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楚寒把一旁車門上的暗格打開,從裡頭拿出了一個黑亮的東西往腰間一別,也迅速下了車。
如果不是名可下車的時候回頭正好看到這一幕,她還不知道他身上現在已經多了武器。
可是,這東西實在是太嚇人,那是分分鐘要人命的東西,她相信那個殺手的手中也一定會有,萬一他們倆打起來……
不給她太多時間去思索,龍楚寒已經扣住她的腕,牽着她往密林中奔去。
一口氣跑了不知道多遠,忽然,龍楚寒停了下來,把她往一旁的草堆裡推去。
名可還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被他推到枯草堆裡,一下子,小小的身子被淹沒在枯草堆的後來。
雖然,枯草枝葉在她手背上劃出幾道火辣辣的刺痛,可是,當聽到那陣急促追來的腳步聲之後,她便嚇得連哼都不敢哼一聲了。
“別亂動,不管聽到什麼聲音,只要不是我喊你,就不要出來。”龍楚寒丟下這些話,擡腳就往前頭奔了過去。
兩陣腳步聲很快就彙集在一起,遠遠地,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風,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女人知道你的身份,你要放她走,你一輩子都玩完了,你是不是忘了她是北冥夜的女人?”
龍楚寒沒有說話,不知道兩個人在做什麼,又過沒多久,那把沙啞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告訴我她在哪裡,只要我們將她殺了,這件事情我就當從來沒發生過,我也不會和老闆說什麼,以後的日子大家照樣過。”
以爲龍楚寒不會理會了,但片刻之後,龍楚寒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藍,她是我堂妹,我沒有辦法對她下手。”
“那就把人交給我。”那個叫藍的男人沉聲道:“你放心,我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不利於你的證據。”
名可用力握着拳心,深呼吸,哪怕後來聽到龍楚寒猶豫的聲音傳來,要藍保證絕對不能把今晚的事說出去,她依然相信剛纔他對自己說的話。
不要動,不要說話,也不要出去,要相信他,除非他喊自己,否則,絕不能出去。
所以,就算聽到了兩種腳步聲慢慢靠近,她也只是用力閉上眼,用力握着拳,強迫自己只當什麼都不知道也聽不到,因爲,楚寒哥沒有喊她。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她的掌心也開始有點點冷汗溢出,但,她還是不動,也沒有逃跑,依然安安靜靜躲在那裡。<div id=”ad_250_left”><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ad_250_left;</script>
直到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彷彿就在頭頂上方響起,她還是沒有過任何要逃走的衝動。
人這一輩子總要堵上幾把,所以,今晚她賭了。
閉上眼,也閉上自己的感官,什麼都不想,不用去想,只要相信。
信的是人間最後一點善良之心,信的,是他們之間的一份親情。
他是她的親人,他曾救過她……
腳步聲真的很近了,彷彿就在她背後,那個叫藍的男人始終那麼沙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就是從這裡逃下去的嗎?走了多……”
忽然,砰的一聲,“多久”這兩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槍聲已經響了起來。
名可還是忍不住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伸手握成拳,放在脣邊,用力咬着,依然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動,絕對不能動。
很快,第二聲槍聲又響了起來,哪怕她嚇得幾乎要失聲尖叫,但她還是一動不動,用力閉着眼。
沒過多久,她聽到有什麼東西被拖動的聲音,動靜越來越遠,慢慢地便聽不到了。
又不知道在那裡坐了多久,終於在快要忍不住爬起來,去看看龍楚寒到底有沒有事的時候,她聽到一陣腳步聲緩慢地往這邊靠近,很快,腳步聲已來到她身後不遠處。
龍楚寒沙啞疲憊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事情解決了,可可,出來吧,我們回家了。”
名可放下一直被自己咬着的拳頭,眼淚竟在無聲無息中滾滾落下,她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從枯草堆裡走了出來。
淡淡月色之下,只見龍楚寒身上那件衣服沾着點點血跡,還有他雙手,雖然已經拿枯葉擦過,但,還是有那麼點斑斑血跡留在上頭。
她張了張嘴,想喊他一聲,才發現原來喉嚨已經乾渴得連半個聲音都喊不出來。
龍楚寒從頭到腳看了她一眼,見她安然無恙,才扯開脣笑了笑,“沒事……就好。”
可這一笑之後,他忽然兩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砰的一聲,重重跌落在地上。
名可嚇得飛奔了過去,將他抱了起來,看到他連鼻孔都在淌血,她只覺得心臟也似在一瞬間淌起了鮮血,很痛,很酸……
用力將他扶起,她咬着牙,揹着他吃力地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龍楚寒緩緩睜了睜眼,可以雙眼皮卻極其沉重,根本沒有力氣將它徹底睜開。
視線裡,那個瘦弱的女孩揹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前頭走去,分明能聽到她隱忍着的抽泣聲,但,此時此刻,這沙啞哽咽的聲音卻讓他心裡暖暖的,很舒心的感覺。
還活着,都還活着,或許,已經是上天給與他們最大的眷顧。 [^*]
陷入昏迷那一刻,他低聲道:“我殺了人,今晚……絕對不能去醫院……我們回公寓,那個地方暫時不會再有其他人過來。在我牀頭櫃……第二個抽屜裡,有一瓶黑色的藥丸,如果……我醒不過來,把藥丸化成水,給我喝下。我會好的,不要怕,堅強點,會……好起來的。”
他一直撐着一口氣,將一切的事情都交代完,才肯徹底昏死過去。
肩頭又是一沉,名可知道他這次是真的昏了,雖然心裡焦急,也只能咬着牙,依然揹着他往前頭走去。
好不容易纔回到他們的車子旁,將他小心翼翼扶到後座上。
不能去醫院,因爲他不能暴露,今晚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人知道,否則,他這輩子真的完了。
就算這件事情能擺平,飛鷹那邊的人也絕對不會放放過他,對待叛徒,他們會用什麼方法去懲罰?就算她不知道,也不難想象。
他是爲了自己纔會當上叛徒,她絕對不能讓飛鷹的人知道他已經叛變了,否則,她會害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