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回 坦白

“若雪妹妹。”

“東若雪小姐。”

東若雪一出現,總算稍微的吸引了一些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秦冰兒和克萊兒幾乎同時迎了上去,而元星耀、魏山河,也將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這一刻,這兩位星耀城的宗師強者,心中同時生出一種感慨。

東方、東若雪,兩位自星耀城中走出來的武者,無論那一個,目前都已經超越了他們現在所擁有的成就。

東方不用說了,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成爲了一個傳奇,憑藉在聯盟議會上以大宗師之力抗衡兩位傳奇強者的戰績,已經奠定了他在地球世界年輕一輩第一人的身份與地位,至今無人撼動,可惜英年早逝……

但是現在,東若雪,已經追隨着他的步伐,重新的踏上了劍道宗師的路途,儘管現在的她剛剛突破,或許並沒有東方秦皇城之戰時的強橫戰鬥力,可以力敵宗師後期強者,可是,此刻自她身上偶爾流露出來的凌厲,卻已經讓元星耀這位宗師中期的強者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

一門中出現兩位如此強橫的宗師強者,絕對是星耀城歷史上所不曾擁有過的,恐怕朝陽騎士東裂九泉之下,也能夠瞑目而去了。

心想着……元星耀在暗中實際上還打量了雲羲一眼……

儘管雲羲與東方沒有任何相似,但是在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些懷疑,眼前這個神秘的年輕男子,和當年消失的東方,是不是同一人……

在元星耀心中暗暗沉吟時,東若雪已經和秦冰兒、克萊兒打過招呼了。

緊接着,她的目光,也落到了雲羲的身上。

“若雪妹妹,你絕對想不到,他居然……”

秦冰兒上前一步,語氣中帶着欣喜,就要替東若雪介紹雲羲的真正身份。

“我知道了。”

她還沒有說完,東若雪已經率先開口。

“冰兒姐姐,克萊兒殿下,城主大人,魏大人,還有秦琴姐,可不可以請你們先出去一下?”

秦冰兒和秦琴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時察覺到了東若雪語氣當中的變化。

本來,東若雪與自己哥哥久別重逢,應該十分高興纔是,可是,聽她的語氣……好像……

“若雪妹妹,我想東……我想雲羲他這些年來不回來,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你……”

東若雪微微一笑:“冰兒姐姐,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話,想和他當面說清楚……”

秦冰兒有些擔心的看了東若雪一眼,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在元星耀、魏山河有些疑惑,有些驚訝的目光下,與他們一起,離開了這處院落,他們一離開,整個院落中,除了遭受眼中破壞的那些花草盆景以外,就已經只剩下雲羲和東若雪兩個人了。

“東若雪小姐……”

這個時候,思音也不隱藏了,她覺得,她有必要出來說些什麼。

“思音,你先別說話,好嗎。”

“呃……好吧。”

思音退到了一旁。

東若雪沉默了片刻,良久,似乎鼓起了勇氣,重新的開口:“我是應該像往常一樣,叫你哥哥,還是……還是和克萊兒、秦冰兒她們一樣,叫你雲羲……”

“都可以。”

“……”

東若雪臉色隱隱有些蒼白。

“我哥哥東方……和雲羲,是同一個人嗎?”

“主人……”

這個問題,就連思音也不知道,她也始終不明白,雲羲明明是叫東方的,爲什麼固執己見的要自稱雲羲。

雲羲沉默着,目光迎着東若雪那期待、擔憂,卻又帶着勇敢與堅強的目光。

“東方是東方,雲羲是雲羲。”

此話一出,東若雪的身軀微微晃了晃,險些有些無法承受這個打擊一般。

不過,在不朽城時,她終究是已經經歷過一次失去雲羲的打擊了,臉色雖然變得更加蒼白了,但是過了片刻,還是強行的讓自己穩住了身形,神色堅毅,儘量的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堅強一些。

片刻後,她才消化了這個消息,暫時的穩定了情緒。

一時間,場面的氣氛有些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還是東若雪有些受不了這種氣氛,重新開口了。

“他……死了嗎?”

“……”

看着神色倔強,不讓自己露出柔軟一面的東若雪,雲羲一時間,居然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

而思音則是睜大着眼睛,完全被搞糊塗了。

她可是一直跟隨着雲羲呢,確切的說是東方,如果東方真的死了的話,她莫名其妙的換了個主人了,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偏偏,從雲羲的神色中不難看出,東方……似乎確實是死了……

想到這,這個小指引者有些頭髮暈了。

“其實……在你那一次離開星耀城,要去外面歷練時……我就已經隱隱的有些察覺到了,你的種種變化……變化實在太大了,大到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哪怕人經歷了生死,性情大變,可是變化卻也不可能大到這種程度……行爲、言行、小動作、性格、意志……全部變得堅決,果斷,沒有任何遲疑和拖泥帶水……只是……那個時候我不願意去相信,不願意去面對。”

“在龍行學院重新見到你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很開心,那個時候我以爲你又回來了。而且,那個時候的你,已經變得那樣的強大,修爲深不可測,就連我們龍行學院的副院長,特級導師們,對於你也是十分客氣,而且,你還能夠動用特殊的手段,幫助婉君晉升先天密境……還成爲了偉大尊貴的星辰武者,這一切,都如同夢幻一般不真實,不可思議……所以,我開始在追尋,追隨你的腳步,開始前進,我希望這樣,能夠離你近一些,能夠看清楚你一些,不至於完全看不到你……”

“但是最終,我還是沒有跟上你……”

“不過,無論如何,無論真假。感謝你曾經給我的幫助,感謝你現在給予我的幫助,無論你是東方也好,是雲羲也罷,我相信,那些經歷,都是真實的,都存在在我的記憶裡,哪怕你現在說你是雲羲,與東方沒有任何瓜葛了,那也是你最終的選擇,我絕對不會怪你什麼,在我的心中,那些,是不會變的,只要我一刻沒有忘記他,我就知道,他仍然活着,活在我的記憶裡,在暗處看着我,支持着我。”

“有他的支持,我相信,前面的路哪怕再困難,再難走,我也會走下去,哥哥累了,不願意走下去了,但是還有我。我們東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家族,不,稱不上家族,但是,我仍然會肩負起我們家族的榮耀,不會讓父親大人‘朝陽騎士’的名號蒙塵……”

說到這,東若雪並沒有因爲說出心裡的話語,感情流露,而變的悲傷,相反,在說話的過程中,她的意志明顯的變得更加堅定,信念變得更加強大,不可動搖,彷彿在剛纔的那些話語中,脫離了某種桎皓,某種束縛,成功的走出了她哥哥“東方”的陰影,正式的邁出了屬於她的道路,接下來,也會正式的凝練出屬於她的劍道,她的修煉方向,成爲一位真正合格的劍道修煉者。

“主人……東若雪小姐她……”

“她做的是自己應該做的事。”

雲羲說話間,目光仍然停留在東若雪的身上。

在這一刻,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子,身上煥發出了異樣的光輝和色彩,真正的斬破了心靈的桎皓,領悟到了劍道修煉者那種一往無回,勇往直前的精髓,儘管她的劍道和自己的劍道有所不同,但是,明確了方向的她,卻能夠維持着自己的這種信念,不斷的走下去……

若是以往,哪怕她的修煉進度確實不慢,可是她的一切,終究都是跟着他的步伐而前進着,走着他原來所走的道路,這樣一來前期確實是快了,可是,晉升到劍道宗師,怕也是她的極限了。

但是現在……

她認清了自己的道路,走出了自己的劍道,劍道宗師,將不會成爲她未來的桎皓,若是機緣、悟性、毅力樣樣不缺,日後甚至還有着晉升到傳奇境界的希望,成爲一位真正的劍之傳奇。

“哥哥……”

“讓我最後再這樣叫你一次吧。”

“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的幫助。”

“我絕對不會給你,也不會給我們東家丟臉的。”

雲羲微微點了點頭,望向東若雪的目光,帶着罕見的柔和。

“儘管,我現在,確實是雲羲……不過,如果你有什麼不懂的,有什麼困難,仍然可以來我這裡,尋找幫助。”

“可以嗎?”

“當然。”

雲羲微笑着點了點頭。

在將這兩個字說出來後,他彷彿突然了卻了某種因果,正式的斬出了屬於他的過去。

儘管在以前,他已經正式的拋棄了屬於東方這個身份,可是,與東方關係密切的東若雪,終究一直卡在這個關卡上,讓他無法徹底的將這件事情妥善解決,從而影響到了因果循環,但是這一刻,他明確向東若雪表明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後,終於的將這件事情完美解決,心境修爲,亦是隨着這段因果的瞭解,變得更加圓滿。

儘管這種圓滿不可能讓他一口氣突破到神話境界,領悟到神心境界,但是,確是讓他距離神話境界更近了一步,精神世界的劍道意志變得更加純粹,再難被外部的力量所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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