大家人享受忙碌一下午的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