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人姍姍來遲,如非必要他們是不會來這裡。
從賀龍禮和賀惠蘭相繼離世,戚玉珠又重病在身,如果不是念着寧幼曦流着賀家的血,他們纔不會踏進這裡半步。
不過一踏進客廳他們就後悔了。
不是他們看不起鄉下人,只是這這些人太沒素質,垃圾扔的隨處都是,客廳旁的花園裡,那些花花草草,摘的摘,踩的踩,沒一處可看。
客廳裡一羣大老爺們,抽的菸灰隨處都是。
亂扔的菸蒂,嗆人的二手菸,讓賀家一行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自然一行人臉色不會太好。
領路的傭人尷尬不已,此時也不知道帶着人去哪裡。
好在沒僵持多久,寧幼曦與祁柏兩人來了。
不過一來,就被寧家這羣人圍住,評頭論足。
“外甥孫女回來了?”
寧幼曦出於禮貌,準備點頭,卻不想那人又說了句:“比我們這些客人來得都晚!”
“……”
“人都不會叫,真是沒禮貌!”又一人開口。
“你們兩個不要亂說,幼曦這孩子還不認識你們。”這時王翠蓮出聲喝止,隨後又對寧幼曦說:“幼曦,快叫人,這兩個是你的祖姨母。”
寧幼曦看着這三張相似的面孔,說實話她很陌生。
就拿自己的母親賀惠蘭來說,賀惠蘭在世的時候,可是把這三人當親媽看待,有戚玉珠的就一定有她們三人的。
且每隔一段時間還打錢給她們,可是這三人就是爲不熟的白眼狼。
賀惠蘭去世,不說這兩個姨婆怎麼樣,就說王翠蓮,她這個當婆婆的,居然連葬禮都不參加,她不參加還讓寧家其他人也別參加。
可是在得知寧德華帶着情人和私生女去的時候,她聞風而至,不過卻撲了空。
之後還責怪她寧幼曦怎麼沒把人留住,還說賀惠蘭死的好。
“她們是祖姨母,那你是?”寧幼曦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是你奶奶!”王翠蓮立馬就變了臉色。沒好氣的說道。
“噢,知道了。”
“聽說你有未婚夫了?”王翠蓮不知想到了什麼,只見她又打量起祁柏來。
“你聽錯了。”寧幼曦聲音冷冷的,不過比她聲音更冷的是祁柏的臉色。
“那你身後這位是誰?”王翠蓮先是一愣,隨後就開始說教。
“幼曦啊,雖然現在社會對我們女人寬容了許多,但還是得注意分寸,別看人家長得好看,就隨隨便便往家裡領,
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聲。”
“他是我丈夫。”
“……”氣氛有一瞬間的安靜。
“胡說,都沒結婚擺酒,哪來的丈夫!”
王翠蓮變了臉色,如果不是寧幼曦後面那個那人太可怕,她都想給寧幼曦一耳光,這哪還有個女孩子家家的樣子!
“對啊,外甥孫女,雖然現在不像以前那樣,但也不能把沒有的事到處亂說呀。”見王翠蓮如此說,王翠玉也在一旁說道。
三姐妹中,她倆關係最好。
其他人也小聲的議論着,對寧幼曦指指點點。
在場最舒心的莫過於祁柏,開始以爲寧嬌嬌想否認他們的關係,不想這丫頭不按常理出牌。
“我只是說明事實。”寧幼曦環顧了一圈,語氣冰冷,“不是讓你們教我怎麼做。”
頓了頓,又說:“如果是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樣子,如果把自己當主人,那就拿出個主人家的禮儀。”
說完,寧幼曦拉着祁柏就朝賀家衆人走去,留下一羣臉色難看的婦人,最難看的非王翠蓮莫屬。
看着對賀家人有說有笑的寧幼曦,王翠蓮恨恨的咬牙:這個死丫頭,自己的親奶奶不招呼,跑去跟一羣外人親!
寧幼曦如果知道王翠蓮的想法,可能會把眼淚笑出來。
從寧幼曦出生開始,張翠蓮抱過她的次數屈指可數。
再大一些的時候,有一次賀惠蘭帶着寧幼曦去看望張翠蓮,寧幼曦口渴,恰巧賀惠蘭去了衛生間,張翠蓮就直接倒了杯滾燙的開水給寧幼曦。
寧幼曦接過杯子,結果被燙到打翻杯子,不僅燙了自己,還濺了張翠蓮一身,當即張翠蓮就給了寧幼曦一巴掌,嘴裡還罵着難聽的話。
小小的寧幼曦摔倒在地,正好倒在玻璃杯碎片上。
賀惠蘭聽到動靜立馬跑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情急之下推了王翠蓮一把,慌忙把孩子抱去醫院。
後來,寧德華找到醫院來,對賀惠蘭發了一通火,說:“你怎麼能那麼對咋媽?”
之後婆媳關係愈來愈差,本就不喜寧幼曦的王翠蓮,更是再也沒見賀惠蘭母女。
客廳裡有人,寧幼曦就把賀家人帶到偏廳,又讓傭人端點心倒茶的,倒也還算周到。
夜幕緩緩降臨,寧尤佳把白微微帶來,寧家人一陣奇怪,這不是家宴嗎?
不過有了寧幼曦的前車之鑑,她們也沒多嘴。
不多久寧德華出現,他找了一圈纔在偏廳找到祁柏,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岳丈,要想寧氏回到以前或是更上一層樓,他就得抱好祁柏的大腿。
卻不想這賀家人在說些什麼!
“曦丫頭,要是這祁柏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雖然不能爲你做些什麼,但是也不會讓你隨隨便便就被欺負了去。”
說這話的是與戚玉珠的手帕交,黃靜。
“您放…”
寧幼曦剛開口,寧德華就出聲,“說的什麼話,祁少如何對幼曦是他們的事,黃姨你就少說兩句,就不怕開罪了祁少麼!。”
一聽這話,賀家一些與賀龍禮關係好的,就變了臉色,他們聽過一些關於寧幼曦的事情。
這丫頭被她母親教導得很好,如果不是寧德華太過,又怎麼會傳出那些刁蠻任性、目中無人的事情?
“今天是家宴,說的也是家長裡短,怎麼就開罪了祁少?”一婦人道。
“倒是你這個這個當父親的,哪有一點曦丫頭孃家人的樣子!”黃靜看着寧德華樣子,憋在心裡的話終是說出了口。
連着被人懟,寧德華臉色有些難看,卻是沒在接話。
這時寧尤佳把白微微帶到寧幼曦面前,說:“姐姐,我在門口碰到的白小姐,她說找你有事。”
寧幼曦喝着茶,聞言,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們二人,如此拙劣的謊言,寧尤佳怎麼好意思說出口。
自從鹿珏生日patty之後,她就沒有聯繫過白微微,她又是從何得知自己來了寧家別墅。
如果沒記錯,鹿珏不是向白微微求婚了嘛,不管結果如何,只要按照寧尤佳的性格,說什麼她都不會再與白微微合作了,除非…
“微微快坐,有什麼事兒打個電話就行了,不用專程跑一趟的。”
見狀,寧尤佳與白微微交換了眼神,便離開了。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幼曦你,鹿少生日宴那天,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跟我說一聲。”
想起那天的情景,白微微就恨得咬牙切齒,好端端在警局待了一晚上,偏偏誰都進去了,就寧幼曦沒進去!
讓她想不到的是,害她進去的就是她寧幼曦!
寧幼曦假裝沒看到白微微眼裡恨,看了看祁柏,故作爲難又有些傷心的說:“那天我從洗手間出來,看見鹿珏正在向你求婚,所以我…”
所以你就打電話,爲了報復我!
白微微在心裡說道。
面上卻是一片着急,“我沒有答應鹿少,幼曦你相信我,你那麼喜歡鹿少,我怎麼可能跟你搶呢!”
說完,似才察覺不對,慌亂的捂着嘴看向寧幼曦旁邊的祁柏,一副說了不該說的樣子。
問祁柏最介意的是什麼?
那他的回答就是,寧嬌嬌喜歡過鹿珏!
雖然把寧嬌嬌的改變看在眼裡,但是一想到寧嬌嬌喜歡過鹿珏,他心裡就不舒服。
所以,就算知道白微微是故意的,他不免還是有些吃醋。
祁某人在佔有慾的驅使下,伸手轉過寧幼曦的腦袋,看着她,然後在她脣上印下一吻,道:“我的。”
“……”
寧幼曦大腦一片空白。
不說白微微,就說在交談的賀家人也一時沒了聲音。
最後還是黃靜很潮的說了句,“都一把年紀了,還得吃狗糧。”後,衆人才恢復原狀。
白微微委屈巴巴的看着祁柏,像祁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事兒一樣。
至於寧幼曦,一張小臉通紅,羞的,也有急的,這人怎麼不分場合就親呢!
想要瞪祁柏,卻又不敢看他,最後不知怎麼辦,捂着臉跑了。
見自己媳婦跑了,祁柏扔下一旁討好的寧德華,追了過去。
待兩人回到偏廳時,被傭人通知人都去了餐廳。
席間,賀家人與寧德華之間的不快像是從未發生,一時間相談盡歡。
推杯換盞間,寧尤佳不小心把寧幼曦的紅酒杯撞到,濺了她一身。
“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一邊說着,一邊手忙腳亂的接過白微微遞過來的紙巾替寧幼曦擦着。
“看樣子得去換身衣服了。”白微微在一旁說道。
寧幼曦先是給祁柏夾了一些菜,才道:“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