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漢江跟着老家主向頂層走去,一步一步,如夢似幻。突然,方庭腳步一頓,扭過頭來,竟已是淚流滿面,他刷的一下抱起方漢江,方漢江猛地一驚,他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靜靜的待在方庭粗壯有力的臂膀裡,沒有亂動,沒有掙扎。
靜靜的看着這個怡峰鎮最強男人的啜泣,許久許久,方庭放下了方漢江。拉着他的手走到屋中,方靜則跟了上去,屋裡事先準備好了三張椅子。三人陸續坐下,方庭定了定神,說道“漢江,你可知今日我爲何要出關來見你麼?”方漢江搖了搖頭。
方庭又說道:“漢江,可想聽你父親的事?”方漢江猛地點頭,面露渴望之色。方庭嘆息道:“唉,真是難爲你了,漢江。”
方庭正了正身子,面露追憶之色,緩緩開口說道:“你的父親名爲方雷,是我的第五子,長的俊逸無比,同時也是精彩絕豔之輩。
在他五歲那年,他與大多家族孩子一般來到此處,那一天,讓全鎮都爲之震驚,那天他信步走到測試水晶旁,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但當他將手按在水晶上時,一切都變的不同。
在他手放上去的一剎那,頓時青光乍現,充斥着整個元廳,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撼,當時我也愣在當場沒有說任何話,許久之後纔回過神來,我立即下令,不許將此事外傳。
但不知爲何,秦家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女子經常來找你父親玩耍,她叫秦婉,大你父親兩歲。很長一段時間內,你父親都是很快樂的,他修煉進步神速,平常修煉最少需要十二年方能衝破煉氣達道築基,而你父親只用了六年,而且還是被我極力剋制他的飛速提升的前提下。
那時名爲秦婉的女子也突破了,達到了築基,我當時沒有多想,一開心昏了頭,竟允許他與秦婉出主家到外玩樂,當我覺察事情不對時,一切都已經晚了,我狂掠而出,看到了躺在路邊的你的父親方雷,他的衣衫破開,一個掌印印在他的腹部,我能感受到在他體內有種陣陣的壓抑的感覺,那竟是已以自己修爲爲代價而種下的封印。
我撫摸着你父親的腹部,感受那逐漸流失的力量,我當時突破在即,本是我最有可能衝擊結玉的一次,我以修爲爲代價控制住築基池的繼續毀壞。我就那樣抱着你的父親,一步一步向家裡走去,那天,我帶着你的大伯還有三姑各端掉了三家一個大酒樓。
三家沒有任何迴應,對於三家聯手,我也力有未逮”。說到這裡,方庭再次潸然淚下。“但是你那苦難的父親厄運並未結束,他的心中一直想着秦婉那個女人,他經常去到荒瀾帶旁遠遠的看着在修煉的秦婉。
但是他怕我遷怒於秦婉,便再未與她見過面,只是遠遠的看着,其實他真傻,我這個父親怎麼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傷心呢。時間過的飛快,四年時間轉眼即逝,你父親沒有讓人失望,他在這短短四年內從築基前期提升到築基後期。
他不太愛說話,唯一的樂趣便是在荒蠻帶旁遠遠地望那個秦婉。該來的總會來的,那個時候,秦婉突破在即,將要達道築基中期,便由他的叔叔,築基中期的秦戰帶領,進入荒瀾帶的中部。
你父親那次遠遠的跟着,不料那次竟又是一個陰謀。沒想到你父親修爲已被限制在築基後期,他們仍是不肯罷休。
我發現不對是因爲秦家家主無故消失,董家家主與我約好談事情,卻也不見,派去監視曾家智獸罡風虎的人也來報,罡風虎不見了,爲了保你的父親,我不得不去做了那綁人弱小的勾當。
我帶人綁去了三家的嫡子,前去荒瀾帶,他們三家還真是厚的下臉皮,董家家主竟然以圓滿來對付你剛剛達道後期的父親,誰曾想你父親竟然沒有落得太大下風,你父親趁着秦夢那個老傢伙還沒有出手,逃向了荒瀾帶的外側,三家都沒有追去,唯有秦婉追了出去,我趕去與他們對峙,等到第七日。
我已做好要與三家魚死網破時,你父親帶着秦婉從外側走了進來,手中還拿着一把帶着森白光芒的三尺長劍,我如釋重負。
三家卻臉色陰沉,竟齊齊出手,出乎你父親的預料,三人竟是朝向秦婉,你父親目眥盡裂。秦戰這次以全身修爲爲代價給秦婉種下了禁術,你父親手中劍掉落在地上。
目光陰寒,“你們到底要怎樣!”秦戰口吐鮮血,獰獰笑道“讓我們封印你的修爲,不可衝破,不然我便發動禁術,殺了了可愛的侄女!”他說着,狂笑着。
我沒有想到你父親竟如此着迷於她,竟二話不說,走向了三家,我就在遠處看着。從那之後,方家沒有了天才方雷,多出了一個凡人方雷。方雷身邊,多出一個女子。
當得知他們的孩子將要出生時,秦戰派人去發動禁術,之後便有了五年前的那一戰,而你便是那個孩子,那個女人用命保住了你。”
方漢江聽得怔怔出神,縱使他早熟,但他卻也方纔五歲,許久許久之後。方漢江點了點頭,眼中多了一份明悟,多了一份堅毅。
接下來方庭的話他沒有認真去聽,他只知道自己要服下那四品歸心丹,自己最少要韜光養晦八年。他知道自己天賦異稟,不僅是橙色的本命天賦色,而且幻色也是五幻色綠藍紫紅黃中最好的綠。
他與爺爺和一直未曾開口的姑姑走了下去,作爲壓軸走到了本命天賦色測試水晶球旁,他把手輕輕按在水晶球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有幾人則暗暗的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動過手腳水晶球泛出了灰色光芒,許多人都是遺憾,有四人開心,有六人確是興奮,不動聲色的慢慢離去。
這一日,秦,董,曾三家家主碰了頭。
這一日,方庭繼續閉關。
這一日,方漢江在方靜的陪同下來到了荒瀾帶,帶回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
方漢江回到房間,懷中抱着那個還未曾睜開眼的雪白小狐。小狐雙眸緊閉,用舌頭舔舐着方漢江的臉龐,這時,小狐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眸,小狐雙眸清澈,乾淨,纖塵不染。
方漢江輕輕的道“小狐,你看你這麼白,我便叫你小白了,嗯?好嗎?”小狐睜大眼睛,盯着這個她第一眼見到的人,她的眼睛轉了轉,又用舌頭舔了舔方漢江的臉龐。便趴在方漢江的懷中緩緩睡去。
時光緩緩逝去,方漢江始終沒有做任何修煉,整日都呆在藏書閣或是與旁系普通孩子玩耍,只是每次都帶着一隻白狐,讓與其一起玩的孩子羨煞了眼,三家觀察的人終於在三年後全部撤去。
秦家家主秦夢只說了一句話“整日看書不去修煉,成不了氣候,況且他一個灰色,不足爲慮。”
七年的時光如白駒過隙。
董家,董家中最富天分的女子董玲,由當年鼓着腮幫向董家家主撒嬌的小女孩出落成一個婷婷少女,螓首蛾眉,皓齒明眸,三千青絲搭在雙肩,一縷飄在眼前,煞是動人。
董玲無論走在哪裡,都會成爲焦點,引人注目,許多後輩少年都將她作爲自己的畢生追求。一個矮小老者看到了她,滿眼的寵溺,“來來來,玲兒,最近修煉可曾遇到什麼困難?”女子微笑的道“爺爺,沒有的,只是我那把法器秋風劍品階太低。”
矮小老者開懷的笑道“好,那秋風劍確實不行,一個低階法器怎麼配得上我家玲兒築基中期的修爲呢。”說着他便拍了拍手,一個老僕從抱着一個古樸的劍匣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劍匣縫隙中泛着微微森白光芒。
“這是?”女子驚訝的問道,矮小老者笑而不語,拿過劍匣緩緩打開,森白色光芒更盛,劍匣完全打開後,女子完全張開了嘴巴“這是那明月劍,怡峰鎮爲數不多的高階法器之一,爺爺,你怎麼拿到的。”矮小老者將明月劍遞給女子,女子小心接過,又開心,又吃驚,拿着寶貝有些不知所措“這是給我的?”女子用纖細的手指指了指自己。
矮小老者十分滿意的看看女子,“很配,這明月劍可是我們董家兩次助他秦家的報酬,也算不虧。”然後矮小老者又語重心長的說道“玲兒啊,再有一年時間就是四家聯辦的十五年一屆的大賽了,三十歲之下均可參加,你要去爭奪個年輕最強第一人的稱號回來,十五年前第一屆方靜奪了第一。
這些還是其次,關鍵是那獎品,是我們四家三年前探荒瀾帶時發現的一把刀,那可是一把極品法器,隱隱有法寶的氣息,法寶那可是隻有在書中才有的寶貝。”董玲靜靜的聽完,握好明月劍,重重的點了點頭。
曾家正在抓緊修煉陣法,二一破滅陣,此陣需要二十個達道築基前期的人作爲陣基,一個修爲更高的作爲陣首,若是曾家家主曾鮑作爲陣首,那麼結玉之下便再無敵手,陣不破,結玉前期修士也奈何不得。此陣作爲曾家底牌,從未露給他人一看。
秦家,秦家家主看着在教武場指揮修行的小兒子秦天,嘴角露出笑容。自己最出息的兒子不是所謂秦家三傑,而是這個小兒子,方纔二十歲,就有要突破築基中期的趨勢,相信在明年四家大比之前,便可達道築基後期,如此趨勢,我秦家一家獨大也未嘗不可。想着想着,秦夢的嘴角又掛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