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沒過多久。便飛離天佑城附近。進入了那片海域。一天後。已然來到海域外。遠遠看去。海域之內一片雲霧繚繞。滾滾霧氣緩慢的移動。其中更有一些在霧中生存的靈獸。時而露出一下。便又立刻消失不見。
海域之外。青衫老者一拍葫蘆。頓時葫蘆縮小。落在其手中。聶滄海身子一躍。落在地上。老者收起葫蘆。面無表情的說道:“在此地等幾日。還有一人要來。到時我三人一去進入。”
說完。他盤膝坐地。閉上了雙眼!
聶滄海望着海域。坐在岸邊。層層霧氣如潮水般翻滾上涌。絲絲寒氣散發而出。他沉默少許。盤膝吐納。
時間不長。聶滄海驀然睜開雙眼。只見在海域上空。突然出現一幅奇異的景象。八道紫色光柱從虛空突然出現。漸漸變幻成八根紫色巨木。相互成一個圓形的法陣。龐大的靈力如颶風般吹出。甚至連下方的此片海域之中霧氣。也被攪動的四下散開。露出一個巨大地漩渦。
八根巨木上刻畫着一個又一個古樸的符號與圖案。看起來莊嚴肅然。在八跟巨木之間。由數條熒色的光線連接。從上看去。可發現這光線交錯在一起。形成一個又一個光圈。相互套在一起。仔細算去。這些光圈就四十九個。
“這陰宗特有地傳送陣。這幫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不知抽什麼風。敢來這裡!”青衫老者睜開雙眼。輕哼一聲。低沉的說道。
陰宗。這三個字聶滄海極其熟悉。即便是這陣法。他也有些眼熟。
此時陣法內的光圈迅速亮起。一個又一個一直到四十九個光圈全部明亮後。三十多個黑影。在陣法內出現。這些人儘管相貌各異。但表情卻是一樣。均都是雙目散發幽光。氣息略微混亂。不過修爲。一個個最低者都是寂滅天后期。最終更有五人。達到了大圓滿境界。
除了那五個大圓滿修士外。其餘人身後。全部飄着一具具黑木棺材。
馬良。正是那五個大圓滿境界的修士之一。他身在陣中。目光一掃。在青衫老者身上停留最後放在了聶滄海身上。
略一猶豫。他二話不說。大手一抓。立刻化作一道黑霧。瞬間自半空卷下。向着聶滄海襲去。
聶滄海冷笑。並不閃躲。依然盤膝在地。權當無視。眼看那黑霧就要碰到聶滄海。陰寒之氣幾欲撲面而來之時。青衫老者面色陰沉的右手一揮。那黑霧立刻轟然的消散一空。餘波衝擊到聶滄海身上。被他從儲物袋翻出的一塊很普通地防禦玉符輕鬆化解。
“真是麻煩!”青衫老嘀咕一聲,擡頭冷眼看着馬良,喝道:“老夫不願殺生,給我滾!”其實幽冥魔君這話倒也不假,他此時的確不願殺生,陰宗的神秘,在他眼中卻是比較神秘,比世人眼中的魔淵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與之產生沒必要的仇隙,尤其最讓他憋氣的,是這打鬥還並不是爲了己,而是爲了一個與己根本就不相干,只不過有利用價值的一個小輩。
馬良盯着青衫老,瞳孔爲之一收,剛纔對方隨意的一揮,便化解了己的攻擊,這讓他暗心驚,從戰門那裡傳來的消息,馬良評價一番,之所以把宗內大圓滿境界的期都叫來,就是爲了防止此人出面。
可現在一看,對方的修爲尚在他猜測之上,馬良沉默少許,沉聲說道:“前輩,此人與我陰宗一件至關重要之事有所關連,我今日,必須要把他帶走。”
青衫老暗歎一聲,心道這小子怎麼這麼麻煩,你說你招惹誰不好,怎麼偏偏招惹這陰宗呢。若是能選擇,他真想大袖一甩走人,不再參與進去。
可現在已無選擇,相比較得罪陰宗,一旦他進入那地方有所收穫,那麼即便是得罪了,也沒什麼關係。
而且看馬良那小子剛纔的己會出手,想到這裡,他心底雖說恨意不少,但卻多多少少有一絲讚賞。
要說這修魔之人。心底有些想法倒真是與常人有所差距,聶滄海如此做法,幽冥魔君認爲正該如此,若是換成他,也定然會這麼做。
此時聽聞馬良話語。幽冥魔君眉頭微皺,看了聶滄海一眼,不冷不熱的喝道:“你又怎麼招惹陰宗了?”
聶滄海掃了眼半空中來勢洶洶的陰宗衆人,平淡的說道:“不知道。”
馬良目光如電,盯着聶滄海,沉聲道:“不知道?西山山脈上殺我陰宗弟子,你敢說不知道?”
聶滄海眼皮一翻,說道:“我還是不知道。”說着,他看都不看對方一眼,當着對方地面。繼續打坐吐納起來,不過暗地裡,聶滄海已經做好了若是青衫老不出手,土遁進入海域之內的打算。
馬良冷笑,“殺我陰宗弟子不說。那片山脈之中,有我陰宗的重要寶貝,而此事,卻是我陰宗總部,以大追蹤之術追蹤而來,斷然不會出錯!”
青衫老面色有些難……
“以總部那人修爲,哼,推斷而出的就是這叫做馬良之人,殺了我陰宗弟子。擒住此人元魂!”馬良說着,右手一揮,身子驀然間消失在原地。
他身後的四個寂滅天境界修士,也一同消失,出現在幽冥魔君身前。至於馬良,則是現身聶滄海上空,手中一團黑色霧氣,驀然間向下拍去,與此同時,陣法內的那些寂滅天的修士,齊聲低喝,陣陣古怪地音符從其口中一一詠出,陣法迅速晃動,以極快的速度突然間四散開,立刻把四周方圓萬里之內,全部籠罩住。
幽冥魔君目中寒光乍現,他身子一晃,立刻由一變二,分身憑空出現在馬良與聶滄海之間,張口一吸,霧氣全部被其吸收口中。
“放肆!”分身大喝一聲,右手上突然出現一個翠綠葫蘆,一拍之下,葫蘆口的木塞立刻掉下,一股龐大的推力,頓時從葫蘆內宣泄而出。
四周可見一圈圈空氣波紋從葫蘆口內散出,這波紋越是擴散,範圍就越大,馬良當其衝,面色立刻微變,身子一晃之下與那四個阻攔在幽冥魔君身前的元嬰修士,連連瞬移後退,回到大陣之內。
青衫老眼內寒芒漸重,他聲音低沉,緩緩說道:“老夫許久未開殺戒,以至於幾個寂滅天境界的修士都敢在我幽冥魔君面前放肆,今日此人有事,若老夫立刻去你陰宗,來個滅門!”
說着,他左手向上一抓,立刻化作一隻彷彿小山般的大手,如同捏碎孩童玩具一般,只聽咔嚓一聲,陰宗的傳送陣,立刻轟然碎裂,變成一股環形的能量波動,砰的一下向四周散開,彷彿滾滾雲浪被推動一般,猶如萬馬奔騰,轟轟聲中,傳開老遠。
陣法中除了那五個寂滅天境界的修士面無血色的閃躲開外,所有達到天士境界的修士,全部在這波浪中,身體連同身後地黑木棺材一同化爲飛灰。
馬良身子一顫,盯着青衫老,苦澀的說道:“前輩修爲高深,但若與我陰宗爲敵,實屬不智!以前輩的見識,定然對我陰宗有所瞭解,但我可以告訴前輩,你所瞭解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馬某再次奉勸前輩,不要與陰宗爲敵,否則即便前輩是魔淵內海七梅之城的城主之一,也難逃一死!”
幽冥魔君面色陰沉,陰宗他不願得罪,所以剛纔這五人他沒有下殺手,至於那些剛剛達到滅戰天境界的修士,他殺之前也以神識掃過,沒有一個是被奪舍地肉身,所以才毫無顧忌的殺了乾淨。
“此人老夫有大用,否則纔不會管這等煩人之事,你等走吧,錯過今時,老夫斷不會阻攔。”青衫老眉頭微皺,緩緩說道。
聶滄海一直冷眼看着場面變捏碎傳送陣時,他神色雖如常,但內心卻是一震,這幽冥魔君先是拍碎南派護山大陣,現在又是輕鬆捏碎陰宗傳送陣,其修爲到底到了什麼層次,聶滄海心底猜測,隱約有了一個讓他呼吸爲之一滯地答案。
其實這答案他很早之前就有所猜測,從被對方在天佑城追擊的一刻起,所遇一切事情,無不顯示出對方高深莫測的修爲。
元嬰聖胎!
這幽冥魔君的修爲,很有可能是到了元嬰聖胎的境界,否則地話,不可能輕描淡寫般,做到這些事情。
在聽到馬良談及魔淵七梅之地後,聶滄海立刻留意起來,默記於心,他的雙眼,在老衣衫底部地七朵梅花上看了一眼。
馬良沉默少許,冷冷的盯向聶滄海,緩緩說道:“天明,陰宗遠超你地想象,得罪了陰宗,是你這一生最大的錯誤!”說着,他身子一閃,在原地消失。
他身邊地四個寂滅天修士,也是冷冷的掃了聶滄海一眼後,消失不見。
聶滄海沉默,當日若不是自己再拿出山脈之中另有所遇,也不會達到現在的修爲,更何況,那時候那麼多人,哪知道哪個是陰宗弟子,更何況,那個時候人多手雜,卻是分辨不清!更何況恐怕那個時候也是陰宗弟子出手在先,且是使出了殺招,他也不會殺死對方,而且當初若是放任那些人逃走,定會引起一系列沒必要的麻煩,所以這才起了殺心。
可修真界,講究的弱肉強食,陰宗就彷彿是一個龐然大物,它說你錯,你就是錯,是對,也依然是錯!
聶滄海深吸口氣,他行事依然很小心了,可還是避免不了惹下麻煩,這一切,其實說白了還是修爲,若是他修爲與幽冥魔君一樣,那麼即便是殺了一人,想必也沒多大幹系。
在這一刻,聶滄海對於結嬰之心,前所未有的堅定,爲了己也好,爲了報血仇也好,他必須要結嬰成功,否則的話,這一切,只是鏡花水月,一場幻夢罷了。
幽冥魔君回身看向聶滄海,聲音陰沉,開口說道:“小傢伙,老夫這是第二次幫你了,之前即便有些誤會,也足夠抵過,這一次進入那地方,希望你不要一些沒必要的心機!”
幽冥魔君現在對聶滄海的心機,通過這幾日的接觸,已然有所瞭解,再加上之前的追擊,此時在他看來,這天明端是一個修魔的好料子,陰宗的事情他一聽便能分析出當時的情形,通過此事可以心狠手辣,膽大包天。
其在天佑城所在,身中死靈書詛咒,更是把所有追殺之人硬是生生的殺到聞名變色,談之心驚的地步,由此可見此人做事果斷,冷酷無情。
在他剛剛追出海域之時,此人居然敢留飛劍埋伏,更是讓他難得流血,可見其膽色過人。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偏偏此人又會在戰門外借勢壓易舉達到觀看戰訣的目的,可見其心思慎密。
剛纔馬良出手之際,他區區一個寂滅天巔峰修士,居然隱有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定意,沒有半點失神之色,冷靜對答,毫無一絲慌張,可見其意志堅定。
除了這些,幽冥魔君更是想到己耗時三年,這才擒住此人,期間種種,唯有用狡猾如狐來形容此人,才爲恰當。
此人心狠手辣,膽大包天,做事果斷,冷酷無情。偏又膽色過人,心思慎密,意志堅定,狡猾如狐……
即便是幽冥魔君,仔細分析之下,也不由怦然心動,盯着聶滄海,目光閃動,隱有一個念頭浮於心底。
但這念頭剛一出現。便立刻消散。他暗歎可惜。若非要進入那地方。倒也有可能收此人爲入室弟子。不過現在嘛。這小子最終能否活命還是兩說。
此時他神色驀然一動。擡頭盯着遠處。聶滄海立刻察覺到一股異常的靈力波動。自天邊徐徐傳來。這波動極爲綿長。但卻充滿磅礴之氣。
只見一身穿葛布灰衫。頭戴方巾的中年文士。從遠處飄然而來。此人面白如玉。雙眼開闔間略有寒芒閃過。
他身子如風中柳絮。輕飄飄的自空中落下。一甩衣袖。語氣平淡的開口道:“幽冥鬼。我那土行舟。可還好。”
此人修爲。與之幽冥魔君一樣。他都看不透。但從其語氣上看。此人對幽冥魔君如平輩人交談。其修爲定然與之相差無幾。
幽冥魔君輕哼一聲。從儲物袋內拿出土行舟。伸手一甩扔出。口中說道:“好用個屁!這破玩意你還當成寶貝了。白給老夫。老夫都不要。”
白衣文士接過。右手一晃。手中土行舟消失無影。他雙眼一掃。落在聶滄海身上。平淡的說道:“怎麼還有個寂滅天境界的小輩?” Wωω_Tтkā n_c○
幽冥魔君眼皮一翻。說道:“我自有用他之處。走吧。那地方也快要開啓了。”說甩。葫蘆立刻飛出。變大後他身子一躍踏在上面。
聶滄海看了白衣文士一眼。腳下輕點。落在其上。他一直暗自警惕。那白衣文士從出現後。神識一直若有如無的在他身上掃動。
就在這時。他耳邊驀然傳來端木極的傳音:“此人段天德越。是陰陽宗的下放使者。其人修爲可怕。你不要招惹。”
聶滄海神色如常。但內心卻更加警惕。三人速度飛快。立刻衝入海域之中。聶滄海冷眼觀察。那白衣文士段天德。腳下沒有任何法寶。但其速度卻與葫蘆不相上下。海域之中的迷霧。往往在其三丈開外。就被一股無形之力從中撥開。向兩旁散去。
沒過多久。三人便沉入海域底部。一路疾馳而去。很快。天佑城便觸目可望。但三人沒有任何停留。直接從天佑城城上空穿梭而過。
一路上凡是看到三人的修士。一個個均都是面色微變。急忙四散開。更有的好似認識那葫蘆。連忙恭敬肅立一旁。待葫蘆過後。纔敢飛行移動。
段天德神情平淡。飛行中緩緩說道:“幽冥魔君威風不小。在這海域外圍。居然也有人認得。”
儘速三人速度極快。但聲音卻一字不落的平穩傳來。青衫老者眼睛一掃。說。“認識老夫地更多。你若是看到。豈不是更要冷言幾句?”
段天德輕笑。掃了聶滄海一眼。對端木極說道:“你帶一個寂滅天境界的修士去那地方。豈不是讓他送死?”
“你不要小看此人。他會死咒術。在第三關。會有大用!”幽冥魔君平淡的說道。
段天德一怔。但緊接着。其雙眼驀然間閃爍從未有過的精芒。盯着聶滄海。嘴角露出一絲古怪至極的微笑。但很快。他眼中精芒變淡。搖頭嘆道:“可惜。若你是元嬰聖胎境界。段某定要請教一番。”
聶滄海沉默不語。沒有說話。不過心中卻是一場驚駭,真如自己所料差不多,此人修爲真的達到了那種境界,元嬰聖胎!
不過不管怎麼樣,自己終有一天還是會達到那種境界的,元嬰聖胎而已,自己卻是要變得更強大,此次來到這梵天大陸,卻是有另一番遭遇,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那處所在又會是哪兒,自己來此,肯定並非是歷練,自己有種感覺,也許,自己來此,會和那片所在有所聯繫,儘管沒有聯繫,但是多少也會有點關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