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雲層被夜風吹散,慘白的月光頓時灑入天地,我的餘光看着那慘白的手已經六魂無主。
“小朋友,你想去哪啊。”身後的聲音空靈隨風飄來,又好似就在耳畔。
“我……我想回家……”我顫顫巍巍的說着,身體不自覺的發抖。
“你願不願意和漂亮姐姐回家啊。”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我……我還有事。”還沒說完肩膀上的手按住我的力度更大了,那鮮紅的指尖變長了許多,我的肩膀已經有些有些刺痛。
“這麼說,你是不想和我走?”身後的聲音語氣生硬了很多。
“我……和你走……”我生怕忤逆後下一秒就被這指甲插死,只能同意,也就在我說完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視線也開始渾濁,緊接着眼前漆黑一片失去了知覺。
一陣海風迎面,我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在一片柳樹林,黑夜中的柳樹也不像白天那樣的詩情畫意,那一顆顆黑影就好像一個個厲鬼在夜風中梳着自己的頭髮。
正當我轉過身一張慘白的臉和我貼在一起,我與那白臉四目相對,我的心臟彷彿這一瞬停止了,劇烈的恐懼讓我直接揮出一拳,拳頭有碰到實物的接觸感,這倒讓我的恐懼頓時消散大半。
回過神我低下頭,一個女孩捂着自己的眼睛蹲在地上,我看不清她的臉,女孩全身穿着大紅的長袍,鮮紅的鞋子,鮮紅的指甲,鮮紅的頭花,這無疑就是剛纔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的女鬼,但仔細看又不像,因爲此時我身前的女孩明顯是扎着頭,剛纔那個恐怖女鬼是披着頭,而且相比之下眼前的女孩也沒有剛纔身後的女鬼那麼高。
想到這些我鼓起了勇氣,決定去看看這個女孩到底是誰,雖然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斃。
“對不起……我太害怕了,不是有意的打你的。”我有些尷尬,畢竟男孩子打女孩子傳出去有些丟人。
女孩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她站起身,只比我高了半頭,看上去年齡和我也差不多,那時的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覺她長的好可愛,在同齡人裡也算是美人了,尤其是那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左眼還被我打成了熊貓,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甜美。
“你是誰?”我試探性的問着,女孩冷着臉,對我好像沒什麼興趣,她靜靜的坐在石頭上閉起眼睛,看樣子他根本不準備搭理我。
和女孩沒有交流後我也只能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可能已經在爺爺和田家人所說的柳樹林裡了,這裡很靜,月光撒下來沒有了之前村裡的陰森,可能人類天生就對黑暗充滿了恐懼,四處走走,在東邊的樹林我彷彿聽到了男女的輕哼聲,聲音雖小但是我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我順着聲音小心翼翼的尋過去,聲音的源頭來自柳樹林更深的地方,我走了大概不到一百米這次能清晰的聽到,確實是男女的輕哼聲,當時的我還不知道什麼是男歡女愛,如果換成現在我一定偷看一會。
擡起頭我發現虎順光着屁股蛋子躺在柳樹枝上,他身上抱着一個嫵媚的女子,那女子臉蛋緋紅,看到我一點也沒有吃驚,反倒是虎順的表情有些尷尬。
“我去!你個小屁孩不學好!沒看到夫妻兩個人準備牀事麼,趕緊走!”虎順不高興的訓斥起來。
我那個時候哪懂這些啊,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在幹嘛,那美俏的女子身披紅紗,紅紗將虎順的大半個身子和自己包裹住,其實也就虎順的屁股蛋子漏了出來。
“順子哥,她是誰啊。”
“這是我媳婦!你趕緊哪來的回哪去啊。”虎順不耐煩的回答我。
“寶貝兒,咱們不管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子。”虎順說完就開始親吻紅紗女子,紅紗女子纖長的手指抵在虎順的嘴巴前,目光妖嬈。
這傻子都知道這紅紗女人不是人了,此時的虎順肯定是危險至極啊,我現在要先拖住紅紗女人,不對,是紅紗女鬼,只有拖住她才能等到爺爺的救援。
紅紗女鬼沒殺虎順一定有原因,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女鬼目前應該沒有殺心。
“順子哥,前幾天你摸孫奶奶閨女英子屁股的事現在村子裡都傳開了。”我故意提高了音量,但是聲音仍然顫顫巍巍。
“你這個小王八蛋!我什麼時候摸別的女人屁股了,我只愛我媳婦一個!”虎順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回答着,紅紗女鬼的表情略顯不悅。
“你還摸了其他女子的屁股?”紅紗女鬼的聲音和之前相比多了一分的實質。
“我沒有!這小王八蛋誣陷我!”虎順連忙解釋着,看着自己眼前美豔的嬌妻臉色凝重虎子也坐不住了,他氣急敗壞的跳下樹起腳就踹在了我的屁股上。
“你敢打我!”我一個飛撲直接撞在虎順的身上。
“順子哥,這個女人是女鬼,你相信我,不然我怎麼會到這裡,我爺爺正準備救你。”我罵罵咧咧的同時低聲呢喃着,虎順先是一愣,而後更加惱怒。
“他媽的,老子我好不容易容易找到個媳婦,是鬼怎麼了!”當虎順說出這話的時候我頓時心中涼了半截,想着這個山炮,沒辦法交流了。
果然如我所想紅紗女鬼臉色頓時就暗淡下來。
“說誰是鬼,小孩子不學好!順哥哥,咱不理他。”紅紗女鬼漏出自己半條大腿嫵誘惑至極。
“好嘞!”虎順的眼睛頓時放光,色眯眯的表情可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啊。
“你快走。”這是虎順爬上樹時對我說的話,我咬了咬牙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好,顯然虎順已經有了察覺。
“你這小鬼趕緊回家,別耽誤我的好事!”虎順對着我眨了眨眼,我知道此時的紅紗女鬼應該不會對我發難,虎順也應該會拖住她,既然爺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我或許能夠在樹林口等到爺爺。
起初我慢慢的走向林口,之後步伐越來越快,到後來我直接跑了起來,正當我馬上到達林口的時候只見眼虎順被人從樹上扔下來並狠狠地砸在地上,全身乾癟,像極了一具乾屍,虎順在地上掙扎着,好像一隻離開水的魚一般痛苦至極,那蜷縮的身體極其的猙獰。
“小朋友。你打算去哪啊?”紅紗女鬼坐在樹杈上饒有興趣的看着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拖着乾癟的虎順到了我身前了。
“姐姐,你是……你抓我幹什麼,難道你要做我媳婦不成嘛?”我試探性的問着。
“好特殊,你真的好特殊,姐姐喜歡你,要……要把你吃掉!”紅紗女鬼說完那原本精緻的臉蛋頓時褶皺乾癟,血管暴突,一雙沒有瞳孔的白眼格外的滲人,她就這樣從樹上一躍而下,彷彿老鷹撲向兔子一般。
千鈞一髮之時,剛纔不理睬我的小孩女也不知道怎麼就出現在我面前狠狠地撞在了紅紗女鬼的身上,紅紗女鬼只一個踉蹌,小女孩卻被彈飛了出去。
“又是你!你耽誤我好事,我也把你宰了!”紅紗女鬼一個疾馳將紅衣小女孩像小雞兒一樣提了起來,隨後的我也是如此被提起,女鬼將我們提起來後喉嚨窒息的感覺充斥着全身,我的腳四處亂蹬,發現自己漸漸的無力,我能看到紅衣小女孩的眼睛裡充斥着血絲,想必我也好不到哪去,窒息越來越嚴重,身體也開始沉重,失去意識之前我彷彿聽聽到了連綿的雞叫聲。
第二天清晨我發現自己躺在爺爺的牀上,我摸着自己的脖子卻完好如初,原本以爲自己死定了,卻又感覺這一切是一場夢,檢查了一下身體也沒有任何傷痕,更沒發現其他蛛絲馬跡。
爺爺告訴我他和田家人救出了虎順,回到家發現我暈倒在半路,後來我也旁敲側擊過虎順,確實他什麼都不知道,這更讓我感覺是自己走夜路因爲神經緊張加上貧血所導致的暈倒,但是那夢也太過真實了,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件事我也沒有再去細究,也就埋沒在時間的長河中。
“林軒,林軒。”一雙大手撫摸在我的臉頰。
“你看你,身體不好,怎麼又睡在院子裡了。”爺爺慈祥的臉上多了一抹嚴肅。
“夢到一些兒時舊事而已。”我尷尬的笑了笑。
自從我受傷過後記憶會在我的夢中不自覺的閃過,彷彿一個一個幻燈片,但有的時候又不協調,我分不清到底哪個是自己的記憶哪個是夢,但是爺爺確實在夢中出現,也許這些是真實的記憶。
在我受傷醒來後爺爺曾告訴過我,我和爸媽在一次旅遊中不幸發生車禍,只有我活了下來,因爲撞擊造成了我部分失憶,這個世界上我只剩下爺爺這一個親人,得知情況的我卻不知道爲什麼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我明明能記得車禍的過程卻沒有多少悲傷,也許對於部分失憶的人來說這很正常。
“爺爺。”正當我沉思之時一個清脆的女生響起,我回過頭,門口站着一個漂亮的姑娘,姑娘穿着紅色的緊身花裙,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餘,清純的臉蛋一塵不染,烏黑的長髮扎着馬尾辮,她經過我的身邊一股淡淡的花香瀰漫在空氣中,彷彿空氣在她的四周凝滯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