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伊裡鄙視的掃了一眼阿拉德,接着說: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對利赫大人沒有男女方面的想法!大人曾經救過我的性命,正如這裡有很多人都在戰場上被大人拯救過一樣!我們對大人的崇敬和忠誠是你沒法理解的,我剛剛說過了,你可以命令我們,指揮我們,可是永遠別指望我們像服從利赫大人一樣服從你!”
阿拉德搖搖頭,什麼都沒說,笑了一下,轉身去找利赫了,斯伊裡這傢伙的警告真是無聊,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吃軟飯的傢伙嚒?哼,利赫現在還算是自己的手下呢!這些僱傭兵也敢談什麼忠誠?懶得和他計較。
利赫正在和幾個手下談話,討論着最近這幾天利赫不在營地的時候發生的事情,還有以後擴大招募規模的計劃,阿拉德聽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無聊,跟利赫說了一聲,自己走出了這棟建築。
營地在利赫回來後恢復了秩序,看來這些僱傭兵也很明白什麼時候可以放肆的玩鬧,什麼時候該老實的呆在自己的屋裡,除了進行建築的農夫和負責管理的幾個頭目之外,只有來往的洗衣婦們對着阿拉德拋着媚眼,年輕漂亮的小夥子到哪裡都受歡迎啊。
當做沒看到,阿拉德走出了營地,對*女還真沒興趣,有利赫和辛蜜拉這樣的女人在身邊,阿拉德沒有什麼在去做點‘刺激’的事情的動力。站在門口,不遠處就是光輝之翼的駐地,和利赫這邊的營地相比,那邊更像個守備森嚴的要塞,門口排列着拒馬和柵欄,起碼10個全副武裝的騎士正在站崗,透過提起的鐵門,阿拉德可以看到牆後的院子裡有訓練的身影,不愧是王國最精銳的騎士團啊。
“您是阿拉德.阿弗雷德爵士嗎?”
身邊傳來的聲音喚醒了盯着對面出神的阿拉德,回頭看去,一個最多有15歲的年輕人站在自己身邊,一身的盔甲,身後還有3個扈從模樣的人跟着。
微微躬身,阿拉德回答到:
“正是,請問您是?”
“哦,失禮了,我是米里安.西薩尼斯,剛剛加入王權之盾的騎士,從南部的菲力來到也冷的。我的父親有子爵的頭銜,我是次子。”
“歡迎您,米里安騎士,有什麼事情嚒?”
看着這個還能夠被成爲孩子的年輕人,阿拉德想起了自己當初剛剛繼承弗拉丁的頭銜的時候,纔過去了幾年的時間,卻彷彿已經經過了悠久的歲月。
“啊,沒什麼事情。只是聽說利赫大人和您一起來到了這裡,而且我以前沒在營地裡見過您,所以冒昧的前來詢問,果然是阿拉德大人您啊。我對您的事蹟非常仰慕,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請您跟我聊一會兒嚒?”
“當然,您過獎了!我只是個失敗被擒的傻瓜,苟活到現在,蒙陛下的恩賜,愧領了爵士的頭銜,不敢接受您的誇獎。”
“過謙了,大人,只是您在騎士競賽上的表現就足以說明您是一位了不起的騎士!當時我也在賽場維護秩序,曾經有幸目睹您和馬申騎士的戰鬥,您的無畏和勇武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現在有機會和您面對面談話真是我的榮幸。”
“哈哈,好啦好啦,說些別的吧。再說這些我都要不好意思了。”聽到這年輕人這樣說,阿拉德還是很高興的,現在自己也有仰慕者了?令人愉快的一天啊!說真的,阿拉德不過就是個年輕人,也喜歡被人恭維,也有虛榮心。
“有些冒昧,大人,聽說您是陛下的貼身護衛騎士,能不能請您給我一些小小的幫助呢,我想換個別的方式爲陛下效力!”
“哦?您能說的詳細一點嚒?”
“是這樣大人,我剛剛從父親大人的領地獲得了騎士頭銜,然後來到了也冷,我先去拜訪了西斯公爵大人,可惜公爵大人太過忙碌,沒時間接見我。過了幾天,我決定前來光輝之翼騎士團,看看能不能加入,作爲陛下的子民,當在陛下的麾下效力,用勇武和忠誠博取榮耀和地位。我在也冷僱傭了扈從,帶着他們來到這裡,可是光輝之翼騎士團的騎士大人說我年紀太小,而且沒有任何人的推薦,沒法讓我加入,連測試的機會都不給,就把我拒之門外了,正好利赫大人領導的王權之盾騎士團正在招募,我就加入了進來。可是這一段時間,我覺得......我不太適應王權之盾騎士團的生活,所以我冒昧的請您給我一些幫助。我不是對騎士團有什麼不好的看法!我只是,只是......拜託您了,大人!”
阿拉德聽明白了,這是個剛剛從家裡出來的小傢伙,看來是給了騎士頭銜後就被父親或者哥哥從領地裡趕了出來,帶着對爵位和領地的渴求來也冷,沒名氣,沒資歷,沒人脈的小傢伙到處碰壁,最後加入了利赫手下的這個所謂騎士團,現在發現和這些僱傭兵們沒法混在一起了,趁着自己來到騎士團,想讓自己幫他一把
。看來這小傢伙也明白,成功的可能不大,不過嘗試一下總比什麼也不做要強的多啊。
這種事情阿拉德以前,現在,都見過很多,平民騎士們想出頭是非常困難的。在魯爾和聖十字都一樣!即使出身貴族家庭又怎麼樣?除了長子,其他的男性子嗣一樣在成年後自謀出路,幸運的可以在自己的兄長手下擔任個衛隊長,侍從官之類的,差一點的就像眼前的米里安一樣隨便給些東西就打發出家門,生死各憑天命了。其實有很多像這樣的年輕人最終都成爲了僱傭兵,死在異國的土地上。顯然眼前的這個小傢伙還沒有放棄那所謂的‘貴族身分’,沒經歷過生活的磨難,還是充滿了不切實際的想象啊。難道真的相信會像騎士故事裡的情節一樣,自己毫無理由的幫助他嚒?要是所有的請求自己都要幫忙,那自己還不得累死。而且也想不出怎麼幫這小傢伙。
暗暗嘆口氣,阿拉德維持着臉上的微笑,回答道:
“我非常想要幫助您,可惜我也無能無力。您看,在王權之盾騎士團一樣是爲陛下效力,您還是安心的繼續留在這裡吧,以您的堅持和才華,總會有獲得收穫的一天!您......還有其他的事情我可以給您提供幫助嚒?”
儘管很想在阿拉德面前維持騎士的體面,但是米里安臉上的失落和沮喪依舊掩飾不住,勉強微笑了一下,米里安說:
“依然很感謝您,浪費您的時間,很抱歉,我......我告辭了。”
給阿拉德行了個禮,米里安轉身走向他的扈從,那3個扈從低聲問了幾句,然後就見他們解下身上的佩劍,扔到米里安的腳下,帶着惱怒的表情走出了營門。
靠在營門的木柵上,阿拉德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可以猜的出,小傢伙沒錢了,以前是用對未來的許諾勉強留住了這幾個扈從,現在一切都完了,這3個傢伙沒興趣再跟着這樣一個沒前途的主人。抱起地上的武器,米里安裝成滿不在乎的樣子,回身給阿拉德又行了禮,慢慢的走進了營地。
過了一會兒,利赫來到了阿拉德身邊。
“進去吧,站在門口乾什麼?給我站崗嚒?有阿拉德爵士這樣被陛下看重的人物給我站崗可真是我的榮幸啊。”
“你這個‘騎士團’可真夠嗆,連門口都不設崗哨嚒?”
“嗨,有對面的那麼多人給我看門,我擔心什麼?斯伊裡跟你說什麼了?剛纔我看見他把你拉到外面。”
“吶,你的手下對你還真是‘忠心’啊,那傢伙警告我要好好對待你,哼,你這傢伙也是,竟然敢把自己的身分透露給他。還在我那裡裝什麼樣子啊,這些僱傭兵的大嘴巴早就把你是個女人的事情傳的到處都是了吧?”
“嫉妒?傻瓜,總會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被趕出家門這麼長時間裡,我在戰場上廝殺,身邊又沒有以前的扈從,再怎麼保密也沒用吧?放心,知道的人也不多,都是可以相信的。要是連幾個可以忠實與我的手下都沒有,我哪還會有自信回到魯爾去?斯伊裡雖說有些小心眼,不過對我的忠誠是沒問題的。”
“呵呵,對你的‘忠誠’,不如說是對你的‘仰慕’吧?哦哦哦,你這樣的傢伙也會有仰慕者啊?那個斯伊裡的口氣裡的是充滿了酸酸的味道哦。”
擡手在阿拉德的腹部用力的搗了一下,利赫惱怒的看着阿拉德。
“別把其他人看的都像你這個色鬼一樣!!我身邊的人都對我是單純的忠誠而已!!作爲僱傭兵在戰場的時候,我救過他們很多人的性命!!而且我的佣金也都花在了這些傢伙的身上!拉攏手下,挑選扈從,你覺得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嚒!!傻瓜!所以你身邊除了那個黑熊一個能靠的住的人都沒有!!把你的小心思放在該用的地方!!”
貼近阿拉德的身邊,利赫惡狠狠的小聲說: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這麼快就忘記了??難道我流的血還沒法讓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嚒??”
看着阿拉德捂着肚子痛苦的模樣,利赫的氣消了一點,換了種溫柔一點的語氣說:
“我知道,當初那個傻女人做的事情讓你現在對所有女人都不怎麼放心。不過別把我當成那種下賤東西!我以前,現在,將來,都不會做出背叛你的舉動,起碼不會去找別的男人!!倒是你!以後你要是敢給我到處‘播種’,我就閹了你!!”
阿拉德站起身體,雖說肚子被打的很痛,不過利赫的話讓阿拉德很高興,利赫對承諾看的很重,她既然說了,以後也不會做違反承諾的事情。看着利赫還有些生氣,阿拉德提起了剛纔米里安的事,別讓利赫想自己說的那些了,閹割?這女人真敢說,也許她真能做出來?阿拉德一陣後怕,幸虧和辛蜜拉在一起是遇到利赫之前。
“我也聽斯伊裡說過這個小傢伙。”利赫毫不在乎的說:“恰
好被招進來的菜鳥,想走就走吧,這樣的人我見的多了!哼,也不打聽一下,有多少僱傭兵都是貴族家庭出身的!有那個不值錢的騎士稱號又怎麼樣?那位陛下一高興,我手下的這些傢伙現在都是‘騎士’了!滿腦子天真的想法,就是留下也沒什麼用處!以後我會讓斯伊裡在招募人手的時候多注意一點,不要什麼樣的人都弄進我的騎士團裡!”
“吶,這是‘陛下的騎士團’吧?”
“都一樣!!換個身份還是我的手下!!以後一樣要帶回魯爾去!!你和我難道會一直替這個特蓋爾陛下效力?真是笑話。他的好日子也.......”
頓了一下,利赫看着豎起耳朵認真聽着的阿拉德,皺皺眉,拉着阿拉德向營地裡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
“想想看,那個叫米里安的小傢伙還是有點用處的,跟我去看看他吧!!”
“喂,利赫!把剛纔的話說清楚!你這傢伙肯定比我知道的多!!到底怎麼回事!!你們都瞞着我做什麼??”
“最近把自己當成**的公馬就夠了!!其他的不要多管!!!”
**的公馬??這也算是一件艱鉅的工作吧?阿拉德想着。
來到米里安的房間,利赫敲開門,看着一臉驚訝的米里安,利赫一把把阿拉德推了進去。
“嗯,這傢伙有些事情跟你說!!”
然後看着阿拉德,小聲說:
“快點打發了他,隨便你胡說些什麼!一會兒來找我,我們回去,明天一早斯伊裡會帶着幾個人一起來你那裡找我,在也冷開始招募人手。”
看着眼前的米里安,阿拉德有些尷尬,該說些什麼呢?
“大人?您?還有什麼吩咐?”
米里安看着阿拉德,一臉的熱切。
“哦,這個,那個,是這樣,我覺得,嗯,剛纔好像你的扈從都走了?”
“是的,他們覺得繼續跟着我沒有什麼前途。呵呵,我從家裡帶來的錢都花完了,騎士團也不會負擔扈從們的生活開銷,所以他們回也冷去找新的工作了。您不用替我擔心,騎士團會負責我自己的衣食和住處。”
“啊,這樣就好,我就是問問,我走了。”
阿拉德轉身要走,米里安在身後開口了:
“麻煩您轉告利赫大人,過幾天我也告辭了,請斯伊裡大人註銷我的騎士團身份。謝謝您。”
“哦?你準備去哪?回家嗎?”
“不,我,我沒法回去了,兄長大人對我說的很明白了,以後我最好還是不要回領地去。請您不用替我擔心,我決定去亞蘭當個僱傭兵!就像利赫大人當年一樣!我會以您和利赫大人作爲榜樣!”
“那就要放棄騎士的頭銜,即使以後你回到聖十字,仍然不能以騎士自居了!如果你隱瞞曾經充當僱傭兵的經歷,被揭發後會以玷污貴族榮耀的罪名處刑!”
“我知道,大人,我已經決定了!”
阿拉德停住腳步,回身看着這個年輕人,還是一臉的笑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惜遮掩不住眼中的淚水,阿拉德再次的嘆息,這種事情發生的太多了,誰都無能爲力。
從腰間接下隨身帶着的錢袋,幸好出門的時候辛蜜拉總會替自己裝上些錢掛在腰間,數了數,15個金幣,還算能拿出手啊。遞給米里安,阿拉德拍拍米里安的肩膀。
“收下吧,我也沒法替你做更多的事情了,願天上的父保佑你。”
米里安沒有像阿拉德想象當中的推辭一番,也沒說一大堆的感激和報答的許諾,他只是很高興的說:
“感謝您,大人。這樣我去亞蘭的路費就夠了。”
然後他把身上的武器和盔甲都解下來,與三個扈從留下的武器一起放到屋子裡的牀上,從屋角的木箱裡翻了翻,又找出了幾個裝飾用的小玩意,一起放好,接着對阿拉德說:
“再麻煩您把這些東西都留給利赫大人吧,看看能賣多少。有您給的這些錢,我今天晚上就動身,賣完的錢就請利赫大人交給您吧,肯定差一些,如果我能從亞蘭活着回來,我回去還給您剩下的部分。”
“我不是......這些錢是我送給您的!!您帶着您的東西離開就行了!!!”
“作爲騎士,我沒法接受您對我毫無理由的給予,作爲僱傭兵,我沒法不留下抵押品就從您手裡拿錢,請您原諒我的固執,做人的原則已經是我唯一可以自豪的東西了。”
阿拉德看着面前一臉微笑的這個年輕人,不再說什麼,很正式的對他行了一個騎士禮,高聲說:
“願天上的父保佑!”
“光輝與榮耀常伴!”
離開米里安的房間,阿拉德一路上都在小聲的唸叨:
“僱傭兵?騎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