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你不能……”
“韓棄！！！”
“轟！！！”
艾格妮絲住處。也幸好這次東森特帶着席侖劍聖回來，並且是剛要走出去，就碰到直接跑着過來的韓棄，懷裡抱着小短身。
席侖劍聖當先上前剛要冷聲冷語說點什麼。
韓棄已經直接抽出重銀之精揮過去。
東森特下意識退到一邊大叫的同時，席侖劍聖叫都沒叫出來。因爲他承受了韓棄全部的一擊。
轟的一聲，雙膝直接跪地，胸口似乎還有所洶涌的腥熱。
“砰！”
又是一腳，直接將席侖劍聖踹開。毫不停留直奔着住處而去。
還是那個陽臺，還是二樓。
艾格妮絲愣愣扶着窗臺看着。
韓棄目光一凝，擡手擒龍手，不過或許艾格妮絲吃這招和了解這招比較多，居然第一時間下意識側身用柱子擋了一下。
“嗯~”
卻還是悶哼一聲，感覺自己是高撞到了牆上。骨頭都鬆散，但也可以感知到，韓棄的果決。
“悾！！！！”
一記撩棍直接將二樓陽臺打出一個豁口，艾格妮絲沒站穩就要落地，但法杖已經抽出，給自己加了輕身術。
但與此同時，她的脖頸已經被韓棄直接抓住。
單手用力就要掐斷的時候，背後一記鬥氣直刺他後心位置。
韓棄側身的一點點空隙，那鬥氣居然已經柔如水纏住他手腕和每根手指。
“呼……呼……呼……”
艾格妮絲不是第一次死亡，至少之前的聖庭山祭祀屋中，已經感受到最折磨的消逝。
但這依然是第一次，也是最直觀的，距離死亡。
慢慢捂着脖頸，喘息揚頭看着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他正背身和席侖劍聖角力。
小短身已經啊嗚一聲衝過去，對陣終於反應過來出手的東森特。
至於周圍，各種鬥氣士魔法師都已經衝上前將韓棄圍住。
艾格妮絲慢慢靠在一邊坐下喘息。
沒有動手的力氣，也沒有動手的意思。
只是出神看着韓棄的背影。
“嚯！！！”
韓棄雙手用力一撕，居然扯斷席侖劍聖的領域內獨有的特性鬥氣。但與此同時轉頭要再次攻向艾格妮絲之際，兩個黑白鬥氣士已經衝過來。卻被韓棄隨手一砸，一個口噴鮮血飛遠不動，一個乾脆就被重銀之精直接砸碎了頭。
斷面居然是整齊的。
“砰！！”
“啪啪啪！！！”
也許是暫時看不到可以攻擊艾格妮絲的希望，一邊防備她跑掉的同時，韓棄承受席侖劍聖的死命攻擊，卻將目光先放在那些一擁而上過來阻擋的黑白鬥氣士還有法師們。
然而黑白鬥氣士漸漸有些退卻，身子顫。
表情驚恐看着那個面無表情的光頭棄兒，隨手削開一個鬥氣士的喉嚨，一腳直接踢穿一個法師的胸口。
或者乾脆一掌刺透對方，手還握着跳動的心臟。
殘忍碾壓不是最直觀的，最直觀的是乾脆，是快，是毫不停留。
居然扛着一個劍聖的領域和攻擊，還能讓衝出來的黑白鬥氣士和法師們快減少幾乎沒有一招之敵。
“噗！！”
終於他又接近艾格妮絲，並且將她舉起來抓着脖頸。
席侖劍聖已經一擊直刺韓棄的時候，韓棄卻直接將艾格妮絲轉過來擋住這一擊。
胸口被穿透，血跡染紅。
“你！！！”
席侖劍聖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韓棄動手，以往惹不起的時候他都笑嘻嘻的。晉升劍聖就直接離開三年，再回歸這還是第一次，也是認識以來第一次動手。
震驚莫名。
就是這樣的震驚，反而沒再動手了。
小短身將東森特打倒臉都踢腫但還是退回來。
四周一片死寂。沒有昏倒的，幾乎全滅。
二十幾個黑白鬥氣士，十幾個法師。
“我就說……你是個果斷堅決的人……”
艾格妮絲莫名笑了，雖然臉頰通紅，因爲脖子被掐住。喘息開口，眼睛看着韓棄的眼睛。
“棄兒。”
韓棄輕聲開口：“不是人……而是棄兒。”
艾格妮絲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馬車上腳步聲都傳來。
“韓棄！！”
“韓棄你幹什麼呢？！”
“……”
校長爲，伊芙婕琳娜在後，狂牛族長，李德大師，傑西卡，諾德，安東尼奧，福林劍聖，都已經趕到。
校長看着這樣的場面，而席侖劍聖已經表情凝重，懷裡拿出一個禁咒卷軸。福林劍聖眉頭一皺，走上前拍拍他的手，兩人怎麼說也算老熟人了。
席侖劍聖面無表情看了福林劍聖一眼，沒有收起，但也沒有動作。
“韓棄……”
奧古斯特嘆口氣，上前示意：“已經沒用了。”
韓棄不爲所動，直視着艾格妮絲。
艾格妮絲輕笑：“我如果也說沒用……你會不會覺得我怕死？”
韓棄依然沒說話。
一旁的安東尼奧皺眉上前：“韓棄……算了。”
福林劍聖也轉身看着韓棄：“剛剛已經收到消息。羅曼帝國邊境內部出現叛亂，而羅曼帝國聖庭分部，聖女已經被神關押，擇日正式宣佈廢棄聖女，將由艾格妮絲正式繼任。”
韓棄看着艾格妮絲，就這麼看着。
艾格妮絲也是彎起嘴角，哪怕臉色從紅到現在白，似乎已經漸漸迷離沒有氣息。
“哐啷。”
在艾格妮絲都覺得意識慢慢陷入黑暗的時候，驟然身子一疼，已經被摔在地上。
漸漸遠離的世界重新融入她的五感。
睜開眼模糊只看到一個身影，背對她看着天空。
“是啊……沒用了……”
韓棄喃喃自語，邁步慢慢朝着門口走去。
以往席侖劍聖總是主動進攻可此時，居然看着他離開，似乎鬆了口氣。
原來不是達到劍聖就天下無敵。
那只是劃了一條界限。告訴你哪些人是一定打不過你的，但也僅此而已。
而其他的，和你晉升劍聖之前，並沒有任何變化。
你也有怕的人，你也有畏懼的時刻。
你也可能會死，你也不是萬能的。
就好比此時的韓棄，抱過小短身慢慢走出去。
回頭看了艾格妮絲一眼，韓棄輕嘆口氣：“把神重新引回神賜大陸，你將是所有生靈的罪人。”
艾格妮絲表情凝固，果然，所有人都看向艾格妮絲，面色目光不善。隨後，一個個的也都離開了。
艾格妮絲低頭沉默。席侖劍聖默默收起卷軸，第一時間來到艾格妮絲面前。
幸好之前自己那一束鬥氣沒有擊中她的心臟。
此時也趕緊叫女傭人給她包紮傷口。
死了一地的，正好是這裡所有的護衛。
如今除了他之外，再沒有保護，但不代表傭人也都死掉。
他們只是不敢出來而已。
東森特臉腫的什麼似的，也掙扎過來一起跟着進去。
女傭人三三兩兩的去照顧艾格妮絲殿下。
而隨身帶着的醫者，趕緊救治。
此時艾格妮絲才真正昏迷過去只是眉頭，緊皺。
東森特愣愣看着她，一時之間，無語。
——
“……”
“…………”
“………………”
走出去沒多久，韓棄也不坐馬車，就這麼靜靜走着。
身後包括校長，包括女皇，幾位族長，甚至精靈女王，居然就這麼默默陪着。
也不坐馬車，也不說話打擾韓棄。
就看着他抱着下巴搭他肩膀的小短身，一直朝前走。
傑西卡下意識想要上前，卻被諾德無意中攔住，真的如同無意似的：“沒想到這個傢伙真的這麼狠。”
傑西卡一頓，歪頭看他：“這就算狠嗎？”
諾德看着傑西卡：“聽到動靜再過去。總共纔多少時間？逼得一個劍聖差點拿出禁咒卷軸，而莊園死了一地的黑白鬥氣士和法師，腸穿肚爛無頭。”
傑西卡抿起嘴角，看着韓棄的背影：“但他爲什麼要殺她？”
“因爲很顯然已經暴露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艾格妮絲在搞事。”
不知何時，本尼德克特居然出現。
諾德一愣，驚訝指着他：“是你？”
幾人回頭也看了一眼，本尼德克特挨個打招呼，不過此刻也沒什麼心情寒暄。
倒是傑西卡嗤笑打量他：“不跑了？敢回來了？”
本尼德克特搖頭，沒有開玩笑的心情：“這段時間我在外面，其實韓棄暗中讓我幫忙調查一些事。結果顯示頂替聖女的就是艾格妮絲這並不意外，但暗中唆使神族滅絕棄兒的，也是她。如果這些韓棄也多少預料，但沒想到她和羅斯托夫之間的關係或許纔是隱瞞最深的。”
傑西卡皺眉：“聽說兩人有婚約？”
本尼德克特轉頭：“正相反。兩人鬧掰了。所以這次不但棄兒會遭受極大的打擊，羅曼帝國纔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很有可能辛婉王朝會就此崩潰。查理斯的棄兒軍團恐怕……”
“什麼？！”
這回沒人能再不理會了。
校長，伊芙婕琳娜，安東尼奧，幾個族長等所有人齊齊回頭。
多少他們能理解韓棄殺艾格妮絲的動機，但都覺得稍顯牽強因爲。
以前不確定但即便此時確定，一切都是艾格妮絲搞得鬼，包括聖女被神的厭棄，包括棄兒滅絕，都不會意外。
但唯獨如果造成羅曼帝國的動盪，那牽扯多久不只是“無關緊要”的棄兒，會造成整個神賜大陸的動盪。
此時才明白韓棄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你將會成爲神賜大陸的罪人。”
引來了神，只是滅絕棄兒就算了，如果造成羅曼帝國動盪，那是等於三角椅子斷了一條腿。
椅子整個都會倒下。
原來，幾乎所有勢力的領都在近幾年感知過神賜大陸即將混亂，在此時此刻……
看來，真的，要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