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雄聽到趙昀的笑聲,心神都是一震,順着趙昀的眼神望去,便望到了凌夜來身上,又不免添了一奇:“怎麼,趙昀仍是這般着緊凌夜來嗎?那萬仙大會上他殺氣騰騰的刺了凌夜來一劍,難道是做戲不成?”
宋江氣極反笑:“而今你謊言盡被拆穿,竟還如此猖狂,呵,你的末日即將來臨了。”
卻聽趙昀問道:“我說的話,你信嗎?”
他問的是凌夜來。
回答的卻是海棠夫人:“她若不信,便不是凌夜來了。”
話音剛畢,只見凌夜來強撐傷體,對着紫微行了一禮,眼中神色複雜難明:“師叔,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叔了。我不信浪雲會偷襲趙昀,我不信你會傷害師父,可我信趙昀不會說謊。話可以說謊,但眼神絕不會。所以從此刻起,你便是我必欲除之的敵人了。”
紫微滿臉驚詫,老聲悲痛:“夜兒,十幾年來,師叔看着你從小女孩成長爲一派宗師,特別是這幾年來,師兄不在你身邊,我對你更是疼愛憐惜,如徒如女的對待你,師叔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趙昀在你身邊纔多久,你卻如此信任,反將你我十數年的情誼拋諸一旦,哎,師叔真是心涼無比啊。”
宋江急忙勸解道:“師妹,趙昀這孽畜慣會花言巧語,貌作真誠,暗藏歹心,師伯被他害死,冤仇未報,連你也要被他矇蔽嗎?”
凌夜來搖了搖頭,目光直對紫微道:“正因爲這數年裡我常在你身邊,我才真正看明白了你。你可以瞞騙我一時,但這麼久的時間裡,總難免透露出幾許真實的眼神。”
說話間,凌夜來自凌雲觀衆弟子中緩緩步出,竟是行往趙昀方向。
宋江不敢擅作主張,不知道要不要攔下凌夜來,詢問道:“掌門,你看??????”
紫微喟然一嘆:“哎,也怪我忙於仙林事務,與夜兒缺少溝通,以致她竟對我產生了如此深的誤會。如今師兄已然仙去,夜兒便只有我一個親人,我更該好好呵護。”手中疾然揮出一道金光,瞬間流佈凌夜來全身,止住了凌夜來腳步前行之勢,再隨手一拉,便將凌夜來拉至身前:“夜兒,此間情勢錯綜複雜,你切勿衝動,待回凌雲觀中我再與你細細解釋。”
趙昀驚叫道:“凌夜來!”
紫微右手一擺,早凌雲觀有弟子通曉掌門心意,將凌夜來小心請離紫微面前。
凌夜來傷體未復,被紫微真氣入體,霎時連說話也是不能,全無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這些弟子擺佈。但她被挾裹拖拽之際,卻仍是艱難的對趙昀投上了一瞥歉意目光,雖無隻字片言,卻勝千金之書:“我惱你殺害浪雲,叛逃凌雲觀,卻原來都是錯怪你了。現在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能接受嗎?”
海棠夫人見趙昀情緒激動,心道一聲:“不好!”連忙運使明鳳訣真氣,壓制趙昀體內橫衝亂撞的氣流,再次幫趙昀避過了暈厥的危險:“趙昀,你不要太過激動。這一回,我們來到天華山便已決定跟他們來一場生死決戰,絕不善罷甘休,輕易放過。蓮花仙子及章淼雖暫時落在他們手上,但我跟你保證,我們一定會將她們平安救出。”
紫微高聲道:“諸位同道,卻不知剛剛小徒對趙昀的一番詰問,紫微的嫌疑可洗刷清楚了沒?”
張神通領頭道:“凌雲觀主是正道擎天一柱,大夥兒本就沒有絲毫懷疑。這些年來,若無凌雲觀主持仙林大局,誅邪衛道,妖界邪人早就越界犯疆了,哪有如今的安享太平?我倒不知哪個狼心狗肺的兄弟,竟會懷疑起凌雲觀主的用心?”
星辰派天閒星亦是高喊道:“就是就是!趙昀污衊之詞,從一開始便站不住腳。大家想一想,若凌雲觀主真是妖界奸細,只要凌雲觀與妖界合而謀之,仙林早就淪於妖族之手了,大家也早就身首異處了吧。”
羣雄紛紛附和之際,唐老太太忽的咳嗽一聲,唐驚高聲道:“諸位英豪稍安勿躁,唐老太太有話要說。”
唐老太太的氣色已然好了許多,但話聲仍不免帶着一份虛弱之氣:“老身遭趙昀僞裝暗算,那是大家都親眼所見的,對這卑鄙小人的說辭,根本就是要反着去聽,那是萬不能相信的。我被十大門派推爲此次攻打天華山的主持,奈何傷勢一時難愈,不宜再作這個主持了。狼豺環伺,不能不推選出一名首領,老身愚見,便請紫微道友正式主持大局,大家以爲如何?”
羣雄見唐老太太都是這般說法,更無疑義,紛紛拍掌稱好,心中不免一嘆:“看來凌雲觀在仙林的地位根深蒂固,其餘門派權衡之下,仍是默認凌雲觀的統治地位。”
紫微連聲道:“紫微才薄智庸,如何克當大任?只是如今敵氛猖獗,又承蒙諸君擡愛,紫微只有勉爲其難,挑起這個膽子來。”
他臉上雖然謙遜,但心裡已暗罵連連:“唐門這老不死的,我本是讓她代爲籌謀,做個表面主持,但她卻暗暗動作,招攬秦坤、明輪王等一衆高手,希圖藉此回擴張唐門的聲勢。剛剛她一直按兵不動,直到我將局面挽回之後,方纔作此惺惺作態。這一番用意我難道看不破嗎?只是目下卻還不能動她,只好讓唐門再蹦躂一會。”
葉楓灑然一笑:“紫微,此刻你可能專心應戰了嗎?可別讓我失望了。”
紫微道:“自當奉陪。”轉對衆人道:“伴霞樓主仍舊負責對付北門吹血,張天師負責對付海棠夫人,其餘人負責對付趙昀和那些天香宮女衛,記住,要留趙昀一口活氣。”
羣雄見趙昀剛剛差點又昏迷不醒,顯然仍是實力難展,而那幾十個天香女衛不過元嬰境界,根本不在他們眼中,心道:“以幾百對幾十,我們中更有數十名大乘高手,對付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