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給呢？”
倒是飛弦蘇格蕾坐在雪莉這邊聊什麼，但韓棄開口說出這些之後，肯定都會聽他講述。
講到這，沒人說話都靜靜烤串或者撒鹽之類的。
唯獨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看着韓棄。開口詢問。
她是班長，和他是同學。理論和實際上和他最熟。
她比誰都有理由和資格坦然問出任何自己要問的事。
尤其顯然，其實其他幾位大人物，也有這樣的疑問。不然也不會在飛弦蘇格蕾問了這麼一句之後，都有意無意看着韓棄。
“搶啊。掠奪啊。”
韓棄失笑看着飛弦蘇格蕾，又看看幾位大人物：“這還用我說嗎？挑明瞭多有損威嚴高貴的帝國形象或者勢力威信。”
“沒什麼有損。”
伊芙婕琳娜咬了一口肉串上的肉，說什麼不有損可是吃東西高貴優雅。
“任何帝國的崛起都不可能真正的和平。”
肉串遞給聖約翰，伊芙婕琳娜看着韓棄：“花冠帝國可以如今做到展自己不干預外事也不被外事幹預……這需要的是足夠的國力和軍力來維持。不是用低調換來的。”
韓棄單手行禮，表情鄭重：“我本人，一個棄兒，十分敬佩和尊敬花冠帝國的治國方針。”
“呵。”
幾人都笑了。伊芙婕琳娜掃他一眼，隨意開口：“你也不用說漂亮話。我只是想問你，不給就搶也沒什麼，但這就足夠動一場侵略戰爭了嗎？收益相比動戰爭的成本……會不會少了點？”
幾人再次不說話，看着韓棄。
韓棄沉默片刻，擡頭開口：“不少了。剛剛好。”
見幾人依舊不語顯然是等待，韓棄也沒停頓，繼續開口：“當軍力國力高出對方太多的時候，用少有的代價就可以打敗他們，之後掠奪資源回來。因爲高軍力高國力都是資源轉化而來的。也是生存最根本的需要。除此之外，內亂留給他們自己處理，國民留給他們自己管理，溫飽和生存問題依然是他們自己去解決。除了拿回需要的資源，其他什麼都不用管不用操心。這比佔領對方吞併版圖要划算的多。”
幾人沉思不語。
看着低頭皺眉擺弄烤串的伊芙婕琳娜，韓棄隨手撒了點辣椒粉。
“她不吃辣椒的。”
聖約翰下意識擋住。
韓棄彎起嘴角，收回手，不過已經撒了一些。
“一點味道剛剛好，多了就辣，少了就沒味道。”
伊芙婕琳娜眼神變幻，拿起烤串咬了一口，輕笑點頭：“的確。味道……剛剛好。”
韓棄也單手行禮笑出來。
雪莉微微皺眉，有些怪異目光看着韓棄。對着飛弦蘇格蕾說着什麼，飛弦蘇格蕾語氣一滯，搖搖頭也開口說着。
兩人說話別人聽不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奧古斯特將手裡的雞翅遞給哈麗特嚐嚐，看着韓棄開口：“以後的侵略戰爭都不是以佔領和擴充版圖爲最大利益化的唯一手段？”
韓棄開口要說什麼，停頓片刻，搖頭笑着：“不一定的。畢竟還有所謂的實現霸業啊，統一大陸啊這種比較高大上的榮耀去刺激。人終歸是人，感性的。容易被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影響自己的判斷和決定。”
“呵。”
聖約翰笑着：“說到狂戰帝國了？”
伊芙婕琳娜也點頭：“我能理解你的話，也覺得很有道理。只是你前面提到狂戰帝國的野心，後面又提到侵略戰爭佔領領土的弊端。這不矛盾嗎？”
停頓一下，伊芙婕琳娜皺眉：“又或者……他就是你口中被實現霸業統一大陸這些榮耀刺激而產生的決定？”
韓棄擺手：“我剛剛說了。狂戰帝國有其特殊性。事實上霍卡夫一世皇帝不可能是被感性支配的帝皇。或者說任何皇帝都不可能是被感性支配的。”
輕笑看着幾人：“如果真要說相對感性一些的，我倒是推羅曼帝國奧爾德二世陛下。他做過的事會被很多權貴牴觸不滿，可是在我看來，或者任何人看來。他是一位真實正直有擔當的帝皇。”
“嗯。”
奧古斯特點點頭：“將棄兒查理斯接回皇室，帝皇來說是獨一份。很多權貴的棄兒之子都不敢公開。甚至直接丟掉不認。單從這一點來說，不說做爲皇帝，做爲一個父親，十分難得。”
幾人也都認可，福林劍聖也是不自覺點頭。
他在羅曼帝國待過很多年的。
“勇猛無敵衝鋒陷陣。”
韓棄看着幾人：“可以做到將軍，但走不了太遠。要麼中途戰死，要麼被同伴壓制。而能做到皇帝，還能將帝國運轉下去，是不會衝動也不會感性做事的。”
伊芙婕琳娜疑惑看着韓棄：“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麼？關於狂戰帝國如此高調提出挑釁甚至開啓戰端的趨勢。”
聖約翰導師點頭：“還是侵略一個相對弱小，可國土國力軍力也是三大帝國之一的羅曼帝國。這可不是大國欺壓小國。”
韓棄收起笑容，沉吟片刻，開口示意：“我想問一下，狂戰帝國叫囂統一大陸多少年了？並且他們窮兵黷武又有多久？”
幾人互相看看，伊芙婕琳娜開口：“統一大陸在他年輕的時候就開始說了。距今也有幾十年，我還沒即爲當時。至於窮兵黷武……”
“窮兵黷武的意思是……將國力比重傾向軍力的投入。而且越來越嚴重。所有資源傾斜給軍力，縮減民生使用。”
幾人恍然，似乎也知道韓棄的漢語漢字。他時不時流露出來倒也都多少有準備。
“至少十年了吧。”
聖約翰皺眉算了算，示意韓棄：“但是不是窮兵黷武的程度不好說。畢竟版圖來說，狂戰帝國最大。本國資源也很豐富。人口也不少。”
韓棄點頭：“可是他雖然在本國威望高，但我通過了解得知神賜大陸的統治階級不是君主集權制，而是貴族階級佔據統治地位，皇帝也是貴族階級的代表。”
伊芙婕琳娜平靜開口：“即便他在本國威望高，貴族階級對他的牽制也是有的。甚至比羅曼帝國和花冠帝國還要激烈。拜他性格和強硬所賜。”
看着韓棄，伊芙婕琳娜開口：“我聽出一些意思。你是想說他動戰爭的趨勢反而是……有些不得已？”
韓棄搖頭：“如果一開始是真的要侵略統一大陸布拉布拉的。那麼此時此刻，就是不得已了。”
看着伊芙婕琳娜，還有其他幾人，韓棄開口：“一個國家的百姓和士兵的比例是有特殊限定的。過了限定就將慢慢給國家帶來難以挽回的災難。他爲了籌備，爲了志在必得。大量徵兵並且投入裝備和資源給軍隊，資源是固定的。並且不開戰的士兵，還不如農民有用。本來就投入很多資源並且徵兵練兵，養一天消耗的資源驚人，再不開戰自己就會把自己拖垮，從而以前軍力強大個人威望而壓制下的種種矛盾和問題都會隨之暴露出來，甚至陷入動盪。”
韓棄看着皺眉沉思的幾人：“所以誰都知道狂戰帝國針對羅曼帝國的戰爭不遠了。但是我提出的是另一個角度的分析，而不是傳統的統一霸業，征服大陸這麼名義上的原因。”
停頓一下，韓棄開口：“當然，其實掠奪資源的根本目的沒有變。”
奧古斯特沉默片刻，離開坐在一邊，示意哈麗特繼續。
伊芙婕琳娜也離開了，坐在一旁，聖約翰導師站在那裡，繼續烤着，卻看着伊芙婕琳娜。
倒是反而哈麗特和聖約翰倒是終於單獨湊在一起了……
韓棄也識趣笑着離開。
坐在奧古斯特和伊芙婕琳娜兩人身邊。
“所以我以這個角度分析的原因是。”
看着兩人，韓棄開口：“都預感狂戰帝國會挑起和羅曼帝國的戰爭那麼。如果認爲是霍卡夫一世的統一夢，你們不會太在意。因爲夢如果被現實擊碎，醒來就會變得理智。”
表情鄭重，韓棄看着兩位：“可是如果他是不得已，不得不，必須要動的戰爭。就是一種理智狀態下去做的決定。那麼即使受到阻礙，受到抵抗，他依然會繼續下去。並且越是遇到阻礙抵抗，越要拼命。因爲沒退路了。”
“飛弦。”
伊芙婕琳娜突然開口，只是見飛弦蘇格蕾疑惑的亮晶晶目光，停頓一下，卻又看向雪莉。
“認識施耐德吧？有沒有辦法……”
雪莉一愣，點頭開口：“我會想辦法去試探一下。”
“沒用的。”
韓棄平靜笑着打斷，看着伊芙婕琳娜：“如果是真的，雖然施耐德年輕，可是能被派來學士城，就是相信他不會透露出任何。並且他本身在學士城上學的身份，也是通過這裡的權貴給所有人一個固有印象，就是狂戰帝國和以前沒太大變化。”
想了想，韓棄開口：“而且如果問不出什麼，反而讓對方起疑心。容易讓對方警惕並現原來已經知道他們的情況。說不好會打亂預判提前動戰爭。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雪莉眉頭皺起看着韓棄，開口要說什麼，最後偏頭沒說話。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韓棄又看看雪莉，咬着嘴脣，也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