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升起血旗(二)

金色的晨曦彷彿從山巒另一邊的天際升起,帶着萬丈光芒的朝陽還未真正升起,在那朝陽的餘光之中,焚燒了一夜的大火終於只剩下些許的硝煙,爲這個清晨染上一抹淒涼,沉默的訴說着這裡曾經有過一個怎樣可怕的夜晚。

殘破坍塌的聚落內,四處可見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骨,只剩下一堆殘骸的長屋和營寨,焦黑的樑柱和門框上還有些許的黑煙,散發出難聞的焦臭味。營寨的大門,木牆的頂端,聚落大廳的外圍……到處都可見那些倒在地上扭曲的屍骨,猙獰的模樣中,依稀還能看出臨死之前的反抗。

萊賓努斯拄着劍站在營寨的大門外,有些無趣的看着那些還一臉興奮,到處翻箱倒櫃的士兵們,忍不住嘆了口氣——只剩下一堆孩子和婦孺,哪怕是這個綠茵河谷周圍最大的瀚土部落,也已經失去了最後的威脅性,不過是束手待擒,等着別人來接收的財產而已。

整整三天,他帶着三個旗團的士兵們逐一掃蕩着周圍所有的大小聚落,原本還以爲會遇到什麼像樣子的反抗呢,結果大多數的瀚土野蠻人在看到那三面部落圖騰之後,就全部望風而降了,根本連一丁點兒的猶豫都沒有,讓原本做好了應付敵人反抗的萊賓努斯,多少有些灰心喪氣。

曾經在荒野之中到處截殺落單商人和巡邏士兵的野蠻人,現在卻好像兔子似的乖乖臣服在自己的腳下,這不得不讓萊賓努斯多少感覺到幾分諷刺——沒錯,對方真正臣服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背後的那面黑底紅十字旗,那面真正給了戰旗軍團尊嚴的戰旗!

在逐一清掃了那些周邊的小部落之後,萊賓努斯纔在第二天發兵進攻這裡,卻不曾想反倒是這個連一個青壯都沒有的部落,成了最後一個敢向他們反抗的力量——上了歲數的老人拿着戰斧和鐮刀,跟着他們的長老衝出了營寨。婦女和孩子則躲在柵欄後面,用標槍和石子爲他們助攻和掩護。

當然,他們不可能擋得住這些已經訓練有素的,而且被戰利品餵飽了的軍團士兵們。戰鬥根本就是一邊倒的屠殺——如果說連狩獵這種事情也能夠被稱之爲戰鬥的話。

“萊賓努斯首席百夫長,弟兄們已經集合完畢了!”一個看起來相當敦厚的旗團長走了過來,微笑着朝他喊了一聲:“俘虜們也都抓好了——你要是不打算再說什麼的話,弟兄們還都在等着回家呢!”

“不,沒什麼了。我們撤退。”朝着那位旗團長點了點頭,萊賓努斯一邊說着一邊翻身上馬,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帶上所有的輜重和戰利品,押上所有的俘虜,返回綠茵河谷要塞!”

高舉着烈焰蒼鷹旗和黑底紅十字旗幟的三個旗團,押解着大量的輜重和戰利品在荒野之中跋涉着,綿延的隊伍末尾,是兩千多的俘虜,被迫跟在隊列的最後面行進着。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模樣。悽慘至極。

這些俘虜當中大多數都是婦孺,甚至就連老人都非常稀少——除了因爲上了歲數的俘虜不值錢之外,也因爲他們在部落當中的地位都十分的顯赫,受到那些野蠻人部民的尊重,這樣的人帶來的威脅,絕對不會亞於那些隨時都有可能反抗的蠻族武士,甚至還更加危險。

三個旗團的人數加起來甚至都沒有一千人——畢竟曾經的戰旗軍團只是個輔助軍團,缺編嚴重,萊賓努斯的手中也沒有多少騎兵,只好把這些俘虜們用繩子把自己捆起來。而且是三三兩兩的捆在一起,然後掛在車位,讓他們只能跟在後面不停的向前跑,直到整個隊伍都停下來爲止。

絕望的瀚土蠻族根本連半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在皮鞭和長矛的威脅下,強忍着早已血肉模糊的腳板在荒野上前進着,還時常爲了一兩塊硬的硌牙的黑麪包而扭打起來,然後在士兵們的喝罵聲中恢復秩序,帶着畏懼和屈辱的心情,繼續走上這條不歸路。

不到一千名士兵看管兩千多人的俘虜。哪怕只是一羣連抵抗念頭都沒有的婦孺,也讓萊賓努斯不得不小心謹慎了起來,時刻擔心着可能會有流竄的少量蠻族武士們出現偷襲,但卻一直沒有遇上,讓他不由的感慨自己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於是,始終都把注意力放在俘虜們身上的萊賓努斯,也就沒有注意到從離開那個聚落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有幾名蠻族騎兵緊緊的尾隨在他們的後面,其中一個還是他曾經面過一次的,赤馬氏族的使者格拉古。

“卑劣的都靈狗!”山坡上,一個跟在格拉古身旁的蠻族騎兵看着那些被戰旗軍團像是牲口似的,在荒野上驅趕着的婦孺們立刻破口大罵了出來,本就兇惡的面龐變得更加猙獰了許多:“瀚土的祖靈們,是不會繞過你們這些該死的畜生的!”

“格拉古大人。”騎兵將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格拉古,手中的戰斧已經揚起了來:“進攻吧,等到敵人翻過這片荒原,我們就沒機會了!”

但是等來的卻只有格拉古無言的沉默,在漫長的期待之後,終於緩緩開口道:“我們撤軍,返回部落營寨!”

“什麼?!”幾乎剛剛說完這句話,騎兵的臉上就立刻露出了幾分驚詫而又憤怒的表情:“難道就要這麼看着?!”

“你要幹什麼?!”沒等他撲上去一斧頭砍了格拉古的腦袋,後面的人就搶先把他拽住了:“把武器對準大人——是打算違背自己的誓言嗎?!”

“我能爲了格拉古大人去死!”蠻族騎兵憤怒的咆哮着回答道,兇狠的眼珠像是野獸似的轉了回來,死死盯着依然沉默的他:“但是您必須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要眼睜睜的看着同胞去死!”

“同胞,什麼同胞?”格拉古反倒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是指那些不願意遵從大酋長意志的叛徒,還是那些怕死,甘願給都靈人當奴隸的膽小鬼?”

“我……”

看到下屬的語塞,格拉古卻只是冷哼一聲轉過了頭。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很想帶着麾下的武士們將那些都靈人撕成碎片,救下被俘虜的可憐人。但是這次他只帶了一百多名輕騎兵,即便他堅信勇敢的瀚土人能夠一個打十個都靈狗,那又能如何呢?

麾下部屬的糧食只是剛剛夠吃,要是救下那些俘虜的話恐怕連兩天都堅持不到,要是帶着這些累贅再遇上都靈人的軍團主力,自己又該怎麼辦?

救下他們,會讓自己進退兩難;不救的話則會敗壞赤馬氏族的聲望,讓那些戰爭部落離心。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保持現狀,堅決不能出現。

愛德華.威特伍德……曾經當過僱傭兵的格拉古隱約對這個名字有點兒印象,似乎是在南方的戰爭中剛剛出名的騎士,似乎還因此得到了一座城堡的領地,證明這個首席掌旗官還是有點本事的。

但對方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趁着冬季到來之前肅清整個綠茵河谷——因爲嚴寒迫近,赤馬氏族不會在這個時候進攻要塞。格拉古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你太小看瀚土人了,遠古祖靈的怒火,只會讓懦夫和敵人感到恐懼!

“享受你最後的勝利吧,愛德華.威特伍德。”格拉古憤然看了那離去的旗幟最後一眼:“明年這個冬天,赤馬氏族的勇士們會爲了你的死而慶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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