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莫寒失笑，捏捏眉心。
打開車門，他坐進後座，“你剛纔說什麼？結婚？你要結婚了？”
“是啊。”莫晴聲音裡面的喜悅是真實的，“我說哥，你都多久不關心我了，我要結婚嚇到你了吧？”
“有點。”笑了笑，莫寒問：“對方是什麼人？”
“我們律所的律師。”
“同事？”
“算是吧，一開始是競爭關係，後來就看對眼了，唔，大概就這麼回事。總之呢，哥，我要結婚了，你會幫我找周妙瑜吧？”
好久不聯繫的妹妹，上來就給他出了個難題。
別人也就算了，莫晴的要求，莫寒完全沒有辦法拒絕。
從小到大，和他最親的，也就是這個堂妹了。
“知道了，我會幫你去問問看。”
“真的嗎？太好了！哥，我就知道你疼我，那你有消息一定要馬上告訴我哦！”
“好。”
掛了電話，莫寒握着手機愣了半響，這才聯繫了個代駕過來接自己。
說是幫莫晴，倒也變相給自己提供了一次接近周妙瑜的機會。
雖然有點卑鄙，但……
*
夏慕雪開門進屋，直接把自己摔在牀上。
和衣躺着，她望着天花板，上面髒髒的一塊礙了她的眼。
明明是很久之前就有的痕跡，她卻今天才覺得格外難受。
隨便找了個貼紙，站在牀上踮起腳，費勁兒才把那快髒地方貼上。
摸摸貼紙，她的眼淚猝不及防的掉下來。
抹了一把眼睛，又暗罵自己，哭什麼！馬上就有錢了，不是很好嗎？
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曾經得到過他了。
盤腿坐下，手機傳進來一條短信。
夏慕雪摸過手機看了眼，一怔。
是莫寒的信息。
‘安全到家了嗎？’
吸吸鼻子，她回覆：到家了，莫總也到家了吧？
過了很久，莫寒的信息沒到，反而是她手機提示收到一筆錢。
看着上面的零，夏慕雪只想笑。
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還挺值錢的。
100萬，真諷刺。
她該開心嗎？
要是和別的男人尚了牀，恐怕100塊都不一定得到吧。
100萬，是她一輩子估計都賺不到的。
拿了錢，她就該忘記那個晚上。
望着那一串零呆了一會兒，她給莫寒發了一條短信。
‘莫總，錢我收到了，謝謝。’
莫寒擰眉，把手機扔向大牀，走向落地窗。
嘴裡叼着煙，他沉眸望着窗外。
謝謝？
她真當這是生意嗎？
這個女孩子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不管她想的是什麼，都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這也算是，錢貨兩訖。
只是心口的窒悶，到底因爲什麼？
第二天一早，夏慕雪滿血復活。
世界還在照常，她不能頹廢下去。
單氏。
莫寒經過夏慕雪的座位，發現她還沒來上班。
這實在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可能是他駐足的時間有些長，女員工舔舔脣，小聲開口：“莫總，夏秘書今天早上請了半天假。”
請假？
是因爲昨天他給她錢的事情？
“知道了。”沉聲應了，他邁步進了辦公室。
與此同時，愛心協會。
“夏小姐，那個，我想再跟您確認一下，是全部嗎？全部都捐嗎？”
職員沒想到，一早上就來了一位小姐說要捐款。
她一開始沒太在意，要說每天過來獻愛心的人也還是有的。
但當她看見對方要捐款的數額，直接傻了。
不是她看不起對方，只不過那可是100萬啊！
眼前的小姐，居然要捐100萬。
夏慕雪微笑點頭，再次和職員確認，“是的，是全部。”
職員嚥了口口水，尷尬的笑：“夏小姐，您看好了，小數點沒有錯吧？你要捐100萬嗎？”
“是的，全部，全部都捐。”
“夏小姐，您的愛心真的太感人了！”職員忍不住要爲她鼓掌了。
垂了眸，夏慕雪輕輕抿了脣角。
辦完手續，一身輕鬆的從愛心協會出來，她擡頭望着天，露出釋然的笑容。
收下了錢，也覺得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生活也會變得灰暗壓抑。
現在好了，把錢都給捐了出去，能夠幫助有需要的人，這樣最好。
“鈴！”
正準備去坐公交，手機忽然響起。
掏出手機接起，那邊傳來同事焦急的聲音：“夏秘書，你的事情辦好了嗎？”
“嗯？辦好了啊。”
“那你快點回來吧，你負責的那個企劃案出了點問題，副總很生氣。”
“什麼？我，我馬上回來！”
招手攔下出租車，她緊趕慢趕回到了公司。
氣喘吁吁衝進電梯，直奔23樓。
“夏秘書！”看見夏慕雪從電梯裡出來，同事迎上來，“你終於回來了。”
“副總呢？”
“辦公室，你小心點，低氣壓。”
“好的，謝了。”
快步走向辦公室門口，深吸一口氣，她敲響了門。
“進來。”
裡面傳出莫寒冷冷的男聲，夏慕雪無端打了個冷戰，戰戰兢兢的推開門。
擡眸，他看向進來的女人。
手裡的文件甩過來，擲在夏慕雪腳邊。
夏慕雪嚇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動。
“自己看看，數據都能出錯，你是幹什麼的！”
“我，抱歉。”咬牙，夏慕雪彎身撿起文件，抱在懷裡，“我馬上就去修改。”
轉身，她剛要出去，只聽冷嘲的男聲從身後響起，“夏慕雪，你不要以爲自己和我發生過關係，在工作上面我就會袒護你，對你格外開恩。如果你不能勝任，我同樣會開除你，懂嗎？”
抱緊手裡的文件，那種委屈瞬間涌上。
她從來，從來沒有那麼想過。
從來沒有想要靠那種關係。
不行了！
她不能再忍了，再忍，她就要爆炸了！
呼出一口氣，夏慕雪打開門出去，不多時，又返回來。
莫寒蹙眉看着她，只見她大步上前，站定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手裡捏着什麼，她把那個東西拍在莫寒面前。
看看她，莫寒捻起桌上那張類似收據的東西。
上面清清楚楚的寫明，夏慕雪，捐給愛心協會，100萬。
100萬？
那不就是他昨晚給她的錢。
“什麼意思？”
夏慕雪一字一頓：“沒錯，你給我的錢，我全部捐了。”
“你瘋了？”這是莫寒的第一反應。
“我沒瘋，我就是不想要你的錢。”頓了一下，夏慕雪歪頭說：“也不是，要你的錢，是讓你不要再對我存有什麼內疚之類的感情，捐了錢，是我覺得這筆錢會壓的我喘不上氣。”
“你？”
“莫總，我們兩清了。誰也不欠誰，所以你說的那些，什麼我仗着和你有過什麼關係的話，完全不可能發生。當然，我給你看這個，也是讓你不要看輕我！謝謝！沒事的話，我出去工作了！”
話落，夏慕雪昂首挺胸的轉身離開。
這次，辦公室的門關上，沒有再被人推開。
半響，莫寒低眸看向手裡的收據，忽而勾了嘴角。
莫名的，就是想要笑，不知道爲什麼。
“嗡。”
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手機在手邊震動起來。
“喂。”
“莫寒？”
聽筒裡面傳來的女聲讓莫寒重重一震，一怔之下，他開口：“嗯，是我。”
“你剛纔給我打電話了？我在開會，纔看見，有事嗎？”
“嗯，有點事想要拜託你，今天可以見面嗎？”
“好啊，可以。”
“那你下班，我去找你。”
“好。”
夢結婚。
周妙瑜走出夢結婚的大樓，就看見莫寒靠在車邊等自己。
一笑，她走上前，“等很久了嗎？”
莫寒隨手打開車門，“沒有，上車吧。”
聳聳肩，周妙瑜彎身坐進車裡。
啓動車子，莫寒問她：“去吃飯？”
“好。”
一頓飯吃到一半，莫寒說明了自己找她的意思。
“你堂妹結婚嗎？”拿過餐巾紙擦擦嘴，周妙瑜笑着說：“這個忙，當然要幫了。”
鬆了一口氣，莫寒卻又聽她說：“不過，我要是答應了，莫總打算怎麼謝我？”
“你想要什麼謝禮？”
“這個嘛？”支着下巴，周妙瑜笑着看着他：“我要好好想想。”
那抹笑，讓他心慌意亂。
掩飾的端起手邊的杯子喝了一口，他慢慢吐出一口氣，“你可以好好想。”
“好啊，我會好好想的，到時候，莫總可不要不承認。”
“不會的。”
從餐廳出來，莫寒送周妙瑜回家。
到了周家別墅前，周妙瑜下車。
莫寒站在車邊，沉聲說道：“謝謝你能幫忙，莫晴一定很高興。”
“你說過很多次謝謝了，夠了，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晚安。”
“晚安。”
等莫寒開車離開，周妙瑜一轉身，只聽一道男聲：“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