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愛麗絲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是你們那裡一個叫蘇軾的人寫的。講的是春天的夜晚短暫卻美麗，讓我們要珍惜的意思，對嗎？”
白津湫汗，屈指輕敲她的小腦袋，“沒想到你懂的還挺多，蘇軾都知道？”
“嗯，我喜歡你們的文學，我還知道……”
“等等。”
這會兒可不是探討文學的時候。
白津湫脣角微勾，撫着她瓷白的小臉，“你說的對，不過我們一般都按照誤解的意思來理解這句詩。”
“什麼？”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說的是……”他話的尾音消失在兩人相貼的脣間。
還是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她，比較好。
她的發，金黃色，如黃金般珍貴。
她的脖頸，優美如天鵝，讓人很想咬上一口，變/態心理一樣在上面留下痕跡。
她的肌膚，白嫩勝雪，當他展望在眼底的時候，無法形容那種滿足。
他在想，這個時刻，是不是就是那個時刻。
他心裡隱隱期盼，卻從來不敢展露人前，尤其是給她看到的那個時刻。
他想了千遍，萬遍，甚至有幾次做夢都夢到的那個時刻。
如果這件事情的開頭，是一時衝動。
是他看見她默默藏起來的眼淚時的，於心不忍。
那麼現在，被他壓在身下，睫毛輕顫，不敢睜開眼睛看他的小女孩子，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真的是對的嗎？
他又真的能夠對這一切負責嗎？
他害怕，害怕最後的結局還是分離。
在分離之前，他不能自私的滿足一時私/欲。
可是啊，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用盡全力鑄造的堅固外殼，一個叫做小愛的女孩子，用她纖細的手，堅定的意志，一點點將他的外殼敲擊出裂縫，接着整個崩塌徹底。
“湫？”
他不動，也不出聲。
愛麗絲輕聲叫他，眼睛睜開一條細縫，“湫，你……”
他凝着她，深深的凝着她。
“小愛，我……”
愛麗絲好像明白了，到最後，還是不可以是嗎？
都已經兵臨城下，箭在弦上，卻還是不可以，是嗎？
苦澀一笑，她翻了個身，抱緊自己。
“沒關係，我，沒關係的。”
白津湫不語。
她望着前方，徐徐出聲：“沒關係，你不願意要我，總會有人願意要我的。”
總會有人？
那個人會是誰？
誰還會和他一樣，在這樣美妙的時刻，見證她的美麗。
她會像一朵美豔的花，盛開？
而他，只能無能爲力的看着這些的發生？
突然，無法接受。
無法接受別的男人做和自己一樣的事情。
她的美，只有他能看。
“啊！”驚呼一聲，肩膀被人按住。
愛麗絲慌張的對上一雙眸。
陌生的眸。
可是，那明明是他的眸。
只是此刻，他美麗的眸子裡有一種東西，叫情/欲。
愛麗絲不敢相信，那是不是因爲自己纔有的。
“湫？”
“別說話，我會輕點，你可能還是很疼，但是你能忍着嗎？”
愛麗絲咬脣，堅定的點頭，告訴他，“我不怕疼。”
“嗯。”他微笑，恰似清風，形似幽月。
就這樣，他闖進她的生命中，將她分割爲二。
一半是她，一半是他的。
那種感覺，讓愛麗絲痛苦又歡/愉。
他撫着她的發，問她，“疼不疼？”
她誠實的叫着疼，手臂卻抱緊了他。
再疼一點，也沒關係。
她不怕！
真的不怕！
因爲是他。
“對不起。”他抵着她的額頭，呢喃，“對不起讓你疼了。”
可是，他還是要繼續下去。
她的甜美，讓他淪陷。
*
頭有點疼，身體也很疼，每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痠疼，尤其是，難以言說的地方。
愛麗絲慢慢睜開眼睛，迷茫了一下。
這裡是，酒店。
想要擡起手揉一揉額頭，可是做不到，因爲有人緊緊的禁錮住了她。
她側目，怔然。
那是一張沒有防備，安靜沉美的睡顏。
睡顏的主人淺淺的呼吸着，她和他靠的很近，近的可以看見他鼻翼的輕輕張合。
這一刻，太過美好了。
美好的不真實。
是真的吧？
就在昨晚，她變成了他的。
羞紅的臉埋進被子裡，她羞赧的不行。
正是這時，抱着她的人睜開眼睛，在清晨的陽光下，露出一抹比初陽更溫柔的笑意。
“難受嗎？”
驟然響起的男聲把愛麗絲嚇了一大跳。
她抖了抖，悶聲不語。
白津湫擡手，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她金黃色的頭髮裡。
她的頭髮染了陽光，細碎耀眼。
給她梳理了幾下，聽她情不自禁的發出享受的聲音，他脣角笑意更深。
“小愛。”
“你別叫我。”愛麗絲低聲說。
她現在羞恥的都要死過去了。
“怎麼了？”白津湫不解，想要把她從被子裡面挖出來。
可是愛麗絲死死的揪住被子，不讓。
可憐的她沒有多少力氣，最後還是被他給挖了出來。
他靠在牀頭，懷中坐着她。
她的臉紅的厲害，白津湫擔心，以爲她發燒了，摸去，倒是沒有想象中的滾燙。
“這是怎麼了？”
愛麗絲閉着眼睛，低喊：“我害羞了，你看不出來嗎？”
白津湫單手握拳，放在脣邊輕咳一聲。
好吧，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
“小愛，你先告訴我，難受嗎？嗯，那裡。”
“你別說！”愛麗絲激動的擡手捂住他的嘴巴，卻也這樣不小心和他對視上。
他眸裡寵溺的笑意，就好像一汪大海，把她要給溺斃了。
她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白津湫捏住她的下頜，輕輕吻了吻她緋色的脣瓣，“小愛，我很開心。”
愛麗絲怔怔的說，“我也是，很開心。”
他抱住她，第一次如此滿足。
他第一次得到了自己迫切想要的。
其實，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很激動，只是他太善於隱藏自己，所以愛麗絲看不出，還以爲他很冷靜罷了。
就這樣什麼都不說，抱在一起都是甜蜜的泡泡。
愛麗絲蹭了蹭他的胸膛，小聲問：“湫，我們一會兒做什麼？”
白津湫親親她的額，“你想做什麼？”
愛麗絲說：“我餓了。”
“好，那我們先吃早餐。”
“唔，嗯。”
“小愛。”
“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你那裡難受嗎？”
愛麗絲這會兒早就忘了，傻乎乎的看着他的臉，“那裡啊？”
白津湫眼神一暗，告訴她自己所說的地方。
只見，她臉頰上剛褪去的熱度再度回來，無辜的瞪大雙眸。
他低笑，按住她的頭貼在自己胸前。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吐司原來這麼好吃呢？
果然是人的心情不同，吃的東西味道也會變得不同嗎？
“小愛。”
白津湫探手過來，握住她的手腕，“別吃了，你吃的太多了。”
愛麗絲一怔，這才發現，一盤子吐司，除了他碟子裡半塊，剩下的居然都被她給吃完了。
她什麼時候吃的？
怎麼自己都不知道啊。
這麼一想，肚子還真的撐得難受。
“吃了這麼多，不難受嗎？”白津湫無奈的搖頭，抽出紙巾給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
愛麗絲咬脣，就要去拿牛奶杯。
白津湫於是又說：“一會兒再喝，消化一下。”
“哦。”她點頭，輕輕掙脫他的手，“你，你吃飯。”
白津湫放開她，慢條斯理，很是優雅的繼續吃。
愛麗絲沒事幹，就悄悄的看他。
不敢光明正大，就時不時的偷看一眼。
白津湫抓包了她幾次，無奈，“要看就好好看。”
愛麗絲定住，笑嘻嘻，“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
“湫，你真好看。”
“這話，不應該你一個女孩子對男人說吧。”
“哦。”
可是誇我好看的話，你好像沒說過吧？
愛麗絲在腦海裡仔細的搜索，到底說沒說過呢？
白津湫好像看出來了，淡淡一笑，“小愛。”
“嗯。”
“你很好看。”
完蛋了！
愛麗絲捂住臉頰，低下頭。
怎麼辦？
不管他說什麼，她都覺得好心動。
她好像更加喜歡他了。
吃了早餐，他們該回去了。
牽着她的手坐進電梯，愛麗絲看着向下跳躍的數字，微微嘟起嘴巴。
“無聊嗎？”他突然問。
“什麼？”她疑惑的轉頭，卻被他拉扯着抵在電梯牆上。
“還有十三秒到一層，我們來做點事情吧。”
脣瓣被吻住，愛麗絲暈暈乎乎的想，他怎麼連還有幾秒都知道呢？
還有，這個吻只能接十三秒，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