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所謂約會

七年的形同陌路, 如今重新在一起,依然如最初時動人心絃,小鹿亂撞。只因爲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傳統的情人節——七夕。作爲兩人重新在一起的第一個節日, 江亦辰與江習習自然都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準備。

江亦辰與江習習今天都要上班, 自然就約在了下班後。不過上班的這段時間, 江習習整個都在神遊天外。午間林旭送來一束玫瑰, 江習習差點眼珠子沒有掉出來,皺着眉問林旭:“你這是幹嘛?”

林旭動了動手中的玫瑰,笑着說道:“送你的。”

江習習不接, 說道:“不要。”

林旭心中苦澀,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習習, 你爲什麼都不問就拒絕很傷我的心誒。”

江習習瞥了一眼玫瑰, 面色如常:“林旭, 玫瑰還是不要隨便送人的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也不會隨便收玫瑰的。”雖然收下也無傷大雅, 但是玫瑰的花語會讓人誤會。而她,也不想江亦辰誤會。

林旭眸子暗了暗。他當然不是隨便送的。玫瑰要說的,就是他要說的。可是,她卻什麼也不顧果斷拒絕。是啊……他喜歡江習習不就是因爲她的倔強麼。苦笑了笑,問江習習:“那其他的花收下無妨吧?”

“幹嘛要送我花?”江習習這才問他原因。

林旭只覺得挫敗, 癟癟嘴:“習習, 我想送你花。”

江習習低頭想了想, 然後緩緩說道:“林旭, 謝謝。”

林旭笑了笑, 細細地看了看她。突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傾盡寵愛。趁江習習發愣的勁兒,他趕緊收回手,道了聲別,然後轉身離開。

走出辦公室,林旭閉着眼靠在牆邊。只是片刻,他又睜開,將手裡的玫瑰隨手扔進垃圾桶。

不看一眼,也不流連。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打開電腦,查了查各種花的話語。

目光鎖定屏幕上的字語,林旭勾了勾嘴角,拿出手機撥通了花店的電話。

林旭最終的選擇,棄了花,選了代表永恆的文竹。

他還是要告訴江習習:他對她的情誼永遠不變。

*

下班後,江亦辰來接江習習,就看見她的懷裡抱了一盆盆栽。

江亦辰頗有不滿地盯着那盆栽看,說道:“小羽毛,你準備拿着一盆草去約會?”

江習習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一本正經地對江亦辰說:“亦辰,這是文竹。”

“我知道。”江亦辰爲江習習打開車門,視線卻一直在她手中的文竹上,“誰送給你的?”雖然問了誰,但似乎也可以想到是誰。那個半路蹦出來的人,真是讓他頭疼。

“林旭。”江習習安穩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後,才緩緩答他,然後又問江亦辰:“你怎麼知道不是我送你的?”

“你們女孩子最喜歡驚喜。要是這是你送我的禮物,你至少會事先包裝一下。”江亦辰從另一邊上車,坐上駕駛位置,邊踩動油門邊回答着。

江習習點點頭,看着車子已動,問江亦辰:“我們去哪兒?”

“去過二人世界。”江亦辰看着前方緩緩說道,眼光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江習習手中的文竹,又加了一句,“不過在此之前,先把你手中那盆草解決掉。”

江習習皺了皺眉,說道:“這好歹是別人送的。”

“解決掉的意思是先將它安置好。”江亦辰說道。

江習習看了看手中的文竹,然後問江亦辰:“安置在哪?”

“我的辦公室裡。”江亦辰說話不帶絲毫猶豫。

江習習臉上掛了三條黑線。“亦辰,這是林旭送給我的……”

“你的就是我的。”

好吧,江亦辰,你贏了……

最終,這盆文竹便在江亦辰的辦公桌上安家落了戶。

只不過,它的壽命也被某人弄得減了又減。當然,這是後話。

江亦辰與江習習放下那盆栽以後,江亦辰就開車帶江習習來了上次帶她來過的別墅。

江習習看着眼前的房子五味雜糧。她喜歡這裡的環境,可她也說過……她不喜歡豪宅……想起那次的嚎啕大哭,想起他說這是“家”……心中又好上許多。

下了車,江亦辰牽起江習習的手,走向別墅。熟悉的溫暖,從手心蔓延到心窩。江習習擡頭看了看江亦辰,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俊朗的側臉。可是,這個側臉就足以讓她心跳加速。

似乎感覺到了江習習的視線,江亦辰低低笑了笑,然後看向她:“小羽毛,覺得我好看?”

江習習點點頭,說道:“亦辰,你長大了。”

長大了……

江亦辰抹了抹汗。這是個什麼說法,他怎麼有種被老媽子教育的感覺……

“七年前的你是俊秀,現在的你是俊朗。”江習習琢磨了一下措辭,才緩緩說道。

江亦辰失笑:“小羽毛,你乾脆說我成熟就好了。”

“成熟不就是長大了麼?”江習習歪着頭問他。

江亦辰無奈地笑了笑:“小羽毛,那你就是一點也沒長大。”

江習習認同地點頭:“長縮了。”要不然也不會剛來B市的時候,看見他自己就跟個縮頭烏龜似的。

江亦辰嘴角勾起,不再與她討論這個問題,帶着她在門口站定,然後說道:“小羽毛,可要做好準備。”

有驚喜?

江習習深吸一口氣,說道:“準備好了。”

江亦辰攬住她的腰,在她額頭啄了一口。把門打開,將江習習推到自己的身前,然後推進房內。

江習習是做好準備的了。

她似乎可以想象到,這裡是個溫馨的地方。因爲江亦辰說過,這是家。

她是做好準備了,可是觸目之後,心中還是忍不住眼中泛酸。

自己正對的這面牆滿滿的都是自己與江亦辰的照片。大大小小的,單人雙人的。全部的全部,都是他們。高中的點點滴滴,一瞬間都蜂擁着從她的腦中蹦出,在她的眼前一一閃現。

最初見江亦辰時:

——“你知道我是誰?”

——“江習習。”

算是相識時:

——“江習習,我很高興,能認識你。”

——“我失望你不是那個我想象的你,我高興我能認識真正的你。”

相互告白時:

——“讓我以後照顧你好不好?……江習習,我喜歡你。”

——“江亦辰,我也喜歡你。”

——“江習習,謝謝你喜歡我。”

他們分手時……

——“江亦辰,我們分手吧。”

——“江習習,告訴我爲什麼?”

——“因爲,我厭倦你了。”

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一切,好的壞的,一時間全部涌出。

就如同這牆上的照片一樣,拼出了他們的十六七歲。

江亦辰見江習習的眼淚止不住,他趕緊擁她在懷裡,安慰着說道:“小羽毛,應該高興纔對。”

乖乖地聽江亦辰的話,江習習抹了一把眼淚。然後將視線轉向其他地方。這房間裡所有的裝飾畫都出自江習習的手。突然她想到了她送他的禮物,問道:“你的那副肖像畫也在這裡?”

江亦辰點點頭:“在樓上臥室。”

江亦辰見江習習似乎想要去看,說了一句:“想看我們晚上慢慢看。”

臥室。晚上。

江習習騰地就紅了臉,趕緊說道:“我不看了。”

江亦辰也不多說,拉着她朝飯廳走去。先前被門簾擋住,江習習沒細看。這回被江亦辰拉到桌子跟前,她不由得張了張嘴。

眼前,一片絢麗的紅色。

紅色的玫瑰將飯桌整整圍了一圈,將整個房子佈置的格外漂亮浪漫。

江習習心中喜歡,朝江亦辰說道:“亦辰,謝謝你,我很喜歡你的禮物。”

江亦辰卻是挑了挑眉,問道:“可有獎勵?”

江習習一愣,而後又想到自己的禮物,趕緊從包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江亦辰。對方被江習習的舉動弄的怔了怔,然後咳了咳,問道:“小羽毛,你不會送我的是戒指吧?”

江習習撇撇嘴,將盒子打開,只見裡面安穩地躺着一塊胸牌。

銀色的羽毛,巧妙地構成了一個也字。看起來毫無違和感,入目便覺得舒服至極。甚至,讓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上一摸。

結果那盒子,江亦辰拿起胸牌細細地看。越看心中越是喜歡,眼中流露出欣喜。看着江習習抿嘴笑道:“給我們工作室做的?”

江習習點點頭。聽着江亦辰說“我們工作室”,她心中更是覺得溫暖。

江亦辰滿意地將手中的胸牌收好,然後對江習習說道:“我也很喜歡你的禮物。”見江習習開心,他卻話鋒一轉,“不過……”

“啊?”江習習納悶。

“我剛剛說的是要獎勵而不是禮物。”

江習習不懂。

江亦辰走近幾步,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比如我很喜歡剛纔小羽毛的禮物,所以這是我的獎勵。”說着,脣瓣觸碰她的脣瓣,只是蜻蜓點水。

江習習看着江亦辰一副“你該懂了吧”是表情,不由得紅了臉。呼了口氣,心中一橫,朝江亦辰招了招手,對方瞭然地將頭湊下。

江習習踮起腳仰頭一吻。脣瓣觸碰她剛要離開,卻是被他一雙手環住腰身,脣上反客爲主。

細細品嚐,不肯放開。

流連味道,流連感覺。

玫瑰花淡淡芬香,令人意亂神迷。

溫暖的紅色裡,兩人相擁熱吻。

七年後的七夕,他們依舊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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