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來越不像個僧了……”
韓棄揉揉頭嘀咕笑着。
幾人沒聽懂，但似乎感受到師父的情緒平復很多，慢慢的，敢擡頭看了。
“其實……”
韓棄看着克萊：“我也不知道怎麼那麼短時間就重新崛起了。”
克萊不敢再露出疑惑的模樣，只是認真聽着。
韓棄無奈：“不用這樣……我是真的不太清楚。”
想了一下，韓棄開口：“又或者是什麼方面都有。又或者……沒法說得清？”
“師父……”
瑪莎突然開口，伸手示意。
韓棄點頭讓她說。
瑪莎猶豫一下，不確定地看看幾人，最終看着韓棄，試探開口：“是不是圖騰的力量……在默默守護他們？”
“額……”
韓棄反而愣住，倒是其他幾人恍然。
克萊拍手看着瑪莎：“我怎麼沒想到……瑪莎你對圖騰瞭解嗎？”
瑪莎點頭：“我六歲的時候在一個精靈的家族做過傭人。後來他們回去精靈森林，不能帶其他種族也包括棄兒一起，我就被重新賣掉了。在那個精靈家裡，他們供奉一個木雕。聽說是精靈的生命樹雕像。那是長久可以守護精靈種族不管遇到什麼都能重新恢復，甚至包括生命也可以在裡輪迴的圖騰。”
幾人恍然，齊齊看向韓棄。
石蓋特開口詢問：“師父，您夢中的那個種族……也有圖騰嗎？”
韓棄一直出神，此時被石蓋特一叫，回過神來。
卻是沒有回話，而是看着幾人，輕笑開口。
“其實你們學的漢字，漢語，內功……都是我在夢中，那個種族擁有的。”
幾人一愣，譁然驚歎。
終於或許這個故事讓他們好奇起來。齊齊圍上前，羅伯森當先開口：“他們也是棄兒嗎？夢裡的世界？”
韓棄撓頭：“應該……不是吧。”
湯姆好奇：“也是黑頭黑眼睛嗎？”
韓棄點頭：“黑頭，不過眼睛……”
石蓋特開口：“也不能修習魔法鬥氣嗎？”
韓棄笑着：“我非常確定他們不會魔法鬥氣……”
“那不就是棄兒了嗎？！”
“是棄兒的祖先吧？！”
“是棄兒的神明！！”
“在夢中點醒師父來拯救棄兒吧……”
“喂喂！！”
韓棄咧嘴拍手打斷他們，越說越離譜了還。
幾人眼神炯炯看着韓棄，韓棄無奈開口：“那是夢……”
“圖騰是什麼？！”
瑪莎拽着韓棄的褲子：“師父告訴我們圖騰是什麼？！只要我們有圖騰！我們一定可以擺脫現狀的！就像您夢中我們棄兒的祖先一樣。”
“毛線祖先啊！！”
韓棄要掰開瑪莎的手卻掰不開，瑪莎紅着眼圈都要哭了，還倔強拽着他褲子。
“我……”
韓棄仰頭深吸一口氣，半響指着幾人：“我有點後悔收你們爲徒了……一個個都神經病。”
“告訴我們吧！”
“師父告訴我們吧！！”
幾人不理會什麼是神經病，就是知道那是罵人也不在乎。
最懂事的克萊和最大的石蓋特，這次不但沒阻止瑪莎拽着師父褲子的不敬，反而齊齊上前圍着。
“啃~啃啃~~”
小短身都吵醒了！
“喂！！”
韓棄回身抱着小短身，褲子都快被拽掉了。
瞪他們呵斥一句。
幾人嚇了一跳，卻是極度失落的訥訥後退，低頭有氣無力的模樣。
甚至看着幾人的地面，水滴一滴滴落下。
“我靠……”
韓棄又壓抑着三毒了。
什麼事啊這叫。
深呼吸還得哄着哭叫的小短身，平時就直接啪啪扇臉腳踹還咬人，起牀氣可大了的臭東西，更別提此時難哄程度。
“好了好了告訴你們！！”
韓棄很無語，擺手叫着示意幾人。
瞬間，幾人眼圈紅看着韓棄。
一臉期待期盼各種期的模樣。
“嗚嗚~”
小短身也平復一些，咕噥幾聲小手抓着韓棄領子，頭埋進去似乎要繼續睡。
韓棄揉揉她的臉蛋，看着面前幾人，輕嘆口氣。
“是龍。”
幾人一愣，反而有些不解。
“龍島的……龍？”
龍島在神賜大陸是和聖庭學士城同等的存在，甚至某種程度上，更神秘，更需要仰望。
石蓋特此時不確定詢問。
得到了情理之中卻意料之外的答案。
“怎麼會是那種大蜥蜴？”
韓棄皺眉搖頭，看着幾人。
“額……”
幾人面面相覷，表情怪異。想笑，或者想說什麼，都不太敢。
湯姆輕咳一聲，試探開口：“師父……還有別的龍嗎？”
韓棄一頓，點頭開口：“有……我也是第一次見。就在前不久的聖庭羅曼帝國分部……”
“啊。”
克萊突然拍手：“是棄龍……”
“閉嘴！”
韓棄沉聲瞪他，幾人嚇了一跳尤其克萊。
自從來到這，他感受到師父很器重他。至少他表現的很懂事，也聰明。師父有事除了吩咐更大的石蓋特大哥，五個人就是他爲。從來沒這麼斥責過。
有些顫跪地磕頭，此時他既然也知道自己聰明，就已經明白過來。一直圍繞着圖騰說事，自己居然稱爲棄龍……
是有多不尊重。
被外人叫，和棄兒自己叫，怎麼能一樣？
“自稱棄兒就算了。”
韓棄看着克萊：“是你們一定要問的。當做圖騰，也要和棄兒一樣的身份？至少你們自己也是這麼對待所謂的圖騰？”
“對不起師父。”
“對不起師父。”
幾人趕忙道歉，其他人也陪着克萊一起。
韓棄沉吟一會，將小短身重新放回去。
“算了……是我有點敏感。”
韓棄示意幾人：“不過以後別這麼叫了。”
“是。”
幾人齊聲答應，尤其擡頭的克萊還是不敢看韓棄。
韓棄也不再提這個，而是詢問克萊：“你怎麼知道的？也見過？”
克萊趕忙開口：“沒親眼見過，但是我在聖庭羅曼分部工作，聽到過幾次吼聲從最底層傳來。尤其您在聖庭分部……的那天，聲音更大。後來您和卡帕蘭主教大人說放了什麼龍。我自己推測出來的。”
韓棄笑了笑：“挺聰明的。”
克萊不敢答話，行禮低頭。
“所以師父。”
瑪莎年紀小還是女孩，不管那麼多，此時興奮探身：“這就是我們棄兒的圖騰吧？！是的吧？！”
韓棄咧嘴：“都說了是夢中的……你是韓國人嗎？覺得好什麼都是你的？”
幾人不知道韓國人的梗，瑪莎卻嘟嘴輕聲嘀咕：“明明就是的……就是的……”
韓棄失笑指着她，看着她低頭嘀咕的模樣，搖搖頭算了。
看着幾人，韓棄開口：“不過也是。我說這些，就是想和你們說……不管是不是圖騰的作用。我自己認爲，也許是冥冥中有庇護。這個種族號稱龍的傳人，也許是這種無形的，似真似幻的信念。讓他們可以短期內經歷傷痛，磨難，重新崛起。”
“所以師父……”
石蓋特擡頭：“難道是想我們姓龍嗎？”
克萊下意識開口：“龍可以當做姓？”
瑪莎明明最期待的，此時反而有點不確定：“用圖騰做姓……不會顯得很不尊重吧？”
韓棄此時笑着，看着幾人，直到幾人都不說話了。
忐忑看着他。
韓棄出神一會，似笑非笑開口：“不敢？”
幾人驚訝，沒想到師父還真這麼想。
就在幾人猶豫的時候，這種猶豫不是害怕其實，反而是一種尊重。
然而此時一直都沒說話，最小的里奧，突然上前跪地，磕頭行禮。
“師父……我願姓龍。”
幾人下意識看着里奧，隨後齊齊也探身上前。
韓棄打量里奧，他現最小卻最大的這個里奧很有意思。
他不說話，因爲小，也因爲內向。
總是默默跟着這些人做事，可是幾次關鍵時候，卻極爲有主見的，直接表達想法。
“師父……我願姓龍。”
“我願姓龍！”
“我們都願！”
韓棄笑着點頭，突然指着石蓋特：“賴皮啊。你都有姓名了。”
石蓋特認真嚴肅：“師父！我願姓龍！”
韓棄搖搖頭，環視幾人。
半響起身，收起笑容，俯視他們。
“願意拜師吧？”
幾人一愣，齊齊叩：“師父！”
韓棄一頓，平靜開口：“再磕兩個。”
幾人沒有二話，又磕了兩個頭。加起來一共三個。
“好……那我賜姓給你們。”
韓棄指着石蓋特，突然表情怪異：“你……你對原來名字不滿意是嗎？”
石蓋特叩行禮，昂挺胸看着韓棄。
韓棄點頭，輕咳一聲：“那你……你先等會。”
說完韓棄指着克萊：“五個人，你最大，叫龍。”
克萊學着石蓋特的模樣磕頭行禮，昂挺胸。
指着羅伯森湯姆和瑪莎，韓棄依次開口。
“你叫龍爪，你叫龍尾，瑪莎叫姓龍，叫龍鱗……龍琳。”
羅伯森湯姆和瑪莎行禮。
最先要求賜名但最小的里奧，此時擡頭看着韓棄。
韓棄開口：“你年紀最小，長得最大，叫龍身吧。”
停頓一下，韓棄突然拍手笑着：“一起來的五個人，你排第五。小名叫龍五，哈哈。”
幾人不明白韓棄突然笑什麼。也不理解他一點點惡趣味。
不過都羨慕最小的里奧……如今叫龍身，居然還有個小名。
但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他們幾人在師父示意下站起，互相看看，突然都笑起來。
許多年後他們還記得曾經年少時在這個屋內的笑聲，也許是這輩子，最歡樂的時光。
唯獨石蓋特……還在等待。