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殿下。”
其他幾個都沒有太多的意外，但唯獨年紀比較小的貝蒂，此時有些驚訝卡帕蘭。
都不是驚訝他帶這麼多人而是驚訝卡帕蘭主教本人。
表情嚴肅，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並且接下來的表現，更是如此。
如同剛剛在這裡談判的是他的孿生兄弟。
當然事實上他並沒有。
“我們懷疑你已經被這個棄兒所迷惑，並且和他生了關係。從而褻瀆對神的尊重，對他言聽計從……”
“噗！”
聖女沒什麼表情反應，韓棄當先噴出來。
見卡帕蘭面無表情看向他，韓棄輕咳一聲擺手：“抱歉沒忍住。您繼續。繼續。”
卡帕蘭一頓，搖頭開口：“不用繼續，已經說完了。”
十名騎士突然將聖女貝蒂和韓棄圍住，幾名神術師也舉起魔杖準備。
卡帕蘭雙手放在小腹，嚴肅的氣質看着好像正直了一輩子似的。
“我宣佈……即刻起收押聖女。等待神的判決，”
幾名騎士抽出長劍，齊齊對着韓棄聖女和貝蒂。
韓棄舉起銀箍棒，貝蒂也豎起雙手，聖女同時拿出魔杖。三人互相背靠背，看着包圍他們的騎士。
“卡帕蘭主教……這是教皇的意思？”
聖女輕聲開口，詢問卡帕蘭。
“不是。”
卡帕蘭沒說話，韓棄替他回答了。
聖女偏頭看他。
韓棄看着的卻是白鬍子老頭：“至少他不會說是……他會說這是他個人的意思。因爲現了聖女身邊出現一個奇怪的棄兒，引誘你破身還背棄了神。”
聖女皺眉：“可是……”
“沒可是了。”
韓棄開口：“你等不到神找你的時間……他們也不會讓你等到。”
聖女驚訝：“你早知道？”
韓棄恩了一聲算是回答，示意白鬍子老頭：“您也要出手嗎？”
一直等着他們說幾句的卡帕蘭，疑惑順着韓棄的目光看向白鬍子老頭。也就是福林劍聖。
福林劍聖此時抱着一把破劍，看向韓棄，輕嘆開口：“沒辦法，教皇他……”
“福林劍聖。”
卡帕蘭第一時間打斷他。福林劍聖皺眉掃他一眼，輕哼一聲沒說話。
卡帕蘭轉頭看向韓棄，平靜開口：“你的口才和頭腦剛剛我見識過了……所以現在想讓我見識一下你的戰力嗎？”
韓棄笑了笑，嘆息開口：“我可是棄兒啊。不會魔法鬥氣……有什麼戰力呢？”
福林劍聖表情怪異，似乎嘴角還彎起一下。不過看了卡帕蘭一眼，繼續低頭沉默。
“那就不要抵抗了。”
卡帕蘭手慢慢擡起看着聖女：“殿下。神術師近戰是很吃虧的。如今的形式，還是不要讓場面太難看。畢竟你是聖女……”
停頓一下，卡帕蘭補充：“目前。”
說完手放下，一名騎士上前，朝着貝蒂走去。貝蒂本能要抵抗結果驟然驚愕。
那名騎士胸口呈現橙色鬥氣。
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尤其，手裡連長劍武器都沒有的情況下……
“噹啷！”
聖女第一時間舉起法杖要攻擊騎士並解救貝蒂。可是，還有九名騎士包括神術師包括劍聖包括……實力未知的卡帕蘭主教。
法杖被打落下來。
聖女反而驚訝地看着韓棄，因爲一直以來逢戰必斗的他，此時此刻反而平靜看着這一幕。
看着貝蒂被捉走，自己法杖被打落……
或許不是平靜看着。
因爲他的目光根本沒看向這邊，而是青龍方向。
“吼！！”
但沒用。
青龍嘶吼掙扎，可鎖鏈依舊堅固。
嘶吼聲聲浪似乎都吹得卡帕蘭的長袍飛起，但沒人看青龍一眼。
所以，看它幹什麼？
“喂！”
聖女不管他什麼意思，還是召喚一聲提醒他。
韓棄回過神，反而對着門口方向，包括福林劍聖也看了一眼，隨即並沒太多反應。
直到韓棄笑了一下，終於正視聖女，平靜坐下：“沒用的。你知道他們爲什麼要抓走貝蒂嗎？”
聖女看着他等待答案。
韓棄嘆息：“我之前說過的。你的優勢是神能庇護你。但是如果你的身體被污染了，神會怎麼樣你更清楚。他們不敢殺你，也不敢讓你告狀。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聖女面紗遮住，但是眉頭緊皺。
卡帕蘭一直都聽着，然後讓騎士帶着被打暈的貝蒂撤走。神術師也撤離。
“還有。”
韓棄指着卡帕蘭示意聖女：“怎麼樣一舉兩得，讓你破身失去神的庇護，之後再失去神的信任？就是讓我給你破身，那麼神在得知你真的不是處女之後，又會相信你的確是被我迷惑引誘而背離神旨。如此一來身爲聖女的你將會被徹底拋棄。”
看向卡帕蘭，韓棄笑着：“是不是主教大人？”
卡帕蘭沉默片刻，突然探身詢問：“你剛剛提起你看過的權力的遊戲……是一本書嗎？”
韓棄輕笑：“想看？”
卡帕蘭點頭：“非常。”
韓棄起身直視卡帕蘭：“創作高於生活，但源於生活。其實現實的此刻你該清楚，再高深的權術也抵不過絕對的優勢力量。”
“呵呵。”
終於卡帕蘭沒再裝模作樣，恢復之前的淡然隨和優雅。
“如果這次你不死……”
卡帕蘭直視韓棄：“或許真的能帶領棄兒有番作爲。”
隨手指着門口方向，卡帕蘭平靜開口：“只靠這種小盜賊，恐怕還不行。”
瞬間一束光照過去，一聲輕叫。夜魔女的身影從門口出現，身上的衣服露出一個破洞。但是沒受傷。
有些懊惱地擺弄衣服一臉心疼的模樣。
韓棄眼神變幻一下，隨意開口：“沒想過能瞞住主教大人的眼睛。只想着既然這種你口中都稱爲小盜賊的棄兒，也不敢放她走嗎？”
卡帕蘭搖頭：“你的頭腦很聰明。我不能放過任何一點細小的空子讓你鑽。”
韓棄點頭：“沒什麼空子也沒什麼陰謀，明告訴你我是讓她出去搬救兵的。如果這你都要防備，我看聖庭也徒有其名。”
嘆息搖頭，韓棄開口：“別再俯視大陸了，氣量胸襟和自信全都配不上你們擁有的力量聲譽和優勢。”
“激將法沒用的。”
卡帕蘭開口：“你越這麼說我越是覺得這一定是個後手。”
韓棄恍然看着卡帕蘭：“所以還是有你們顧忌的……”
“讓她走。”
福林劍聖留在最後，此時看着卡帕蘭，皺眉開口：“他說的對。聖庭如果連一個棄兒都顧忌，就別想着內鬥了。即便最後真是因此而翻盤也是好事。讓聖庭知道還不是俯瞰大陸的時候。該警醒一些了。這麼多年都那麼霸道裁決這個審判那個。”
卡帕蘭一頓，看着福林劍聖。
福林劍聖開口：“我只是建議。決定你自己做。”
卡帕蘭沉默，不置可否。
韓棄眼神示意一直站在那裡的夜魔女。
夜魔女試探走了幾步，卡帕蘭並沒有阻攔。
夜魔女心喜，只是想起韓棄的囑託。最後看他一眼，直接跑出去。
“我可以自盡的。”
一直沒說話的聖女，顯然聽了兩個人這麼久的對話，已經明白韓棄的推測都是真的。
她的性格如此。很少爲了什麼事而驚訝憤怒情緒波動。
她只會面對事實然後想辦法解決。
包括此時，她說出口的話。
“我自盡，神會感應到。”
聖女看着卡帕蘭：“你以爲你的骯髒手段會奏效嗎？”
卡帕蘭一頓，輕笑拿起法杖：“你以爲我留在最後是幹什麼的？”
說完突然念起咒語，對着聖女遙指。
韓棄第一時間衝過去，但是意外又不意外的，福林劍聖將他擊開落在青龍身上。
“吼！！”
韓棄嘴角流出血，搖晃扶着掙扎咆哮的青龍起身，無視已經被卡帕蘭施加什麼魔法而顫抖坐在地上的聖女，看向福林劍聖。
“所以您是做出決定站在惡勢力一邊了？”
福林劍聖失笑：“惡勢力？”
韓棄指着收起法杖的卡帕蘭：“做出這麼下流無恥手段對待同是聖庭聖女的人和背後主使，不是惡勢力是什麼？”
“歷史會洗滌一切真相。”
卡帕蘭輕笑接口看着韓棄：“最後留給後人的，都是最順理成章的故事。而不是扭曲的事實。”
韓棄沒理他，只是看着劍聖。
“這次沒辦法……”
福林劍聖嘆口氣看着韓棄：“曾經我欠教皇一個人情。這次得還。”
卡帕蘭皺眉看向福林劍聖。
福林劍聖對他沒什麼好臉，輕哼一聲，卡帕蘭無奈轉頭，直接離開。
“理解。”
韓棄點頭示意福林劍聖，福林劍聖嘆口氣，看看已經慢慢倒在地上的聖女，又看着韓棄：“祈禱自己撐過三天吧。不然的話……哎。”
“吱嘎，砰。”
門關上，此時此刻，就剩下韓棄和聖女兩個人了。
躺在那裡的聖女，只能看見胸口起伏。但是卻好像沒力氣一樣。
韓棄被劍聖擊退的一下傷不重，恢復一下，起身過來要扶起她……
然後，就站在那裡，不動了。
你說爲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