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趕上嗎？”
羅斯托夫看着競技場裡的歡呼聲，喃喃自語。
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畢業典禮，他也是回到帝都後纔想起來的。
結果此時雖然還沒結束，但已經接近尾聲的樣子。
進去，反而沒必要了。
然而轉身要離開之際，突然看到一個提前出來的身影獨自朝着這邊走來。
四目相對都是一愣，隨即，慢慢迎上去，都帶着笑容，和複雜的目光。
“以爲你不會在意畢業典禮的。”
“的確不在意，但我做事一直都有頭有尾。”
互相見面的一句話。
艾格妮絲，羅斯托夫。
“那……”
沉默許久，艾格妮絲側身示意。
羅斯托夫卻沒有要往前走的意思，而是一直看着艾格妮絲的紫和紫瞳。
艾格妮絲一頓，不動聲色開口：“要進去嗎？”
羅斯托夫將目光移開，看看那裡已經要結束，慢慢走出來的學生。
停頓片刻，轉身回頭：“錯過就錯過了。沒必要糾結。”
艾格妮絲笑了笑，和他並肩朝前走着。身後沒多久，畢業典禮結束而散場的學生們，都依次走出來。
——
“東森特把你的話都帶到了。”
並肩走也沒人打擾，學生都剛散場。路邊也沒人。
艾格妮絲開口打破沉默當先說了一句，似笑非笑轉頭看着羅斯托夫的側臉：“火氣那麼大。”
羅斯托夫平靜點頭：“早想起畢業典禮的事，我就親自說了。”
艾格妮絲笑了笑，疑惑看着羅斯托夫：“到底什麼時候好像我們之間的關係出現了裂痕？”
羅斯托夫轉頭看着她，下巴示意她的頭還有眼睛：“外貌都變了，何況心裡的想法。既然有了變化，關係也會變，談不上裂痕。”
“哦？”
艾格妮絲點頭：“如果談不上裂痕，那麼合作還是可以進行了？”
“合作……”
羅斯托夫喃喃自語，看着艾格妮絲：“不管是不是裂痕，但我們的關係從來不是合作吧？”
艾格妮絲笑着：“看你現在的態度，至少也不是因爲迷戀我而甘願幫忙不是嗎？”
羅斯托夫點頭：“算是交換吧。我給你的已經給了。”
想了一下，羅斯托夫開口：“倒是不好判斷是不是我給你的東西讓你擁有了現在。”
艾格妮絲平靜開口：“這我不否認，是決定性的。”
羅斯托夫看着她：“那麼兌現呢？”
站定在那，艾格妮絲也下意識站定。
羅斯托夫看着艾格妮絲：“我總不認爲一個做大事的人，會是不講信用的人。但如果是女人就另當別論。”
艾格妮絲輕嘆口氣，搖頭開口：“我已經在你心裡的印象一落千丈了嗎？”
羅斯托夫點頭：“不至於。但如果你不打算賴賬，可我要的又和你做聖女的條件有衝突。我看不到你有兩全的選擇。”
艾格妮絲輕笑：“那就是我的事了。你選擇信或者不信，其餘的事我該考慮的。”
羅斯托夫看着她，就這麼看着。艾格妮絲也輕笑回視。
許久之後，羅斯托夫邁步上前，一輛馬車也駛過來。
“那我就等你了。”
羅斯托夫邁步要上馬車，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要離開。
艾格妮絲目光變幻，突然叫住他。
“如果。”
羅斯托夫腳步停下，側身看着艾格妮絲，在馬車邊。
艾格妮絲看着他，開口示意：“如果讓你換的條件，你同意嗎？”
羅斯托夫嘴角彎起，難得的露出笑容。但顯然，不是開心的情緒。更多是諷刺。
“所以一開始你早有這樣的打算了。”
羅斯托夫看着艾格妮絲：“你一開始就奔着做聖女去的。你也知道一旦做了聖女就不能再結婚，甚至**都要保持純潔。但你還是以婚約的條件一直引.誘我爲你幫忙做事。”
艾格妮絲攤手搖頭：“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類似的都沒有。”
羅斯托夫輕笑：“多大的人了。分辨對方的意圖還處於靠語言的階段，那是小孩子的相處方式。用這樣的藉口來辯解沒什麼意義。”
艾格妮絲無奈笑着：“我也只是問問。你不同意就算了。”
羅斯托夫沒說話，直接上了馬車。
“咕嚕嚕~”
馬車滾滾而去，揚起的煙塵撲面而來。
艾格妮絲卻只是揮開煙塵，沒怎麼避諱。
還帶着笑容出神輕嘆看着馬車消失的方向。
“果然沒什麼風度啊……”
艾格妮絲喃喃自語，而身後出現席侖劍聖的身影。
也跟着一輛馬車。
“回去吧。”
轉身上馬車之際，艾格妮絲的笑容不變。
如果真的只是交易，爲什麼不能換一個？
如果不是交易……何必這麼爲難人呢？
艾格妮絲輕笑出神，眯着眼睛的目光，冷漠。
——
“殿下，聽說羅斯托夫……”
“我見過了。”
回到住處的時候，東森特自然已經在那了。
他也是昨天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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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聽艾格妮絲這麼說，東森特也就沒再說下去。他要講的也是這個事。
只不過……
“那您和他談過了吧？”
東森特探身示意，艾格妮絲坐回去，似笑非笑看着他：“你覺得我們還能談什麼？”
東森特一頓，皺眉要說話。
艾格妮絲示意他坐，東森特坐下，開口示意：“那麼羅曼帝國的計劃……”
“繼續。”
艾格妮絲不在意的擺手：“他能和母族表態，我不信道格拉斯家族會反而低調。”
想了一下，艾格妮絲笑着：“或者肯定明面上會低調安分很多。但也許內心比之前，更加傾向改變一些什麼。”
東森特沉默片刻，行禮開口：“那麼我明白了。”
艾格妮絲看着他：“教皇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不過問完後，艾格妮絲抱歉笑着：“忘了你一直不在聖庭的最近。”
東森特反而搖頭開口：“沒有。似乎一直很正常的等待什麼。”
艾格妮絲疑惑：“你不是一直在羅曼帝國嗎？”
東森特開口：“有人替我通報。”
艾格妮絲恍然，隨即笑着：“也不知道教皇陛下會不會和我父親說些什麼。畢竟我的親爺爺，父親的父親。”
沉吟一會，艾格妮絲好奇詢問：“你說我和教皇，誰同我父親關係更親近一些。”
東森特平靜開口：“恐怕看情況。”
艾格妮絲嘆息笑着：“是吧？你也不確定。”
沉默一會，艾格妮絲突然收起笑容，坐直身子示意東森特：“但重中之重，你要儘快準備一些祭品，很重要。”
東森特一愣，也是站起表情嚴肅行禮：“我懂的，殿下放心。”
看着艾格妮絲，東森特皺眉：“不過殿下打算在學士城繼續逗留嗎？已經畢業了，您不是該親自回聖庭坐鎮？或者回洛伊斯家族去和國王陛下疏通些什麼？”
艾格妮絲沉默片刻，搖頭看着他：“無所謂。”
起身抻着懶腰，艾格妮絲走到陽臺背對東森特，許久之後，出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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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承載了我太多深刻的回憶。也是讓我改變最多的地方。”
回身看着東森特，艾格妮絲笑靨如花。
“我想最後一些事，也要在這裡完成。”
東森特出神一會，晃晃頭躬身行禮：“但如果您不在，教皇陛下也好，羅曼帝國也好，似乎肯定都會暗中籌備些什麼。”
直視艾格妮絲，東森特沉聲開口：“尤其教皇陛下。”
“無所謂。”
艾格妮絲呵呵笑着：“如果還是以往的層面，不用籌備我也只是任意支配的身份。”
慢慢收起笑容，艾格妮絲看着他：“可如果是現在。還要用以往的思維去考慮運籌什麼事……他們會現其實並沒什麼用。”
“額……”
東森特沉默片刻，行禮開口：“我懂了。”
說完就要告退。
“等一下。”
艾格妮絲叫住他，好奇開口：“要去哪？”
東森特茫然：“回羅曼帝國啊。”
艾格妮絲上前，笑着打量他：“都給你趕走了，還回去？”
東森特一頓，搖頭開口：“無所謂。”
艾格妮絲一愣，呵呵笑着：“學我啊？”
東森特也是笑着。
看着東森特，艾格妮絲開口：“好點了吧？召喚神那天，聽說你被神力擊飛了。”
東森特心一暖，行禮開口：“謝殿下關心，已經沒事了。”
艾格妮絲點頭：“你不能有事。最關鍵的此時，很多事都要你幫忙。你要頂住。”
東森特表情嚴肅：“殿下放心。我已經竭盡全力。”
艾格妮絲揮揮手，東森特告退離開。
陽臺目送他走出門口，艾格妮絲沉默一會，突然輕聲示意：“你跟他去羅曼帝國。”
果然，席侖劍聖莫名出現，但卻皺眉開口：“可是殿下……”
艾格妮絲彎起嘴角：“我沒事……”
目光有些陷入出神，艾格妮絲輕聲開口：“能讓我有事的……還沒回來呢。”
席侖劍聖一頓，還要說什麼。但莫名艾格妮絲轉頭的目光，讓他沒法拒絕。
“我知道了……”
席侖劍聖邁步離開。
今時今日的艾格妮絲已經不是以前的天嬌貴女時刻要他保護。
和戰力提高無關，雖然如今艾格妮絲距離法神也是一步之遙。
但此時，他自然知道對於艾格妮絲是關鍵時刻。
她手裡的籌碼錶面看也就這麼多。
席侖劍聖是教皇派給艾格妮絲的，但劍聖的實力，卻未必一定要聽從誰。
他早就已經剝離聖庭，只是艾格妮絲一人的護衛。
那已經不是聖庭的原因，只是他自己……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