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漢江盡全力向方家掠去,不知爲何竟生出一絲不安,方漢江結玉之後速度大增,原本三日路程,如今只需不到半日,方漢江即將趕至方家主家!
方靜與董家家主打的不分上下,二人盡皆受了不小的傷,方靜英氣臉龐已讓罡風刺破,滲出鮮血。
董家家主則是被方靜一掌擊中右肩,右手此時無法動作,正在焦灼之際,方家與董家家主鬥法之時,兩個身形掠至方靜身後,正是那方凱與方圭。
二人均握巨斧,分兩邊劈向方靜手臂,方靜一面對付同自己修爲相當的董家家主,若是戰鬥開始還好,如今哪還分得心去應付二人。
方靜抗下董家家主一腳,嘴角溢出鮮血,揮掌拍向二人,方圭終只是築基中期,斧未及身,便倒飛出去,實則無事。
此掌只求退敵,卻傷不得敵人,方靜另一掌拍向方凱,方凱哪裡理會那看似兇狠,實則是強弩之末的一掌,一斧砍向方靜右臂,掌未觸及方凱,方靜的右臂便飛出,方靜失去右臂,在這荒瀾帶便是永遠失去。
方靜左掌拍去,方凱在狂笑中飛出。遠處的方靜獨女方悅目眥盡裂,“孃親!”大呼便衝去,哪裡顧得已近至身前的利劍,方纔見孃親去了一臂,這時她所謂魁哥哥也失去一臂,方悅終是回了神來,攜方魁退出幾步,眼中再無平日天真,卻是露出了真正的殺意。
方庭根本無暇顧及,秦天加入戰鬥之後局勢已然發生變化,均勢發生傾斜,但方庭卻也還支撐的住,只要不發生類似方靜那般的情況。
可這是戰鬥,生死戰鬥,敵人豈會如你所願,那十人小隊此時全部分散在方庭四周,像餓狼一般盯着方庭,在找機會將那方庭撕碎。
方庭豈能不知,但是在此局中,知道了又當怎樣,此時秦夢掠至身前,一掌拍來,方庭知這是誘敵之計,果不其然。
曾鮑帶着二十氣息漸弱的修士同打出一掌,瞬間三股法力擊在一起,方庭被牽制於此,此時,秦家最爲天才的秦天,董家的董玲,以及其餘八位一同祭出法器,衝向方庭,方庭哪裡還顧得上背後這十人?
只得在後背結出能量層,可面對正面來勢兇猛的兩掌,哪裡有多少氣力,那能量層只撐上片刻,便是破開,形態各異的法器刺入方庭後背。
方庭大吼一聲,氣息暴漲,彈出刺入後背的法器與正面的二人,口中,後背涌出鮮血,抓住距離較近的曾家家主曾鮑的手臂,只見方庭慘然一笑,曾鮑臉色雪白,方庭氣息再漲。
所有人都看向此處,戰鬥中的方向看向此處,方靜獨女方悅看向此處,嫡系長子方偉看向此處,董家家主看向此處,方靜已然無法看向此處,遠處極速掠近的方漢江看向此處,已是怒氣盈天,嘶啞叫道,“不!”
這一笑,空氣凝固,這一笑,別了怡峰萬年,這一笑,方氏當興!澎!這一刻,所有人震驚,方庭放棄了輪迴,放棄了修爲,放棄了一切,只爲爲方家做出作爲方氏族人應有的英氣,一時間,竟數人抱住身旁之人,被抱之人如那曾鮑一般面色雪白,無法抱住敵人則是殺氣騰騰,不顧一切衝向進犯方家之人。
遠處,一個白袍青色髮帶男子急掠而至,桃目劍眉,俊逸無比,口中大呼,“辱我方家者,誓殺之!”方向大喊,“辱我方家者,誓殺之!”方氏族人盡喊,“辱我方家者,誓殺之!”方家族人,盡皆殺氣盈天,方漢江黑髮竟是浮起。
方漢江看向生機全無的那個一直陪着自己的方靜姑姑,看向那消失的爺爺,看向那爲家族奔忙的家主方向,看向仍在拼殺的方氏族人,大吼一聲“殺!”
此時方漢江手握九日玄天刀,黑髮浮動,目眥盡裂,一刀劈出,此時的他不似一個俊逸少年,更像是地獄修羅,第一重九日玄天斬,直接斬開秦家家主秦夢,又一斬。
斬殺那偷襲方靜的方凱方圭,二人亡,又一斬,董家家主亡,再一斬,秦家三傑亡,方漢江殺氣盈天,方氏族人同樣殺氣盈天。
卻看的三家之人心膽俱碎,董家董玲看到爺爺去世,竟是失了神,秦家秦天同樣望向那修羅方漢江,拉住身旁最有潛力的董家董玲,捏碎了那不久前父親才予他的家傳玉簡,一股柔和之力裹住二人,二一一瞬便消失,離開了這怡峰鎮,離開了這生活了十數年的家鄉。
秦天與董玲離去不久,方漢江便將那三家百餘修士盡數斬殺,此時的方漢江沒有用法力拂去身上的鮮紅血液,看上去頗爲駭人。
看看身負重傷的方氏族人,看看那被自己盡數斬殺的三家修士,終是又擡頭看向天空,心中問道“父親,這,便是修仙世界嗎?”
方漢江靜靜站在那裡,只是盯着天空看,方氏族人也只是靜靜站着,看着這個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方家族人,心中生出崇敬。
此時,距離那日方雷對方庭訴說方漢江的橙色本命天賦色已過去整整十三年,那日探討的二人,今日都已不在,只剩下那個當時在懷中的孩子。
那一日,方漢江站了整個晚上,那一日,方悅真正成長,那一日,方魁整理了家中院落,那一日,秦,曾,董在怡峰鎮除名!
荒瀾帶外,一個鎮中,一座與此鎮規格極爲不符的院落中,一個長髮女子緊閉的雙目猛地睜開,一旁面有貪婪之色的書生樣子的男子忙的收回目光,“晴兒,怎麼了?”
長髮女子頗爲不耐,但卻強裝笑意,“表哥,有人捏碎那玉簡了。”
那男子有些吃驚,“他原本就是爲此事而來,若是今年之內他口中表妹這一支還是收不回那秦家寶物,便會由他帶回,但若收回,則差別便會不一樣,這個可人的表妹便不欠他這個人情了。”
書生男子打着盤算,那長髮女子便是急掠而去,院中出現了兩個人,一個白淨確實身材結實的男子,一個則是頗爲靈氣的女子,但此時卻是有些出神。
白淨男子開口道“秦氏秦天,秦玲,見過使者。”董玲仍是無言,長髮女子看到兩人,眼中流露出一絲興奮,“我南宮晴終是可以光明正大帶着族人回宗家了,終於要完成家主的夙願了。”
秦天見此人沒有動靜,心中一緊,難道是又入狼窩?秦天壓住不安,“使者?”南宮晴回過神來,“嗯,我叫南宮晴,你將你家所獲之物拿出吧,留下,我南宮家便保你們平安,離開,我南宮家絕不強留。”
秦天鬆了口氣,心念一動,拿出羅生槍,此時,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衝出,南宮晴卻並未阻攔,那男子一掌拍去,南宮晴同樣想測試這前來獻寶的男子,究竟有無留下的必要,築基中期的南宮俊,是再好不過的測試工具了。
秦天不知南宮家是何意,但見來者只是築基中期,並未在意,他未曾動手,只是輕點地面,身體輕輕飛來,避去那一掌。
書生男子大怒,認我在南宮晴面前失了臉,又是一掌,毫不留手,南宮晴靜靜看着,這個白淨男子看來實力不俗,看來是築基中期,甚至更高,這已經非常值得拉攏。
南宮晴剛想出手,在一旁沉寂許久的秦玲回了神,面前那個白淨男子已是自己所唯一可以稱爲朋友的人了,他在最後時刻帶自己出來,雖說有些私心,但救命之恩,董玲卻是謹記。
南宮晴只見被稱爲秦玲的女子踏步而出,一掌迎上那南宮俊,南宮晴面露驚色,此女子看着不會比自己大,那南宮俊也不是泛泛之輩二十歲已是築基中期,已是不錯。
此女子看上去十七八歲,怎會是他的對手,南宮晴想要相救,卻看秦天一臉平靜,也就沒有急於去救,只見一個靈氣女子與書生男子兩掌對接,書生男子面露喜色,可當兩掌接觸,他便再也笑不出來,二人竟是戰的旗鼓相當,南宮晴大吃一驚,忙去攔住南宮俊,此人不過主家一男子,對自己幫助微乎其微,而此二人則不同。
“表哥,此二人是我的客人,方纔定是有誤會,你不必與二人計較,我代替他們想你賠不是。”
男子見南宮晴說話,臉色好了下來,裝出模樣,“既然晴兒你爲他們求情,那我便嬈過他們,你有事要談,我就先回宗家了,你們也準備一番,返回宗家吧。”
男子一臉笑容,笑容之中帶着貪婪,南宮晴看着所謂表哥離去,收起虛假的笑,用之真正笑容面相秦家二人,兩位請到屋中。秦天看向董玲,叫到“妹妹,我們進去”,董玲淡淡點頭,跟了上去。
長髮女子一到屋中,便立即扭頭,秦天有些吃驚,做出防備姿勢,南宮晴笑道,“秦天,你不必如此,若是我猜的沒錯,你應當是築基後期修爲,我們一樣,我傷不了你,家中長輩沒有我的言語是不會對你不出手,你不必擔心。”
秦天點頭,南宮晴見此繼續說道“我南宮晴今日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南宮家,作爲我南宮家衛隊隊長,與我一同去宗家,以你與你妹妹的天賦,在我南宮家定會大放異彩,前途無量。”
秦天靜靜聽南宮晴說,“南宮家主,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南宮晴莞爾一笑“你且問來”,“南宮主家可有仙人?”
南宮晴認真道“南宮家是定州幾大家族之一,是有仙人坐鎮的”。秦天在問道“我們加入南宮家,我倒是無妨,我妹妹能否入修真門派修行?”
董玲看了一眼秦天,眼神頗爲複雜,南宮晴又道“當然可以,我南宮家還會代爲推薦,若是天賦足夠,會有許多門派來搶的。”秦天看向董玲,會心一笑,董玲也是一笑,靈動無比,秦天忙回頭。
“南宮家主,我願入南宮家爲衛隊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