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高宗問藥孫悟空

“道兄公然露面,難道不懼佛門麼?”袁天罡道。

悟空嘿嘿笑道:“那日天柱山上十二祖巫出世,而今三界內外亂得要命,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放在那十二祖巫身上,哪裡還有空來管我這個小人物?”

袁天罡道:“唔……此事,略有耳聞。”

須臾,有一個小道童跑了進來,對着袁天罡作揖。

“師父,皇帝陛下來了。”小道童說道。

袁天罡看了一眼正兀自打坐的李世民,看來這李世民並不願意見自己的兒子,也從此看出這李世民當真是道心堅定,竟然如此堅決。袁天罡想了片刻,便道:“道兄與我一同前去罷?”

悟空道:“甚好甚好,我也想看看當今大唐皇帝陛下的模樣。”

袁天罡不由多看了悟空一眼,自李世民口中他便得知了悟空的些許本領,若非悟空,而今的佛道之爭當中,道門勢必落於下風;若非這個膽大包天的齊天道人,而今東土神州也不至於如此混亂;不過,他卻也打碎了佛門野心。

“袁道長。”李治見着袁天罡出來,便是拱手一拜。

“陛下託大了,我小小道士,哪能受手掌社稷的陛下一拜。”袁天罡忙將李治扶起。

李治遲疑道:“父皇還是不願見我?”

袁天罡點頭道:“你也莫要執着了,他以大毅力放棄了權位,你便莫要再來動搖他的道心了。”

古往今來,也有不少帝王在快要死了的時候來修煉,但那個時候已經是精氣神枯竭的年紀了,除非吃上一顆蟠桃或者人蔘果,否則,哪裡有這麼容易修仙?李世民的年紀也算大了,不過好歹還算來得及,而且他天資極佳,精氣神也還算旺盛,又手掌社稷這麼多年,身具王者之氣,修行起來倒也頗爲得心應手。

袁天罡問道:“陛下到此來,是有何事嗎?”

李治皺眉道:“那驪山的官員傳來奏摺,說是夜晚有妖魔作祟,每到子時便有陰風呼嘯,厲鬼哭嚎,兵馬廝殺之聲。這擾得當地百姓便連白天都不敢出門,甚至有好多百姓都開始搬遷了。”

悟空一聽,心中暗道:“那秦始皇消失得極是突然,而今秦皇陵有了動靜,莫非這廝未死?”

袁天罡聽後不由點頭,道:“那便待貧道去看一看。齊天道長,同行否?”

悟空道:“自然同行了。”

李治一聽袁天罡喚悟空名號,心中先是一驚,然後便納頭一拜,道:“原來這位便是齊天道長!久聞道長大名,李治有理了。”

悟空笑道:“陛下休要多禮,陛下乃人道至尊,我哪裡經得住拜!”

李治忽道:“道長,朕近日身體不佳,還請道長賜個良方。”

若是常人,肯定不敢給李治什麼靈丹妙藥,修道之人若給皇帝延壽的丹藥會遭懲罰,但悟空卻不懼,他是何許人也?他是打得那佛門和天庭臉面啪啪作響的“妖道”,既是妖道,那便得不走尋常路。

這李治倒也不愧爲一代帝王,心思詭詐。

“嘿嘿!你倒精明,也罷,我自那觀音洞府中拿來幾粒丹藥。不能成仙,但卻也可保你身體康健,延你五十年壽元。”悟空扔出一顆丹藥,這丹藥他自己拿在手中吸了其中大部分的藥力,以免李治吃下去增加個幾百年壽元,露出破綻,到時候讓那些神仙給殺了,自己又結下一樁惡果。

悟空心道:“當今爲政,手掌大權之人,又有哪一個是易於之輩?便連這人間帝王的心思都如此玲瓏詭詐!”

袁天罡只作沒有看見,雙眸看着天邊的白雲,似發現了什麼有趣事務一般。

李治也不耽擱,一口便將丹藥吃下,頓時通體舒泰,由於年輕時候縱慾導致的身體虧空也立刻補足了,神清氣爽。

李治對着悟空拱手道:“多謝道長賜的丹藥,道門之恩,朕定永生不忘!”

悟空笑道:“免了免了,這佛道之爭也非你可插手的,若讓佛門知道,你卻也沒好日子過。你還是就這樣保持無爲,觀望態度罷。”

李治自然是巴不得如此,道:“多謝道長提點。”

悟空也不點破,只道:“道兄,我們是否去那驪山古墓一看?”

袁天罡道:“自是要去。”

李治便道:“有勞兩位道長了,朕先告退了。”

袁天罡和悟空將這大唐皇帝送出道觀,李治今日來此一趟,覺得當真不虛此行,離開的時候亦是滿心歡喜,覺得走路都輕飄飄的,身體比以往強健了無數倍。人間帝王最是短命,沒日沒夜批閱奏摺,而且身邊美麗妃子多不甚數……如此一來,勞累過度,又虧空身體,怎能長壽?

“哦!道長此舉,朕無以爲報,便在宮內爲道長建一道觀,讓人日夜誦道經,爲道長積蓄香火罷。”李治忽然折轉回來,對悟空道。

“哦?甚好甚好!不過此事切要小心,不然讓人發現卻是不妥。”悟空想了想,這香火願力極爲有用,可滋養元神提升修爲,當下答應,又拔了三根頭髮與李治,“若是有人尋你麻煩,你便拿我一根頭髮,大喊三聲我的名字,到時候自可化險爲夷。”

李治大喜,珍重地接過悟空的頭髮,命令宦官拿了盒子上前,將之存放其中。

這高宗皇帝得了兩個好處後欣喜無比,幾乎是手舞足蹈地離開。

袁天罡道:“道長此舉,不怕惹來天怒人怨嗎?”

悟空卻道:“我名齊天,難道還怕老天不成?而且人人稱我妖道,我既是妖道,又怎能做循規蹈矩之事呢?道兄你說呢?”

袁天罡覺得這齊天道人當真有趣,便道:“道兄高見,怕是已走出了自己的道了。”

悟空嬉笑道:“差之不多。”

袁天罡頓時心中羨慕,道:“道兄果真高才!”

悟空道:“道兄與我這妖道爲伍,也不怕招惹麻煩?”

袁天罡卻道:“我這人最不怕的便是麻煩。”

兩人不由哈哈大笑起來,覺得甚是相投,這袁天罡也是個有脾性之人,那天庭邀他多次去做神仙,他卻不願,金蟬子也來遊說他讓他參與西行之事,他還是不願。修道,便是要有些脾性,要有自己的堅持,不然到頭來,只會落了下乘。

“道長與李治丹藥,怕是會有損功德。”袁天罡提醒道。

“嘿嘿……我又非是那些西天佛陀,這般看重功德,無妨無妨!”悟空揮手道。

袁天罡一聲呼哨,喚了一隻白鶴,盤膝跳到上邊。

悟空看得也是心頭一動,自己而今卻還沒有坐騎,不過他也不需要什麼坐騎,若是有心,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便去了,何必花費時間乘坐騎?不過,這坐騎倒還真是修者臉面,便如那四大菩薩,哪個不是有一隻厲害的坐騎?再說那如來更是了得,乘的便是金翅大鵬王!還有那太乙救苦天尊,乘的乃是九靈元聖,當年便連悟空也鬥之不過。

看來,自己也真得找時間弄個坐騎,否則還真落了麪皮了。

袁天罡道:“此乃七星仙鶴,藉助北斗七星之力成就仙道,展翅可飛萬里。”

悟空說道:“不錯不錯!不過我卻不用什麼坐騎,跟那孫猴子一樣,一個筋斗可去十萬八千里,用這坐騎,倒是顯得雞肋了。”

袁天罡驚道:“道兄的遁術竟然這般驚人,佩服佩服!”

說罷,便命那仙鶴飛起,一展翅便已掠了出去,似乎有心比較一番。

悟空哈哈一笑,一個筋斗架起,頓時如同一道光影般掠了出去。

眨眼功夫便到了那驪山來,稍待片刻後,那袁天罡才乘騎仙鶴掠來。

“道兄之遁術果真天下無雙,怕是那金翅大鵬也不及罷!”袁天罡自仙鶴背上躍下,道。

“嘿嘿,那金翅大鵬王也極是厲害,我也不知與他誰的速度要快些。”悟空道。

當年悟空與金翅大鵬王鬥法,由於被困壓了五百年,又遭頭箍束縛,法力未曾寸進,自是鬥不過修煉了五百年的他,施展筋斗雲遁走的時候竟被他趕上,手掌一撈便將悟空給捉住了。悟空想起那西行之事便是覺得相當窩火,只後悔了輕易殺了唐僧,未曾抓住好好折磨一番,便讓他在昏迷中被煉成了飛灰當真是便宜了。

袁天罡讓那仙鶴兀自飛走,道:“道兄過謙了,傳聞那金翅大鵬王一飛纔是九萬里,道兄卻比他多出一萬八千里來。”

悟空卻道:“這遁術並非這樣來比的。假若,我遁九萬里需眨眼功夫,而金翅大鵬王遁九萬里卻只要彈指功夫。他要遁那十萬八千里,豈非比我還快?”

袁天罡遁術並不高明,對此不甚明瞭。

“你那仙鶴展翅一萬里,卻需一盞茶功夫,假若我一次只能遁五千裡,但我遁五千裡卻只需彈指功夫,豈非也比你那仙鶴快了?”悟空道。

袁天罡撫掌道:“哦!貧道對於遁術不甚瞭解,見笑了。”

悟空擺手道:“道兄,而今時日尚早,這妖魔鬼怪還不曾出來,要等子時,還需好久哩!你我便席地而坐,就此論道,印證一下可好?”

袁天罡自是求之不得,與悟空席地而坐,開始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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