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啊,剛見到夏曉曉的時候,就覺得她好老土,就知道這是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連紅綠燈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笨丫頭。兩個小辮子,還留着土裡土氣的劉海,穿着很不堪的斑紅上衣和毛藍褲。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可是,我卻不由自主的拉她,將她從危險的地方拉到安全的地方,明明不認識啊……更加不爽的是,我竟然和她是一個班級!鄉下丫頭 ,可就是這一個鄉下丫頭,卻讓我看她看到癡迷。說起來也好笑,明明是一個鄉下來的,卻長得比城裡女生還要水靈,就好像是一個寶石,被保護的很緊。特別是她的眼睛,好像會說話,迷離,撲朔,純淨的跟湖水一樣,就好像是,剛下完的大雪,慢慢被融化。心裡就有一股很異樣的感覺,漾起蕩蕩波痕。
你被欺負的時候,明明很害怕,很無措,卻還要擺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眼神中的堅定,還有迷失的小鹿……我一直以爲我自從那件事以後就再也不會心痛了,可是看見你,卻莫名的痛起來。
知道嗎?
我的媽媽,已經逝去的母親。
也曾有過這樣呢!
這種,不知所措,卻又只能假裝堅強。
這種,明明很害怕,卻又只能把自己僞裝得什麼都不怕。
這種,讓人心疼的模樣。
這種。
迷失般的迷惘。
————墨琉熙
青川學校還有一天正式開學,學校裡所有的學生幾乎全部都不在學校裡,他們想在這假期的最後一天使勁的玩。夏曉曉獨自一人走在學校她不認識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外面她也不熟悉,她只是從鄉下來的傻丫頭,什麼都不懂。坐在大樟樹底下,環抱着雙腿,將臉埋在腿上。沒有一點點聲音。
九月到了,秋天到了。莫名其妙的傷感涌到心頭,壓抑着喉嚨,一股想吐又不想吐的感覺,難受極了。夏曉曉突然擡起頭,看着頭上的大樟樹的葉子。眨了眨眼,夏曉曉閉上自己的眼睛不讓自己流下眼淚。是的,她想村裡的人了,母親,父親,村長,墨爺爺,叔叔阿姨們。她都想。
大樹後面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溫柔的,輕輕地,淡淡的,敲擊着夏曉曉的柔軟的心。“其實有的時候,一個人在大樹底下,可以緩解很多事情。”
夏曉曉立馬站起來,走到樹的另一邊,剛想看清楚是誰,就被那個人用一張紙矇住了眼睛。“啊。”夏曉曉驚叫一聲。面前的女孩突然笑了起來,“叫什麼?又不會吃了你。”簡單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摸了摸夏曉曉的腦袋,“你這人還挺可愛的,哪有什麼鄉巴佬的樣子,比那些成天只會化妝打扮瞎逼逼的人好多了。”
“瞎逼逼?”夏曉曉歪了歪腦袋,眯着眼睛,看的面前的女孩一陣陣的心悸。不行,不得了了,她怎麼這麼可愛,我這麼污都不好意思去玷污她了。不對,我的心跳的這麼厲害,該不會我歪了吧,啊啊啊啊,不會吧,哎呦不行,我的老奶奶的心啊!
“這個……那個……額,就是…只會…哎呀就是一天到晚只會在別人面前炫耀自己有多好啊有多好啊的。”女孩結結巴巴的解釋完這個趕緊繞開這個話題,“啊,對了,我叫程曉燕,你呢?”
“我?我叫夏曉曉。”夏曉曉笑了起來,露出可愛的八顆牙齒,兩顆小虎牙尤爲突出,大大的眼睛閃閃的看着程曉燕。程曉燕看呆了。
太陽很大,兩個女孩站在大樹底下,幾縷陽光從樹葉子的隙縫鑽了進來,透在夏曉曉和程曉燕的臉上。而此時程曉燕所看到的景象卻是面前站着的女孩夏曉曉被陽光所沐浴着,金色的輝煌,沉陷在這純淨的眼睛裡。程曉燕羨慕了,近乎嫉妒了。這哪裡是一個鄉下女孩所擁有的眼睛。她也曾去過,爲什麼她就沒有?被保護的緊了,自然也就有這般無邪。
夏曉曉看見程曉燕動也不動的看着她,有些不自在的說,“你,你爲什麼一直看着我啊……”程曉燕好像突然從夢中驚醒,搖了搖頭,“嘿嘿”的笑了一聲,“你太美了,我看呆了唄!”夏曉曉的臉突然變紅了,低着頭不敢起來。
“嘿,程曉燕,你是不是欺負人家夏曉曉了?看她都巴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樣子。”昨天那個男孩。夏依依看着他,她現在看得很清楚,這個男孩長得很好看,比女孩還要好看。夏依依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
“你笑什麼?”那個男孩問夏曉曉。夏曉曉愣了一下,想起剛剛他叫了自己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男孩翻了個白眼,“我一直在樹的那邊聽你們講話呢!你剛剛笑什麼?”
夏曉曉不好意思的說,“我覺得你長得比女孩子還要好看。”
“噗嗤!”墨琉熙依靠在樹的身上,小聲的笑了起來。“陳立偉,恭喜你再次被說成女孩子。”
陳立偉皺了皺鼻子,不爽的哼了一聲,小聲嘀咕,“人家這叫帥好不好,帥!”
夏曉曉以爲他生氣了,趕緊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程曉燕幸災樂禍的看着陳立偉,“活該!夏曉曉,咱們不理他,他就一人妖!我們到外面去玩吧,這裡多悶吶!”夏曉曉低下頭,“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跟你說,青川公園那裡有一棵很大的苦情樹,聽說啊,有好多戀人在哪裡許願的呢,許願自己可以獲得一個很美很美很美的愛情。不過之前苦情樹好像都是隻有幾片葉子,看起來一點都不好看,但是今年苦情樹一下子都盛開了,好奇怪啊......”
陳立偉瞥了她一眼,“就你,暴力女,還愛情,看誰會喜歡你!說不定苦情樹盛開就是因爲你要愛情故意的呢?”
“陳!立!偉!!!!!”
……
青川公園很有名,很多旅客就爲了到這裡來,特別是到青川公園這裡來許願得到一個美麗的愛情。但是現在不一樣,學生們要上學了,大人們要上班了,假期早就過去了,所以現在的公園比假期的時候要冷清得多。
至少不是很擁擠。
夏曉曉很期待看見苦情樹,因爲她的村莊裡就有一個相思樹,永遠只長花瓣,不長葉子。但是從來都不會凋零,除了偶爾有很大的風將花瓣吹落下來。苦情樹,也是一個體形優美的大樹。樹葉茂盛,看起來賞心悅目。
當看見苦情樹時,一股熟悉的感覺衝到夏曉曉心裡。這個樹,爲什麼感覺那麼熟悉?明明沒有見過的啊。墨琉熙站在夏曉曉身旁,這棵樹他見過好幾次了,但是這種奇妙的感覺還是第一次。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種,很輕快的感覺。
程曉燕走到陳立偉身邊,趴在陳立偉肩上,小聲的說,“喂,人妖,你看啊,我總感覺他兩是一對,這背影,咋這麼有夫妻的感覺呢?”陳立偉小聲的笑起來,“你男神就這樣跑了!”程曉燕用力掐了陳立偉一下,“哼,我男神永遠是我男神!”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夏曉曉轉過頭來,感覺這兩個人再說自己。
“沒沒沒,沒什麼。”陳立偉揉了揉自己的手,這個暴力女,還真下的去手啊!
程曉燕“哼”了一聲,“曉曉,走,我們別在這裡了,玩去!”
“……恩。”
四個少年,猶如四朵將要盛開的花苞,等待着開放。
苦情樹上印下的幾行字,誰也沒有發現:
苦情樹下的諾言,誰也無法得知。
樹葉的盛放,
相思樹下的祝願,誰也無法得知。
花瓣的凋零,
到底想說明什麼?
意味着什麼?
“明天就要上學了!”
“對啊!”
“好不爽……”
“啊啊啊,假期還沒有爽夠呢就上學了,這算什麼啊啊啊啊!”
“呵呵。”
“別笑了,曉曉,你也一起來抱怨一下嘛,這麼淑女幹嘛。”
“額……”
“人家曉曉哪像你啊!暴力女!”
“……陳立偉,你腦子有病啊!找死啊!”
“啊啊啊,暴力女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