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
“早。”
休息一天結束的第二天早上上學，韓棄除了揹着揹包，還用一塊白布包裹一個大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抱着小短身進入校門。又碰巧看到飛弦蘇格蕾從馬車下來。
韓棄笑着：“是故意等我來才下車的嗎？不然每次怎麼都這麼巧？”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韓棄，別過頭沒說話。
韓棄一愣，乾笑擺手：“當我沒說。”
飛弦蘇格蕾看着他轉過頭，皺皺鼻子他也沒看到。
周圍也有來來往往的學生，再次看到這樣一幕依舊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不過只是短短一天，兩人也都習慣了。
並且尤其飛弦蘇格蕾，現今天韓棄很自然，沒像那天一樣，還有點刻意。
“休息一天……你準備好了？”
這話應該是韓棄問飛弦蘇格蕾的，偏偏是飛弦蘇格蕾問他。
韓棄疑惑轉頭，懷裡小短身又探手夠着飛弦蘇格蕾懷裡的小白狗。小白狗漸漸也不怕她了，伸出爪子撓她兩人互相逗着玩。
“什麼準備好？”
韓棄看着飛弦蘇格蕾：“不是你該準備嗎？”
停頓一下，韓棄笑着：“不過我還真做了準備。”
“是嗎？”
飛弦蘇格蕾疑惑：“準備了什麼？”
韓棄拍拍揹包：“到班級拿給你看。是我抽空系統的將整體設計想法寫在本上。到時候給你看，大家一起參考一下。”
“可以嚇到我的也寫了？”
飛弦蘇格蕾詢問。
韓棄不解，隨即想起什麼，笑着搖頭：“那個沒寫……目前還不是時候。先將鑄造模擬設定弄好再說。”
飛弦蘇格蕾點點頭沒說話，兩人一起進了班級。
——
“起立。”
“坐吧。”
今天課不多。武技課不能天天上，也要對體力有個循環。
所以今天安排的課程，就是上午一節藝術課。下午就沒課了。
藝術課的今天，亞力克走進來。起立坐好，講課開始。
“之前的一個月，我們將分支講述完畢。”
亞力克開口示意：“今天我們將從文學課講起。以後每個分支，輪流教授。”
學生們偶爾看着韓棄這邊，韓棄和飛弦蘇格蕾倒是認真聽講。
都習慣也有準備，至少韓棄有。被當做棄兒那種疏離討厭排斥的感受……尤其還挨着三大美女的飛弦蘇格蕾班長一起坐。
但今天他們的情緒明顯有些怪異，但因爲兩人各自習慣了那種目光，都沒在意。
“文學的基礎是先要識字。”
亞力克輕笑開口：“這看似是一句廢話。可其實是講述文學的本質。”
豎起食指示意同學，亞力克開口道：“因爲各位都是權貴子弟，享受着生下來就擁有的家族教育，知識積累和傳承。但是普通平民很難接觸到，識字已經不容易了。更別說什麼文學。”
飛弦蘇格蕾一頓，下意識看了韓棄一眼。韓棄也表情怪異皺眉。
他會說神賜大陸語，這不稀奇。也因爲前世是兩個大學的碩士，自然也沒講識字當回事。但他回想起自己貌似是魂穿，偏偏會說話就算了，居然也識字……神賜大陸的通用文字。
他可是在矮人娜塔莉所在部落被關在地牢那麼久，這字怎麼學的？難道他的身世也沒那麼簡單？
或者也不復雜就是，他的父母之一，是什麼貴族？而且還教授過他？
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估計飛弦蘇格蕾看着他的模樣，也是有這方面的疑惑吧？
不過此時是上課，況且韓棄的身子是這個棄兒的，靈魂不是。自然也沒覺得需要特別在意。
還在上課，就繼續聽課。
尤其，亞力克導師居然也將目光投向韓棄。
“韓棄。”
“是。”
韓棄站起，被亞力克失笑伸手示意：“坐下……不用站起。”
韓棄坐下看着亞力克。
亞力克一頓，看着韓棄：“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身爲棄兒，你進入學士城，肯定識字的吧？”
“額……是。”
韓棄開口。
周圍目光又都看過來，小聲議論。
亞力克倒是沒問他爲什麼識字，怎麼學的。而是開口示意：“那麼你說說，你對文學的理解。我也感受一下你的程度。”
韓棄想了想，拍拍小短身開口：“文學的話……由文字組成一篇篇的文章。而這一篇篇文章，有着不同的作用。有鍼砭時弊的，有通過詩歌抒情寄懷的。並且……”
“切！”
果然，沒意外的，鄙視看不上不屑的情緒又開始了。
左邊只坐着韓棄和飛弦蘇格蕾。所以是從教室的右邊所有同學傳達過來。
“一個棄兒到底爲什麼有資格來學士城？”
“你先問問一個棄兒怎麼能做大公的。”
“哈哈，魔獸大公！”
“還是聖女殿下的管家吧？”
“這還真是……”
韓棄停頓下來，平靜笑着低頭逗弄小短身。
亞力克看着韓棄平和的模樣，皺眉掃了議論的同學一眼。等他們都不說話了，亞力克笑着看向韓棄，開口示意：“繼續。”
韓棄一頓，擡頭笑着……
“沒了。”
亞力克語氣一滯，知道是那些同學的起鬨多少還是影響了。
“如果你們有辦法讓你們家裡或者帝國……對學士城抗議。”
亞力克平靜看着坐在右邊的那些學生：“就儘量想辦法將韓棄這個棄兒同學施壓開除可如果你們做不到！”
亞力克眯着眼睛：“就接受現實。這是我的課程，你們這些權貴子弟覺得藝術課不重要，就別上。既然來上課，別影響別人。”
“是！”
齊齊行禮稱是。
韓棄還是很讚歎的，一個大學，能對學生這麼強勢，尤其各個都是二代。以後估計還是權利上層構建之一，很難得。
但不管怎麼說，韓棄行禮對着亞力克道謝。
他不管從哪方面講，是在客觀的維護他。
亞力克卻不在意，看着韓棄開口：“所以你覺得，不只是詩歌才稱得上是文學。那你覺得所謂的辭藻華麗與否，和文學有什麼樣的關係？”
韓棄想了想，開口示意：“導師。先我對神賜大陸的文學不是很瞭解。因爲我的學識和身份。我想知道神賜大陸的文學體系，體裁和載體都包括什麼？”
亞力克笑着搖頭：“這沒什麼。體裁和載體很多很豐富，大致上分爲幾類。詩歌是其中最爲龐大的，包括吟遊詩人對詩歌形式的傳揚最多。包括敘事類的，抒情感類的。而其他體裁，也包括政治體系中的一些時文，正文，以及……”
“時文正文也算文學嗎？”
韓棄抱歉打斷亞力克，開口示意。
“當然。”
亞力克開口：“文學被歸類到藝術當中，可是歸類本身只是一種大體的統計。就好比詩歌，可以吟唱。你說算音樂還是文學呢？”
韓棄點頭表示明白。
“當然。”
亞力克示意韓棄：“文學另一個大的體系，也包括散文。散文的內容形式也很寬泛。表達的內容多種多樣。”
韓棄一頓，試探開口：“大致……就這些了嗎？”
“呵。”
亞力克失笑看着韓棄：“那你還覺得很少嗎？”
右邊同學又傳來鄙夷的目光，亞力克看着笑着的韓棄，也沒多說。畢竟課程不是專給他講的。但他內心是很認可韓棄的態度。本來藝術類課程，就不是主流課程。
這些權貴子弟過來，基本上最必選的都是權術，還有武技課。
只是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着韓棄，已經知道他大致掌握另一種語言和文字。尤其偶爾冒出的四字詞語卻言簡意賅，並好像富有深刻的思想內涵一樣。
自然不會和那些學生相同的想法，當成一個只是認字都是天大榮幸的普通棄兒。
莫名的，飛弦蘇格蕾在紙上寫了什麼。然後撕下那張紙……
探身遞到韓棄桌上。
韓棄咧嘴看着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的模樣……
傳紙條啊？！
老不老土點啊？！
不過見飛弦蘇格蕾還是亮晶晶看着自己，韓棄嘆口氣，低頭看着紙條上的字。
“那天還沒明確表示……所以到底要不要交換。我教你符文，你教我另一種語言和文字？”
韓棄沉默片刻，擡頭看着講課的亞力克導師。
隨手將紙條攢成一團，塞給小短身玩。
小短身看都不看，張口嗷嗚一聲塞進嘴裡。
韓棄趕忙給她挖出來，小短身啊啊叫着要搶。
飛弦蘇格蕾皺眉看着韓棄。
韓棄一頓，搖頭展開紙條寫了什麼，又遞過去。
“幹什麼呢？”
亞力克皺眉看着這邊，剛還覺得這個棄兒不錯，至少學習態度方面。這就不認真了？
“傳紙條嗎？！”
亞力克邁步走過去。
韓棄搖頭看着走過來的亞力克憨笑：“沒有啊。小孩子鬧……亂丟東西。抱歉了導師。”
“導師我看見了！！”
突然旁邊一個學生站起，算是靠得這邊最近的。
指着韓棄叫着對亞力克：“他給飛弦蘇格蕾同學傳紙條！！”
韓棄平靜笑着，很是有點無奈的模樣示意亞力克導師。
顯然是表示自己又被針對陷害誣賴毀謗了結果……
飛弦蘇格蕾臉頰微熱，突然站起抱歉行禮，別過頭對着亞力克導師：“對不起導師……是我先傳的。”
“你……”
韓棄驚愕，指着飛弦蘇格蕾要說話，卻是亞力克也是愣在那。
至於其他同學看着韓棄的目光……
更加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